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年輕,想到什麽就得立即做到的許耀咬了咬牙就準備朝最近的周狀撲去。


    眼看著這一幕的溫酒終於忍不住的笑彎了眼,平靜的道:“你這是想著去送死?”


    早以為溫酒不在房間內了的許耀許潔兩人頓時一驚,這聲音怎麽就像是直接傳到自己的腦海中的呢?著急探究聲音的許耀完全忘了離自己不遠處趴在地上的四隻正蠢蠢欲動的看著兩人。


    就在許耀往後看去時,地上的周狀一隻手猛地抓住了許耀的腳腕,冰涼刺骨的寒冷瞬間席卷了許耀整個身體,迅速朝那隻手踹去的許耀頓時一驚,他發現自己整個人根本就動不了了,心下一急,立馬大聲朝房間喊道:“師父,現在該怎麽辦啊!”


    微微站在身後的許潔倏地拿出一疊皺巴巴的符紙,忍著對那東西的恐懼,沒等許耀反應過來,一巴掌就給那符紙拍在了周狀腦袋上,哪知那符紙一觸便化為了灰燼,也不知道是不是許潔自己的心理作用,反彈似的立馬收迴了右手心中惡心的呐喊道:‘媽媽呀,她她剛剛好像碰到那黏糊糊、冰冷刺骨的腦漿了!’


    大抵是因為符紙還是稍微有點靈力的原因,被符紙一擊而中的周狀猛地趴倒在地,冰涼的手掌無力的從許耀腳腕上滑落了下來,感覺到自己能動的許耀膽子瞬間大了點,剛準備學著許潔拿出符紙往那東西身上拍去。


    哪知道那地上趴著的周狀倏地再次抬起僵硬的腦袋,漆黑的眼白看上去尤為惡心恐怖,因為死前是被楊嬌與宋清活活扭曲而死,因此此時的周狀整個魂體都呈現出詭異的扭曲,像是看到許耀的遲疑,周狀突然詭異的朝許耀笑了笑,頓時整個身子在地上蠕動得愈發快速。


    看著被打中了符還能爬動的魂體,許潔心下一跳,直接癟著大聲朝室內喊道:“師父,師父,這下真不行了不行了啊!”


    不能聽到聲音的劉昊眉頭蹙得愈發緊實了,他能看到那兩人的嘴巴在動,也能看到那兩人臉上驚恐的在躲避著什麽,隻是他卻一個字都不得聽見,而且他能感覺到渾身越來越冷了···


    聽到兩人喊聲的溫酒麵無表情的抹了把身上趴著的靈貓,輕啟紅唇道:“跟著我念。”


    “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電風火,官將吏兵,若聞關名,迅速來臨,驅除幽厲,拿捉精靈,安龍鎮宅,功在天庭。”


    許耀許潔二人一字一句,剛念時,地上四個魂體厲鬼本能畏懼,奈何兩人話音落下,卻是對他們一點傷害都沒有,同樣的許耀許潔也發現了,兩人頓時七上八跳的帶著哭腔的喊道:“師父,沒用啊,沒用啊!”


    “嗬!”溫酒輕笑一聲,眼裏不帶絲毫感情的悠悠迴道:“那就接著念、念到有用為止。”


    “啊?”許耀頓時訝異的驚唿了一聲,隨即被許潔一巴掌拍張後腦勺吼道:“快念。”


    “杳杳冥冥、天地昏沉···”率先開口的許潔直接眼神堅定的朝那地上四隻大聲念著咒語。


    聽著許潔沉穩的聲音,許耀也抿了抿嘴接著道:“雷電烽火,官將吏兵,若聞官名,迅速來臨···”


    一聲一聲,兩人的境況沒有發生絲毫改變,依舊狼狽的躲著那地上四隻厲鬼,手上的符紙用得也是愈發嫻熟,稚嫩的眸子裏開始帶上了點點犀利,清脆的聲音層層疊疊。


    看著隻聽一遍便能將咒語記住的許耀許潔兩人,溫酒微微揚了揚唇瓣,還不錯,孺子可教也。


    一直盯著上竄下跳時不時還臨空變沒一張符紙的兩人,劉昊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倏地渾身一頓,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姐弟二人,他好像能聽見一些東西了。


