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中。


    由於指揮的缺失,遼國的士兵根本組織不起什麽反抗。


    一看自己這邊還有大量潰逃的士兵,其他人頓時也被裹挾了進去。


    其他門的守將,當然也有拔刀來助陣的。


    隻是百多人,數百人的規模,再看看人家那源源不斷地湧進來的士兵。


    隻堅持了不一會,這後隊的人也就跟著那些潰逃的士兵一起逃跑了。


    雖然很多人可能還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樣的狀況,不過,不管怎麽樣,跑就對了!


    而且漢人士兵都很從心,直接就投降了。


    這就導致了,趙昕的軍隊在進城後,所遭遇的抵禦,也就越發的少了。


    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


    從早上一直到了晚上。


    趙昕這才算是逐漸地控製住了整個幽州城。


    耶律涅魯古等人,由於逃無可逃,也被趙昕給先是逼到城牆一角,然後活抓了。


    讓趙昕沒想到的是,這城中竟然還有各種部族軍五萬人。


    而這五萬人,在他們戰鬥的時候,已經被耶律重元等人全都卸下了武器、鎧甲。


    一問才得知,這是耶律仁先所帶領的部隊。


    如果耶律仁先還在的話,雖說可能還是免不得要被破城,但是這巷戰,應該還不至於一觸即潰。


    而且耶律仁先不管是在軍隊,還是在百姓當中,都有著很高的威望。


    若是由對方來指揮,士兵、百姓肯定都願意用命。


    哪像現在,這城中的士兵根本組織不起多少反抗。


    不過有一說一,其實反抗也沒用。


    因為反抗一樣會被他們的火槍、火炮給打得隻能抱頭鼠竄。


    也不過就是再多浪費一點點時間而已。


    趙昕命人占領了城中的糧倉、控製了城中各種大大小小的官員。


    而這些人加起來,也足足有數百人之多。


    然後就是最讓人棘手的,處理俘虜的環節。


    至少五萬人,這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要麽運迴去,要麽就直接殺了。


    因為占領幽州城隻是他們的第一步!


    這接下來,他們還得憑借幽州城,抵禦遼國的反擊,或者是再趁機,去收複其他州。


    趙昕不願意做壞人,便問眾人道:“你們覺得,這麽多人,怎麽處理?”


    王韶也是立馬明白了趙昕的意思。


    說道:“殺了吧!”


    趙昕便道:“雖說他們都是遼國人,但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這不利於民族團結啊。”


    王韶根本不懂什麽民族團結。


    隻是迴道:“若是還要養著這五萬人,接下來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大負擔。而且我們的仗才剛剛開始,接下來要打的仗還有很多。”


    趙昕又問章楶、章惇:“你們怎麽看?”


    這兩人也是年輕人,本來就仇視遼國,自然是慫恿趙昕道:“殺了吧!”


    趙昕其實也覺得,殺了了事好了。


    問題是……


    殺了,就把關係給弄僵了,以後這些部落軍他們的百姓,隻會愈發抵抗得激烈。


    關鍵你不能隻看眼前,你得看以後打下了燕雲十六州以後,難道他們就能高枕無憂了?


    大明夠牛逼了吧!


    還不是被蒙古人騷擾了二百年。


    更別提還有數次被入侵到長城以內的經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


    趙昕當然想殺了這五萬人,因為五萬人,二十年後,按照每個人生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算,可能就是十五萬人。


    然而……


    考慮到一些情況,趙昕覺得,這五萬人還是不能殺。


    可不殺,接下來要是真讓他們跑迴去了,就又變成五萬戰力了。


    就算武器、鎧甲,甚至是戰馬,已經被沒收,然而遼國拿他們當後勤人員,對他們接下來的戰鬥,也是一大阻礙。


    放,不行。


    殺,太過於魯莽了。


    那就折中一下,問問他們,誰會種地,會種地的,就留著吧。


    其實遼國在上京一帶,也種地。


    那邊有一條潢水,因此遼國的上京也叫臨潢府。


    不會種地的,隻會騎馬打獵的,就直接殺了吧。


    王韶、章楶、章惇三人一致認為,太子殿下還是太過於仁慈了。


    要照他們的意思,就應該直接把這些人全都給殺了。


    最後……


    經過一統計,會種地的,竟然還有五千人,那就把這五千人,都嚐試著送迴去,讓範仲淹、韓琦他們著手安排,送他們去湖北先種地看看。


    所謂湖廣熟,天下足。


    現如今的湖廣地區,還有大片大片的地等著人去開發。


    除了做完了這些,又另外再挑選幾十個人,接下來放他們迴去,跟耶律洪基,報告一下情況。


    主要是報告一下,耶律仁先可不是他趙昕殺的,而是耶律重元殺的。


    趙昕說,王韶寫。


    “就說……耶律重元想要在南京析津府叛亂,而且還想與我聯盟。”


    如果說趙昕一個人的話不可信,那放迴去的好幾個不同部落的人,他們的話總不能出奇地一致吧?


