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對於科斯莫的心理引導確實從未停過。


    包括前麵的圈套被揭開後,科斯莫又會有哪些心態變化,也全部在白歌的操弄下,盡可能地對自己有利。


    也正如白歌所說,科斯莫其實很聰明,他在扔掉神劍後,瞬間又想到神劍不能輕易落到自己手上,意味著他確實一直在很努力的思考。


    確實,如果神劍在社的手中,白歌是有機會打死科斯莫的。


    和社打個配合,憑借攝影機,隻需要再讓科斯莫嘴巴出點血就行。


    科斯莫已經兩次吐血了,再有一次,便要被生死簿製裁。


    看起來這機會很大,但白歌知道,這機會很是渺茫。


    實在是這種借力的方式,條件苛刻,他必須極為靠近科斯莫,讓自己被神劍擊飛時,手上的攝影機能敲到他。


    這個過程,是不能用勺子特性保護自己的,否則神劍衝擊他加持的力道也就沒了。


    如此一來,光憑自身防禦,可是脆得很。再加上科斯莫沒了神劍,可以輕易殺死自己。


    所以,最好的結果,大約也是同歸於盡,且概率極低。


    更大的可能是,他死了科斯莫也沒死。


    另外,勺子特性的保護,在攻擊對方的過程完成後,會有一刹那的無防護狀態,如果科斯莫的攻擊是每一個刹那都存在的持續性轟擊,那麽白歌會瞬間死掉。


    好在,科斯莫並不知道這一點,又因為之前的心理引導,繼而心態失衡。


    白歌稍作手段,嘴上一副:我不會算計你了,你扔劍吧。


    然而再讓社假意去搶,逼得科斯莫心生謹慎,又不敢扔劍了。


    這依舊是算計。


    引導科斯莫,陷入到兩難的境地:扔劍白歌得利,不扔劍他繼續保持無害。


    尤其是前麵多次被白歌欺騙和玩弄,科斯莫別說不知道白歌殺死他的幾率很低,就算知道,也是不敢輕易冒險的。


    實在是科斯莫被耍怕了,他揣摩不到白歌的用意,他想象不到白歌得了劍,還有什麽套路等著他。


    未知是可怕的,尤其是在白歌已經三番兩次地算計他後,他更是顧忌重重,畏懼於白歌。


    相比起來,他可以很清晰地想象到,自己握著劍是什麽結果:自己傷不了白歌,但白歌也得不到神劍,對自己沒威脅。


    僵持,在對未知恐懼,對扔掉劍的後果無法預測的情況下,科斯莫寧願先這麽僵持著。


    此刻的科斯莫,就像是在一片充滿陷阱的路上前進。


    一個正常人,連續踩了幾個陷阱後,他還會前進嗎?就算非得前進,起碼也得停下腳步,穩一穩吧?


    更何況,前麵的陷阱都冒出尾巴了,難道要去賭這陷阱是紙老虎?


    不,白歌幾乎可以篤定,隻要科斯莫想得到自己得劍會有利,那就絕對不敢扔劍,他沒那個勇氣!


    “他肯定在想著慢一點,寧願慢一點,也不想再讓我得利。他的優勢已經一點點地被我消磨掉,如今斷了一臂,還讓我得了高次元武器,雖然他知道,自己扔了劍依舊有實力殺死自己,但不敢賭,他寧願殺不了我,也不想被我反殺,此乃人之常情。”白歌對社說道。


    社看向科斯莫,果然,他死死握著神劍,寧願當一個仁慈的劍客,也不敢把這坑了他足足五天的收容物扔開。


    此時的科斯莫心中暗道:“不能急,不能慌……慢一點哦……我的優勢越來越小了,不能再葬送了……”


    果然,他沒有扔劍一搏的勇氣,在被白歌打垮心智後,他陷入了鴕鳥心境。


    說好聽點叫及時止損,維持現狀。說難聽點便是虧怕了,不敢再送。


    而這,恰恰正是白歌想要的。


    科斯莫想的是對的,白歌確實還有生死簿這樣增加勝率的東西,隻不過他不知道,白歌即便配合生死簿、攝影機、神劍、加上自己的操作,殺死他的概率也隻有兩成。


    這就跟科斯莫麵對的情況差不多了,在可能殺死對方,但自己也有危險的情況下,科斯莫選擇了穩活。


    白歌也是如此,隻要科斯莫握著劍,他就對白歌無害,也是穩活的套路。


    而隻要活下去,腦洞一直在默默侵蝕,等到創世之地裏的這些個奇點被侵蝕過半時,白歌就算成功了。


    所以科斯莫沒選錯,他選擇了對他來說最穩的選擇。


    隻不過,在白歌刻意運營下,讓科斯莫做出這種選擇本身,也是白歌自己最好的選擇。


    “有一個變數是,他和自己組織的人說好了降臨十天……如今過去了五天,若期限到了以後,他還沒迴去……”


    想到這,白歌也是心生忐忑,他不怕敵人在他麵前。


    就怕自己無能為力下,高次元直接刪除了這裏。


    “遲遲不見科斯莫迴去,又聯係不上科斯莫的情況下,他們可能繼續派人下來,亦或者直接刪除次元,讓科斯莫自動迴歸。”


    “前者我還有機會,後者……我就沒得秀了。”


