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作為器靈的朝孟比軒轅即墨更能清晰的感受到玉簪對於他們的敵意。


    若是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況,朝孟是不太想出來的,因為自己這一身實在是太過嚇人了,雖然溫酒替他剝去了渾身限製,卻也是同時剝去了他那一張和人緊緊連接在一起的人皮。


    又因他此時隻是個魂體,根本不存在恢複之說,所以朝孟一直不想自己以一個血淋淋的人呈現在這些人麵前。


    但今天卻是特殊的,他能感受到,那支簪子裏麵有和他一樣的東西存在,不是因為朝孟比溫酒厲害,而是因為作為器靈,朝孟對器靈的感知力卻是要比溫酒強的。


    看著突然出現在房間裏麵的朝孟,軒轅即墨眉頭一皺,顯然雖然朝孟已經是個魂體,但,同性相斥,並不能因為魂體的原因而消失。


    “朝孟?”因為是器靈與器主的原因,軒轅即墨並不需要直接開口出聲,默念著眼前身影的名字,軒轅即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聽到器主的聲音,朝孟轉身測過身子,同樣在心底迴了一句道:“軒轅先生,溫小姐的簪子裏麵也有器靈。”


    “什麽?”軒轅即墨微微一驚,雖然說他的能力也緊緊稍強於人類,但是若是要感受到一隻器靈的存在還是無可厚非的,除非,除非就連阿酒都不知道這簪子裏麵生物的存在。


    眉眼間的危險一閃而過,軒轅即墨猛地直起身子,隻是腰間傳來的觸感讓軒轅即墨頓時放棄了自己的想法,而是直接囑咐器靈道:“朝孟!”


    “是,軒轅先生。”雖然即便是魂體的朝孟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是作為一個將軍,朝孟渾身的氣度依舊不比常人。


    “帶走···”軒轅即墨咬了咬牙,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將這東西扔去哪裏,若真的要將這東西扔去冥府,估計小家夥明天得跟他急。


    但是若是隨意的扔去人間,即便是作為人類的軒轅即墨都能感受到裏麵傳出來的濃重的煞氣,雖然不知道小家夥是怎麽讓這煞物找上的,但是能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家夫人的頭上,那應該是有些忌憚的。


    所以與其讓這東西出去害人,還不如放在自家夫人身上,可是,軒轅即墨實在沒有心大到敢讓這東西在自己與夫人的房間裏麵的擱置睡眠的。


    對了!軒轅即墨倏地眼神一亮,想著剛剛碰到的那個老管家,雖然他很想問那人的具體身份,但是以剛剛夫人熟稔的口氣,還有那人的算命能力,應該不是個好惹的對象。


    微微勾唇的軒轅即墨微微眯上了自己深邃的藍眼後在心中沉聲朝朝孟道:“知道溫家的管家麽?”


    朝孟微微一愣,隨即不帶停頓的思索一秒後,朝著軒轅即墨點了點頭。


    “把簪子給他拿去,就說暫時放那裏保管一晚,明天我軒轅即墨親自去取。”剛剛說完話的軒轅即墨耳朵一動,隨即看向櫃子上那猩紅到耀眼的玉簪勾了勾唇道:“我知道你能聽到我們說話。”


    “所以,我想你應該更願意去那個老頭子房間裏麵待一晚的是嗎?除非你想永久被鎮壓在冥府!”軒轅即墨漫不經心的朝那玉簪悠悠的開口。


    聽到這話的朝孟忍不住帶著疑問的朝軒轅即墨看了一眼後,將滿腹的疑問暫時放在了心底,隨即伸手快速的拿過櫃子上沉寂了下來的玉簪,想也沒想的直接朝樓下的老頭子房間閃去。


    對,如果時間不晚,也許他該好好的了解一下他這位器主的身份,為何明明是人類,卻知道冥府,而且能將器靈囚禁在冥府,那畢然是地位不低的。


    也許自己該付出點東西與其打聽打聽阿沁的消息,他有點想阿沁了,雖然做器靈沒有在墓中那時不時的詛咒腐蝕,但是意識卻是渾渾噩噩的,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


    剛準備閉門睡覺的司祭,從椅子上起身剛拉上窗簾,哪裏知道一扭頭身後便出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頓時心下一驚的司祭隨手一揮,手中一張靈符赫然出現,剛想朝朝孟拍去的司祭突然眼神極好的瞥到了朝孟手中安分如一件死物的玉簪。


    頓時臉上一向掛著的慈祥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一雙渾濁的眼睛裏,也散去了迷霧,深棕色的眼睛滿是冷厲的看著朝孟警惕的問道:“器靈?”


