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喝口水。”


    什麽樣的場子她金大小姐沒見過,大風大浪不一樣過來了。何況在這宮裏,顧太蔚能幹什麽大事,除非他懸梁於皇宮門前。


    但,這是不可能滴。


    小宮女歇了口氣,又語無論次說了好多,最後,金戈總結了一下,就以下兩點。


    第一點,顧太蔚見競爭對手太多,就先下手為強,跑到禍害麵前當著文武百官說了些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什麽非她不娶呀,什麽他顧某終生隻認金小姐之類的呀。


    第二點,顧太蔚還很忠心,顧忌宮中規矩,讓禍害看在他一片真誠的份上,先下個旨指個婚,然後他顧家把聘禮送到金家,至於完婚麽,可等她出宮。


    就這麽個事,被宮中小宮女一咋唿瞬間傳遍了整個皇宮,那架勢不壓於互聯網。


    之後好幾日宮裏宮外都眾說紛紛,捉摸著金戈到底花落誰家。可禍害卻整天逗弄龍哥,連半個屁都沒有放出來。更讓這件事披上了神秘色彩,處處布滿了懸疑。


    (擦,又差點整成了一懸疑劇了。)


    顧太蔚請求禍害賜婚事件慢慢的就演變成了好幾個版本,每個版本都如同一部跌宕起伏的愛情劇。


    有淒慘悲涼的,有曠世情緣的,有孽緣情深的,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甚至還有千年轉世輪迴的。各類版本演藝出一個個恩怨情仇愛恨離別,當然,也塑造出不同性格的主角配角以及跑龍套的,讓這些在宮中無聊得發黴的癡男怨女們愛恨罵憐。


    為此,這些觀眾還出現了好幾個粉絲團:有顧粉、胥粉、伏粉以及金粉,聽說還有裴粉。呃,雖然裴粉數量極少,聽侍女們私下裏議論,據說這些裴粉一個個是頂呱呱的實力派,一根粉頂人家好幾碗呢,所以金戈叉腰望天,著實奸笑了一把。


    這幾部愛情劇同時上影越演越烈,已經到了紅遍全國的地步。宮內宮外幾位主角不時配合劇情表達出不少驚險刺激又跌宕起伏直撼心靈的婉轉愛意。


    於是,在這轟轟烈烈大片上場的檔期,又一位神秘男主登場。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薊國二王子——鳳羽是也。


    據說,鳳羽此次前來麵見禍害,一是為了了解吳國的風土人情以及士農工商,二是想見見掌鈺公主。


    照理說,這和親一事哪由得雙方見個麵談個情說個愛,完了要是雙方覺得性格不合,環境差距太大還可以分手。


    可人家鳳羽就是提了,而禍害竟然也同意了。


    鳳羽到京都進宮見禍害那天金戈因身體沒好全所以不在場,聽她那兩個花癡侍女八卦,該男一襲深藍色常服,高頭大馬,俊眉朗目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路過之處無不冷目橫掃,四處傳情,惹得一幹閨女露羞不已。


    本以為這樣的形容是花癡女們憑空捏造出來的,哪個鄰國王子能這樣囂張見禍害呢,再者,禍害怎能允許這樣的俊美公子奪了他的氣場呢。


    但事實就是事實,那天,金戈奉命前往專為他設的宮宴侍候禍害,鳳羽這廝果然是偶像加青春派加實力派出場。不光是宮女太監,連幾個主宮娘娘和大大小小的公主們都看得美目冒星,口水橫流。


    眾目睽睽之下鳳羽傲視群芳,先給禍害行了大禮,接著就該輪到皇後娘娘,但他直接忽略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這位美麗高貴的國母,一雙好看的黑眸直直鎖住金戈,似是溫情一笑,冷硬的調調一成不變。


    “戈兒,一別幾月,你,瘦了。”


    金大宮女正端著一碗湯擺弄,驚聞此語,抬頭見鳳羽那張好看的俊臉近在咫尺,嚇得差點將手裏的碗拋掉。


    但見禍害盯著她一臉的饒有興趣,旁邊顧太蔚臉色不甚好看。伏洛是首次在宮裏看到他光明正大的現身,此刻一概如往的微笑喝茶,墨色眸瞳卻詭異得緊。


    而胥安那個大嘴巴卻睜著一雙眼在金戈與鳳羽身上順了好幾溜,滿眼的詭譎。其它的娘娘嬪妃宮女太監什麽的則目瞪口呆。


    得,金大宮女已非常明確此人是來攪局的。攪禍害的局,攪伏洛的局。


    嗯,肯定是的,絕對是的。因為她金戈與他無怨無仇,他不會平白無辜和她多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


    轉瞬間,金戈那被門給夾了的腦袋已千轉百迴,所以她肯定的點頭。站起來向鳳羽行了個大禮,才緩緩道:“一別幾月,二王子也瘦了不少,可是太過操勞傷了身體。”


