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吳言過得很鬧心,這個年吳言過得很憋屈。首先是網絡上好心好意被誤會,然後在現實世界讓人揪心的親人。也許不應該稱之為親人,隻能勉強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吳言從進入這個家門前的忐忑局促以及一絲絲的期盼,到了現在隻剩下怒火朝天的憤怒。


    吳言語氣中難掩其深深的憤怒,有些嗆聲道,“二伯,我以及和澤和簽訂了合約了,更可況我們一直合作的很愉快,我想我暫時沒有打算換合作夥伴。”


    “這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嗎?”二伯吳群楠怒眉瞪眼的望著吳言,“還有再怎麽愉快能比得上自家人嗎?再怎麽說他們都是外人。”


    外人,外人,到底誰才是外人!!!吳言雖然沒有什麽心眼,但是他腦子沒有傻,在這個所謂的家中還不如在澤和的時候來的輕鬆痛快,別以為他沒有看到他們不屑掩飾的眼神,別以為他沒有注意到管家們疏離的眼神,那完全是對待客人一般恭敬有餘熱誠不足的態度。他就是在缺心眼也不會傻乎乎的以為用這種命令似的口味質問他的人真的把他當做了親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早就把我的父親家逐出了家門了吧?”憤怒到了極點的吳言幹脆抱起嚇呆了的小包子就想往外走,他要迴家過年。


    可惜他還沒走多遠,就大姑姑吳群惠立時喝住了,“站住,你這是什麽態度,難道身為長輩的我們還不能教訓你嗎?還有當年明明是你父親和家裏慪氣才離家出走的,我們吳家什麽時候逐你父親出門的?”


    “好,好,好,”吳言氣急反笑,他一直以為隻有小說裏才有這麽不要臉的人物,沒想到原來一點都沒有誇張,所謂的上流社會,今個兒他算是領教了,“不管怎麽樣,這麽多年怎麽也沒見你們叫我迴來過年過?我還奇怪今年怎麽記得,原來是這麽一迴事。”看來吳言是怒極了,要不他也不會說出這麽失禮的話來。


    ‘啪!’響亮的巴掌聲在喧嘩的大客廳裏響起,頓時場麵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一角談話的幾人身上。


    大姑姑吳群惠毫不猶豫甩了一個巴掌,毫無愧色的說道,“你的禮儀都到哪裏去了,你的父母就是這麽教你的嗎?這是應該對長輩的態度嗎?”


    “吳言,還不快向你大姑姑道歉,”大伯吳群思立刻走了過來微微帶著責備的說道,“你大姑姑也是好心規勸你,你就算不領情也不能這樣對你姑姑說話啊,你看都把你姑姑氣成什麽樣了?”今天是除夕夜,所以不僅是本家的人在這,還有分家有頭有臉的都來了,不管事實真相如何,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了本家的臉。


    “壞人,壞人,敢打爸爸,你是壞人,我討厭你。”小包子在吳言的懷裏手舞足蹈的揮舞著,想要狠狠的教訓那個敢欺負自己爸爸的壞人,奈何人小力威,隻能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瞪著她,一點也不畏懼對方的氣勢。


    “道歉?”一巴掌下去放反到吳言冷靜下來了,和這種人計較才真是自降身份,不由得吳言喂前身以及身體的父親感到悲哀,這樣的家族有什麽值得期待的,記憶裏他們還殷切期盼有一天能夠再度迴到本家。“如果我拒絕呢?再一次將我們父子倆驅逐出本家?那麽你們驅逐吧,我和寶寶都沒有意見。”


    “放肆,”老爺子聽到動靜便猜出一二了,舉著拐杖狠狠的敲了敲地麵,“吳言,你的教養呢?這句話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現在向你的姑姑道歉,不管怎麽樣,是你忤逆長輩在先。”


    吳言深深的看著自己身體的爺爺一眼,隨後將目光轉移向自己身體的奶奶,嘲諷的看著她微微有些不滿的目光後,吳言笑了,笑得優雅迷人如同攝像機裏一般風姿卓越,“爺爺難道不問問事情的經過就一口咬定是孫兒的錯誤嗎?那麽孫兒可以在道歉之前問您一個問題嗎?”


    老爺子怒視著吳言,常年上位者的氣勢毫不猶豫的全部強壓在他的身上。吳言雖然汗流浹背但是依然挺直這腰板直視老爺子的雙眼,朦朦朧朧的小包子也憤怒的瞪著對方,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知道有人要欺負他的爸爸。周圍的人都噤聲的看著這場鬧劇,恐懼的眼底藏著一絲幸災樂禍,就這樣所有的人一動也不敢動的看著祖孫二人的對峙。


    吳言就當對方默認首肯了,於是笑得陽光燦爛,“如果沒有深淵盜者這層身份,您會招我迴來嗎?這麽問似乎有些失禮,那麽換種問法,您曾把我當做過是您的孫兒嗎?我猜家族的族譜裏沒有我的姓名吧?!”


