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將內力注入靈蛇劍,使劍身發出了蒙蒙光芒,而後他平舉長劍,身形像一道電光,直射譚天。


    此時杜尚不光是長劍上有光芒發出,他的身體表麵都泛起一層淡淡的毫光。


    內力外放,天武師標誌性的特征。


    也可以說,隻有那些能夠做到內力外放的天武師,才會被認為是真正的天武師。


    麵對杜尚傾盡全力的一劍,譚天麵現凝重,不再像之前那樣毫無準備。


    他右手也如杜尚那樣透出光芒,隻是杜尚散發的光芒遍布全身,而譚天發出的光芒隻限於手掌。


    可就是這僅僅包裹住手掌的光芒,卻明亮耀眼,宛若升騰飄曳的火焰。


    劍鋒瞬間到了眼前,而手掌也迎向了劍鋒。


    看似鋒銳異常,無堅不摧的劍鋒,被一隻肉掌擋住。劍尖刺在掌心上,卻無法再前進分毫。


    而譚天另一隻沒有外放內力的手掌,也印上了杜尚的胸膛。


    杜尚一聲慘叫倒飛出去,嘴中噴出的鮮血,在空中飄灑。


    看上去杜尚被這一掌傷得不輕,但譚天卻感到手掌在接觸到杜尚前胸的時候,力量被卸去了六七成。


    杜尚就算受傷,也絕不會像他表現出的那樣。


    就在譚天一愣神的工夫,杜尚一揮手,七八個黑影灑向四周,跟著就是連番的爆炸和隨之升起的火焰。


    杜尚趁機抓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師弟,啟動了身上的傳送定位裝置。硝煙散盡之前,他倆的身影就消失在傳送流光之中。


    “譚天,譚天,你沒事吧。”蘇菲兒在煙霧中跑了過來。


    “我沒事。”


    譚天習慣性的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可當他一看自己這身衣服,忍不住笑了。


    自己現在的模樣,跟個叫花子沒什麽區別,衣服都是一條一縷的,還瞎撣個什麽勁。


    蘇菲兒跑到譚天身邊,見譚天正咧著嘴在哪兒傻笑,她急忙伸出手摸向譚天的額頭,


    “你沒事吧,腦袋是不是受傷了?”


    譚天往後略一仰頭,躲開了蘇菲兒的手,


    “我沒事,腦袋也沒事。”


    “沒事你怎麽一副傻兮兮的模樣?”蘇菲兒說完後,轉身大叫醫生。


    譚天無奈的咂咂嘴,剛要分說幾句,這時候,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悸動。


    不好!


