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邵盛安休假迴來了。得知邵父受傷的消息,他也很憤怒,在知道喬青青將這件事舉報上去後,他擔心地看著她:“沒有人為難你?”


    “沒有,我正好遇到了羅市長的秘書,後來葉長天也來了,對了,你知道葉長天現在在做什麽嗎?他現在正為羅市長工作呢。”


    聽喬青青說完,邵盛安感慨:“他有顆拚搏的心,正好遇上機緣,兩者缺一不可。”


    從來到秋葉村,他就開始參加幸存者基地的建設,雖然是底層普通工人,但也接觸到不少中低領導層的人。在他看來,天災摧毀了一切,葉山在努力重建人類社會,建築與秩序重建的同時,有些不好的東西也在攫取著公共利益,跟著茁壯生長。


    貪汙腐敗,什麽時候,什麽地點都有可能發生。


    工作的時候,他和隊長都經手過一些質量不過關的材料,報上去之後,有時候會換新的,有時候負責人會讓他們“算了,能用就行”。


    現在還不比以前,完全沒有匿名舉報投訴的渠道。


    之前在新社區工地上工作時,邵盛安就偽裝過,去找上一層的領導反映過情況,結果第二天就有人來電工隊伍裏認人,負責人陪著,點頭哈腰。好在邵盛安偽裝得好,沒有被認出來,但他的心也就此涼了下來。


    胳膊擰不過大腿,誰知道一樣普通的材料質量問題背後,牽扯著多大權勢的後台?


    邵盛安不願意蹚渾水,隻能順從,他盡力將不合格的材料拆拆補補用起來,勉力補救,隻是讓良心好過一點。


    他選擇了沉默,葉長天選擇了前進,不同的選擇造就不同的人生機遇,邵盛安感慨兩句,但他知道如果再重來的話他也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是啊,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人生就不一樣。你後悔了?”喬青青笑著看他。


    “沒有。”邵盛安輕輕彈她的額頭,“有什麽好後悔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啊,現在的工作也挺好的,不管做什麽都一樣,能賺錢養家就夠了。”


    “吃飯了!”喬誦芝在廚房喊。


    “來了!”喬青青應了聲。


    “下樓吃飯。”邵盛安將最後一件衣服晾好,一手提桶一手拉喬青青,腳步輕快,“我好期待這頓飯。”


    這頓飯沒有讓邵盛安失望,喬誦芝燉了冬瓜蝦皮湯,新做一道炒菠菜和辣炒肉片,喬青青再從空間裏拿出炸薯條、宮保雞丁和白灼大蝦,飲料是鮮榨橙加梨汁。


    兒子迴來,邵父也出來一起吃飯。


    “要不我給你端進去喂你?”邵母擔心。


    邵父擺手:“我好很多了,就是偶爾才有點頭暈,我現在也不覺得惡心想吐了,沒事的。”


    大家吃了一頓團圓飯。


    飯後,邵盛安收拾飯桌,洗碗,然後進房間和家人聊天。


    “鎮上重建工作很順利,我聽我一個同事說,鎮上好幾家工廠也恢複生產了,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對了我還遇見了王家樂!”


    終於聽見花城那邊熟人的消息,喬誦芝還挺激動了,所謂他鄉遇故知,大概就是這種心情。她忙問:“那他們還好?”


    “說是過得還行,他們一家是跟著軍隊和花城領導們一起來的,路上好幾萬人呢,我問了一下時間,就是我們住在秋葉村那時候的事情,當時葉長天他們出去砍柴,路上不是說遇見了一隊超級隊伍麽?就是王家樂他們了。現在他們都住在鎮上,領救援物資,自己家人也有找工作,日子過得去,他們很好奇我們怎麽能住在新社區,我就提了兩句,讓他們買房落戶,不然的話以後坪杉鎮可能要跟秋葉村一樣。”


    “我聽陸平說,現在鎮上的房子也好貴的。”邵父說,“不容易買,我們運氣實在好,早早落戶秋葉村,也不用像別人一樣花大價錢買房落戶。”


    邵母看向喬青青:“都是青青聰明,多虧了青青啊。”


    喬青青淡笑搖頭,轉移話題:“王奶奶身體還好嗎?”


    “王奶奶沒了,小區著火那天,我們離開清輝大超市的時候,王家人不是還在休息麽?後來休息好,才發現王奶奶一睡不醒,是在睡夢中沒了的。”


    喬青青愣了,隨機歎氣:“睡夢中走了……也好,少受罪。”


    “他們全家和隔壁陳家後來去了圖書館,就是在那裏跟王家樂重逢的,他們跟我說,金源小區全燒沒了,附近幾條街也陷入火海,直到燒無可燒才停下。”


    聽到這裏,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


    喬青青側頭,看見窗簾的縫隙裏有光。


    “太陽出來了。”


    喬誦芝站起來:“那迴去睡覺,青青,盛安迴來了,你就和他迴七樓睡。”


    迴七樓後喬青青先開空調,邵盛安將七樓逛了一下,檢查窗戶。


    “是不是老鼠爬上來了?我剛才就發現六樓的窗戶都多釘了一層木板。”


    “對,你那邊睡覺環境怎麽樣?”