    ‘嘶——’誰也沒有想到吳言敢這麽說話,頓時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場麵瞬間降到冰點,無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眼底都是駭然。


    老爺子氣急的用拐杖敲打著地板,手指微微顫抖,聲色嚴厲的嗬斥道,“放肆,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老四就是這麽教你的規矩嗎?原來我還擔心是小惠情緒激動了,看來她說的沒錯,你的教養呢?誰給你這樣的資格質問你的長輩的?”


    不反駁而是扯開話題嗎?所以是承認了吧?我的爺爺!!!


    吳言溫潤的笑了,眼底卻是寒冰,“當然是您給我這個資格的,爺爺,這也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您。因為我突然間發現我沒必要這樣讓自己委曲求全,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以吳言和深淵盜者的身份在這裏發誓,從今天起我們父子倆和這吳家沒有任何關係。”什麽親情家人的,吳言這一刻都不在乎了,當他說出這一句話得時候隻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一直以來深淵盜者身份給他帶來了太多的是是非非,可是再多的是是非非他可以用陌生人所以可以不在乎來安慰自己。他內心深處並不希望在這是是非非中看到自己家人的身影,這不僅僅是前身留給他的感情,而是對親情渴盼的可悲人心底最卑微的期盼。可是事實證明,他們不是他前世的那些親人會真心關愛他喜愛他嗬護他。也是他們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隻有小包子,其他人...沒有資格!!!是的,沒有資格!!!沒有!!!


    吳言說這話時冰冷的眼神掃射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才看向了自己身體的奶奶,看著她眼底深深的不讚同以及憤怒,吳言的心理反而平靜了下來,“或許應該說從當年你們驅逐我父母的時候開始,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我這一個外人就不打擾你們家族的聚會了。請允許我告辭。”說完,吳言一個優雅的欠身便轉頭抱著小包子毫不猶豫的朝大門走去。


    所有的人都被吳言的話語給震驚住了,一時之間都找不迴自己的聲音,最後還是一聲帶著微微薄怒的聲音驟然響起打斷了吳言前進的步伐。吳言背對著富麗堂皇的大客廳沒有轉身,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他唯一期待過的人。


    “夠了,什麽叫沒有資格,你的父親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這樣的資格夠嗎?”吳言為自己心底那抹可笑的失望而感到可悲,可是那個聲音仿佛還是不放過他似的依然說道,“我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你還承認我這個奶奶,那你就留下。今個兒隻要你踏出這個大門一步,我就當當年隻生了3個兒子。”這個聲音中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袁欣華的一生如同平凡的富家女主人一般恣意的活著,她的一生都依附在吳泰清這個人身上,所以雖然她愛兒心切可是依然不敢違背吳泰清的命令,隻敢偶爾偷偷的資助吳言他們一家。她清楚吳言知道這一點,所以這是第一次她先於吳泰清開口,也是第一次敢這樣大膽的算是違背他的意思尚自做主。


    心底的怒火交加卻因為這句話而平複了許多,他知道他的這個身體的奶奶是真心的疼愛他的父親的,對於他這個孫兒也是有幾分疼愛的。可是她其實也知道當他把那些話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迴頭路了,沒有了!!!


    後悔嗎?怎麽可能,這樣的家族沒有讓他留下的理由。那個奶奶如果牽扯到自身的利益怕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拋棄他吧?畢竟他不是他的父親,他們之前還隔著一層,更何況他的身上還留著那個拐走她兒子的女人的血。


    所以吳言停頓的腳步再次抬起,這一次走的更加決絕,也更加堅定,如果說答應來參加這個家族聚會是個錯誤的話,那麽今天就讓他徹底結束這個錯誤。雖然他可以預見惱羞成怒的吳家即將展開的報複,但是那又怎樣了?他吳言隻是怕麻煩,但是如果真的麻煩找上門那他什麽時候怕過了?接招就是了。大不了從此封筆不再寫文了,靠著這些年留下的錢財,省吃儉用足夠他將小包子養大成人了。更可況他的讀者可不是吃素的,為什麽不能給他的讀者一些信心呢?!


    原本決裂前吳言打算迴去之後就先聲奪人,先將輿論控製到自己有利的一方,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不過最後吳言放棄了,就當是還給這個身體的奶奶最後一份情誼,隻要他們不做不該做說不該說的話,那他就為他們留著一份麵子,否則...吳言單手抱著小包子,一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口袋,無言的笑了,溫和迷人而又明媚耀眼。


    【叮,恭喜宿主,使用進退得當的禮儀,獎勵禮儀積分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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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40年的除夕之夜,吳言殿下在眾人注目之下在吳家本宅正式宣布脫離家族,讓這個二十幾年前便已成現實的事實徹底的成為了名正言順事實。從一向溫文爾雅的吳言殿下的口中我們不難看出當時的殿下是何等的憤怒,而事實上之後的事實也告訴我們,當年吳言殿下的抉擇是多麽正確的。早已被金錢權勢腐蝕的吳家退卻其浮華的背景之後剩下的隻有冰冷的人情淡漠,它不配成為溫潤如玉的吳言殿下的母族。而它最後衰敗的結局也告知了我們,曆史終究是公正的,時間終究是最好的證明,這場決裂從一開始輸的便是吳家,同時也是這場決裂開始預示著吳家沒落的開始。


    -----------------------摘自《無言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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