    而且,當初耶律重元控製他們的時候,他們可是親曆的,而當時趙昕都還沒有攻入到幽州城中呢。


    做完了這些。


    又著人去安撫百姓,緊接著,趙昕的目光也是繼續放到了北方。


    當然!


    像是幽州、涿州西邊的蔚州,也不能不看。


    不過蔚州畢竟是位於西京大同府的管轄範圍,得到消息的速度應該會比較地慢,如果西京大同府沒有得到消息,他們也不可能擅自主張地過來幫忙,甚至此時都不一定知道這邊已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趙昕也在那邊預留了一支預備隊,應該足夠抵擋從蔚州方向過來的敵人。


    處理完了這些以後,趙昕緊接著,便是等待耶律洪基帶著大軍前來了。


    兩三日後,順州知州很快便把幽州城的情況報告到了上京。


    遼國的臣子們也是頓時便被嚇了一跳。


    涿州被攻陷了?


    幽州城也陷落了?


    那可是有著百萬人口的城池啊!


    屬於是他們遼國可以說是最繁華富庶的地方之一。


    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就被南朝給攻陷了?


    中京,耶律貼不在後知後覺的情況,也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


    如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耶律重元剛剛邀請自己一起反叛,擊殺耶律洪基,可怎麽瞬間,這耶律重元就被南朝給拿下了?


    那南朝現如今,是否已經得知了消息?


    耶律貼不立刻惶惶不可終日。


    關鍵是……


    他還讓人給耶律重元送了信過去。


    也不知道這信……


    緊接著……


    趙昕這邊,趙珣便派人把從路上截獲的情報,給送到了趙昕的手中。


    趙昕一看,這遼國看起來也不咋樣。


    看來也是矛盾重重啊。


    果然!


    跟我大宋真的是一對臥龍鳳雛。


    難怪打個西夏都打得那麽費勁。


    不過現如今重元已經不在了,這事反倒是不好搞了。


    怪也就隻能是怪自己攻城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你們覺得……這事該怎麽處理?”


    有人便道:“招降耶律貼不?”


    “對方是契丹人,而且還是契丹宗室,哪有那麽容易。不過……可以考慮一下!”


    隨後……


    趙昕便命王韶寫信道:“我對燕雲十六州以北的地區,沒什麽興趣,若是你能助我,我們以燕雲十六州為界,互不相擾。而且到時候,你隻需看著耶律洪基,不管不去救他就好,我不讓你動手弑君,背負罵名。”


    耶律貼不就是一個宗室,能獲得燕雲十六州以北的整個草原、平原地區,就已經是不錯了。


    這筆買賣,其實相當地劃算。


    當然!


    耶律貼不也不是傻子。


    你說你不要,那我怎麽才能相信你真的不要?


    誰知道你會不會騙我?


    再說了,幫助外人,消滅自己人,就算是道德水平再差的人,也要考慮考慮。


    經過了一晚上的琢磨。


    耶律貼不還是在猶豫。


    與此同時,他也接到了耶律洪基給他頒布的,要一起出征南下的消息。


    耶律貼不在考慮,要不要告訴耶律洪基實情。


    可他的信被南朝那邊給截獲了。


    上麵有一些不利於他的話。


    當然,你要說那些話有多不利,倒也不至於。


    因為說的還是比較地委婉的。


    可就怕自己的堂侄耶律洪基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關鍵……


    耶律貼不畢竟不是耶律重元。


    他的這個宗室的威望,還是遠不如耶律重元的。


    當下能做的,唯有盡可能地先聯係耶律重元的舊人。


    把他們都聚集過來。


    然後進行商議。


    緊接著……


    便把一些人都給聚集了起來,然後把耶律重元死前想要讓自己配合一起拿下耶律洪基的書信,給拿了出來。


    而這些人,通通都跟耶律重元不是親戚,就是平常關係好的。


    說道:“你們都是重元的舊人,今後,一旦真的等耶律洪基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那他們還會重用你們?”


    其他人也是麵色嚴峻。


    耶律貼不便道:“不若與我一同起事。”


    這話說完。


    門外的刀斧手,也都準備好。


    隻能說,耶律貼不最終還是沒能忍得住誘惑。


    不過其實真要說,還是謀士的一句話,把他給點醒了。


    謀士對他道:“人人都知道你跟重元的關係好,就算你跟陛下坦白了,而陛下也有意要放過你,然而,難道你覺得你今後的待遇,還能與從前一樣?”


