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宮,北門,黎元軍大營。


    離龐籍出發去平叛,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月有餘了。


    以往的平叛,很少有這麽長時間,都毫無進展的。


    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貝州城曆來有‘天下北庫’的美譽。


    就是唐朝的時候,因為這裏靠近大運河。


    所以唐朝便把錢糧、布帛,甚至是兵器什麽的,全都儲藏在這裏。


    用於戰時供應整個河北去打仗。


    像是一些江南的糧食,都會被運到這裏來。


    雖說現如今,大宋已經不是大唐了。


    也不可能再在這裏儲存大量的錢糧、布帛,甚至是兵器。


    然而,這裏的戰略地位,應該說還是毋庸置疑的。


    若是不能盡早地把這裏給平息下去,那很有可能接下來整個河北地區,都會受到影響。


    為了更好地應對突發危機。


    趙昕也是直接住在大營裏了。


    曹皇後聽聞後,都樂著跟苗娘子道:“最興來可真的是有大將的風采。”


    苗娘子卻是道:“拉都拉不住,要是染上個風寒,就有他好受的。”


    曹皇後便道:“那趕緊給他多拿點取暖的東西。”


    苗娘子便道:“官家慣著他也就算了,娘娘你怎麽也慣著他?”


    趙徽柔聽了都嫉妒了,也是在一旁說道:“對啊!怎麽宮裏麵都沒人像是慣著最興來那樣慣著我?我這每天都還要上課,念書呢,最興來就不用。”


    苗娘子隻好道:“因為人家三歲的時候就念完了,你一年都念不到人家十分之一。”


    愉快的氣氛在宮裏迴蕩。


    不過心裏麵,曹皇後還是有點擔心貝州的叛亂的。


    因為按照往常的話,像是這樣的叛亂,應該很快就能平定。


    ……


    趙昕這邊。


    入內副都知楊懷敏,也是受官家之命,來告知他爹爹找他。


    這楊懷敏,雖說是他爹爹身邊很親近很親近的內侍,然而,一看這麵相,就讓趙昕覺得不是什麽好人。


    這不!


    好不容易得到這樣的一路說話的機會。


    對方立馬就巴結起了自己,皮笑肉不笑地跟趙昕道:“官家有豫王殿下這樣的兒子,真的是我大宋的福氣,自從有了豫王殿下,感覺官家即便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都能立馬解決。隻要見一下豫王殿下,這心情也就立刻暢快多了。”


    趙昕其實很不願意搭理對方。


    不過……


    人生如戲,他知道,這楊懷敏是張娘子那邊的人。


    也就沒必要跟對方直接交惡。


    迴道:“有話直說,有求於我?我又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能幫的,我自然會幫。”


    楊懷敏倒是沒想到趙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直接。


    楊懷敏倒是頓時頭皮有點發麻了,也不知道這乍一上來,就說出自己的目的好不好。


    可這機會難得。


    因此也是對趙昕道:“這不,夏竦,豫王殿下應該知道?”


    趙昕便道:“就是那個在西北打仗,寸功未立的那個?”


    楊懷敏便心想道,豫王殿下您這話就有點傷人了。


    當即道:“夏竦打仗確實不行,但是他處理政事還行。”


    趙昕便道:“可我看朝中對他的評價,似乎並不是很高啊。而且官員任命這種東西,也不歸我管。”


    楊懷敏便道:“豫王殿下說笑了,豫王殿下雖說確實不管這些,但是,官家如此寵愛豫王殿下,那這對豫王殿下來說,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趙昕也是對楊懷敏道:“你讓他給我寫一份簡曆吧。”


    楊懷敏:“什麽簡曆?”


    趙昕:“就是履曆,都做過什麽事,做得怎麽樣。”


    楊懷敏也是呆了呆。


    這是什麽操作?


    不過……


    豫王殿下既然都這麽說了,他也隻能是照辦。


    ……


    迴到了苗娘子的小院。


    趙昕便見到了他爹爹。


    他爹爹還是那麽虛。


    這冬天剛過,可能還沒曬到什麽太陽,這膚色看著也就更加地又白又虛了。


    “爹爹你找我!?”


    趙禎隨後便問道:“你對龐籍在貝州的平叛怎麽看?”


    趙昕便道:“能怎麽看?”


    趙禎便道:“爹爹的意思是,他一個月都沒攻下貝州城,是不是得考慮換人?”


    趙昕便道:“那好歹也是用來防禦遼國的城池,城高且堅,花個一個月,兩個月,都有可能。這不恰恰說明了,隻要我大宋城內的守軍不主動投降,遼國要想打下我大宋隨便一座城池,還是比較地難的。”


    趙禎便迴道:“可這樣總拖著,也不是個事。而且……你為何能如此鎮定!?”


    趙昕便道:“我黎元軍在手,我怕什麽。等我再增加五千兵,我遼國我都敢打!”


    吹牛又不用上稅。


    先吹了再說。


    隨後,趙昕又道:“爹爹你若實在不放心,那就讓我去吧!我留兩千人,帶一千人去就好。”


    趙禎看了看趙昕一副請纓出戰的樣子。


    心中也是頓感安慰。


    終於體驗到什麽是李淵一樣的待遇了。


    這感覺,就是讓人安心。


    這些日子,他讀了不少遍的《唐書》,發現讓皇子領兵這種事,甚至是被皇子奪權這種事,可能對別人不太好,但是對自己來說,卻是剛剛好。


    反正……他自己其實也沒什麽追求的。也就有一點點喜歡貪圖享樂而已。


    當然了!


    說是這麽說。


    真正讓最興來奪了他的權,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


    這當太上皇跟當官家的待遇,自然是天差地別的。


    當官家你內庫的錢可以隨意花,但是當太上皇呢,你內庫還能剩多少錢,都是個問題。


    所以……


    最興來說他要割據,要獨立,他其實一點都不反感,相反,兩父子各管各的,其實也挺好。


    趙禎隨後便道:“你去了,能有信心立刻拿下?”


    趙昕迴道:“爹爹你在想什麽呢。就算是太宗文皇帝,都要在遼東吃癟,這攻城戰,自古以來就是最不好打的了。不過……我願意試一試!”


    其實自古以來,這攻城戰一共也就那麽幾種方式。


    若是人家鐵了心要跟你死磕到底,你是占不到什麽便宜的。


    這就好比唐朝的睢陽之戰,張巡可是阻擋了叛軍前前後後十餘萬,而且堅守了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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