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趙昕一年的絹的產量全部賣出去,而且全部把利潤給收迴來,他的純收入,能有一萬八千貫。


    當然,現實的情況是,根本不可能說賣,就能賣得出去,而且資金的周轉,也不可能有這麽快。


    甚至像是這樣的大額交易,也不是誰都能接得住的。


    不過總之,這幾千貫,趙昕倒還是有的。


    畢竟,光他一年的俸祿,就有兩千四百貫了。


    而在東京城,雖說趙昕也沒有統計過,不過,如同他這般家財萬貫的,應該也是不在少數。


    不是有個傳聞嘛,說大宋這販夫走卒,都開始穿起絲綢來了。


    這並不能說這些販夫走卒本身很有錢,而是這些販夫走卒背後的人,有錢。


    像一些有錢人的家裏的奴仆,那一身的行頭,加起來都幾十貫。


    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而在東京城,這樣的奴仆多得是。


    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


    足可見他們的主人多有錢了。


    當然!


    這對趙昕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因為你這不這樣奢侈消費,那他手裏的絹什麽的,還不好出手了。


    趙昕恨不得他們一天換一件衣服。


    到外麵視察完了軍隊,迴去的路上,趙禎也是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不免露出一副擔憂的樣子來。


    趙昕也看了看外麵的天,然後問道:“爹爹你這是在看什麽?”


    趙禎這才道:“自冬天以來,到如今,一場雨都沒有下過,爹爹這是在擔心今年的旱情。”


    趙昕便道:“爹爹你該不會是又想要花大價錢,請僧人、道士什麽的,祈雨吧?”


    趙禎:“……”


    趙昕:“我以為,錢應該花在刀刃上,爹爹你若有那個錢,不如我幫你祈雨,你把錢給我?”


    趙禎便一臉不相信地道:“你會祈雨?”


    趙昕:“祈雨,不就是表演,到時候,我以皇子身份,搭一個高台,在上麵跪兩下,給百姓意思一下就行了,說不定這樣一來,我還能博得一個好名。”


    趙禎:“……”


    頓了頓,趙禎這才道:“這樣的餿主意,你也能想得出來。”


    趙昕:“所以,我才能攢下那麽多的錢,爹爹,我覺得應該對僧人收稅!”


    這話題跳得也太快了。


    趙禎便道:“為何?”


    趙昕:“因為僧人都是一群不幹活,就能拿錢的人,這錢收得,都堪比國家了。爹爹伱沒看,唐武宗都滅佛了麽?當時,足足沒收了數千萬畝良田,奴婢都十五萬人。”


    趙禎便道:“可現如今不是唐時。”


    趙昕:“總之……這東西該打壓,就得打壓。爹爹你沒事別淨往寺廟裏跑,每次去肯定還白白地給人送錢。你要真這麽有錢,你還不如給我,我說不定還能養多幾個流民。”


    如今正天下太平,要想找個什麽理由,給整治一下佛教,還真不好弄。


    不過……


    至少先把他爹爹給穩住吧!


    其實……


    以他的身份,並不是很適合勸他爹爹,畢竟他爹爹求神拜佛,無非就為了兩件事,一件,為死去的子女祈福,順便再祈求給自己再來一個兒子,第二件,一般就是為了像是祈雨這種事。


    像是這種不讓他爹爹去求神拜佛的行為,就多少有點像是,爹爹你別生了!


    你生了,以後這官家的位置就輪不到我了的感覺。


    而事實上,接下來……


    趙禎也確實有懷疑過趙昕的動機,問道:“最興來你為何不讓你爹爹我求神拜佛?”


    你個人兒小小的,感覺這不像是你應該管的事。


    趙昕也是迴道:“因為我熟讀唐書,所以我十分支持唐初太史令傅奕的觀點,這些僧人什麽的,平日裏不事生產,就是國家的蛀蟲。隻是目前找不到一個很好的理由,去整他們,不然,高低讓他們把他們的錢都交出來。”


    “不過……這些僧人什麽的,倒也不是不可以利用一下。”


    趙禎:“……”


    趙昕:“僧人不都很喜歡焚香麽?把香都交給他們去賣,騙那些有錢的信徒說,這個香好,到時候,把幾十文的成本,賣到三五貫去,我們七,他們三,這樣就能獲利不少。不過這種事,不能明著幹,得偷偷地幹。”


    “當然,那些僧人也不是傻子,搞不好,等他們發現這樣有商機以後,也就撇開我們自己幹了。”


    “所以說……不如還是把他們給滅了算了。”


    趙禎:“最興來你的殺氣真重,自五代以來,僧人已經老實了很多了,所以太祖皇帝才會把他們又給留了下來,目的是為了安撫人心。這僧人固然有僧人的不好,但要說完全沒有半點作用,也不全是。”


    趙昕看了看他爹爹,倒也沒有反駁,隻是再次叮囑道:“隻要爹爹你別再給寺廟送錢就好。”


    趙禎隻好捏了捏趙昕的臉。


    這才平章軍國事,就開始管起他爹爹來了,要是讓他當上了天策上將,那他不得上天?


    到時候搞不好真就成了李淵了。


    隊伍外麵。


    像是歐陽修等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天氣的不同尋常。


    騎在馬上,感慨道:“今年怕是又要有旱情了。”


    有旱情,即意味著要盜賊四起。


    畢竟……


    大宋的百姓造反,是曆朝最活躍的。


    迴去後……


    趙昕便開始命人,給人打造兵器。


    至於這鎧甲嘛……


    也一套一套地打吧。


    畢竟若是堆放在一起,這反倒是可能短時間之內,無法穿得上。


    就先給五個人,十個人量身定做。


    畢竟是自己的親兵,當然不能跟那些招募的士兵一樣,有時候甚至鎧甲穿著都不合身。


    而接下來……


    這情況也是跟歐陽修預想的差不多,由於天氣久旱,又加上陝西那邊,此前戰事頻頻,所以就近原則,肯定比其他地方所需要用到的徭役,要多得多。


    像是運送軍糧什麽的,這些徭役肯定都被攤牌到當地百姓的身上了。


    本身百姓在繁重的徭役之下,就已經是活不下去了,再加上這夏天還不下雨,一場農民起義,便是在此時悄然爆發。


    而且不單單如此……


    五月。


    都堂。


    就是政事堂的意思。


    趙昕正式參政議政的第二個月,便首先接到了進奏院的匯報,說虎翼卒王倫叛於沂州。


    隻能說……


    自己的軍隊都叛變了,果然,亡國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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