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一個與圍牆同樣高度的影子,赫然出現在了掉落的手電筒旁,和大象有得一拚的牙齒在牆上影子尤為顯眼,與之相對比的卻是那顆隻有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頭顱。


    等再仔細看去時,那牆上哪還有什麽影子,仿佛連剛剛出現的張欣都是人的一陣眼花罷了。


    巷子旁的樓層上,一位起來上廁所的小夥子迷迷糊糊的朝下看了一眼,傻嗬嗬的夢囈道:“喲,空手變狸貓啊,嗯,我怎麽還看到大象了呢?”抖了抖身子的小夥子頓時渾身一個激靈。


    連忙伸出頭再朝樓下巷口看去時,卻是什麽東西也沒有,底下安安靜靜的,就連最近喜歡求偶的貓叫聲也沒有,愈發覺得這一幕詭異的小夥子頓時抖了下身子,一把將窗簾拉上,重新窩迴了被子裏,咋了咋舌自我安慰道:“唔,做的什麽瞎夢,睡覺睡覺。”


    “喵!”突然一聲貓的慘叫聲徹底讓這個人睡不著了,忍不住的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腦袋蒙進被子裏,顫顫巍巍的睡了過去。


    而此時寂靜的外麵,一隻狸花貓正跟瘋了一樣,一個人在半空中跳來跳去去,有時候甚至還能將自己跳到往牆上撞,但若湊近看,所有人都會發現,這隻狸花貓隻是在垂死掙紮而已。


    一個相對於狸花貓來說的龐然大物,正像普通的逗貓一樣,一巴掌將貓拋起,一巴掌又將貓給甩在牆上,直到那隻漂亮的狸花貓一身血漬,隻餘下胸膛上還有些微起伏後。


    那個似人似象的怪物才準備直接剝離這個妖精的生魂,鑿齒覺得就連天都在幫他,他怎麽也沒想到在靈力稀缺的現代居然還有妖精修煉成人形。


    那對於他來說可是大補品,貓奄奄一息的趟在圍牆的角落,就在那縷精魂要從貓身離開時,一隻黑貓突然出現在巷口,黑色的靈貓顯然比成精的妖精更為吸引鑿齒。


    “喵···”被溫酒留在城南的靈貓一直在注意著城南的煞氣變化,弓著後背的靈貓呈攻擊的姿勢,金色的貓眼警惕的看著對麵的影子,它知道它成功的留下了那妖精的精魂,隻是它要怎麽逃啊···


    現在才覺得被溫酒坑了的靈貓,好在跟在那個招鬼的男人身邊,進補了很多好東西,否則就它以往的能力,還真不夠鑿齒看的,雖然現在也不夠,但勝在速度夠快。


    而且沒有身體的負累,又巧在黑暗中,靈貓眼睛一閉,還真是與黑暗融為了一體,誰都看不清,鑿齒也隻能憑借著對靈力感應來找到那小小的一隻。


    倏地竄到鑿齒身後的靈貓,前爪沾地,咧著牙齒朝背朝自己的鑿齒:“喵!”了一聲,那是暗含戰鬥的聲音。


    又兩聲貓叫,使得樓上的小夥子終於睡不下去了,一把掀開被子,開燈,拉開窗簾,戴上眼鏡朝樓下望去,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那些貓今天安靜了大半夜怎麽現在開始慘叫起來了。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卻對上了靈貓金色的,頓時渾身一個哆嗦的小夥子立馬又拉起窗簾,嘴裏喃喃自語道:“那隻貓有邪氣,那隻貓有邪氣!”說著就鑽上了床,燈也一直開著,就這樣一覺睡到了天亮。


    早上醒來,看著自己開著的燈,小夥子還有些神奇,想著自己昨晚發生的傻事,忍不住的拍了拍腦袋,暗道一聲:‘果然喝酒誤事,喝酒誤事!這都做的啥···”


    夢字還未出口,程浩就被自己家裏的兩隻貓給嚇住了,一隻奄奄一息的狸花貓身上正蓋著自己平日裏放在沙發上的空調被,另一隻可不就是昨晚看到的黑貓嗎?一雙金色的豎瞳,對上去仿佛瘮得慌。


