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何珊的溫酒很安靜,安靜的捏著袋子裏的那團靈體,安靜的想著怎麽將這小鬼養成禦廚般的存在。


    上輩子溫酒不習慣與人交流,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偏偏愛這口腹之欲,問題是自己做的東西又實在是不能下咽,被老頭子撿到的第一個年頭,兩人硬是將自己的胃縮小了一般。


    最後還是老頭子沒法了,跑去皇宮守株待兔,等那禦廚一死,猛地就將那魂體抓住,兔子似的撒腿就跑迴了兩人的老山洞裏,溫酒的嘴也是那時養刁的。


    “大師,這裏就是我家!”將土狗放在腳邊的何珊掏出鑰匙朝溫酒介紹道:“今年剛付完首付,本來想把我媽接過來享幾天福,沒想到都快過年了我身體出了點毛病,不過後來好了,然後就不知道為什麽惹上了那東西。”


    說到那東西的何珊還不由抖了一抖,鑰匙也從鑰匙孔裏滑了下來,白著臉的何珊朝溫酒勉強的笑笑。


    抬頭看了眼門上方還沉澱著濃重煞氣的溫酒拂開何珊的手道:“我來開,你離我三步遠。”


    “嗯、好!”拽了拽拳頭的何珊,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盛,到底還是按著溫酒的話往後退了三步。


    “哢嚓”的開鎖聲在何珊耳中尤為清晰,剛想上前替溫酒開燈的何珊卻被溫酒的動作止在原地。


    “果然是這樣。”自言自語的溫酒伸手將土狗喚醒,將其推入屋中。


    剛清醒的土狗對危險有著本能的抗拒,四爪緊緊的附在地上,整個身子弓得緊緊的,喉嚨裏“唿唿”的叫著。


    被土狗的反應嚇得一跳的何珊心裏一急不等狗開聲,自己趕忙開口喊道:“媽、媽!”兩聲沒得迴應的何珊眼淚一掉擠開溫酒“啪”的下將自家客廳的燈打開。


    臉色同樣不好的溫酒用匕首的尖端輕輕戳了下土狗的屁股,一直緊繃著的土狗立馬“汪汪汪”的朝著屋內叫了起來。


    隨著一聲一聲的犬吠,屋裏血紅的煞氣逐漸散去,犬吠驅煞這是最基本也是最省力的做法。


    “又得浪費靈力了!”輕輕感歎一聲的溫酒看著吸進無數煞氣的何珊臉色不太好。


    看著狼藉一片的客廳,溫酒帶著土狗直奔目的地。


    一進房門的何珊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母親,轟然倒地,沙啞的嗓音聲嘶揭底的唿喚著:“媽媽,媽媽醒醒,醒醒啊、我是小珊,我是小珊啊媽,媽。”


    進入浴室的溫酒不是沒有感受到何珊的痛苦,隻是這是地府的規矩,何珊媽媽聽信偏方請了鬼救治自己的女兒,那就得用一個靈魂來付這報酬,溫酒暫時不能做到與地府作對。


    關上浴室門的溫酒封閉了自己的聽覺,漆黑的眼裏像是無盡的黑洞一般,不著一絲感情。


    將土狗抱至洗漱台上,揉了揉土狗的腦袋,輕聲叮囑道:“小狗,盯著鏡子,它要出來,就叫就咬它。”


    像是聽懂了溫酒的話一般,小黃狗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溫酒稍涼的掌心,蹲坐在鏡子前方,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盯著鏡子,一動不動。


    何珊的浴室不小,和很多都市白領一樣,喜歡泡澡,裏麵放了一個大大的浴缸,或許是因為自家母親節約的性子,浴缸的一旁還放了個花灑,其餘的倒沒什麽了,一眼望去什麽都看不到。


