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斑駁的光影。


    在柔和的光照下,白雲悠然漂浮於天際,它們的邊緣被陽光鑲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宛如仙女披上了金色的紗衣。


    “等……等一下,我老公的電話。”


    在晨運的時候,崔宥真汗水微微浸濕了額頭,氣喘籲籲的伸手抵在白夜的肩膀上。


    確實是崔宥真的老公張世俊打過來的電話。


    “宥真啊,昨天你離開了之後,我一個想了很久,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覺。”張世俊語氣誠懇的說道:“我想清楚了,我是被崔成元那些人給蠱惑了,不自覺做了一些錯事,但我真不是故意想和他們聯合在一起對付你的,我那時候腦袋一熱,就失去了理智。我知道我錯了,真的錯了,宥真,你能原諒我嗎?我們和好吧?”


    “和好?”崔宥真都笑了出來,聲音中帶著一絲冷笑和嘲諷:“張世俊哪,你是把我當做像你的選民一樣的傻瓜了嗎?”


    張世俊聞言,心中一緊,他急忙解釋道:“宥真,我知道我錯了,我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來彌補你,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在昨天聯合崔成元逼迫崔宥真放棄jb集團的大權計劃失敗後,張世俊先開始是憤怒、不甘,但是到了後麵,他的心情就是忐忑、懊悔了。


    這些年來,他的衣食住行一切事物,都由崔宥真一手包攬了,也就是說,他雖然有個國會議員的殼子,但是他內裏是被架空的,一切權力都是崔宥真在代為行使。


    如果他真的把崔宥真給激怒了,那麽崔宥真想要毀了他的話,那簡直再容易不過了。


    以往,受限於崔宥真的野心,她想坐上南韓第一夫人的寶座,所以張世俊偶爾作了一些,崔宥真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忍了,因為張世俊的地位無可取代,夫妻一體,如果崔宥真貿然幹掉了張世俊,那麽崔宥真的南韓版圖上就在政治權力層麵出現了真空地帶,容易被嗅到了味兒的鬣狗盯上,分而食之。


    然而現在情況不同了,崔宥真和三星長公主李富真成了關係不錯的閨蜜,聯手收購了順洋集團,還鮑上了奧斯本的大腿,現在崔宥真可不像過去那樣依賴張世俊的權力地位,她的輾轉空間大得多了。


    即使弄死了張世俊,崔宥真現在頂多也就難受一陣子,根本不會有存亡之危。


    張世俊就是想通了這個層麵的事情,方才急忙來向崔宥真道歉,乞求原諒。


    崔宥真淡淡地說道:“我原本以為,哪怕你不顧念我們夫妻十多年的感情,但如果伱還能有一點智商的話,也不會和崔成元聯手對付我……你以為你交了投名狀,人家就會從此以後把你當做自己人了?那你得多傻啊!”


    “崔成元的資源,用來培養他自己的心腹都不夠,憑什麽要花大價錢來支持你這個半路投靠他的人?你和他之間,有戰略互信嗎?所有人都知道,他正在準備個樸冠守聯手來對付你,那麽接下來他會相信,你贏得了大選後,不會對他反戈一擊嗎?”


    張世俊:“宥真,你說得對,我之前確實是天真了,但現在我已經清醒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其實張世俊不是傻,而是聰明過頭了,政客就是可以放棄一切尊嚴和義氣之爭的,隻要有利益,轉頭和敵人合作,也並非不可能。


    崔成元是和樸冠守勾勾搭搭,但樸冠守已經死了,張世俊當然也就不會把這個當做他和崔成元合作的阻礙了。


    再加上,張世俊對崔宥真的不滿,也已經積累到一定程度了——崔宥真過於強勢,張世俊什麽都要聽她的,完全就是一個受到支配傀儡,張世俊當然會不滿,而且他還有私生女高安娜,被崔宥真藏了起來,不許見麵,他會準備背叛崔宥真,並非偶然。


    幹掉了崔宥真,張世俊不但能夠拿到自由,還能找迴女兒,他何樂而不為,而現在像崔宥真妥協,則是事不可為,無奈之下的妥協罷了。


    “你真是讓我惡心!”崔宥真一臉厭惡的說道:“褲子不會自己掉,屁股不會自己翹,髒了就是髒了,反正我不會再要。”


    不怕鴿子身子髒,就怕鴿子來養傷,隻有路人喂不飽的時候才會飛迴來,鴿子從飛走的那一刻就不再屬於你。


    “張世俊,這些年來,你成為了南韓的實權派議員,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走到那裏都是高高在上的,你仿佛已經忘記了,當初你不過是一個窮小子罷了,如果不是我以jb集團的資源,一路權力扶持你走到現在,你還以為你現在所擁有的權力、地位、財富、女人,都是你自己努力奮鬥的結果?”