    “是的,老先生!”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但是朝孟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司祭身上感到了危險的氣息,所以作為一個級會審時度勢的將軍,朝孟連忙開口迴答。


    然而朝孟沒有想到,就是因為自己這一迴答,麵前的老人忽然渾身更加冷厲的朝自己看來,就連嘴唇上極短的胡子也微微顫抖著朝朝孟喝道:“好一個受了詛咒的煞物,老夫倒想問問你,為何要纏上老夫的徒孫?”


    “纏上?”朝孟有些疑惑的重複了一邊後,遞出了手上的玉簪子後認真的看向司祭道:“不,我想老先生是誤會了,我並不是這裏麵的器靈,我是軒轅先生胸膛上所佩戴的睚眥玉佩的器靈。”雖然朝孟一本正經。


    但是作為一個已經被撥了皮的魂體來說,司祭在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隻看到了兇狠與朝孟渾身彌漫著的煞氣孽債,雖然那孽債好似已經受過了雷罰,但是人都是視覺動物,司祭當然也免不了,所以司祭此時看朝孟是一看兩看都是一個不順眼。


    “誰讓你過來的?那個老閻王?”雖然知道這東西也不是個好貨,但是司祭還沒有老糊塗到這器靈身上溫酒打下的法訣都看不出來,隻是那丫頭會親自讓人將簪子送到這裏來?


    打死司祭都是不相信的,他與那丫頭朝夕相處了那麽久,還不知道那丫頭的心性嗎?護短到要死,即便知道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是個煞物後,也是將那東西當做最忠誠的夥伴,隻是那個時候的司祭根本不會相信煞物也會有忠誠可言的。


    所以司祭封印了那東西許久,雖然最後那鐲子也跟著丫頭來到了華夏,但是也不能代表所有的煞物都能像那隻鐲子一樣,所以就算朝孟今天不送來,他也會自己琢磨著怎麽將這東西騙過來,就算不能封印,也得除除這上麵的煞氣。


    至於為什麽找溫酒要個簪子還需要琢磨著行騙呢,還不是因為到了丫頭的手裏,就算是煞物也是她的,誰也不能動,誰也不許碰唄,所以能將這東西送過來的人隻會是那個老閻王,話說那個老閻王到底有什麽事,一直停留在人間?不應該是恢複記憶後便該迴去複命了嗎?難不成這次下來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手中拿著玉簪的朝孟聽到司祭的問話,剛想開口迴答,哪裏知道這人好似根本不需要自己的迴答一樣,一個人眼裏的神色不知道變了多少次,當真是比自己那‘狡詐’的軍師有得一拚了。


    想到軍師,朝孟又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果然,書生也不是好惹的,因為你根本猜測不到那雙眼睛裏麵到底是殺意還是好意,他可是親眼見過他的軍師笑吟吟的將匕首插入敵軍的胸口的。


    意識到自己腦補過多的司祭反應過來後,一凝神看到的就是朝孟那張恐怖扭曲的麵頰,頓時磨了磨牙的朝後退了一步,輕聲咳嗽了幾聲後故作鎮定的道:“那個,好了,簪子放下吧,你迴去吧。”


    “嗯好。”不知道為什麽又不需要自己迴答了的朝孟再一次抽了抽自己的臉頰,將玉簪擱在離自己近的床鋪上後轉身剛準備離去,但是一想到君子禮儀,又忍不住的迴身朝著司祭拱手答了一聲道:“老先生,您說得沒錯,軒轅先生說,明天他會親自過來跟您要玉簪的。”


    “知道了知道了!”剛準備伸手的司祭好險沒被這張突然湊近的鬼臉給嚇出病來,啊對了,就是那種心髒病。


    看著已經消失在了空氣中的朝孟,司祭這才打著哈欠,伸手拿過了床鋪上那依舊裝成死物的簪子,伸出食指曲著點了點玉簪後來迴踱步感歎道:“好家夥,那老閻王,分明就是想自己睡個好覺,然後讓我直接徹夜不睡啊!”