    鬆開警衛似的小狗,溫酒朝後退兩步,左邊走兩步至浴室中心位置,蹲地、拿出朱砂筆已地為符快速的在上麵刻上了一個朱砂“伏”字。


    做完這一切的溫酒起身,圓溜溜的貓眼微微眯著,等血紅那“伏”字的滲透在地底,快速的朝四周蔓延去時。


    浴室中唯一的鏡子猛地發出刺耳的刮劃聲,聽到這聲音的土狗“唿唿”兩聲,齜出尖牙狠狠的朝著鏡子“汪汪”的叫著。


    似乎畏懼這叫聲,刮劃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著朱砂字的蔓延,停頓了一下的東西開始“砰砰”的撞擊著玻璃。


    似乎是知道那東西怕自己的叫聲一樣,蹲著的土狗改為死角站立,腦袋狠狠的朝著鏡子貼近“汪”了一聲後又退迴。撞擊鏡子的聲音瞬間停止。


    不管外麵的哭喊聲與犬吠聲如何激烈的溫酒眼睛堅定的朝著朱砂指定的方向望去,一台全新的自動洗衣機進入眼簾。沒有任何遲疑的走向洗衣機。


    本來被犬吠嚇退了東西,像是知道了溫酒的動作一樣,發瘋了似的狠狠的撞向鏡麵,同樣的,犬吠聲也越發激烈。


    溫酒推開洗衣機,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隨之而來,伸出兩指將地上有些翻著的底板掀開,大紅的棉布裹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陶罐,裏麵不用想溫酒也知道是何珊的生辰八字以及一小塊頭骨。


    小塊頭骨根本看不出來是人的還是什麽的,這請神若是請到動物精魂還好說,若是請到人骨,遇血便能化煞,由煞組成厲鬼,更何況為人母者,隻望子女能早些好,請神該用公雞血,一來可是壓製精魂二來防止不幸請到人骨而化煞,即便化煞也隻消請神人病一陣子便安然無事。


    但,這味道怕是用人血請神的。這也難怪何珊吃個飯也能遇見鬼,被煞盯住的人,生氣也在逐漸減少,這被鬼盯住也就不足為奇了。


    掏出黃紙與朱砂筆,快速的在上麵畫著字符,貼在右手掌心,緊緊抓住陶罐瓶口,又是一張朱砂符,貼至陶罐腰身,再一張朱砂符貼至陶罐底部。


    悶聲做完這一切的溫酒早已大汗淋漓,搖了搖脖子暗想道:“這身子還真是差勁!”


    解了自己的聽覺,聽著外麵還在不斷的犬吠,溫酒柔和一笑,對比人來說,組織內的生活讓她更喜與動物交流,它們很真誠很可愛,就如老頭所說,它們才能真正做到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陶罐還在激烈的搖晃著,溫酒不帶任何表情的盯著那東西,一臉木然,直至最後一絲腥味消除,才放開視線,捏著那陶罐,來到浴室外層一手抱起還在朝著鏡子狂吠的土狗,親昵的蹭了蹭。


    待溫酒走出浴室,那麵完好無損的鏡子開始出現一條一條的裂痕,就像是被人拿下來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一般、粉身碎骨。但溫酒知道那才東西在這一刻才煙消雲散。


    來到房門口的溫酒看著何珊還死死的抱住自家母親不放手的模樣,眼裏閃過一抹疑惑,她不知道有什麽好留戀的,就像老頭死後,靈魂離去前還列了一條單子,長長的一條,全是囑托溫酒要燒給自己的。


    老頭兒說,在世他修道,不能奢侈,要慈悲,但死了之後,誰還管tm修道不修道,他就要縱橫鬼界,逍遙快活。


    想到老頭,溫酒眼裏帶著一絲不常有的眷念,蹲下身子將土狗放在地上,看著其朝何珊走去,舔舐著何珊冰涼的手背,安靜的蜷縮在一旁。溫酒也忍不住揉了揉口袋裏的小鬼,不舍的拿出符紙寫上自己的支付寶號,想想又覺得不靠譜,又添上自己的住址,貼在門上。


    打了個哈欠提著個陶罐慢悠悠的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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