當天晚上，姥姥準備好的飯菜是豬肉燉粉條。
隻不過吃的豬肉並非家庭飼養的豬，而是山上狼夾子打到的野豬肉。
這些是上個月剩下的，當時捕到野豬之後，全村進行了平均分配。
整隻野豬毛重四百二十三斤，扣除豬頭內髒以及四條腿之後，清理完這一切還剩下二百三十斤肉。
二百三十斤肉分到三十戶人家，每家人得到七斤肉。
而剩下的豬頭以及四條腿還有那些內髒，在處理完之後大家夥下午開飯的時候，每個人碗裏放了幾塊！
雖然姥姥家作為村長，可是並沒有多貪多占，公平的分到了七斤肉。
一個多月後的今天，七斤肉居然還剩下了一些！
以此可見，家裏的生活是多麽的節儉。
靠山吃山，遠比那些緊挨著公路邊的村鎮要好的多。
但是頻繁的向大山索取，即便是繁殖異常迅速的野豬，也會有大半年看不到蹤跡的時候。
畢竟相對於人類而言，如果肆意的捕殺，恐怕就是老鼠這樣的變態繁衍後代的能力，也趕不上人類烹飪的速度。
雖然偶爾可以用其他肉類進行填補，比如兔子野雞，可是隨著像深山所要肉的人越來越多，最終的結局就是，能看到的野生動物越來越少。
有句話說的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當一個人品嚐過肉味之後，腦子裏久久難以忘懷。
時時刻刻想著什麽時候再吃一頓！
甚至，當一個人整天都在吃肉的時候。
他都改變不了明天還要繼續吃肉的欲望。
即便今天捕到了一頭野豬，村裏人仍舊沒有暫停在深山裏布置陷阱的行動。
畢竟這個時候，吃飽肚子，遠比生態平衡對村民而言要重要的多。
貧困縣的深山村落，根本沒什麽人管。
吃飯的時候，林平抱著碗，拿著玉米餅便來到了小時候經常來的村中心的那塊石磨盤。
當林平抱著碗出現在大家麵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靦腆的看著林平發笑。
沒有人刻意的上前打招唿，也沒有人刻意的躲避。
畢竟現場村民的人數遠遠大於林平這一個個體。
即便有人心頭感到害羞，有這麽多親戚朋友在場的情況下，沒有人刻意的迴避眼前這個陌生人。
雖然大家沒有刻意的上前打招唿，可是但凡林平目光所及之處，每一個人都是報以微笑迴應。
每一個人的穿著，按照網絡大爆炸年代的標準來評斷。
毫不客氣的講，大家每個人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
但是這種破破爛爛並不是衣服真的爛掉，而是因為衣服上到處都是補丁。
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破破爛爛，但如果近距離觀察，你會發現每一塊補丁上有極為精細的走線。
每一塊補丁要麽是老媽要麽是妻子的手工活。
而且這些破破爛爛也並不意味著跟乞丐一樣，有讓人難以接受的味道。
這些衣服上，沒有香水的味道，甚至沒有洗衣粉的味道。
如果幹一天體力活，衣服上會有汗味兒，但平日裏絕對不會有臭味兒。
遠看破破爛爛，近看其實是幹幹淨淨。
然而就在林平出現之後不久，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拿著一張烙餅害羞的走了過來。
小女孩把烙餅放在了林平的碗裏，甚至連句話都沒說，便掉頭就跑迴媽媽的身邊。
有了小女孩的開頭，很快有其他小孩送來了煮雞蛋。
除了煮雞蛋之外，還有人拿著一個小碗，送來了炒雞蛋。
林平沒有拒絕，反而有些享受。
因為這就是小時候的生活，每年暑假迴到姥姥家的第一天，每年的這一天下午吃飯的時候。
各家各戶在知道林平來住姥姥家之後，都會很刻意的炒個小菜。
然後晚上吃飯的時候給林平送過來。
每年的這一天，村子中心的這張石磨盤上，都會擺放著二三十個盤子。