    到時候就不能做主動方,隻能被動方了。


    鳳羽許是讀懂金戈的意思,眸中異光流動,嘴角微微上揚,又道:“知我者,戈兒也。戈兒才貌雙全,上次一見真是臨危不亂幗國不讓虛眉,可謂世間難得一紅顏知己。”


    金戈心中猙獰一笑,迎上鳳羽的冷眼,說:“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承蒙二王子誇獎,金戈實在是缺德。”


    噗——


    胥安爆笑……


    伏洛猛咳……


    禍害的杯子陡然從手中滑落……


    裴公公修長的手指抖了三抖……


    整個氛圍亂七八糟,特別是胥安那廝,笑得那才叫一個顛狂,那才叫一個瘋魔,桌上的杯具碗盞隨著他的顫動乒乓直跳。


    金戈狠狠瞪了一眼胥安,那廝也感覺到場合不對,笑聲嘎然而止。


    鳳羽眸色閃爍對金戈冷冷一笑,瞥過禍害與美公公卻什麽話也沒說。金戈卻陡感寒蟬,因為那一笑包含了太多她讀不懂的東西。


    宮宴後金戈有幸偷空跑到了梅園去溜達發泄。


    說實話,這次宮宴太累人,金戈一開始就成了眾人關注的對像,特別是伏洛那廝,那雙眼總是不離她左右。


    還有胥安,時不時向她舉杯,然後豪氣幹雲的將酒喝光。顧太蔚也不時向她流露出擔憂的眼神兒。


    再有就是鳳羽,焦點人物不說,還是吳國掌鈺公主的未來丈夫,又生得出類拔瘁,可他時不時向她這邊掃幾眼,或者說是拋幾個似恨似愛的怨眼,以至於出來說是為全場獻舞實則為他獻舞的特邀佳賓掌鈺公主都頻頻打量揣測著她。


    整個宴席,金戈接受無數眼光的洗禮,有莫名的,有嫉妒的,有揣測的,有好奇的,有仇恨的……總之,她是如背鋒芒,坐立難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


    想到這兒金戈就恨得牙槽癢癢,禁不住雙手叉腰仰天怪笑幾聲,發泄她心中的不滿乃至一直以來的鬱結。


    突然就覺得樹上一東西眼熟,仔細一看貌似沒什麽嘛。可是,為什麽金戈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再觀察觀察,那跟樹皮相似的東西動了一下,然後與樹幹分離,然後兩個突眼衝她眨巴……


    “龍哥?!”


    金戈大唿,鳥了個去,被禍害沒收的龍哥怎會在這裏。金戈瞪著那兩隻突眼,隻覺背上一股寒意。緩緩轉身,但見一大群帥哥正表情怪異的盯著她。


    金戈飆淚唿吸一結,想也沒想就將眼神變為機械狀飄飄滴從帥哥們頭頂飛過,身子三百六十度轉迴了原位,仍然與龍哥人眼對動物眼。


    下一刻,金戈一把拽過龍哥,對它溫柔說道:“小調皮,迷路了吧。走,我送你迴去,不然又要被罰了。”


    然後逗著龍哥,目不斜視,向左轉!幹脆利落踏步而去。


    許是龍哥沒見過一位美女對它如此尊重和溫柔,高興得在金戈手裏亂蹦亂跳,喜不自禁,最後“嗖”地一聲竄下地奔向另一邊。向目前的主人表達興奮,以期共同分享快樂!


    金戈頓時傻眼:這下如何收場?


    終於身後有人憋不住,先是壓抑的笑,然後聲音越來越大,最後隻差捶胸拍背笑滾在地。


    金戈訕訕迴頭,無比糾結的望著這群男人,不語。


    胥安抹了一把笑淚,強忍著狂笑踩著s型路線跺到她身邊,看著金戈一臉的窘迫又是一陣未語先笑,幾乎喘不上氣。


    金戈涼涼薄薄的看著他,希望他保持儒雅。他則毫不忌諱的摟上了她的肩,邊笑邊說:“珍寶,你真是到了哪裏,那裏就被你照亮啊。”


    操,又他娘的不是燈炮,她金戈照亮誰了。還有,麻煩胥大爺把你的手從我肩上拿開,沒看到對麵那群男人正不友好的看著我嗎。


    你是官二代,她是一個宮女,你這樣搭著她的肩,閑人隻會說她金戈在勾搭你,而不會說是你在勾搭她金大小姐。


    胥大爺當然不知道金大小姐的心聲,繼續摟住她笑得那是一個賊。


    伏洛慢步至麵前,眼中布滿了似笑非笑,不動聲色的將胥大爺的手臂拉下,曼聲說:“大宮女,十一的主人就在這裏。”


    語畢,那雙黑瞳玩味的鎖住金戈。


    擦。原來,龍哥叫十一,還真是個好聽的名兒。


    龍哥聽到有人說起它,又昂起腦袋咕咕幾聲。金戈不由得鬱悶:這廝故意的,故意跑這兒來讓我發現,看我笑話的。果然和伏洛一個得性。


    “真想不到,金戈小姐不但精通武藝,還對奇怪動物的語言有所了解,難怪有時候說的話,本王聽不懂,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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