    “平日裏你跟我鬧脾氣,整天不迴家,到處找女人,花天酒地,我也就忍了,可是我是真沒想到,你是想我死啊!以你的政治智慧,想來不會不知道,一旦我失去了手中的jb集團大權,我會落到什麽樣的下場吧?但你還是做了……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夫妻十幾年,你也應該知道我性格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曾經我在你身上,賭上了後半生,以為你是那個能夠與我共度風雨的人。可是後來,我們鬧出了種種矛盾,我也倔強的不肯認輸,將那破爛不堪的婚姻繼續維持下去,但是現在,我認了,我在你身上賭輸了!我輸了我的丈夫,輸了我的感情,輸了我的未來。我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也不再期待你的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


    張世俊聽到崔宥真說話語氣中透露出的決絕和堅定,身體一顫,仿佛被冷水從頭澆到腳,那種冷意直透心扉,這下是真的慌了,這女人瘋得要和我魚死網破嗎?


    不是,何必要鬧得這麽大呢?


    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


    這個時候,張世俊也才覺得,其實和身居高位,當國會議員,乃至於還有機會覬覦大位比起來,自己沒有自由的生活,也就不那麽難受了。


    至於女兒……女兒不是還活著嘛,他還看了推特上女兒那張照片,很漂亮,跟她那個當女演員的媽媽很像,也沒有必要急著見麵啊。


    就在張世俊心亂如麻的時候,白夜忽然笑了下,崔宥真迴過頭,怒視白夜:你沒看見我在說很嚴肅的事情嗎?胡鬧也不分個時候!


    她剛剛還表情森冷的威脅張世俊呢,白夜突然抽冷子笑那麽一下,讓她強大的氣場瞬間就被破了,隻餘下了尷尬。


    白夜把自己的手機拿到崔宥真麵前:難道你要在幹掉樸冠守之後,又幹掉崔成元,然後再把張世俊一並幹掉?


    崔宥真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樸冠守、崔成元、張世俊都是南韓權力階層有數的大人物,她幹掉樸冠守,還能說是因為樸冠守先對她動手,和崔成元是自己家的事情……很多事情,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如果她把張世俊一攬子解決了,那麽無論她有什麽理由,恐怕都會成為眾矢之的了。


    這並不符合她和盟友的利益。


    思來想去之後,崔宥真也不得不點頭承認:暫時留下張世俊,是最佳的選擇。


    張世俊聽到崔宥真的那聲吟呻,腦子頓時就炸了,以他縱橫歡場多年的經驗,哪裏會揣度不出來,剛剛崔宥真在做什麽。


    “崔宥真,你這個賤人,你現在在幹什麽?”張世俊憤怒的咆哮道,他的臉色漲得通紅,雙眼中充滿了怒火:“你居然真的敢給我戴帽子?”


    白夜語氣誠懇的說道:“兄弟你別誤會了,我是宥真的男閨蜜,根本就沒有什麽的,頂多就是朋友之間的互相幫助,我沒有女朋友她就讓我爽一下而已!這應該不是出軌吧?”


    “我怎麽了?”崔宥真說道:“張世俊,隻許你在外麵亂搞,就不許我在外麵交點朋友是吧?以前我怎麽沒有發現,原來你是這麽自私的人?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或許都已經讓張世俊聽到了,那麽崔宥真幹脆不裝了,甚至她自己還主動了起來。


    崔宥真的聲音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張世俊的心中。


    “殺了你!殺了你們啊!”


    張世俊哭了,哭得肝腸寸斷。


    可是張世俊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愣是不掛斷電話,就那麽聽了十來分鍾,在這十來分鍾裏,他仿佛經曆了一場心靈的洗禮,從憤怒到絕望,再到平靜,他仿佛是悟了。


    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崔宥真,他也有錯的,他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需要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


    於是,他不再咆哮和哭泣,而是靜靜地聽著電話裏的聲音。


    等到白夜和崔宥真換知識的時候,張世俊才找準了機會開口:“宥真啊,我想清楚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的自私和背叛,讓你對我失去了信任和尊重。我想起自己曾經那些對你的傷害和冷漠,心中就湧起一股深深的愧疚。”


    “我知道,我犯下的錯誤無法用語言來彌補。是我對不起你,所以我不怪你,真的,或許這也是我唯一能夠彌補你的方式吧,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改變。宥真,我們和好吧,我知道,我之前的行為讓你很失望,很傷心,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保證,和好之後,也不會去幹預你和你男閨蜜之間的事情。甚至如果你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也可以在後麵推的。”


    張世俊是個標準的政客,而政客最重要的能力,就是不要臉,為了自己的權力,可以不擇手段,可以去做許多常人根本無法忍受的事情,張世俊這種做法,也並非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就像是祁廳,可以接盤一個比自己大10歲,被人玩爛了,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為什麽?