雖然有時候二三十個盤子，頂多也就七八道菜。
甚至最誇張的一年，林平發現磨盤上，居然有八道炒雞蛋。
家家戶戶都有自己散養的雞，即使是這樣，可是很多村民都不願意自己吃。
每個月，都會有外人進村收雞蛋。
外人會帶來各種各樣的東西，塑料的臉盆，牙刷牙膏，香皂洗衣粉。
就是用這些東西，換走了村民們的雞蛋。
這些雞蛋都是大家攢下來準備賣錢的東西！
小時候的林平不懂事，有的時候還覺得親戚們很摳門兒。
可是長大之後才發現，你嫌棄的東西，可能就是對方最寶貴最重要的東西。
就像這一盤炒雞蛋，是那樣的普普通通，甚至連一道名菜都算不上。
可是對現在的林平而言，這道菜上附加了太多的情感，是自己的童年，更是對另一個世界的思念。
“跟大家商量點事兒，能不能靠近一點兒！”吃大家送來的各種飯菜，林平突然開口招唿所有人靠近一些。
雖然林平開口招唿大家，可是靠近的人主要是以男人為主。
老人或者婦女們雖然也向前走了幾步，但是圍在石磨盤附近的人，都是各家各戶的男人。
“我想在村子裏蓋幾個大棚，就是蓋一個房子的框架，然後上麵鋪上塑料布來透光。
然後大棚之中要供暖，保持裏麵的溫度跟夏天一樣。
這樣一來裏麵種上一些蔬菜，我們就能夠吃到反季節的黃瓜西紅柿。
你們有沒有人有興趣，想要參與進來。
你們隻需要提供自己家的地，修建大棚用的材料，塑料布，還有之後供暖用到的煤。
甚至需要的各種技術指導，我都會從外麵請相應的專家。
一切的花費都不需要你們操心，你們隻需要認認真真學習，勤勤懇懇勞作。
所生產出來的蔬菜，除了一部分大家自己吃之外，我會把這些蔬菜拉到京城去賣。
畢竟是反季節的蔬菜，價格肯定比夏天的時候要貴很多。
今天晚上你們迴去好好想想，要是有興趣的話，明天來村長家報個名。
另外，為了打消你們對於產量的擔憂。任何一戶人家，隻要你們願意拿出自己的地，每家人家都能得到一千塊錢的補償金。
這一千塊錢的保證金，是未來兩年內給予大家的補償。
兩年之後，如果大家不想再參與冬天種植大棚。
你們便可以自行退出，這些錢我們也不會再索要。
但是如果你們拿了這一千塊錢，未來兩年之內必須要聽從我們公司的安排。
這一千塊錢並不會跟銷售掛鉤，到時候賣了的菜，你們該分多少錢。我們會一分不差的送到你們手上！
你們村兒，就是一個試驗點。
要做出一個樣子給全縣的農民來看。
如果你們村能夠掙到錢的話，到時候全縣都會進行推廣。
等這些蔬菜成熟之後，什麽事情都不需要你們操心，隻需要你們從地裏采摘下來。會有專門的車輛前來收購，之後拉到京城販賣的事情也不用你們操心。好好跟家裏人商量一下，要不要加入到種植大棚的行列中！”林平當著全村人的麵，給大家拿出了一千塊錢作為保證。
這一千塊錢會發到每一戶的手中，就算是自己家的地兩年鬧荒顆粒無收，這一千塊錢也是非常劃算的。
畢竟按照以前的生活經驗，即便是自己家裏的地達到最高的收成。
兩年也掙不了一千塊錢，這幾乎可以說是隻掙不虧的好買賣。
“你們，你們公司能給我白紙黑字寫下來嗎？”有村民猶豫了一下之後，壯大了膽子開口問道。
聽著對方的話，林平抬頭望去。
隻可惜對於這個人，林平沒什麽印象。
依稀記得，在小夥伴家的相框中好像見過這個人。
或許自己小的時候，來住姥姥家的歲月裏。
這個人已經走完了自己生命的終點。
“你們大可放心，白紙黑字簽字蓋章。而且到時候，還會請縣長來作證。隻要這一千塊錢交到你們手上，隻要未來兩年之內你們按照我們的布置去種植。這一千塊錢就是你們的收入，到時候再加上蔬菜的收入，兩年下來又能多掙個幾百塊。要是種植的夠多，甚至一年掙個上千塊，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如果你們家夠勤勞的話，村裏商量好找一片好開墾的山坡。繼續增加大棚的麵積，到時候一年掙個幾千塊都不是問題。”林平給大家畫著未來的大餅。
