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吳乾眼中的那點小算計,溫酒並沒有多大感覺,隻是看著那人的眼神愈發冰冷罷了。


    輕輕朝吳乾微微一笑道:“先生,請您伸出你的左手。”


    “可以!”吳乾爽快的一笑,直接將自己的左手朝溫酒快速襲去。很不幸被溫酒的奶茶杯給擋了下來,隨意的朝那掌紋一撇,溫酒微微朝後靠了靠道:“家世不錯!”


    “那還用得著說。”吳乾滿不在乎的收迴了左手,他手上可都是戴著古董呢,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挑眉心想道:‘這小姑娘看來有點眼力勁兒。’


    “嗬。”溫酒輕笑一聲,猛地欺身上前、漆黑的眼睛直直的對上吳乾微微有些退縮的眼神,倏地坐迴原位,微微抿了口甜度剛剛好的奶茶繼續道:“剛看你怎麽年紀輕輕就有血光之災,原來還是祖上積多了德啊!”


    “你?”吳乾臉色一白,默默的將疊在桌上的雙手收迴了桌底,眼裏的痞子氣息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屬於他們這類人專有的精明。


    腦子裏繞了一圈彎彎繞繞的吳乾,大方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抬頭看向依舊冷冷朝自己笑著的溫酒,試探性的勾了勾嘴角問道:“不知道小姐是哪家的?”


    “我?”溫酒輕笑著道:“一個不知名的神棍而已。倒是你···”溫酒說到這時聲音微微有些停頓,隨即笑盈盈的朝吳乾繼續道:“那扳指雖好,但靈氣已經快被你消磨完了,多做善事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聽到這話的吳乾心上一緊,這玉扳指是他爺爺最後一次下墓時摸迴來的,聽父親說,當時爺爺哪個孫子輩都沒有給留東西,可唯獨將他養了半輩子的玉扳指留了自己,臨死前還特地交代所有人,誰都不準將玉扳指從吳乾那裏拿走,就連他親爹都不可以。


    小時候吳乾將玉扳指掛在脖子上,等年紀稍微大一點,才戴在了手上,直到有次有一任女朋友喜歡這玩意兒,吳乾也滿不在乎的將東西給人家小姑娘拿去玩了幾天。


    可沒想到就那麽幾天的時間,吳乾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一般,從一個無神論者到現在被圈子裏的朋友戲稱為‘迷信兒童’,誰也不知道那幾天吳乾是怎麽活過來的,幾乎一到晚上,那些個東西便往吳乾身上壓去,打不到摸不著,心髒卻硬生生的感受著快要爆炸的痛楚。


    直到玉扳指被女友還了迴來,那幾天的事情便再也沒有發生過,就仿佛、仿佛吳乾做了一個夢一樣。


    過年迴家,不知道怎麽將這事兒開玩笑性的跟他老爹說了說,沒想到平日裏和藹的老爹突然臉色一厲,硬是壓著他坐了兩天的火車迴到了老家,整整跪在他爺爺墳前兩日,可沒給膝蓋跪壞了,從此以後這玉扳指就再也沒摘下過了。


    隻是近些日子,吳乾還納悶這扳指怎麽沒以前那麽滋潤剔透了···想到這裏的吳乾突然一陣冷汗猛地抬頭朝溫酒望去,不想自己對麵哪還有什麽大師在,徒留一杯未喝完的奶茶···


    而此時坐在溫鶴車上的溫酒望著窗外的景色微微有些失神,平日裏明亮耀眼的眼眸此時卻有些灰暗和呆滯。


    一邊開車的溫鶴,一邊伸手在溫酒腦袋上點了點道:“怎麽,看到舅舅來接你不開心?


    聽到聲音的溫酒穆然驚醒,轉頭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會,隻是在想事情。”


    “什麽事?”溫鶴打了下方向盤,朝自家開去。


    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的溫酒,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之間那原本屬於趙酒的掌紋倏地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與溫酒前世一般,毫無紋路,平滑白嫩的手心,那裏什麽也沒有。


    許久沒有聽到迴答的溫鶴不解的轉頭看了看溫酒,恰好看到自家小外甥黯然傷神的模樣,頓時眉頭一蹙,伸手摸了摸溫酒的腦袋瓜子擔憂的道:“小酒?”