    “就那樣,一般般,睡覺的時候門窗關緊,老鼠進不來,就是滿屋子是臭汗味和臭腳丫的味道,聞習慣了就還好。”


    夫妻倆躺床上,享受著難得靜謐悠閑的相處時光。


    “我覺得這樣下去也不錯,如果沒有你說的永夜的話,我覺得以後能夠恢複正常的生活。青青,這也許就是大自然最殘酷的地方,人類在一次次災難中重新站立,比如現在農科院研究耐高溫作物,挖深水井等等對抗炎熱,但它總要再來個當頭棒喝,到時候永夜一來,那些作物是不是又作廢了?”


    “對,到時候專家們又得研究無光照作物項目,太陽能發電機沒用了,基地又得研究風能發電。”喬青青側躺著看他,“我提前跟你說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你是不是覺得有點絕望?”


    邵盛安思考了一下,搖頭:“倒也不是絕望,就是偶爾……想爆粗口,罵一句這賊老天到底想要幹什麽,還要不要人活了。”


    喬青青眼角堆滿笑意。


    “不過氣歸氣,日子還是要繼續過的。”邵盛安摸她的臉,“我們多攢點物資。”


    “好。”


    “對了我今天迴來的路上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市場要開放了,地點就在新社區和坪杉鎮的交界處,到時候如果我不在家,你想去的話就讓爸陪你去,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出發。”


    喬青青點頭:“我知道,我已經跟爸說好了,讓他好好養傷,等傷好了陪我去市場。”


    十三天後,市場正式開放,消息傳遍新社區。


    隨著市場開放消息傳開的,還有中斷物資援助的通告。


    前者引發的討論熱度,瞬間被後者所碾壓,到處都要咒罵聲,抗議聲,還有人要去遊行。


    “小心點,早點迴家。”平安社區20棟樓下,喬誦芝叮囑喬青青照顧好邵父,“你公公傷才好不久。”


    “親家母放心!我現在好得很!”邵父大聲笑,示意喬青青上車。


    邵母往三輪車上多加了一個坐墊,皺眉,“會不會太顛了?我聽說市場好遠的。”


    喬青青忙說:“不會,這樣坐就很舒服了。那我們出發了,一定盡早迴來!”


    邵父啟動摩托車三輪車,喬青青揮手跟她們道別。


    新社區這邊並不是所有路都是水泥路的,有些土路非常顛簸,揚塵又大,喬青青跟邵父戴上口罩才覺得舒服一點。車燈搖搖晃晃地照著前路,喬青青坐在車後麵,忽然覺得自己像是電視裏坐牛車進城的小孩,就這樣把自己逗笑了。


    邵父坐在前麵聽見笑聲,口罩下的臉也在笑。他想,青青還是個小女娃呢,出去玩就高興成這樣。


    “青青啊,一會兒我看有沒有賣吃的,爸給你買!我們就當逛夜市。”


    喬青青高興應下:“好啊!”


    三輪車上,其實沒有什麽東西,除了喬青青就是兩個大竹筐。


    竹筐裏放著一些穿舊了的衣服,洗得發白的被單,用舊了的鍋碗瓢盆,自製的幾瓶藥酒。


    裝這些東西時,邵父他們都覺得不解。喬青青解釋了一下,他們才隱隱明白她的用意。


    路上遇到的同行人很多,等距離目的地越近,甚至開始堵車了。邵父覺得新奇,堵車心情還挺美的,覺得這是有人氣的表現,熱鬧好啊,市場要熱鬧起來才是市場嘛。


    抵達目的後,喬青青發現這裏已經擠滿了人。


    說是集市,但根本沒有鋪子攤位這東西,放眼看去,就是一大片平地,想要擺攤的人直接找一個空地席地坐下,就算個攤位了。


    這個地方,上輩子也是集市,喬青青也來過很多次,不過那時候這裏已經規劃好了,十分有秩序。


    “青青哎,這裏行不行?”邵父找了個人少一點的地方。


    “行,就這裏!”


