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相比起他大姐的婚事,還是他的婚事要更重要些。


    接下來……


    他主要跟他爹爹商量他的婚事。


    首先商量的是,如果明年就結婚,會不會太早了?


    要不要再拖個兩年?


    不過所謂夜長夢多,趙昕就怕中間,又橫生什麽枝節。


    再想想如今是六月。


    半年時間,也夠抓大雁的了。


    便對他爹爹道:“爹爹,你說我明年春天結婚如何?”


    趙禎都不想說他。


    你有那麽急嗎!


    趙昕又道:“其實一切從簡就好。爹爹你結婚的時候花了多少錢?”


    隻能說……


    肯定不少。


    不說這婚禮的布置,光是這宮裏宮外的打點,給別人的賞賜,估計都得有幾十萬貫。


    大宋別的不強,就花錢買士大夫,買身邊的人的忠心一點。


    強出其他朝代不止一星半點。


    但也不是誰都給錢的,至少窮苦百姓,絕對不給。


    甚至……


    這些賞賜出去的錢,就是搜刮窮苦百姓的。


    否則……


    我大宋也就不會有每年那麽多的農民起義了。


    不過不打仗,其實也還好吧。


    勉強還能支撐得住,一打仗,就會把國家的財政赤字放大。


    趙昕從來都是一個很獨立自主的人。


    他的話,趙禎自然沒有不聽的。


    可怎麽說呢!


    好歹也是親王。


    這婚禮,也不能辦得太過於寒酸吧。


    這下一年春天,肯定不太行。


    時間準備不夠。


    最快最快,都得下一年秋吧。


    趙禎也是問道:“你十五歲才結婚不行麽?”


    趙昕便道;“我十五歲,我十五歲,我都去打李元昊了!唉……不過李元昊好像已經死了。那我就去打遼國,把燕雲十六州給收迴來。”


    這一個西夏,就已經是把大宋給弄得流民遍地,趙禎聽趙昕還想打遼國,也是立馬不禁心想:最興來你這是想我大宋早點亡國。


    不過其實趙昕也在猶豫,到底先打誰好。


    要知道,目前大宋從軍事實力上來說,西北軍肯定是最強的。


    自己讓其可以自己屯田,變成地方割據勢力,便足以擋得住西夏了吧。


    如此……


    自己北上收複燕雲十六州,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至於說……


    另外一條路,就是先把西夏、吐蕃給收入囊中,然後再去滅遼國。


    可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西夏跟遼國其實是一夥的,雖說遼國也攻打西夏,但若是大宋真要把西夏給滅了,那肯定也是遼國不願意看到的。


    如今的情況,就好比三國時期的魏蜀吳,誰也奈何不了誰。


    隻能是慢慢耗。


    誰想要一擊擊潰對方,滅國對方,都是很難很難的事。


    更別說……


    大宋不管是在西夏,還是在遼國,都絲毫沒有群眾基礎。


    西夏風俗跟大宋不一樣,人家不會接受你的統治,即便你駐軍,人家當地人也肯定會找機會接二連三地反叛。


    遼國的賦稅比大宋要低很多,居住在遼國境內的漢人百姓,甚至都不想迴歸大宋。


    畢竟……


    你願意花原來三倍的價錢來買鹽麽?


    打仗打贏,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怎麽統治,才是最關鍵的。


    當然!


    對趙昕來說,這解決辦法實在是不要太簡單。


    反正……


    一國兩製又不是沒學過。


    在開打之前,得給遼國境內的漢人百姓先大肆地宣傳一番,大宋取迴了土地了,一切都按遼國的稅收來算。


    不然……


    分分鍾就有漢人,打著遼國的旗號,要匡扶遼國。


    雜七雜八地胡思亂想了一通。


    最後……


    趙昕也是道:“爹爹,反正都那樣了!婚期就定在明年秋吧!”


    趙禎都覺得丟人。


    因為趙昕才這麽大,就那麽著急著娶妻了。


    你好歹先到達合法年齡再來啊!