    “啊?嗯!”又是一驚的溫酒下意識的握緊了右手,彎了彎眼睛道:“沒事,舅舅。”


    “哦對了,舅舅你相信姻緣嗎?”


    “姻緣?”溫鶴頓時失笑,什麽時候起從姐姐產房裏抱出來的那隻小泥猴居然已經長大到可以和自己論姻緣事的大姑娘了,想著姐姐一生愛錯的人,溫鶴輕輕眯了眯眼道:“信罷!”


    因為曾經那麽用力去追求過,半條命都給搭了進去,可到頭來不過還是迴到彼此陌生的地步嗎?也許他命裏注定和別人有姻緣···


    不想多迴憶的溫鶴將車穩穩的停在了地下車庫,一邊解下安全帶,一邊替溫酒也解下安全帶的調侃道:“所以咱們家的小酒這是真正的長大了?”


    “是啊,舅舅你老了,該幸福了!”溫酒似笑非笑的朝溫鶴迴了句。


    “去吧,軒轅和你外公都在等你。”


    “舅舅你呢?”


    “我?”溫鶴搖開車窗,朝溫酒勾了勾唇道:“公司那邊還有點事,我得去一趟。”


    看著明顯心口不一的溫鶴,溫酒木著臉正色道:“舅舅,說謊不好,會教壞小孩子。”


    “小丫頭!”看著溫酒故作嚴肅的小臉,溫鶴低聲笑道,眉眼間的愁緒終究是散了些。


    注視著汽車尾部的溫酒再次低頭朝自己微微顫抖著伸開手掌,精致的眉頭皺得死死的,該死的,為什麽沒有,為什麽沒有掌紋!這明明是趙酒的身體,為什麽?


    ······


    “老頭,這掌紋都千篇一律,哪能代表一個人的命!”溫酒木著臉,眼裏不解的看著那老頭一邊揪著自己早就沒幾根的胡子,一邊還堅持不懈的死死的盯著那本掌紋命理書。


    “去去去,你懂什麽?”老頭不耐煩的朝溫酒揮了揮手。


    微微望天的溫酒隨意的在草屋內尋了處坐了下來百般無聊的道:“老頭,你什麽時候將這裏的陣解開?什麽時候將阿碧還給我?什麽時候讓我離開?”


    和以往一樣,一談到這個老頭絕對是不會理會她的。


    也沒期待老頭迴答的溫酒隨意的盯著那古樸的書籍,十幾年來第一次饒有興味朝自己攤開手掌,再次握了握,又伸展開。


    忍不住的溫酒踱著步子,木著臉將自己布滿老繭的手心伸到老頭眼底下道:“老頭,為什麽我沒有掌紋?“


    那時老頭的反應是什麽來著,溫酒腦海中的記憶突然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但老頭那雙複雜的眼神卻緊緊的印在了溫酒的心底,帶著駭然、帶著懼怕與驚訝、更帶著一絲憐憫···


    本來以為這些零散的記憶都已經消失不見時,沒想到,卻因為今天驟然消失的掌紋全部清晰的印在了眼底,仿佛就像昨天發生的一般,直到老頭死去那一刻,那家夥都沒告訴她,無紋之掌該怎麽看,怎麽算,怎麽改!


    深深吸了口氣的溫酒壓住周圍被自己擾亂的氣場,提步朝溫家主宅走去。


    微微抬頭的溫酒一眼便瞧見了那個正下著階梯朝自己大步跨過來的男人,眼裏的疑惑瞬間消失不見,滿眼裏隻剩下了歡喜。


    “即墨!”大聲喚了聲的溫酒,與以往一樣,直直的朝那個比自己高了兩個頭都有餘的身軀撲去。


    眼見那小小的身子撲過來的軒轅即墨,淺藍色的眼裏倏地漾起點點笑意,愜意著伸手重重將溫酒抱了起來的軒轅即墨輕輕朝溫酒的額頭親了親,滿是寵溺的迴喚道:“我的小夫人。”


    同樣的溫酒雙手捧住軒轅即墨的腦袋,重重的將紅唇印在了軒轅即墨的臉上,神情略微有些委屈道:“即墨,我餓了!”