畢竟這裏是太行山區，不是平原的一望千裏。
想要有更多的土地，就隻能向深山開刀。
把那些好開口的山溝全部鏟平，隻有這樣才能夠增加大棚的種植麵積。
好在這個時代，沒有那麽強的環保壓力。
這要是放在網絡大爆炸的年代，隨隨便便開荒山，那也是要走很多部門的行政手續。
而在這個年代，甚至村長說了就可以算數。
反正這些山都是生產隊的產業。
即便把整座山都挖平，上麵的人也不會下來管。
隻要不是在開山的時候，鬧出了人命之類的官司，自然不會有人閑的沒事幹，下來找事兒。
林平的話仿佛在這平靜的山村中丟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很多人拿著碗跟身邊的人開始了交流。
首先從經濟賬開始算，這幾乎是穩賺不賠。
除了經濟賬之外，大家最擔心的就是兩年之後的退耕。
如果發現不掙錢，兩年之後大家退耕的時候擔心會有問題。
如果是白紙黑字，大家倒不擔心會找後續的麻煩。
怕就怕，這暖棚蓋好之後會影響土地，到時候拆除也是一件麻煩事。
不過仔細衡量一下，還是覺得一千塊錢比較重要。
畢竟這可是當下就能看到的錢。
有了這一千塊錢，對於很多村民們來說，可是能夠解決很多大問題。
甚至有的人家，有了這一千塊錢之後，能讓自己家兒子娶個媳婦。
“我們家願意！”不用等到第二天，也不用晚上迴去跟家人商量，現在就有人給出了答案。
看到有人提前表示同意，其他人家也開始附和了起來。
隨著表示同意的人越來越多，僅僅幾分鍾之後，全場沒有任何一個反對者。
“很好！明天上午跟大家簽合約，而且明天上午的時候，當著縣長的麵給大家發錢。”對於事情的開局，林平十分的滿意。
三十戶人家三萬塊錢而已。
對自己來說，隻不過是一點點小錢。
但是卻能改變一個村子的麵貌。
用不了多久，許許多多的地就會變成一個個蔬菜大棚。
隻不過因為是太行山的原因，很多地都是梯田。
想要找到連塊的地皮，還需要全村的努力。
隻有讓這些耕地連成了塊兒，無論是將來的建造，耕種，灌溉，以及最後的采摘。
都有利於形成產業化規模化。
林平腦海中已經有了兩塊地的選址。
這兩塊地加起來，有七八個足球場的大小。
不過這兩塊地有五六米的落差。
想要完完全全的抹平，還需要大家的表態，以及工程設備的進場。
單靠人力，恐怕今年冬天就無法進行試驗種植。
不過，林平很有信心，相信大家會同意把這些地攤平。
就在所有人都表示讚同的時候。
突然間一個靚麗的身影出現在了村口。
本來沐言菲打算跟林平一起吃晚飯。
可是縣裏的領導們非要讓沐言菲跟京城的領導們吃完飯之後再迴到村子裏。
想著以後要跟這些人一起工作。
沐言菲並沒有選擇拒絕，還是跟大家吃完飯後，這才讓人開車送自己迴村子。
此時沐言菲身後跟著兩名縣裏派出的工作人員。
這兩個人每個人都背著大包小包，顯然沐言菲買了不少東西。
看著沐言菲的到來，林平剛好把明天要簽約的事情，通知給兩名縣裏的工作人員。
讓這兩名工作人員迴去之後匯報給縣長，與此同時明天上午還要來接自己去銀行取錢。
兩名工作人員把行李放到林平居住的小屋之後。
便馬上，開車返迴到了縣裏。
“沒想到這麽快，你就跟村民們打成一片！這一點我要像你認真學習。”沐言菲一邊收拾房間，一邊對身邊的林平恭維的說道。
然而林平聽到這話卻是眉頭一皺。
“港城裏來的大小姐，什麽時候說話跟我們的同誌一樣了。”聽著沐言菲說話的轉變，林平一時之間還有些接受不了。
畢竟這種腔調，從趙晚秋或者葉文竹的口中聽到，遠比從沐言菲口中聽到要正常的多。