    這句話讓耶律貼不明白了,不去做,唯有死。


    而且,謀士還舉了耶律重元的例子出來,說道:“當年有人攛掇重元反叛,結果重元反倒是把這事給告知了興宗,興宗酒醉之時,說等他死後,要把皇位傳給重元,結果你看。這其實不是我們不義,而是興宗本就做得不厚道,難以服眾。如今陛下雖說看似對我們封賞很厚,看著為人也很仁善,也隻不過是忌憚我們手底下的兵馬,才不得不這麽做而已。難保到時候,他會不會跟興宗一樣食言,等什麽時候我們手底下沒了兵馬,自然也就會對我們棄如敝履。”


    聽了這些話後,耶律貼不立馬就明白了該怎麽做了。


    經過了十多天的集結。


    很快,遼國這邊便聚集起了一支五萬多人的精銳,以及十幾萬的其他軍隊。


    精銳先行,不出數日,便已經到了順州,緊接著,也是來到了幽州城下。


    可幽州城城高且堅。


    他們又是快速疾行,根本來不及攜帶攻城器具,因此也隻能是站在城下觀望。


    至於你說糧草!


    倒是還有其他州來供應,也勉勉強強夠用。


    趙昕站在幽州城上,看著對方那整整齊齊的騎兵,這就是讓趙昕頭疼的地方。


    與諸將道:“此前我們之所以能打得這麽順利,全是因為對方放棄了騎兵的機動,與我們在打城上的攻防戰。”


    “若是他們隻圍不打,而且還派人斷我們糧草,那麽我們就算是想要打贏,必然也要付出不少的代價。”


    趙昕隨後也是問趙珣道:“我們的騎兵,與對方的騎兵交鋒,效果如何?”


    趙珣也是迴道:“迴殿下,遼國人從小就訓練騎射,我們雖說也經過了訓練,但從技巧純熟而言,還是有點不如,隻是……也並非完全不能打。”


    趙昕便道:“就算是一換一,也算我們吃虧,他們人人都擅長騎射,隻要給他們武器、鎧甲,他們就能變成可堪用的騎兵,而我們,就隻有這麽多,所幸,這一次打下幽州城,倒是又繳獲了不少的戰馬。接下來……就要看是誰先忍耐不住了。”


    遼國的兵馬來得越多,他們的後勤也就越是困難。


    反正,趙昕把幽州城給打下來後,吃個一年以上,肯定是沒什麽問題的。


    又過了數日。


    耶律洪基也帶著所有遼國的重要官員來了。


    基本上,上京跟中京的兵馬,都被調過來了。


    東京遼陽府、西京大同府,畢竟還要防備朝鮮方向,以及南朝太原方向的敵軍,因此,也隻能是酌情安排一些人來增援。


    數量應該不會太多。


    命令都已經是下發了下去。


    接下來……


    就要看看怎樣才能啃下這幽州城。


    看著城高且堅的幽州城,耶律洪基也是難以想象,像是這樣一座都城級別的城池,到底是如何被南朝給打下來的。


    他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耶律重元勾結對方,然而卻沒算準對方的人品,結果才被對方給偷襲得手。


    到了以後,耶律洪基便讓人給趙昕送信,在信中譴責趙昕的不宣而戰的行為。


    趙昕也給予了迴應,就許你讓吐蕃不賣我馬,就不許我打你城池。


    你自己在背後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你自己清楚。


    這倒是點醒了耶律洪基,可以派人去吐蕃,告知吐蕃,今天趙昕敢打他們遼國,明天趙昕就敢打吐蕃。


    必須要給南朝一點其他方向上的壓力。


    還有西夏,也最好是派人去。


    但是當他想要這麽做的時候,耶律貼不卻是站了出來,道:“陛下,臣以為這樣做不妥。”


    耶律洪基也是愣了一下,道:“堂叔何出此言?”


    耶律貼不便道:“如果我們被打,立刻就去找別人救援,這不就弱了我們遼國的名聲了?今後還怎麽服眾?要是讓吐蕃、西夏清楚了我們如今的窘迫,到時候,即便我們真的擊退了南朝,他們也隻會更加地輕視我們。”


    耶律洪基細細一琢磨,好像也有點道理。


    便道:“若非是堂叔,朕慘些鑄成大錯。那堂叔以為,這幽州城該如何才能拿下?”


    耶律貼不便道:“等!我們如今隻要把他們的城池給圍住,再斷其糧道,對方自然會著急。而且對方是太子,試想想,一國儲君都被圍困了,其他人想必也會緊張。當然,我們也可以先準備攻城器械,隻要找到機會,我們便攻城。”


    耶律仁先不在,此時的耶律洪基身邊正好缺了一個顧問。


    耶律洪基聽了耶律貼不的應對,也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對方的忠誠。


    雖說……


    之後也是有人告訴耶律洪基道:“陛下!這耶律貼不,難免跟重元多多少少有點牽連。”


    耶律洪基表麵上自然是不信身邊的人的話的,認為自己堂叔,這是忠君愛國的表現。


    但真正他自己信多少,這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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