    譚天一把摟過蘇菲兒,同時激發出光盾。


    無數的聚能光束從天而降,將夢幻大酒店整個覆蓋起來。


    一時間,夢幻大酒店周圍千米之內,所有建築都被洞穿,被光束照射到的物體,都被氣化成了塵埃。


    擴散出的能量,將空氣點燃,大火隨即向四周蔓延,將更多的建築吞噬進去。


    爆炸聲、慘叫聲、響成了一片。


    譚天一手抱著蘇菲兒,一手撐著光盾在光束間騰挪跳躍,他的目標是杜尚為了保護柳遺宗而施放的那個護盾力場。


    帝王廳的地麵,在光束下落的瞬間就變成了篩子,大廈隨即開始傾覆。


    護盾力場所在的一角,也搖晃著從主體上剝離,順著大廈的角線向下滑落。


    “抓緊我。”譚天右手把蘇菲兒往胸前一提,蘇菲兒就勢用兩腿環住譚天的腰身,兩臂穿過腋下,緊緊的將他抱住


    譚天騰出右手,取出一個微型釘槍,瞄準護盾力場所在的樓角按下了開關。


    釘槍射出一支鋼鏢,後麵帶著一根細如發絲的超纖繩索。鋼鏢釘進樓角地麵,隨即彈出四根倒鉤,將鏢頭緊緊地固定住。


    譚天來不及試驗一下鋼鏢固定的結實程度,抓著釘槍飛身一躍,跳向正在下墜的樓角。


    身後的大樓由頂層開始崩塌,暴起的塵土煙霧湧向四周,將正在空中的譚天湮沒。


    塵霧中護罩力場隱約可見,譚天一邊收縮繩索,一邊用光盾護身身體,抵擋崩碎的建築殘骸和不時出現的能量光束。


    釘槍上的絞盤,快速卷動繩索,將譚天拉向樓角。


    眼見離護罩力場不過幾米的距離,這時下墜的樓角突然撞上了還未坍塌的建築,整個樓角隨即開裂崩潰。


    譚天將釘槍猛的往懷裏一拽,借著超纖繩索的拉力,躍上了護罩力場所在的碎塊。


    他搶進護罩力場中,一把抓向施放力場的發生器。


    力場中被譚天敲暈的柳遺宗依然昏迷不醒,身體正順著傾斜的地麵向下滑落。


    譚天顧不得多想,抓向力場發生器的手,轉而抓向柳遺宗,他提起柳遺宗甩到自己後背上。


    “抓住他。”他對懷裏的蘇菲兒說道。


    蘇菲兒隔著譚天薅住柳遺宗的衣服,把他貼在譚天的背上。譚天二次伸手將力場發生器抓在手裏,而後腳下一用力,跳離了正在開裂的樓角地麵。


    半空中,他把力場發生器往自己和蘇菲兒之間一塞,嘴裏說道,


    “別讓它掉了。”說著,他揮出右手,再次射出釘槍上的鋼鏢。


    力場發生器是個不大的圓柱形裝置,也就五公分寬,十幾公分長,一隻手完全能握住。


    這裏要說的不是力場發生器本身有多神奇,而是譚天隨手一塞,正好塞在蘇菲兒兩個豐滿與譚天胸口之間。


    蘇菲兒抓著柳遺宗緊貼在譚天胸前,兩個豐滿被擠得像壓扁的球,原來的深溝宏壑,便成了狹窄的縫隙。


    本來就不多的空間,突然被硬塞進一個金屬圓柱,頓時將豐滿擠壓得向外溢出。


    脹痛的感覺從胸前傳來,讓蘇菲兒一皺眉。


    再加上譚天手進手出,粗糙的手背蹭得她皮膚生疼,使她狠狠的白了譚天一眼。


    你說你個大男人,怎麽這麽不知道憐香惜玉,有往女孩懷裏塞秤砣的嗎。


    再說了,你在人家懷裏亂摸,就不能輕點兒,不知道你的大糙手蹭得人家皮膚很疼。


    這要是留下點兒痕跡,你讓本姑娘還怎麽見人?


    蘇菲兒越想越氣,她張開小嘴一口咬在譚天的鎖骨上。兩排貝齒銀牙,惡狠狠的往皮膚裏刺。


    她使了半天勁,咬的牙床酸疼,可譚天的皮膚就像一塊生牛皮,任你怎麽使勁,連個牙印都沒留下來。


    呸,呸,臭死啦,這是幾年沒洗澡了,身上的油泥都夠蓋房子的了。


    一想到這裏,蘇菲兒頓時惡心的想吐。


    譚天不知道蘇菲兒在幹什麽,他隻覺得自己的肉皮像是被咬了一口。


    此時他全身布滿內力,不要說用呀咬,就是拿刀砍一下也不見得能留下印跡。


    所以蘇菲兒費盡力氣的一口,在譚天的感覺上跟個蚊子叮一下沒什麽區別。


    不過譚天心裏也在琢磨,蘇菲兒為什麽要咬我一口?


    電光石火間,他突然明白過來,這是蘇菲兒怕抓不住自己掉下來,所以連牙也用上了。


    唉,事實與想象之間,是多麽巨大的差距。


    再度飛出的鋼鏢,釘上了三十米外的一棟還未完全倒塌的建築,譚天拉著超纖繩索,想蕩秋千一樣蕩了過去。


    距離地麵有十幾米高的時候,譚天鬆手放開了釘槍,三人在漫天墜落的建築殘骸中落向地麵。


    柳遺宗、譚天、蘇菲兒,三人就像一塊三明治,柳遺宗和蘇菲兒是兩片麵包,譚天是中間的餡兒。


    以往從高處往下跳,譚天會用翻滾動作減緩下墜之力,然後在著地的瞬間,兩腿彎曲,用前腳掌一點地麵,而後橫滾出去。


    可現在他被夾在中間,什麽動作也做不了。


    要想落地時不受傷,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找一個肉盾墊在身下。


    蘇菲兒顯然不行,別說兩人現在是合作的盟友,就是相互敵對,他也不能拿個年輕的女孩當肉盾。


    剩下的就隻有柳遺宗,可這家夥小身板單薄,如果讓他先著地,就算沒有譚天和蘇菲兒的重量,估計也得摔散了架。


    這時已不容他多想,眼見距離地麵越來越近。


    譚天急運功法,把所有內力往雙腿中狂灌。而後他猛提一口氣,嘴裏大喊一聲,


    “抓緊!”


    咚,噗


    重物砸在地麵上揚起的塵土,向四周湧去。等煙塵稍稍散開,三個歪七扭八的身影,正躺在直徑兩米的圓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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