隻不過吃的豬肉並非家庭飼養的豬，而是山上狼夾子打到的野豬肉。
這些是上個月剩下的，當時捕到野豬之後，全村進行了平均分配。
整隻野豬毛重四百二十三斤，扣除豬頭內髒以及四條腿之後，清理完這一切還剩下二百三十斤肉。
二百三十斤肉分到三十戶人家，每家人得到七斤肉。
而剩下的豬頭以及四條腿還有那些內髒，在處理完之後大家夥下午開飯的時候，每個人碗裏放了幾塊！
雖然姥姥家作為村長，可是並沒有多貪多占，公平的分到了七斤肉。
一個多月後的今天，七斤肉居然還剩下了一些！
以此可見，家裏的生活是多麽的節儉。
靠山吃山，遠比那些緊挨著公路邊的村鎮要好的多。
但是頻繁的向大山索取，即便是繁殖異常迅速的野豬，也會有大半年看不到蹤跡的時候。
畢竟相對於人類而言，如果肆意的捕殺，恐怕就是老鼠這樣的變態繁衍後代的能力，也趕不上人類烹飪的速度。
雖然偶爾可以用其他肉類進行填補，比如兔子野雞，可是隨著像深山所要肉的人越來越多，最終的結局就是，能看到的野生動物越來越少。
有句話說的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當一個人品嚐過肉味之後，腦子裏久久難以忘懷。
時時刻刻想著什麽時候再吃一頓！
甚至，當一個人整天都在吃肉的時候。
他都改變不了明天還要繼續吃肉的欲望。
即便今天捕到了一頭野豬，村裏人仍舊沒有暫停在深山裏布置陷阱的行動。
畢竟這個時候，吃飽肚子，遠比生態平衡對村民而言要重要的多。
貧困縣的深山村落，根本沒什麽人管。
吃飯的時候，林平抱著碗，拿著玉米餅便來到了小時候經常來的村中心的那塊石磨盤。
當林平抱著碗出現在大家麵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靦腆的看著林平發笑。
沒有人刻意的上前打招唿，也沒有人刻意的躲避。
畢竟現場村民的人數遠遠大於林平這一個個體。
即便有人心頭感到害羞，有這麽多親戚朋友在場的情況下，沒有人刻意的迴避眼前這個陌生人。
雖然大家沒有刻意的上前打招唿，可是但凡林平目光所及之處，每一個人都是報以微笑迴應。
每一個人的穿著，按照網絡大爆炸年代的標準來評斷。
毫不客氣的講，大家每個人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
但是這種破破爛爛並不是衣服真的爛掉，而是因為衣服上到處都是補丁。
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破破爛爛，但如果近距離觀察，你會發現每一塊補丁上有極為精細的走線。
每一塊補丁要麽是老媽要麽是妻子的手工活。
而且這些破破爛爛也並不意味著跟乞丐一樣，有讓人難以接受的味道。
這些衣服上，沒有香水的味道，甚至沒有洗衣粉的味道。
如果幹一天體力活，衣服上會有汗味兒，但平日裏絕對不會有臭味兒。
遠看破破爛爛，近看其實是幹幹淨淨。
然而就在林平出現之後不久，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拿著一張烙餅害羞的走了過來。
小女孩把烙餅放在了林平的碗裏，甚至連句話都沒說，便掉頭就跑迴媽媽的身邊。
有了小女孩的開頭，很快有其他小孩送來了煮雞蛋。
除了煮雞蛋之外，還有人拿著一個小碗，送來了炒雞蛋。
林平沒有拒絕，反而有些享受。
因為這就是小時候的生活，每年暑假迴到姥姥家的第一天，每年的這一天下午吃飯的時候。
各家各戶在知道林平來住姥姥家之後，都會很刻意的炒個小菜。
然後晚上吃飯的時候給林平送過來。
每年的這一天，村子中心的這張石磨盤上，都會擺放著二三十個盤子。
雖然有時候二三十個盤子，頂多也就七八道菜。