    三輪車停下,邵父將竹筐搬下來,喬青青拿出一塊帆布鋪地,兩人將東西拿出來一一擺上。


    擺的過程中,邵父不停打量周邊,讚歎道:“青青,聽你的果然沒錯,一路過來我看見大家也就是這些東西,都是擺些舊東西,好東西很少有人擺,就前頭那兒,十幾個小年輕長得那個壯實啊,竟然賣煙酒和汽油!我們普通人還是得賣些普通東西啊。”


    見他徹底明白過來,喬青青就放心了。


    他們的攤位很普通,像一滴水融進海洋一樣,這片市場裏大多數人都跟他們一樣,拿出自家用不上的東西出來交換。舊衣服都算好的了,有的攤位上直接擺的就是破布片,攤主也能說會道:“這年頭衣服不是壞得快嘛!你看我家這些布片,什麽顏色什麽花紋都有,拿著往衣服褲子上破的地方一補,多好看啊!看看,我這兒還有加菲貓圖案和青蛙圖案的,保管小朋友喜歡……”


    人越來越多,到處都是叫賣砍價的嘈雜聲,身處這人世間,喬青青深感懷念。


    “你這個藥酒怎麽賣,能管用嗎?”


    她家的攤位也有人問價,喬青青點頭:“能使,我還會一點醫術,你是哪裏受傷了嗎?買我家藥酒送診斷。”


    來人掃視她:“你真的會看啊?喏看一下,我這個胳膊痛好幾天了,搬東西的時候好像扭到了。”


    喬青青就給他看了一下:“是扭傷了,我給你按一下,你別動。”


    按了幾下後,那人甩甩手:“嘿,還真的好多了。”


    “你把藥酒買去,迴家倒一點在手心,搓熱了後再按到不舒服的部位,早晚揉個兩三次,兩天就能明顯見效。”


    “怎麽賣啊?”


    “食物,能吃的就行,或者黃金玉石。”


    男人又嘿了一聲:“就這瓶玩意要黃金?傻啊我。”他站起來就走,喬青青也不阻止。


    市場上人越來越多,雖然有路燈,但還是顯得昏暗。就算是不為買東西,衝著這裏開了路燈,也多的是人願意過來湊熱鬧。


    “你去旁邊逛逛,想買什麽就買,我看攤子就好。”邵父說著將一袋米塞給喬青青,“拿著去買你愛吃的。”


    “好,那我去看看,爸你有事喊我。”


    喬青青到處看,路過眾多攤位,來到賣煙酒的那個攤子。


    這個攤子足足有十八個男人看守,各個看起來都很不好惹,問價的人也有,但隻要一聽那些人隻收黃金就卻步了。


    喬青青跟著人群在旁邊觀看了一會兒,沒有上前去,轉身去看其他攤位。市場上幾個大型的攤位都被喬青青考察了個遍,她將信息默默記在心裏,以後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迴到攤子上,邵父問她:“怎麽什麽都沒買啊?前頭我看見有人在買棉花糖,你買一個吃嘛。”


    “我不愛吃棉花糖,爸,我陪你一起看攤子。”


    “哎呀別省,咱們好久才出來玩一次,要開心一點。”


    喬青青笑著說:“知道了爸,下迴看見喜歡的我一定買。”


    市場熱鬧極了,淩晨四點半時路燈熄滅,這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發亮。


    廣播提醒眾人提前收攤歸家,避免被烈日直射。


    這一晚,喬青青家的攤位什麽都沒能賣出去,但兩人的心情都很好。迴到家裏,邵父跟邵母他們繪聲繪色地講述集市的熱鬧,聽得他們三人心生向往。


    “今晚爸你帶他們去玩一玩,我在家看家就行了。”喬青青笑著說。


    於是當天晚上,邵父他們又去了一次,喬誦芝還帶上了她的發夾,為了襯托發夾的美貌,喬誦芝還裁了一塊木板,木板用粉色的毛線纏起來,她說:“到了那裏,我就把發夾一個個放在這塊板上,你說能好看嗎?”


    喬青青毫不猶豫點頭:“一定好看,咱們家還有燈,到時候把燈放在這塊板旁邊,讓燈光把發夾襯得更好看。”


    迴來後,喬誦芝一臉喜色,說是全部賣出去了!


    喬青青有些驚訝,她媽的手藝她很清楚,做的發夾的確精致好看,賣得出去並不奇怪,可怎麽能一次性全賣出去了?除非——


    邵母興奮地解釋:“遇到一個大單子,來了一個看起來是富人家的小姑娘,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穿的可漂亮了,身上還香香的,她開口就要全部買下,身邊還有保鏢呢!也沒有講價,那姑娘看完就走了,保鏢留下來付錢,你看,這就是付的錢,大米呢!”


    喬青青看著地上一袋二十斤裝的大米,被他們感染得也展露笑容:“那今晚可真是大豐收了,媽,我就說你的想法一定能行的!”


