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降落在穀地之中,不遠處就是那道飛瀑和下麵的水潭。


    譚天走出穿梭機,來到水潭邊,抬頭看了一眼淩空而下的飛泉,盤膝坐在塘邊。


    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月。


    當他睜開眼睛,便在穀中選了一處背山麵陽的地方,將地麵清理出來,而後開始伐木造屋。


    三個月後,三間木屋出現在空地上。


    譚天圍繞木屋栽了一圈籬笆,沿著籬笆種上他采來的各種花草。


    做完這些,他又開始製作家具,桌子、椅子、床、櫃子。


    半年之後,左側的灶間升起一縷炊煙,譚天燃起灶火,為自己煮了一頓飯。


    一張不大的小桌上,擺著兩副碗筷,兩個小板凳對麵放在桌邊。


    他將兩個碗裏都盛上飯,而後在一個碗裏又堆滿菜,這才拿起筷子,開始吃第一口飯。


    隨著時間流逝,心境慢慢平息下來,分離帶來的惆悵,重新轉化為對小熙的思念。


    這天晚飯過後,譚天坐在院子裏,拿出老人臨走時交給他的那塊玉牌。


    玉牌兩寸高,一寸寬,質地細膩溫潤,上麵雕刻著花紋。


    隻要捏碎玉牌,就能見到小熙。這是老人說過的話。


    可在譚天看來,這塊玉牌不用自己捏,怕是掉在地上都能摔碎。


    看了一眼掌心中的玉牌,譚天握住拳頭一攥,隻覺得掌心、骨節硌得生疼,玉牌卻沒有絲毫損傷。


    這麽硬?


    譚天加了幾分力氣,而後又加了幾分,不知不覺間,炙白色的光焰透掌而出。


    半個小時之後,他頹然放棄了努力。


    這是什麽東西做的,如此堅硬?


    外放內力都奈何不了它,這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捏碎?


    心中一動,他拿出那把小劍,輕輕在玉牌邊緣一劃。


    削銅斷鐵無堅不摧的小劍,卻連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譚天沒有再試,他收起玉牌。


    老人臨走前在他腦海裏留下了一些東西,因為小熙離去,使他情緒消沉,心緒不佳,也就沒去看過。


    這會兒心境平和,譚天盤膝而坐,閉目凝神,腦海中顯示出老人留下的東西。


    那是一個光點,隨著他用意念觸碰,光點爆散化為一篇文字。


    《禦劍術》


    譚天細覽其中內容,越看越心驚。


    還有這樣的武器?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小劍。


    不管真假,一試便知。


    用小劍割破手指,再將鮮血滴在劍身上,而後在按照《禦劍術》中所說,用內力包裹住小劍開始煉化。


    煉化,是《禦劍術》中的名詞,而他正在使用的方法,稱為滴血認主。


    小劍被炙白光焰包裹住,就像是在烈火中煆燒,而譚天的心念,始終都在小劍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隻覺小劍上似有什麽東西突然裂開,心念隨即透進劍身。


    這種感覺……仿佛跟溝通金屬環一樣。


    難道使用小劍,也像使用光錐那樣?


    想到這裏,譚天意念一動,掌心中的小劍突然暴漲。


    隨著內力注入,一柄劍身周圍水汽繚繞的長劍,出現在眼前。


    長劍隨心而動,仿佛具有靈性。


    隨手一揮,劍刃發出裂空尖嘯。


    他又用山石樹木試了試,皆是一揮而斷,毫無費力。


    好神奇的長劍!


    托起長劍,譚天仔細打量,長劍如同使用一整塊玉石雕成,劍身表麵之下,似有花紋圖案。


    護手如翻卷的浪濤,劍身根部鏨有兩個古字。


    這兩個字譚天不認識,不過沒關係,迴頭讓妮婭看看,再不行就迴斷山找師父問問。


    按照《禦劍術》所說,長劍可由意念控製離手飛出,百丈外取敵首級。


    譚天試了試,卻發現長劍離手就落,根本不像文中所說。


    可能是自己功夫不到,或許晉級之後才能做到。


    想到這裏,他將長劍又縮短迴小劍的模樣,收進金屬環中。


    原來小劍怎麽都無法收進金屬環的儲物空間,而經過煉化之後,小劍變得隨念而動,再無障礙。


    譚天心裏很感念老人,不是他給的這篇《禦劍術》,自己還不知道無意中得到的小劍,是件神奇的寶物。


    想起老人,自然就想到了小熙。


    小熙,我們的家已經建好了,終有一日,我會將你接迴來,再不分開。


    時光荏苒,轉眼又是兩個月。


    譚天每日早觀日出,晚看彩霞,除了練功舞劍,就是郊遊踏青,日子過得簡單而愜意。


    他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可別人都在累死累活的忙個不停。


    終於,三女聯合發來信息,語氣相當不善,讓譚天不管死活,趕快迴天堂星。


    唉,好日子到頭了。


    見到影像中三姐妹憤怒的俏臉,譚天無奈的歎了口氣。


    戀戀不舍,一步三迴頭的登上穿梭機,譚天離開了翠綠的行星。


    三合商會頂層球形建築中,三姐妹怒目而視,對麵沙發上的譚天,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不敢有任何舉動。


    本來也是,你說你心裏不舒服想躲躲清閑,去個十天半拉月的就得了。


    這倒好,一走一年,平常連個信都不給。


    不知道我們心裏擔心的要死,而且還這麽多事要做?