    “若聞官名、迅速來臨,驅除幽厲,拿捉精靈,安龍鎮宅,功在天庭!”終於在兩人念的一百零一遍時,兩人清楚的看到了自己手上符紙開始包裹住了層層金色光暈。


    心裏頓時一喜,念著咒語的速度愈發快速,眼裏開始堅如磐石,手上動作毫不含糊的一人兩個,齊齊將金色符紙狠狠的拍在了四隻厲鬼的腦袋上麵。


    頓時淒厲的叫喊聲使得許耀許潔同時皺眉捂住了耳朵,待聲音越來越小,兩人才訝異的看著漂浮在空中的白色靈體慢慢變至透明消失。


    周圍的屏障禁錮被許耀許潔兩人打破,兩人頓時欣喜的看著一直直立在自己身後的溫酒,眼底的淩厲散去,稚嫩的愉悅直直的暴露在溫酒眼裏,布滿汗水的腦袋微微昂起,渾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的狼狽···


    見兩人此番狀態的溫酒點了點頭,微微勾唇道:“不錯。”但隨即看著一直隱藏在角落的鬼手道:“但,還沒有結束。”


    “什麽?”兩人聽到溫酒的話還沒來及收迴大大裂開的嘴角,隨即呆唿唿的問道:“可是我們已經看不見那四隻厲鬼了。”


    “可是你們也沒看見那雙鬼手,不是嗎?”


    經溫酒這般一提醒,兩人頓時一愣,眼裏的小驕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對啊,他們怎麽忘了那四隻厲鬼是怎麽枉死的,想到那雙慘白的鬼手的兩人頓時就感覺到一陣冷風從背後吹過,一直程亮的房間內瞬間陰風驟起,窗簾被吹得唿唿作響,整片校園內的天空頓時一片烏雲籠罩。


    房間內的燈也不堪搖晃的吱呀吱呀的眨了眨,輕微一聲茲拉聲,房間瞬間陰黑了下來,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這大白天的像是晚上七八點的亮度也著實不太正常了。


    摸了摸靈貓幹硬的黑貓,溫酒蹙了蹙眉,直接將靈貓重新放在了劉昊身上,隻要不是百年厲鬼,有靈貓在,那東西即便看著劉昊再眼饞也會先解決許耀許潔兩人。


    並沒有打算動手的溫酒掃了眼兩人依舊還在劇烈起伏的胸膛,不著絲毫情緒的問道:“符紙還有嗎?”


    聽到問話的許耀許潔頓時將衣兜裏僅剩的幾張符紙湊在了一起,訥訥的道:“師父,就剩這些了。”


    “就一雙鬼手而已,足夠了。”淡淡瞥了眼那四五張皺巴巴的符紙,溫酒揚了揚嘴角。


    此話一出,許耀許潔頓時毀得腸子都青了,能把四隻厲鬼鎖在屏障中進行死前循環的東西那絕對是要比剛剛的四隻要厲害啊,沒見著天都黑了嗎,所以自己剛剛幹嘛要把符紙用得這麽幹淨!


    兩人剛想完,周圍的溫度頓時又低了幾度,看著冷得直哆嗦的劉昊,溫酒伸手運起內力直接提溜著劉昊的後衣領子,揮手霸道的靈力瞬間將那物精心營造出來的屏障給撕了一道口子,手上的劉昊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被扔在了陽台外麵。‘砰’的一聲,溫酒關上陽台門,隨手還好心的補好了那處裂縫。


    屋外頓時感覺不到威脅了的靈貓鄙視的望了眼被扔出來的劉昊,自顧自的舔了舔貓爪子,直接縮在了劉昊的腦袋上,而屋內看著一直都沒有將自己設置的層層迷障放在眼裏的溫酒腦子一抽,慘白的鬼手猛地朝溫酒的後背掏去。


    感覺到鬼氣的溫酒微微眯了眯眼,嘴角輕揚,乳白色的靈力光暈瞬間出現在了溫酒周身,感覺到那東西克製自己的鬼手在準備收手時卻發現那股讓自己忌憚的氣運卻直直的朝自己攻擊而來。


    一直看不到那鬼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的許耀許潔頓時瞪大著眼睛看著那被一擊現形了的女鬼,兩人頓時被那支離破碎的魂體給嚇了一跳,腦門上的汗珠那是一滴一滴的不要錢的往下淌著,好在那東西也瞬間隱去了身形,這才沒能導致許耀許潔被嚇暈過去的‘慘案’。


    而此時看著天突然暗了下來的安思成突然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老臉漲得通紅的盯著眼前警官失聲道:“你說什麽,你說414在建校第一年就發生了碎屍案!”