    見兩隻小家夥都昂著腦袋看著自己,程浩索性退出踏入客廳的腳,將腳收迴臥室,‘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眼神呆滯的看著自己的房門,最後‘臥槽’一聲,抹了把臉重新將房門給打開了。


    說到底還是程浩留的那盞燈救了它們倆,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會這麽傻的靈貓懶洋洋的趴在了空調被上,守著這隻還在徘徊在生死線上的狸貓。


    忍不住的嗚咽一聲‘喵~’要是有手機就好了,有手機就能給那個恐怖的女人打電話了,就能告訴她本喵在這裏了,鑿齒正在巷口堵著它呢。


    萬物之間相生相克,曾經的華夏妖孽橫行,沒有辦法的天道給了這些逆天的怪物成長的機會,但也怕有一天這些怪物反咬自己,所以除了寄存在人身體裏麵的怪物,其它時候是不能麵對光亮的,會死會湮滅。


    因此昨晚靈貓在看到漆黑的巷子裏終於點亮一盞燈光時,它才猛然覺得自己與那蠢貓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一爪子直接撓在了鑿齒的像是人類心髒的牙齒上,然後飛速的一口叼住狸貓的後頸脖子,幾個跳躍間,直接拉拔開這間屋子的陽台窗戶,然後跟人一樣,直著身子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心安理得自己將客廳的燈給打開了······


    想著也不敢出去看一眼的靈貓也不知道那怪物走了沒,頓時有沮喪的‘喵~’了一聲,這要貿然的出去,肯定會被那怪物一個牙齒給串在上麵的,就跟串糖葫蘆一樣,想想都可怕。


    本來做好心裏準備的程浩猛然聽到這幾聲貓叫,才意識到自己家真的進來了兩隻貓,並且行為完全跟人類無異的野貓,廢話,你要是隻貓,你會懂得拿人家的空調被蓋嗎?


    還那麽有恃無恐的看著自己,甚至讓自己看到了一絲絲威脅的意味,總覺得這兩隻貓不簡單的程浩有些難過的往自己臉上打著泡泡,最可氣的是,聽到那幾聲軟乎乎的貓叫聲,程浩居然有了想給那兩隻貓買吃的的欲望!


    程浩你真是太不應該了!暗自在心底罵了自己一番的程浩,手上的動作卻是更加快速了,想著野貓應該是吃飯的,洗好臉,程浩直接在那雙金色貓眼的注視下,慢騰騰的貼著牆角跟進了廚房。


    雖然被貓嚇了,但是在炒飯的時候,程浩還是細心的在少調料的情況下,先盛出來了一碗,然後才開始往鍋裏大方特放,他本來就是個純正的北方人,按道理,不應該嗜辣的,但偏偏程浩就是個特殊的,愛重口,還特愛吃辣。


    炒完後,將兩碗顏色都不一樣的蛋炒飯端了出來,心驚膽顫的移到靈貓的麵前,傻嗬嗬的還真把靈貓當然了的道:“你吃,你吃,你也吃,看你叫得那麽可憐,肯定是餓了吧!”


    看到對麵那隻黑貓果真雙手搭著碗嗅了嗅,程浩頓時一喜,連忙扒了口飯朝靈貓打著商量道:“你看,我家也窮,你吃完能不能離開啊?”


    聽到這話的靈貓‘啪嗒’一聲,直接將碗一貓爪子給推了出去,金色的貓眼冷冷的看了程浩一眼,低唿著‘喵’了一聲,看到這一幕的程浩簡直是驚呆了好嗎?連飯在嘴裏都不知道怎麽嚼了。


    自己這是遇到貓妖了是吧?是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程浩心中的呐喊,這時百八十年都不可能響起一次的房門居然在這個時候響起了!


    簡直感動到要哭了的程浩也不管門外是不是要房租還是要水電費的,連忙踉蹌著跑去打開房門,滿臉幸福笑著的看著外麵道:“你好,請問你找我嗎?”