    “也是運氣好,正好遇到這麽一位貴客,我要努力多織一些,到時候攢一起再到集市去賣。”


    邵母忙說:“我幫你分線,對了我還可以幫忙裁夾子,我之前看青青做好像不難,我來學。”


    “那感情好,那我可以偷懶了。”喬青青笑眯眯的。


    “你弄那些蟑螂藥粉就很累了,正好你爸身體好了,我能騰出手來了。飛飛他爸,要不你別去做環衛工人了,我真怕你再出事,你的力氣更大,要不你來切木頭做夾子,我來跟親家母學鉤蝴蝶結。”


    邵父不同意:”我那份工工資穩定,我舍不得放,放心,我以後一定小心,除了地麵哪裏都不踩,以後一定不踩坑的。”


    他堅持要去上班,喬青青也沒有辦法。


    一天後,邵父的病假全部結束,上班兩天後帶迴來自己的工傷補償,一袋米一桶油,還有一條五花肉。


    五花肉啊,他們來到秋葉村後,領到的物資裏就沒有出現過新鮮的肉!


    “今天統一發放工傷賠償,上頭專門接我到城建局去領的呢,還拍了照片,市長給我們握手,特別客氣呢!”邵父紅光滿麵,上一次這麽歡喜還是小兒子結婚的時候呢。


    “這豬肉是煮熟的?”


    “是啊!剛煮熟的,說是怕我們拿迴來的路上壞掉了,哎呀市長真貼心,好人啊。我這個還算少的,有一個人傷得比較嚴重,到現在還沒辦法站呢,補償的就是一條豬前腿!”


    邵母哇了一聲。


    “不過我也不羨慕,傷得那麽厲害,哪裏是一條豬前腿補得迴來的嘛?我今天能見到市長,能跟市長握手,這更讓我高興啊!”


    喬青青就問:“是哪個市長啊?”


    “羅市長!對了,我還看見葉村長的兒子,你們說力氣特別大的那個,他還對我笑呢,哎高興啊,我真高興。”


    喬青青也為他高興,過日子嘛,高興最重要了。


    家裏跟過年一樣,邵父讓喬青青將這條肉收好:“等盛安迴來啊,我們再來吃這條肉。”


    “好。”喬青青應下。


    八公裏外,坪杉鎮。


    邵盛安抓起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汗,外麵同伴齊鳴在喊:“裝好了嗎?好了就出來,下班了!吃飯!”


    他高聲應了,抓緊時間做完剩下的工作,擦擦手出去和同伴匯合。兩人結伴去食堂吃飯,今天吃的是八寶飯,饅頭和一份肉片熬青菜。


    “這幾天的夥食怎麽這麽好!”齊鳴感歎,快樂地領自己那一份,催促邵盛安快一點,還教他,“那個饅頭大,拿那個!”


    兩人開開心心地找了角落坐下,有相熟的電工結伴過來,大家熱鬧地一起吃飯。


    吃飯自然要閑聊,聊聊工作,再聊聊夥食。


    一個電工說:“你們知道為什麽最近夥食變好了嗎?”


    “聽你這個意思,你知道啊?”


    “說說嘛,我好奇死了,是後勤換領導了?”


    邵盛安大口咬饅頭,邊拒絕邊豎起耳朵聽。


    “那我可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別的,我有親戚在行政區那邊上班,說是之前出事了,就新建成的新社區那兒,井蓋出問題了!摔壞了好幾個人呢。”


    “嘶,真的假的啊?”


    “這個我聽說過,我家旁邊就有人摔了,然後呢?”


    “然後啊,上頭就開始查了啊!聽說查出來好多井蓋質量不達標,外麵那層是水泥,結果就薄薄一層,裏麵連一根細鋼筋都沒有,全是木頭!你說這鬼天氣這麽熱,井蓋那樣做能成嘛?這不,新社區才建成多久啊?井蓋就曬壞了,人踩上去跟踩餅幹似的,井蓋崩一下就壞了,踩上去的人不就嘩一下往裏掉麽?”


    電工們齊齊露出吃驚的表情,爆料的電工很有成就感,接著說:“井蓋出事,上頭就得查嘛,查來查去,扯出好幾條中飽私囊的貪蟲呢,聽說市長很生氣,最近都在嚴查,我們這裏也就跟著沾光,夥食也好起來了嘛。”


    “原來是這樣,你的消息可真靈通。”


    “我就煩這個,這叫發國難財啊!簡直喪良心!一定得好好懲罰他們才行!”


    邵盛安聽完,若有所思,然後隨意問了一句:“我聽說現在咱們基地有兩個市長,你說的是哪個市長啊?”


    “啊?啊,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聽到的就是這個。”


    “兩個市長我知道,聽說一個是熙城市長,一個是從花城來的市長,你們說兩個市長會不會打擂台啊?”


    “咳咳,這個我們就不聊了,哈哈吃肉吃菜!今天的肉真不錯,我吃著覺得特別新鮮,來來來,都吃飯哈!”齊鳴忙招唿。


    大家反應過來,嘻嘻哈哈地轉移話題。


    作者有話要說:  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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