    “還不準老夫將你毀了,這是好人他做,壞人就由老頭子做啊!”越想越覺得那老閻王用心險惡的司祭沒好氣的直接掐了一個淨化的指訣。


    剛準備打進那玉簪,沒想到一直在司祭手中裝作死物突然有了反應,猛地在司祭手上發起燙來。


    本來玉簪中暗沉到像是凝固了液體突然鮮活了起來,剛剛還像是蒙了灰塵的猩紅的液體瞬間殷紅了起來,就像是真的有汩汩鮮血在其中流淌一樣。


    感受到這東西在自己手上的掙紮,司祭眼神一冷,虛握的手掌猛的抓緊,另一隻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蘊藏著強大靈力的符紙。


    剛想朝那東西拍拍去時,耳邊忽然低低的響起說話的聲音。


    “你要拍了,吾就斷了,吾的主人會生氣的。”沙啞的聲音飄飄渺渺的,低低的,似男似女的聲音,令司祭有些怒色的看向手中的玉簪道:“好你個小小的器靈,好大的膽子,今日老夫送你去地府投胎,你該感謝老夫才是!”


    “嗬···”似諷刺又似輕蔑的聲音繼續纏纏繞繞的環著司祭的耳邊響起道:“他那個蠢貨說我是器靈,你就真的相信我隻是個器靈?哈哈哈,可笑!”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司祭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這一點溫酒與他倒是十分相似。


    “吾是?嗬!”又是一聲冷哼的聲音繼續湊在司祭耳畔道:“吾不是器靈,也不是煞物,吾是九尾天狐。”


    “哈哈哈!”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司祭輕蔑的看著手上的玉簪道:“就你還九尾天狐,編也不編個真實點的,你說老夫不滅你滅誰?”


    “你不會的。”那個聲音突然篤定的在司祭耳邊輕輕的道:“你若將吾拍碎了,吾就會重新出現這天地間,那些家夥又會跑過來,就跟狗一樣,真的很讓人厭惡呢。”


    “那些家夥?你這器靈倒真的是會編故事呢?說吧,你在這簪子裏麵鎖了多久?”司祭顯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話,一隻手依舊緊緊的握住玉簪,另一隻手則是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的符紙。


    “信與不信全在你,不是嗎?司家的傳承人?”聲音依舊低低的,似是知曉時間所有的因果一般的繼續道:“吾說了,吾是九尾天狐,那便是了,吾從不屑於欺騙你個小小司家傳人。”


    “啊···”剛剛還在與司祭一口一口的說著話的聲音突然打了個哈欠後,喃喃低語的聲音忽隱忽現的纏繞著司祭的耳畔道:“她是吾主,吾不會害她,司家小子,你真弱···”


    還想仔細聽聽這狐狸到底要說些什麽的司祭剛剛摒去心中雜念,耳朵一動,結果卻是聽到的這樣的一句話。


    頓時暴走的跳起來,一把將手上的簪子狠狠的伸手摔在了被子上後,瞪大著眼睛,伸手指著那枚又變成了一件死物的簪子怒喊道:“你、你個,你···”


    “你就是個畜生,什麽九尾天狐,弱,弱你···”捏了捏拳的司祭差點就將自己在華夏學了大半輩子的精華給爆了出來,不過好在,好在司祭還僥幸的存著最後一絲絲理智,輕聲哼唧道:“老子弱的話,所以你跑出來製止老子是幾個意思?顯擺一下你那不男不女的聲音?還是炫耀一下你那畜生的本體?”


    過著嘴癮的司祭也不知道那東西到底聽不聽得見,但是司祭卻是將那東西的話語給挺近了腦海裏。


    比如九尾天狐,那個在上古時代就已經消失了物種怎麽會出現在這麽一個強大的煞物裏麵,再比如如果自己承認了這東西的身份,那自己是不是得問問這東西怎麽會知道司家的?


    最後,堂堂九尾天狐,那可是神獸啊!神獸認那個丫頭認主?顯然有些不可能,除非,除非是與那丫頭的上輩子有關,因為溫酒是司祭唯一一個推不出前世之因果的人。


    至於最後司祭為什麽放棄了呢?因為狐狸說得沒錯,自己要是動手了,這簪子絕對會碎?所以明天要向丫頭交代時,說是簪子先動的手嗎?顯然不現實,所以···司祭眯了眯眼,這簪子的秘密應該讓丫頭自己來問比較好。


    ------題外話------


    晚安小可愛們。


    文文打算明天恢複萬更~


    謝謝小可愛們的不離不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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