    不過……


    考慮到魏晉南北朝時期,不少連皇帝、皇後,都十一、十二歲就結婚了。


    像是這種事,倒也不算是什麽了。


    反正……


    丟臉的又不止他一個。


    便道:“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趙昕便道:“那爹爹你得準備好彩禮,還有那什麽,聘禮什麽的。”


    跟他爹爹交代完。


    又給陳圓圓寫了信。


    過了兩天,趙昕便帶著歐陽修、杜衍年紀大了,就留在朝堂為他收風吧,還有,他奪情把曾鞏,也給叫迴來了。


    如此……


    歐陽修,再加十進士,再加一些河道相關的官員,還有一些侍衛。


    如此幾百人,趙昕便對黃河決堤的地方,以及上下遊,進行了一番考察。


    黃河決堤,主要是因為壅塞,下遊平緩,堆積的沙子太多了,導致水位便不斷地上升,最終導致決堤。


    趙昕也是跟河道相關的官員,直接提出了‘束水攻沙’之策,把一些河流水流平緩的地方,人為收窄,使其流速加快,讓水流把黃沙給帶走。


    當然!


    關鍵還是上遊,不過目前黃河的上遊,基本上都在西夏以及遼國境內,大宋想要植樹什麽的,也不現實。


    不過……


    為了治理好黃河,這又是一件必須得做的,而且,這也不是一件一年兩年,就能解決的事。


    因此,就專門成立一個環境保護部門,屬於是能做一點,是一點吧。


    盡力而為就好。


    趙昕一上來,就表現出了不是一般人的自信。


    唬的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的……


    還真以為他是什麽治河的天才呢。


    至於說現如今,黃河在決堤的地方已經分叉變成了兩條河流。


    這也是沒有辦法阻止的事了。


    不管怎樣,先讓百姓不至於破產,不至於沒飯吃再說。


    把受災嚴重的,能遷走的,就勸說其遷走。


    把那些沒那麽嚴重的,想留下,那就繼續讓他們留下。


    此時……


    你也很難再去讓他們去交什麽賦稅了。


    可也不能就這麽幹等著。


    為了解決百姓什麽也做不了,隻能靠天吃飯,趙昕便又去參觀、考察了大宋位於刑州以及磁州的鐵礦、煤礦。


    這兩地,距離遼國前線,大概四百多五百裏,離開封,也差不多是四百裏多一點。


    正正好,就卡在了連線的中間。


    如果能用鐵路,把這一千餘裏給連接起來,那大宋的軍用物資,可就順暢了。


    隻不過當然了!


    人家遼國分分鍾有可能把你的鐵路給拆了。


    在華北平原上,遼國鐵騎,來去如風,你根本拿人家絲毫沒有辦法。


    不過……


    即便如此,還是可以嚐試著先修從邢州、磁州到開封這一段。


    趙昕問歐陽修等人的意見。


    尤其特意問了問曾鞏的。


    然後道:“我打算把運送糧食到河北的事,交由你們十個進士去解決。雖說其實像是這種事,也可以交給三司去解決,不過……我想看看你們的能力。要求應該不用我說了?用最少的錢,買最多的糧食,然後路上運輸,要有效率,到了以後,要保存妥善。終點就是這刑州以及磁州,另外,還有剛剛受災的地方,就近安放。歐陽修你們幾個,盯著他們。”


    歐陽修也是道:“可這事,越多人組織,會不會越亂?”


    趙昕便道:“那你們自己商量出一個能說話的。”


    歐陽修便道:“可萬一他們誰都不服誰呢?”


    趙昕:“那這樣的人,我還要來做什麽?全都貶為平民吧。放心,你們的功過,我都會看在眼裏。你負責不同的事,職責也不同,你隻要把你自己的職責做好了,下一次,我還能不給你嚐試做其他事的機會?我最反感的,就是不顧全大局,排斥同僚,拉黨結派,互相攻訐之人。若有不同意見,真到了難解難分的時候,那也不是你們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到時候,我自然會裁奪。你們隻需提出方案,擺明道理就好。我會選擇我認為適合的方案。誰都別吵吵。你們如今就可以嚐試分工了。”


    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實他們在中了進士以後,便已經是舉行過了宴會,所以,其實彼此都還算是熟悉了。


    當然,除了曾鞏,曾鞏是一考上,他爹爹就去世了,所以沒能參加宴會。


    要讓這些全國的人中龍鳳,服別人,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好在……


    有的人他擅長詩賦,而且還分高,那可能別人就更加地看重。


    趙昕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有了趙昕前麵的話,他們也不敢吵起來。


    倒是那分最高的,開口組織道:“我看,不如還是一起先把流程給討論出來,這樣接下來才好分配,每個人都去做什麽。”