甚至最誇張的一年，林平發現磨盤上，居然有八道炒雞蛋。
家家戶戶都有自己散養的雞，即使是這樣，可是很多村民都不願意自己吃。
每個月，都會有外人進村收雞蛋。
外人會帶來各種各樣的東西，塑料的臉盆，牙刷牙膏，香皂洗衣粉。
就是用這些東西，換走了村民們的雞蛋。
這些雞蛋都是大家攢下來準備賣錢的東西！
小時候的林平不懂事，有的時候還覺得親戚們很摳門兒。
可是長大之後才發現，你嫌棄的東西，可能就是對方最寶貴最重要的東西。
就像這一盤炒雞蛋，是那樣的普普通通，甚至連一道名菜都算不上。
可是對現在的林平而言，這道菜上附加了太多的情感，是自己的童年，更是對另一個世界的思念。
“跟大家商量點事兒，能不能靠近一點兒！”吃大家送來的各種飯菜，林平突然開口招唿所有人靠近一些。
雖然林平開口招唿大家，可是靠近的人主要是以男人為主。
老人或者婦女們雖然也向前走了幾步，但是圍在石磨盤附近的人，都是各家各戶的男人。
“我想在村子裏蓋幾個大棚，就是蓋一個房子的框架，然後上麵鋪上塑料布來透光。
然後大棚之中要供暖，保持裏麵的溫度跟夏天一樣。
這樣一來裏麵種上一些蔬菜，我們就能夠吃到反季節的黃瓜西紅柿。
你們有沒有人有興趣，想要參與進來。
你們隻需要提供自己家的地，修建大棚用的材料，塑料布，還有之後供暖用到的煤。
甚至需要的各種技術指導，我都會從外麵請相應的專家。
一切的花費都不需要你們操心，你們隻需要認認真真學習，勤勤懇懇勞作。
所生產出來的蔬菜，除了一部分大家自己吃之外，我會把這些蔬菜拉到京城去賣。
畢竟是反季節的蔬菜，價格肯定比夏天的時候要貴很多。
今天晚上你們迴去好好想想，要是有興趣的話，明天來村長家報個名。
另外，為了打消你們對於產量的擔憂。任何一戶人家，隻要你們願意拿出自己的地，每家人家都能得到一千塊錢的補償金。
這一千塊錢的保證金，是未來兩年內給予大家的補償。
兩年之後，如果大家不想再參與冬天種植大棚。
你們便可以自行退出，這些錢我們也不會再索要。
但是如果你們拿了這一千塊錢，未來兩年之內必須要聽從我們公司的安排。
這一千塊錢並不會跟銷售掛鉤，到時候賣了的菜，你們該分多少錢。我們會一分不差的送到你們手上！
你們村兒，就是一個試驗點。
要做出一個樣子給全縣的農民來看。
如果你們村能夠掙到錢的話，到時候全縣都會進行推廣。
等這些蔬菜成熟之後，什麽事情都不需要你們操心，隻需要你們從地裏采摘下來。會有專門的車輛前來收購，之後拉到京城販賣的事情也不用你們操心。好好跟家裏人商量一下，要不要加入到種植大棚的行列中！”林平當著全村人的麵，給大家拿出了一千塊錢作為保證。
這一千塊錢會發到每一戶的手中，就算是自己家的地兩年鬧荒顆粒無收，這一千塊錢也是非常劃算的。
畢竟按照以前的生活經驗，即便是自己家裏的地達到最高的收成。
兩年也掙不了一千塊錢，這幾乎可以說是隻掙不虧的好買賣。
“你們，你們公司能給我白紙黑字寫下來嗎？”有村民猶豫了一下之後，壯大了膽子開口問道。
聽著對方的話，林平抬頭望去。
隻可惜對於這個人，林平沒什麽印象。
依稀記得，在小夥伴家的相框中好像見過這個人。
或許自己小的時候，來住姥姥家的歲月裏。
這個人已經走完了自己生命的終點。
“你們大可放心，白紙黑字簽字蓋章。而且到時候，還會請縣長來作證。隻要這一千塊錢交到你們手上，隻要未來兩年之內你們按照我們的布置去種植。這一千塊錢就是你們的收入，到時候再加上蔬菜的收入，兩年下來又能多掙個幾百塊。要是種植的夠多，甚至一年掙個上千塊，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如果你們家夠勤勞的話，村裏商量好找一片好開墾的山坡。繼續增加大棚的麵積，到時候一年掙個幾千塊都不是問題。”林平給大家畫著未來的大餅。