    “咳咳咳、咳咳!”眼見那個老男人還準備占自家小丫頭便宜的溫啟天終於忍不住朝兩人大聲咳了起來。


    聽到聲音的溫酒眼裏閃過一絲不解,尋著那咳嗽聲見到名義上外公的溫酒麻溜的從即墨身上下來,紅著臉嘴角微微有些抖動的喚了聲:“外公。”


    “誒!”像是沒有看到自家外孫臉上泛紅的溫啟天涼涼的朝軒轅即墨投去得意的一眼,轉頭看向溫酒時,臉上瞬間笑開了花,利索的將拐杖扔給身後下人的溫啟天,笑嗬嗬的朝溫酒跑去,笑得合不攏的嘴直接肉麻兮兮的喊道:“哎喲,外公的小酒喔,小酒你可想死外公了!”


    眼見著溫啟天就要抱上自家小夫人的軒轅即墨直接一閃身,僵硬的伸開雙臂,冷硬的喊了聲:“外公。”


    “咳咳!”看到眼前的小外孫變成這礙眼的老男人,溫啟天直接不爽的朝那人翻了個白眼,努力站好了身子,笑嘻嘻的撥開軒轅即墨,寵溺的拍了拍溫酒毛茸茸的腦袋道:“小酒,快快,外公早就讓家裏做好了吃的,都是你愛吃的。”


    看著老人臉上赤裸裸的溫情與寵溺,溫酒身上最後那點隔閡也在慢慢開始被消除,微微有些僵硬的伸出胳膊,伸手虛托在了老人的胳膊上,輕聲道:“外公不急。”


    胳膊上突來的觸碰令溫啟天整個人都微微一震,隨即眼眶紅潤的看著淺藍色的天空,嚴肅著抿了大半輩子的鐵嘴越翹越高······


    “來來來,小酒,這是外公做的,記得你小時候有段時間吃刁了嘴,什麽菜都不愛吃,直到外公做了這道紅燒魚塊。”說著溫啟天便夾了一大塊魚肉遞到溫酒的碗裏道:“你才開始吃飯,而且一吃就是兩碗。”這也是你外婆、你媽她們母子兩最愛吃的菜了。


    最後一句話溫啟天沒有說給小輩們聽,那些陳年舊事,自己記得就好,他家小酒就負責開心就好。


    對吃食向來不挑的溫酒,瞧著老人期待的模樣,愈發將嘴裏塞得鼓鼓的,溫家遺傳性的貓眼微微的彎成了月牙兒般的模樣。


    看到這般親昵自己的溫酒,溫啟天別提多開心了,但轉頭看向軒轅即墨的眼神裏,立馬充滿了嫌棄與鄙視,自顧自的嘀咕道:“還一當家的呢,學了一天,砧板弄壞了多少個,也沒見學會一個菜,真不知道這個當家的是怎麽當上去的,嘖嘖嘖···”


    “來、小酒,這也是外公做的小炒牛肉,多吃點啊!”一邊夾菜一邊還得意的朝軒轅即墨投去了一個眼神。


    一個勁的隻顧吃著碗裏快要堆起來菜山的溫酒還真是沒有注意到兩人眼神之中的征伐神色,隻是微微有些疑惑的一邊扒著飯一邊瞪大著眼睛看著即墨好像是去廚房的身影。


    但很顯然,溫老爺子並不喜歡黏上自家外孫的大混混,見軒轅即墨‘羞愧’的離開餐桌,立馬笑眯眯的又給溫酒夾了一筷子菜的道:“來,小酒,嚐嚐這個,這個也是外公做的。”


    “啊,哦!”迷瞪了一下的溫酒終於沒有其它心思去注意他人了,整個巴掌大的小臉幾乎快要埋在菜山裏麵啃了。


    很快,軒轅即墨並沒有讓溫酒多等,端著廚房裏自己偷偷燉上的砂鍋走了出來,依舊麵無表情的打開鍋蓋,拿過溫酒另一旁幹淨的碗筷,笨拙卻穩當的將砂鍋裏麵的香菇排骨湯盛在了幹淨的碗裏。


    輕手將湯碗放在溫酒身旁眼神寵溺的道:“小家夥,先喝點湯!”