    白歌思索著,但他依舊很平靜。


    因為絕對危機感沒了,意味著至少三十天內,他沒有死亡危機。


    所以,整個次元直接被刪掉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就算有也是沒弄死自己的。


    但是白歌也不能掉以輕心,因為科斯莫說了,他們有著讓低次元生物於高次元存活的方法。因此哪怕沒有危機感,也不能說明白歌就破局了,也許隻是他被活捉了……


    若是被捉到高次元,那情況會更加絕望,生死完全被他人掌握,殺死他也許隻需要陽光普照,或是一道高壓電。


    “十天,其實再堅持十天就夠了……”根據計算,三十五天白歌就可以侵蝕大宇宙的一半,哪怕大宇宙沒了,這存在之地的奇點還在,它們合起來也代表了宇宙的總質能。


    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六天。


    科斯莫是在白歌侵蝕的第二十一天降臨的,已經被白歌耍了五天,所以再有十天就行了。


    而對科斯莫而言,他也是想著幹脆僵持下去吧,自己一個人收容白歌還是太冒險了,等五天後同事發現問題,下來幫忙無疑是最穩的。


    於是,在白歌的運營與威懾下,科斯莫基本放棄了獨自解決白歌的念頭。


    使得局勢,陷入了對雙方都自覺最有利的境地。


    “社!我們上!”白歌手持攝影機,與社一左一右,撲向科斯莫。


    這迴不用偽裝,直接硬扛著科斯莫的攻擊奪劍就是了。


    看著兩人拚了命地來奪劍,科斯莫真的好想突然扔劍,然後直接犧牲一條腿轟殺二人。


    可是,他不敢賭,握著劍的他,直接維持次元保護,隻要死死把劍握穩,或躲閃,或震開,或幹脆硬抗這輕飄飄的攝影機砸擊……


    那麽白歌二人是沒機會的。


    “懦夫,你真的是藍白社員嗎?被我一個低次元生物壓著打,還不敢還手?”白歌叫罵著,瘋狂刺激科斯莫。


    然而白歌越這樣,科斯莫反而越冷靜。


    “誰說我不敢還手!”科斯莫用力蕩開二人,結果被白歌趁機信息覆蓋,又損失了少許細胞。


    反觀白歌,毫發無損,猖狂道:“這根本連撓癢癢都比不上,握著神劍是傷不了我的,來啊,扔掉它!放手一搏啊!”


    “你怕什麽?你的實力比我強那麽多!有什麽不敢的?決一死戰啊!”


    對此,科斯莫咬牙切齒,卻就是不搏。


    五天漸漸過去,白歌與社就這麽跟科斯莫纏鬥了五天。


    這期間兩人始終表現出要爭奪神劍的姿態,而科斯莫卻很克製。


    有時候被罵的氣不過,反擊起來,也是他吃虧,因為他傷不到白歌,卻會被信息覆蓋傷到。


    是以大部分時候,他都是被動挨打,被白歌連罵帶打,憋屈了五天。


    算上前麵五天被瘋狂耍弄,可以說他降臨的這十天來,簡直猶如活在噩夢中,從沒想到自己在低次元會如此狼狽。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忍住了。


    科斯莫是真的不想再和白歌拚命了,這倒不是放棄了收容物,而算是在等支援。


    “白歌,我迴歸的期限已到,最多兩天之內,我就會被人接走。”科斯莫說道。


    “不,你走不掉的,這個次元隻能進,不能出。”白歌堅定道。


    科斯莫搖頭說道:“那又如何?等我的夥伴發現異常,有的是辦法處理你,就算隻是粗暴地毀掉這個次元,我也能迴去。而你,將隨著整個次元一起消失。”


    “我知道,以你們的力量,其實就算我把神劍給你們,隻要我小心謹慎,你們也殺不了我。之前被你擊傷,也不過是我震驚之餘沒想到而已,真有了防備,你是很難殺死我的。”


    “可這些天來,你還是瘋狂地想要奪劍,其實也就是為了那渺茫的,能殺死我的機會。”


    過去這麽多天,科斯莫也想通了,現在的情況,他背靠藍白社,避而不戰便是穩贏。


    相反,白歌想殺死自己,就必須賭上性命地拚一把,所以才那麽想要神劍。


    神劍易手,雙方都有殺死對方的可能性。


    白歌隻有跟自己拚一把,才有殺死自己的機會,所以才非奪劍不可。


    科斯莫這麽想著,而白歌去也與社如此解釋道:“社,他看不看得穿我的陽謀不重要,重要的是選擇。哪怕他知道我拿了神劍也很難殺死他,他也會選擇龜縮。”


    “就像……司馬懿的選擇一樣。”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司馬懿與諸葛亮的對決。


    兩邊一旦決戰,勝負難料,誰都有可能死。


    可司馬懿如果避而不戰,則穩操勝券,背後有偌大的國力,耗也能耗死對麵。


    因此哪怕決戰勝率百分之九十九,他也不想打,因為龜縮就是百分百勝率。


    反觀諸葛亮,卻非戰不可,唯有拚一波還有機會,不拚就是等死。


    是以縱然決戰失敗可能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他也非戰不可,否則就是百分百失敗。


    一邊想靠戰略贏,一邊想靠戰術贏。戰略的那一邊,隻要豁得出麵子,自然是掌握主動權的。


    白歌暗中對社笑道:“科斯莫未必知道這個典故,卻是明白此刻的局勢。所以我說他是聰明人……隻是他不知道,自己這貌似主動權在手的選擇,卻是被我製定的。”


    “我們這五天來越辱罵他,逼迫他決戰,科斯莫就越不想打。”


    “他看著我如此焦急地想要拚命,他就越不想拚命,想著:我幹嘛要跟你一個低次元生物拚命?哪怕我拚命的勝率高,我也不想浪。”


    “不用擔心我們的表演過了,怎麽罵都行。他沒法百分百斷定我們是真情流露還是刻意演戲,亦或者反向套路……”


    “這種情況下,他隻會當一個老烏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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