    “不是,”溫酒搖了搖頭道:“我找屋內的那隻黑貓。”


    聽到溫酒聲音的靈貓簡直要幸福到爆,直接‘喵嗚’一聲,立馬從沙發上彈起來,麻溜的趴在了溫酒的肩膀上,但是很不幸,另一隻修長的男士手掌毫不憐惜的直接拽著靈貓的後頸脖子,直接一把將貓扔在了後麵跟著麥臻懷裏無良的道:“這東西和子牙抱著差不多。”


    見黑貓出來,溫酒也不打擾這位已經被嚇到了的住戶,輕輕微笑道:“那這邊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嗯好。”程浩傻愣愣的看著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幾個男人,心中還在哀歎,自己最近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啊,怎麽連這樣看上去就不凡的人都會跑到自己這極其難找的家裏來?


    不過見幾人準備離開,程浩立馬出聲阻止道:“誒,誒,那個你們還有一隻貓在這裏。”和那個黑貓一起的應該是他們的貓吧······


    “那是你的貓。”溫酒搖了搖頭,並沒有迴頭看向程浩,而是木著臉聽著靈貓的‘喵喵’聲,一人一貓仿佛在對話一樣,除了溫酒,誰也不知道這隻貓說了什麽。


    “我的貓?”程浩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隨後將門關上後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養貓啊,人都養不活了,還養什麽貓!”


    最後一個字說出來時,程浩的音調突然拔高,看著本來還要死不活的那隻漂亮的狸花貓,此時卻完好無損的抱著自己給黑貓準備的飯食吃了起來。


    張欣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她甚至都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精魂剝離肉體實在是太疼了,疼到張欣都想自己了解了自己。


    但是後來好像有隻黑色的貓將自己給叼走了,再後來渾渾噩噩的張欣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精魂在被治愈,那種治愈的感覺真的是太舒服了,隻可惜自己好得太快,那感覺也是轉瞬即逝。


    按照靈貓的敘述,溫酒皺了皺眉,果然那些上古時候的家夥腦迴路當真是清奇,第一時間想的竟然不是去找他們搶子牙,而是自己偷偷摸摸的攝取其它生靈的精魂。


    一路走來看到的全是些貓狗甚至連老鼠蟑螂的屍體都有的巷子,頓時嘴角抽搐,無良的感歎道:“這東西究竟有多饑不擇食?”


    “嗯,夫人,你的意思是這些嗯算作屍體吧,這些都是鑿齒幹的?”將靈貓抱在懷裏不鬆手的麥臻看著滿地的害蟲屍體,有些感慨道:“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倒是可以不用除去這東西了,把它往農民伯伯田裏一放,歐~那真是得省不少農藥費···”


    “白涵,讓開!”突然一直微笑著的溫酒猛地轉身朝白涵大喊一聲,然而卻還是慢了一步。


    一團縮在黑暗中的影子快速的出現又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與白涵關係的原因,麥臻很明顯的感受到了白涵額頭上那抹黑色的瘴氣。


    眼神一冷,直接放下手中的靈貓,冷厲的朝那團東西道:“出來!”


    “嗬嗬···”白涵詭異的朝麥臻一笑道:“不可能,這麽好的身體吾怎麽能放過,隻可惜啊,這小妮子將這人的魂給收起來了······”


    “你是鑿齒!”溫酒蹙眉,麵無表情的看著與白涵格格不入的靈魂,這下是肯定而不是猜測了。


    “沒想到過了百年,又有人認識我了!”啞著聲音的鑿齒的慢悠悠的看向溫酒道:“你是個明白人,比這些低等的人類強多了,怎麽要不要考慮將睚眥送給吾,吾帶你征服整個華夏,這裏沒有後裔,沒人是吾的對手。”


    “你確定嗎?鑿齒?”溫酒挑眉輕笑道:“你的兩個分身可真是個極好的補品,以及你當年為你自己建築的千人坑,那裏的生魂化為怨鬼,也不賴。”