    坐在稍遠處的圖蘭朵沒有說話,笑吟吟的看著三個女孩拾到譚天。


    她倒不是幸災樂禍,而是覺得這種事,她不宜插手。


    就好像小夫妻鬧別扭,勸架得分時候。


    嘀嘀的通訊聲,給譚天解了圍,他趕忙接通通訊,桑頓的小綠臉出現在光幕上。


    “兄弟,可算找到你了。”桑頓見到譚天像是挺高興。


    “你跑哪兒去了,好一陣子見不到你人影?”


    “我說……你怎麽了?怎麽看你臉色不對啊。”


    譚天轉動智能微腦,讓光幕朝向對麵的三個女孩。


    冷不丁的見到三張麵帶怒意的俏臉,把桑頓嚇了一跳,他急忙打招唿,


    “三女美女,早上好。”


    “嗯?”丁玲嗯了一聲,意思是,你幹什麽?


    “哼。”蘇菲兒哼了一聲,意思是,懶得理你。


    冥蛛一聲不吭,狠狠的瞪了桑頓一眼。


    “譚天,譚天,你還在嗎?快把我轉迴去。”桑頓在光幕上直往後躲。


    譚天轉迴智能微腦,對桑頓說道,


    “什麽事?”


    “喂,你怎麽惹著她們了,不知道……”桑頓用手擋在嘴邊,小聲說道。


    剛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來這是在通訊,聲音再小三位美女也能聽到,他心裏一哆嗦,趕忙住口。


    “找我啥事?”譚天又問了一句。


    “這個……咱們需要見一麵。”桑度吱吱唔唔,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譚天盯著桑頓的小綠臉看了一會兒,


    “行。”


    ……


    新地球,光耀會總部大樓一間裝飾古樸的房間中,那位嚇得譚天慌忙逃走的大尊,此時正畢恭畢敬的站著。


    屋中隻有兩人,除了這位大尊,還有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衣著簡樸,坐在木椅上,


    “婁長老,這次由你帶隊前去破碎星域,務必多多采集凝神花。百年一次的劫難又要到了,聖域中的先賢們需要這些凝神花渡過劫難。”


    這位留著兩縷鯉魚須子的大尊,姓婁名敬德,是光耀會的一位執行長老。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則是現今光耀會的實際掌控者,武聖裴謙。


    “是,大人。”婁敬德恭敬的答道。


    “不知那邊會派誰帶隊?”婁敬德問道。


    “魏毅。”


    “那位新晉大尊的魏毅?”


    “嗯,進去之後先不要和魏毅衝突,以收集凝神花為主,等出來之後,再尋機幹掉他。”


    “去吧,所需人員由你挑選。”


    “是,大人。”


    光耀會調兵遣將,聖域塔也沒閑著。


    遠望星古武學院,鐵錘辦公室,魏毅坐在沙發上,看著高背椅中的鐵錘。


    “大人,我雖晉級到大尊,但如此重要的任務,我怕……”魏毅麵現難色。


    鐵錘那雙棕黃色的靴子搭在桌子邊緣,兩手交叉放在胸前,


    “是呀,是有些難為你了。”


    據得到的情報,光耀會不知從什麽地方又得到了一枚進入破碎星域的令牌,可使進入星域的人數多五人。


    帶隊的人是婁敬德,一位老牌子大尊,實力距離準聖已經不遠了。


    關鍵是對方可選的人員很多,能夠保證實力都在地武師以上,而他們這邊,也就剛剛湊出進入破碎星域的人數。


    凝神花對聖域先賢們老說非常重要,如果此次任務有失,他魏毅縱是粉身碎骨,也不足以補償先賢們即將遭受的磨難。


    “但是,無論有多大困難,任務必須完成。”鐵錘話鋒一轉。


    魏毅站起身,向鐵錘行了個軍禮,臉上帶著決絕之色,


    “是,大人。”


    見魏毅一副憂愁中透出決死之意的神色,鐵錘笑了,


    “別一臉死了老娘的樣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雨燕’飛離天堂星,裏麵是譚天和冥蛛,兩人正準備去見桑頓。


    這時通訊器接到盛遠山發來的信息。


    信息上說,要是桑頓近期請譚天協助進入破碎星域,讓譚天答應下來。


    如果沒有,就讓他找桑頓要一塊進入星域的令牌。


    完事後去遠望星見他,他會跟譚天詳細說明原因。


    沒頭沒腦的一則信息,弄得譚天滿頭霧水。


    什麽破碎星域?桑頓請求見麵,難道就是因為破碎星域?


    他問冥蛛知不知道破碎星域的事,冥蛛搖搖頭,表示也是第一次聽說。


    帶著滿腹狐疑,‘雨燕’開啟了曲速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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