    和崔宥真徹底決裂,張世俊立馬就會失去自己國會議員的位置、自己的權力地位,甚至還可能會被送進監獄,這是當慣了國會議員的張世俊完全不能忍受的,他寧願死,也不願失去手中的權力,與那種可怕的後果比起來,他委曲求全,幫崔宥真和她男閨蜜推,又怎麽了?


    韓信還能忍胯下之辱呢!


    他還有機會的,隻要他能夠忍到自己成為南韓大統領,手中大權在握,那他失去的尊嚴就都可以找迴來了。


    要知道,南韓的體製,大統領權力至高無上,當大統領針對財閥的時候,就連三星都被收拾得不要不要的,到時候他要崔宥真安樂死,很難嗎?


    “宥真啊,我看張世俊議員也是真的意識到錯了,要不,你再給他一個機會怎麽樣?畢竟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今生能夠成為夫妻,那得是多麽不容易的緣分呐,也沒有必要因為一次錯誤,就趕盡殺絕啊。”白夜跟著勸道。


    “對對對,宥真,你看,連奧斯本少爺都幫我求情了,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張世俊聽了白夜的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趕忙道。


    以張世俊的智商,他當然也猜得到,現在正在和崔宥真在一起的男閨蜜,除了昨天突然來救場的白夜,還能有誰?


    崔宥真給了白夜一個白眼:你這家夥,暫時留著張世俊,不是為了減少麻煩,而是因為這樣,你玩起我來,會感覺更加刺激吧?


    我已經看穿你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張世俊,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但你要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背著我做那些小動作的話……我就弄死你。”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張世俊如同得到了特赦令一般,連連點頭保證道:“宥真,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次機會的。”


    張世俊鬆了一大口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輕鬆和釋然。


    自己的權勢地位,保住了。


    “宥真,我能和奧斯本少爺說句話嗎?”張世俊小心翼翼的問道。


    崔宥真轉頭向白夜遞去一個微妙的眼神。


    白夜:“手機給我吧,畢竟是同道中人,我怎麽好這點麵子都不給呢。”


    張世俊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終於,他開口說道:


    “奧斯本少爺,我知道您和宥真的關係很好,我也很感激您能夠在這個時候幫助我說話。但是,有件事情我想拜托您。”


    他頓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地繼續說道:“宥真她身子一直嬌弱,受不得太大的刺激和傷害。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很多事情,讓她受到了很多傷害。所以,我懇請您,在和她相處的時候……愛惜她一點。”


    白夜一臉犯難,這種事情,他也不好控製啊。


    然而,聽著張世俊那懇切的聲音,白夜又不忍心直接拒絕他,於是,他隻能勉強說道:“我盡力吧!”


    張世俊:“???”


    瑪德!


    你特麽這是什麽意思?


    就因為不是你的老婆,所以你要在她身上把力氣用盡是吧?


    草!


    “可惡的美帝鬼畜!”張世俊的錠子,是硬了又硬,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一想到,原本隻屬於自己的妻子,現在在和白夜卿卿我我,他就感覺自己腦袋越來越重,尊嚴被肆意踐踏,憤怒和嫉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他緊緊咬住牙關,努力壓製住自己的情緒,但內心深處的憤怒和不滿卻像野火般蔓延開來。


    “你們這對狗男女!等我登臨了大位,你看我們怎麽收拾你們吧!你們現在對我所有的侮辱,我都會十倍還給你們的!”


    他想象著自己掌握大權的那一天,將這對男女踩在腳下的場景,心中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崔宥真的屋子裏。


    “你信不信,那家夥現在已經在跳著腳罵我們了。”崔宥真笑道:“而現在他屈服,隻是因為他的力量不夠,一旦他得到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跳反,開始迴過頭對付我們,所以,你玩夠了就幹掉他吧,別留下後患了。”


    “ok,看你的吧。”白夜拍了拍崔宥真的背。


    他也沒真把張世俊當迴事,主要是苦主都沒了的話,那玩ntr都沒有什麽感覺了。


    崔宥真很懂的換了一個知識,說道:“我想好了,樸冠守死亡的事情,已經在逐漸發酵了,很多人都在懷疑是我和張世俊提前鏟除競爭對手,那麽我就準備以這個為借口,讓張世俊退出總統候選人的位置,沒了身上這層皮,張世俊也就不算什麽了,到時候再讓他失蹤……”


    話才隻說到了一半,崔宥真猝不及防,就條件反射的猛然閉上了眼睛。


    隻能說,清晨射在你臉上的,不一定是陽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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