    “所以這千萬年來你一次次從地獄裏爬上來,究竟是為了幹什麽?”溫酒實在不懂,這東西每次被抓下去肯定不免要受番刑苦的。


    “你懂什麽!”鑿齒突然大聲朝溫酒怒吼了一聲,直接揮動手臂,之間剛剛還萬裏晴空的白日瞬間黑雲翻滾,猩紅色的雷電緩緩的盤旋在了這方寸之地。


    “我倒是忘了,你這小娃娃也是極好的補品。”添了下牙口的鑿齒一雙眼睛早已變得通紅,唿嘯一聲,隨手握過自己的戈,猛地朝溫酒鑿去······


    還在納悶今天天怎麽就黑了的程浩下意識的朝自己巷口的下方看去,卻隻能看到一片迷霧,下麵竟是什麽也沒有。


    搖了搖頭的程浩進屋準備收拾碗時,卻發現剛剛還吃得好好的狸花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躲進了空調被裏,隻留稍短的一截尾巴在那輕輕顫抖著。以為是到新的環境不習慣的原因,程浩也沒多想,自顧自的迴廚房洗碗去了。


    哪裏知道那本來在被子裏的狸花貓卻在他剛剛踏出房門時,喵了一聲,沒等程浩反應過來,突然肩上一重,毛茸茸的觸感使得程浩忍不住的往那貓身上蹭了蹭,隨即眼帶笑意的去洗碗了。


    看著那戈朝溫酒鑿去的一瞬間,軒轅即墨微微凝眉,一柄短小的銀色的匕首赫然出現在手中,匕首與青色的戈相碰,兩人都忍不住的被武器震退了少許。


    腳後跟直接抵住後牆的軒轅即墨沒有絲毫停頓,腳下微微使力,整個人直接朝剛剛站穩的鑿齒追擊而去。知道這具身體力量根本沒有對麵那人強悍後。


    鑿齒一聲不吭的看著朝自己飛身刺過來的軒轅即墨悠悠一笑,紅黑色的邪氣與煞氣頓時像是有個防護罩一樣,緊緊的包裹在了鑿齒周身,外人看不見裏麵,而裏麵的鑿齒卻是將每個人臉上的麵孔看得清清楚楚。


    在看到麥臻閃爍的目光,鑿齒信念一動,直接一把抓過麥臻的肩膀,放在了自己的跟前,這一速度太快了,快到一直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出手的麥臻還沒反應過來。


    眼前就是一柄自己極為熟悉的匕首朝自己刺來,想也沒想的麥臻直接一個後踢,轉身早已捏得死緊的狠狠的朝鑿齒的脖頸錘去。但一眼看到那副麵孔時,手下的力道頓時收了幾分。


    但此時的鑿齒哪裏用得著麥臻收力,隻見鑿齒朝著軒轅即墨桀桀一笑,一把勾住麥臻後頸脖子,一道亮白色的東西頓時從麥臻的身體裏被撕扯出了一半。


    “該死的!”溫酒低聲唾道,隨即一個閃身,直接一腳踹在了鑿齒的勾住麥臻的手上,隨手掐了個法訣,猛地朝麥臻後頸一拍,剛剛撕裂的生魂立馬完好無損的被拍進了麥臻身體裏。


    疼得直抽氣的麥臻虛力的攤在地上重重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直接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可是以往一直都很靈的心理暗示,今天卻是一點都不管用,狠狠砸了下地的麥臻看著與那東西已經糾纏在一起的溫酒與軒轅即墨,眼睛一眯,突然地上一晃而過的影子吸引了麥臻全部的注意。


    根本攏不了鑿齒魂身的溫酒微微有些氣惱,同樣的軒轅即墨也感受到了這東西完全就像是在逗他們玩兒一樣,自始至終,除了麥臻那一下,這東西便一直朝兩人笑著不動。


    那周身的紅黑的邪氣就跟自己有意識一樣,一縷縷像是鋒利的刀刃直接朝兩人攻擊而去,就像是無所不在的風一樣,即便速度極快的兩人,漸漸的身上也掛了點彩。


    與普通的傷痕不同,這個傷是直接傷及靈魂,一道一道的傷痕在靈魂上冒出紅黑的邪氣,滋滋肆意的浸入人的靈魂,如同獵魂刀一樣給人的靈魂一點一點的淩遲。


    知道軒轅即墨現在肯定不好受的溫酒想也沒想的直接分散注意,將手上的一縷靈氣打進了軒轅即墨的魂體中,也就是那一刹那,背後失防,濃鬱的邪氣忽然聚集在一起狠狠的朝溫酒的後背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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