    年輕的警官蓋上案本,慎重的道:“是的,安教授,但是這件事被前幾任校董給壓了下去,而那個女孩的父母也拿錢後表示不會追究這件事了,至於這個女孩到底是因為什麽被碎屍,案底上都沒有記錄,全部被抹去了。”剛剛翻到這個案子的年輕警官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被碎屍宿舍,家長拿錢後居然就表示不追究了,結案還是如此倉促,若不是發生這次四人同時死亡事件,恐怕這件事還真會被一直壓了下去。


    看了看臉色慘白的教授,年輕警官忍不住蹙了蹙眉道:“而且,當年與這件事相關的人要麽已經壽終就寢,要麽就已經舉家移民,根本無從翻案,也無人許耀翻案···”


    “碎屍,不追究?無人翻案?”安思成臉色刷白的重重跌倒在了辦公椅上,眼神淩厲直接給自家兒子打電話,這件事情不好好解決,這小王八蛋就給老子滾去安家。當個校董,自己學校裏曾經發生過什麽事都不好好調查清楚,鬧出今天的這個命案,想著安思成就重重的歎了口氣。


    若不是那天自己親眼見過那些光怪陸離的事情,現在要是有人跟自己說造成那四個學生那般兇殘死去的模樣是鬼怪造成的,他或許會直接甩那人一本馬克思社會主義,問題是自己親眼見過那事了。而且他隱隱約約記得小酒帶來的那個小夥子在414陽台上見到了‘人’···


    深深吸了口氣的安思成捏住拳頭抵在自己額頭的問道:“那四個學生現在初步死因是什麽?”


    “發生爭執,鬥毆致死。”說著這般話的年輕警官也覺得不可思議的繼續將檢查結果告訴安教授道:“很奇怪,三人死亡時間間隔不超過十分鍾,但確定的是,電烤爐上與有血跡那邊對稱的指紋是宋清的,而造成楊嬌死因的便是電烤爐的一擊。”


    “其他三個呢?”點了根煙的安思成繼續問道。


    想到其他三個,年輕的警官似乎也有些遲疑,但檢查結果的確是這樣,現在這個案件國家已經申請機密文件了,多的也不能說,警官也隻能就事論事道:“宋清死因,頭骨斷裂,是被周狀活生生按在地上動手失去生命的,而周狀滿身骨頭碎裂扭曲,身上指紋卻又是宋清與楊嬌的,李兮瞳孔渙散,死前應該有極大的情緒的波動,因為她···她是被活活嚇死的!但是臉上的咬痕與缺失的肉塊,在宋清與楊嬌的嘴裏找到了······”


    “嘭!”的一聲,安思成突然跌坐在了椅子上,想著若真是那個女孩作祟,那小酒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心下頓時一緊。


    同一時刻,‘啪’的一聲,許耀被那雙鬼手狠狠的掐住脖子按在了刷著白漆的牆上。也許是因為鬼氣的影響,許耀瞪大的陰陽眸霍然看清了那張斑斑塊塊的臉以及那雙像是被人摳出來又放了進去的眼珠子。


    頓時腦袋一空,啞著聲音直接念出聲道:“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電風火,官將吏兵,若聞關名,迅速來臨,驅除幽厲,拿捉精靈,安龍鎮宅,功在天庭···”


    躺在地上不得動彈的許潔聽到弟弟在念,自己也和著嘴裏的血眼神淩厲的開口念道:“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電風火,官將吏兵······”