    “嗯!”放下飯碗的溫酒快速的端過盛好的湯碗,先是小啜一口,頓時眼睛微微一亮,不燙還是自己喜歡喝的味道,不一會兒一碗橙黃色的清湯便下了肚。


    看著外孫大口喝湯的動作,溫啟天滾了滾喉嚨,朝著軒轅即墨輕聲咳嗽了幾聲,眼神清晰明確的朝另外一個湯碗看去。


    哪會不懂溫啟天意思的軒轅即墨依舊麵無表情的將湯碗遞到老人眼前,平靜的道:“外公,潤嗓!”


    簡潔明了,就是不帶絲毫感覺,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到被噎了一下的溫啟天撇了撇嘴,端著湯碗喝了口,慢悠悠的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湯煲得不錯。”


    聽到溫啟天誇即墨的溫酒立馬彎著眼睛補充道:“即墨煮的雞蛋也好吃,牛奶也好喝。”


    聽到溫酒這般說的溫啟天終於看那個一張死人臉的老男人順眼了點,這才像點樣子,男人嘛,哪能讓老婆端茶遞水的,尤其是咱們家小酒,越看越滿意的溫啟天又有點看那張死人臉不順眼了。


    這邊吃著晚飯的三人其樂融融,卻不知此時的京城貴圈卻早已亂成了一團,幾乎參加過王恪那次晉升宴會的所有貴族都在打聽一個人,那個以前叫趙酒,現在叫溫酒的人···


    所有人都記得那個漂亮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丫頭清冷的預言:‘不出兩月齊家必定樹倒猢猻散,齊家氣數已盡,必定敗落。’若這或許隻是個湊巧,可當齊浩軒那個老怪物具體的死亡時間終於在貴圈爆出來時,他們才在心裏真正的信服了。


    這不,剛在屋外花園裏摧殘那些盛開得極好桃花的老管家敲了敲門後進來朝溫啟天道:“老爺,柳豪意老先生這邊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想邀請您談談西市那邊的樓盤開發。”


    “哦?”溫啟天皺了皺眉:“那老小子,不是說什麽也不肯將那塊肥肉吐出來嗎?現在這是鬧什麽幺蛾子?”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溫酒,但也聽懂了兩人的意思,笑眯眯的朝老人道:“外公,人家既然想給,那便收下罷!”


    還在猶豫中的溫啟天一聽溫酒的話,立馬大手一揮道:“好,準備準備,十分鍾後去哪老小子家裏。”


    “嗯,外公我陪您去吧。”溫酒勾著唇朝溫啟天道。


    儼然就是個外孫女奴的溫啟天也不問為什麽,直接開心的朝溫酒道:“好好好,小酒和外公一起去。”


    又被拋棄了的軒轅即墨直直的冷著臉矗立在溫家主宅的台階上,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對自己身份不滿的軒轅即墨皺了皺轉身進了主宅,給自己的軒轅管家打了個電話後,悶頭的鑽進了廚房。不一會兒,麵帶標準微笑的軒轅管家準時的到達軒轅即墨所在的地方,標準的把握好時間間隔的按了按門鈴。


    又一次浪費了一鍋魚的軒轅即墨冷著臉渾身冒著寒氣的等著自己的管家將災難現場清理好。


    終於等不下去了的軒轅即墨直接站起身子,沉聲朝自家的管家的道:“軒轅,給我準備一個身份,一個方便在華夏行走的身份。”


    收拾好的軒轅管家拿過白色的毛巾擦幹淨手心水漬的點頭道:“好的家主,請問您什麽時候需要。”


    “現在。”皺著眉的軒轅即墨直接拉開別墅大門,走進車內朝軒轅管家道:“軒轅,去柳家接夫人。”


    “好的家主。”自行充當司機的軒轅管家直接朝柳家主宅開去,作為一個合格的管家,軒轅管家告訴你,隻有你們想不到,沒有他們全能管家做不到的,而且必須要提前考慮到自家家主有時中二而沒考慮到的事情,比如身份這件事,軒轅管家表示新的身份早就準備好了,當然隻要不接觸華夏高層。


    而此時被溫糯嚇得不敢獨自迴家的王凱正葛優躺的占據了柳泉的單人床,隻是他忘了,醫院這地方,那東西隻多不少啊······


    ------題外話------


    使出洪荒之力


    努力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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