畢竟這裏是太行山區，不是平原的一望千裏。
想要有更多的土地，就隻能向深山開刀。
把那些好開口的山溝全部鏟平，隻有這樣才能夠增加大棚的種植麵積。
好在這個時代，沒有那麽強的環保壓力。
這要是放在網絡大爆炸的年代，隨隨便便開荒山，那也是要走很多部門的行政手續。
而在這個年代，甚至村長說了就可以算數。
反正這些山都是生產隊的產業。
即便把整座山都挖平，上麵的人也不會下來管。
隻要不是在開山的時候，鬧出了人命之類的官司，自然不會有人閑的沒事幹，下來找事兒。
林平的話仿佛在這平靜的山村中丟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很多人拿著碗跟身邊的人開始了交流。
首先從經濟賬開始算，這幾乎是穩賺不賠。
除了經濟賬之外，大家最擔心的就是兩年之後的退耕。
如果發現不掙錢，兩年之後大家退耕的時候擔心會有問題。
如果是白紙黑字，大家倒不擔心會找後續的麻煩。
怕就怕，這暖棚蓋好之後會影響土地，到時候拆除也是一件麻煩事。
不過仔細衡量一下，還是覺得一千塊錢比較重要。
畢竟這可是當下就能看到的錢。
有了這一千塊錢，對於很多村民們來說，可是能夠解決很多大問題。
甚至有的人家，有了這一千塊錢之後，能讓自己家兒子娶個媳婦。
“我們家願意！”不用等到第二天，也不用晚上迴去跟家人商量，現在就有人給出了答案。
看到有人提前表示同意，其他人家也開始附和了起來。
隨著表示同意的人越來越多，僅僅幾分鍾之後，全場沒有任何一個反對者。
“很好！明天上午跟大家簽合約，而且明天上午的時候，當著縣長的麵給大家發錢。”對於事情的開局，林平十分的滿意。
三十戶人家三萬塊錢而已。
對自己來說，隻不過是一點點小錢。
但是卻能改變一個村子的麵貌。
用不了多久，許許多多的地就會變成一個個蔬菜大棚。
隻不過因為是太行山的原因，很多地都是梯田。
想要找到連塊的地皮，還需要全村的努力。
隻有讓這些耕地連成了塊兒，無論是將來的建造，耕種，灌溉，以及最後的采摘。
都有利於形成產業化規模化。
林平腦海中已經有了兩塊地的選址。
這兩塊地加起來，有七八個足球場的大小。
不過這兩塊地有五六米的落差。
想要完完全全的抹平，還需要大家的表態，以及工程設備的進場。
單靠人力，恐怕今年冬天就無法進行試驗種植。
不過，林平很有信心，相信大家會同意把這些地攤平。
就在所有人都表示讚同的時候。
突然間一個靚麗的身影出現在了村口。
本來沐言菲打算跟林平一起吃晚飯。
可是縣裏的領導們非要讓沐言菲跟京城的領導們吃完飯之後再迴到村子裏。
想著以後要跟這些人一起工作。
沐言菲並沒有選擇拒絕，還是跟大家吃完飯後，這才讓人開車送自己迴村子。
此時沐言菲身後跟著兩名縣裏派出的工作人員。
這兩個人每個人都背著大包小包，顯然沐言菲買了不少東西。
看著沐言菲的到來，林平剛好把明天要簽約的事情，通知給兩名縣裏的工作人員。
讓這兩名工作人員迴去之後匯報給縣長，與此同時明天上午還要來接自己去銀行取錢。
兩名工作人員把行李放到林平居住的小屋之後。
便馬上，開車返迴到了縣裏。
“沒想到這麽快，你就跟村民們打成一片！這一點我要像你認真學習。”沐言菲一邊收拾房間，一邊對身邊的林平恭維的說道。
然而林平聽到這話卻是眉頭一皺。
“港城裏來的大小姐，什麽時候說話跟我們的同誌一樣了。”聽著沐言菲說話的轉變，林平一時之間還有些接受不了。
畢竟這種腔調，從趙晚秋或者葉文竹的口中聽到，遠比從沐言菲口中聽到要正常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