    死馬當活馬醫的兩人沒想到危急時刻自己念出來的字居然化為了一個一個可見的金色字體,一圈一圈的將那厲鬼包裹了起來,兩人頓時也不顧不得身上疼痛的,眼神愈發堅定的念著溫酒教的咒語,一遍一遍不帶停歇。


    待在一旁看著被咒語逼著現了形的厲鬼,溫酒忍不住再次挑了挑眉,不錯,本以為會是單方麵慘虐,實際上也差不到哪裏去,但是這兩人的垂死掙紮卻剛剛好顯示出了兩人對咒語天生的領悟力。


    因為暫時要解決那些個不太起眼卻著實讓自己極度不舒服的咒語,女鬼詭異的裂開了嘴角,猛地送開了掐住許耀的脖子,直接雙手開始撕掉那些金色的包圍圈。


    懸空的許耀突然間沒了支撐力,直接癱瘓的跪倒在了地上,印入眼底的是一雙被橫刀切斷的腳背,以及腳腕那裏極其明顯的兩道刀痕,捂著自己脖子的許耀忽然腦子一個激靈,驚恐的慢慢朝那慘白慘白的腿上看去。


    臉頓時刷白,腦子裏‘嗡嗡’作響,他、他好像猜到這個鬼是怎麽死的了,那滿身的刀痕,就像一塊塊被拚接起來的魂體,難怪他們一開始隻能看到那雙慘白的鬼手,原來這隻鬼隻有一雙手勢完整的,她渾身的靈體平時便組成了那困死四人的屏障,屏障消失,魂塊便拚接了起來。


    這鬼,這鬼是被人碎屍了!猛地意識到自己想法的許耀突然‘蹭’的一下從地上站起,嘴裏念著那熟稔的咒語,手上僅剩的一張金符狠狠的朝那雙鬼手拍去。


    頓時房中淒厲的聲音不絕於耳,許耀許耀下意識的痛苦著捂住了自己耳朵,宿舍周圍的玻璃皆是猛地出現裂痕,隨即‘喀嚓’幾聲聲響,玻璃應聲而裂。


    眼球驀地猩紅的女鬼握緊了自己被灼傷的鬼手,慘白的鬼手其中一隻正扭曲著手指骨,想要甩掉那張金光大作的符紙,捂著耳朵的許潔見那東西想要擺脫符紙,頓時也顧不上自己性命的大聲朝那鬼念著咒語。


    溫酒的符本就自帶靈力,倒是沒想到許耀將自己給兩人做臨摹的符紙拿了出來的溫酒眉頭輕挑,伸手一揮直接收迴靈符,眼神淡淡的注視著那隻魂體破碎的惡鬼道:“你該去投胎了。”


    “不!”一直沒有開口的女鬼倏地轉身朝溫酒淒厲的大喊道:“我不要投胎,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光他們,還有你們,你們將我的玩物收走了,你們該死、該死···”


    “哦。”溫酒平靜的應了聲,抬眼望了望黑中帶煞的烏雲,隨手一揮,那張靈符猛地直接朝那破碎的魂體擊去,手上的阿碧正在蠢蠢欲動,嘴角邪肆一勾的溫酒彎了彎眼睛道:“吾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不······”許久未曾感受到的撕裂之痛此時卻被那張靈符穿透全身,重新來了一遍的女鬼泣血的朝溫酒喊道:“憑什麽?”


    “憑什麽?”溫酒幽幽反問,漆黑的眸底帶著深不可測的深淵,施施然站起身子的溫酒湊近那破碎的魂體道:“因為你為惡鬼,因為我的阿碧餓了···”


    說完手上更是毫不猶豫的將阿碧送進了那破碎的靈體之中,不待那女鬼感到危險,它那雙唯一完整的手骨便被阿碧滿口吞噬下肚,眼睜睜看著就這麽被溫酒殺死的惡鬼,許耀許潔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可沒管兩人看法的溫酒直接問道:“還能走嗎?”


    “能!”許耀強撐著過去將自家親姐扶了起來,兩人互相攙扶著定定的看著溫酒。


    “那行,先去尋你們的功德。”


    “我們有功德了?”許耀許潔對視一眼,詫異又驚喜的看著溫酒道。


    “再晚點可就沒了···”淡淡的語氣帶著明顯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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