    曾鞏也混在其中。


    不過相比起第一的狀元,卻是要踏實得多。


    趙昕全程看著他們討論。


    從每個人的表情,說話的內容,其實,也可以大致地看出來一些人,是處於什麽水平了。


    有的是十分地富有領導力,就是一般人都會覺得這類人,有點裝。


    有的是亦步亦趨,好像沒什麽主意,但其實這類人,最善於聆聽。


    一個晚上的功夫。


    基本上把流程給討論了出來。


    第二天,等趙昕睡醒了,十人也都分好工了。


    其實最難的,應該是跟商人溝通交流吧。


    至於說路上運輸,以及倉儲、發放這些,難度卻是一般般吧。


    當然,要想做好,也不容易。


    見他們都有了主意,趙昕便讓歐陽修看著就行了。


    他的話……


    他還得迴開封去,然後對黎元軍進行第二輪改革。


    首先是完善一下,黎元軍本人包括其一定數量的家屬,從生老到病死的福利製度,建立包括如扶幼金、養老金等製度。


    其次,是建立退出機製。有的人說他不想當兵了,不想過這刀口舔血的日子,受不了。


    那好,也允許他們可以退出。


    隻不過……


    這兩百畝地,變迴許昌、南陽一帶其他百姓一樣的五十畝,剩下的一百五十畝,他得重新迴收迴來。


    趙昕接下來還專門請了神棍,在許昌尋一處風水寶地。


    打算建一處墓園。


    到時候,刻一個很大很大的石碑,放在門口大道的正中央一兩百米處。


    上麵就寫,‘天下黎元’。


    然後後麵全都是一個個士兵的墓碑。


    弄成皇帝級別的墓園。


    當然了!


    深肯定沒有皇帝的挖得深。


    第二輪軍事改革,主要以完善家屬福利為主,並且兼以對士兵進行精神文明方麵的建設。


    以後……


    每個月,要定期舉辦一些演講。


    要告知他們,自己需要的,是一群什麽樣的士兵。


    同時……


    也告知他們,福利絕對不會少。


    由於福利是提前告知了他們的,然後退出是後麵才告知他們的。


    所以……


    這想退去的人,自然也是寥寥無幾。


    不過……


    有的人他天生就怕事,即便已經是經過了訓練,也覺得自己不適合吃這口飯。


    那就沒辦法了!


    趙昕給他們放了十天的假,讓他們迴去跟家人商量清楚。


    最後……


    趙昕還教了他們唱了一首新歌,《改革強軍之歌》。


    其中最重要的一句是,‘鐵心向上’。


    要統一行動,統一思想。


    如此,這才把他們給放了迴去。


    這十天,那自然是無比煎熬的。


    一方麵,是自打人類曆史以來,除了封侯拜相,從未有過的軍隊的高福利。


    一方麵,則是自己的小命,指不定哪一天就直接丟在戰場之上了。


    趙昕在放了他們迴去以後,也是問趙珣道:“趙珣你說,他們會跑幾個?”


    趙珣也是迴道:“臣也不知,不過比上不足,比下是綽綽有餘了。”


    趙珣所指的上,就是封侯拜相。


    趙昕也是道:“以後吧,說不定有機會。可能還會有第三輪改革,第四輪改革。”


    趙昕是想明白了,一共巔峰期就十年,自己幹脆就把這十年拉滿。


    打完了拉倒。


    你還想指望它運行五十年,一百年?


    隨著十天過後,士兵們陸陸續續都迴來,三千人,跑了二百多個。


    隻能說還可以接受。


    畢竟這還不到一成。


    然後……


    緊接著,趙昕也是可以安排那些原本在河北受災,已經活不下去的百姓,慘到要賣兒賣女的,去幫剩下的兩千七百多人,去種地了。


    一共八千一百多戶受災百姓,每戶幫忙耕五十畝,就當作是租戶了。


    地裏所產的糧食,交一半給黎元軍。


    而黎元軍的家屬這邊,則是全都變成了小地主。


    當然!


    這不是固定的,搞不好有一天河北的災情沒那麽嚴重了,這些租戶就會迴去,重新去種迴自己家的土地了。


    此次改革後,趙昕也是能明顯地感覺到,黎元軍的戰鬥力好像又提升了。


    畢竟自家都直接小地主了,那能不賣力嗎!


    現如今……


    遼國趙昕都敢碰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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