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麽來著?”周老三仔細想了想。


    “哦,想起來了,他叫莊、莊哲!”


    “走吧,爹帶你過去。”


    周老三拉起胖喵兒的手走上前,當當當的敲響了門。


    “誰呀?”


    院內一道略顯蒼桑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門被拉開,一名男子出現在了周老三和胖喵兒眼前。


    他留著長長的披肩發, 滿臉胡茬,眉眼冷峻,一身衣服鬆鬆垮垮的,有些……不修邊幅。


    看起來不像文人,倒像是……土匪!


    “你們找誰?”


    莊哲警惕的看著周老三,一臉不耐。


    “對不住,莊兄弟,打擾了, 我叫周春生。”


    周老三說著伸手一指,指向周老大家的方位:“那間雜貨鋪是我大哥家開的。”


    聞言,莊哲臉色緩和了些,他聽明白了,這算是鄰居,於是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拜師,莊先生,我想拜師。”


    沒等周老三迴答,胖喵兒主動上前一步,把手上的禮向上舉了舉,揚起頭,一臉期待的望向莊哲。


    “嗯?”


    莊哲一愣。


    周老三連忙解釋道:“我們聽說莊先生好,特意上門拜會, 希望先生能夠收下小女。”


    學問好?


    莊哲低低一笑, 似嘲似諷。


    “你們聽誰說的?”


    “何、何文昌。”


    周老三如實道來。


    莊哲聽了眉頭一皺, 眼中閃現疑惑。


    何文昌?


    對這個名字顯然沒有什麽記憶。


    “算了!”


    他搖了搖頭,身子向左側挪了挪。


    “你們先進來吧!”


    周老三、胖喵兒聽罷一喜,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默默的打量起這座小院。


    小院不大, 四四方方的,整體來說甚至比胖喵兒幾人現在的住處還要小。


    兩間居住的屋子,一間客廳,一間書房,一個雜物間,還有個小廚房。


    “子陵,沏壺茶,招待客人。”


    莊哲朝著書房喊了聲。


    話音一落,書房的門被推開了,一位少年小公子走了出來。


    他長得白白淨淨,穿著一身天藍色服飾,整個人粉雕玉琢,十分俊俏。


    咦?這人……


    周老三皺眉,總覺得這張臉在哪兒見過。


    “徐子陵!”


    尚未等他想明白,一旁的胖喵兒早已喊出聲,揮動著小手興奮的招了招。


    “胖喵兒!”


    徐子陵腳步一頓,眼中閃過詫異,他萬萬沒想到,來到莊家的客人竟然是胖喵兒和她的父親。


    收起疑惑,徐子陵微微頷首,按照莊哲的吩咐,沏了壺茶端進客廳。


    客廳內。


    胖喵兒、周老三依次落座,徐子陵走了過來,倒上茶,人卻沒退出去,而是站在了莊哲身側,這一舉動讓胖喵兒若有所思。


    對於徐子陵的身份,她略有耳聞,知道他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來頭挺大的。


    現在他出現在莊家,又是這副姿態,更加堅定了胖喵兒要拜師的決心。


    她站起身走到莊哲身前,學著衛書的樣子,正正經經的行了一禮。


    “莊先生,我想做學問,懇請先生收我為徒。”


    白皙的小臉,軟糯的聲音,堅定的眉眼,代表著胖喵兒求學的決心。


    “我不收徒。”


    莊哲聽罷搖了搖頭,想也未想,竟然直接拒絕了。


    胖喵兒沒說話,水汪汪的大眼睛落在了徐子陵身上。


    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思,莊哲瞥了一眼,補充道:“子陵除外。”


    莊哲在心底暗暗的搖頭,不是他想收徐子陵,而是他承了徐家天大的人情,不得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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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胖喵兒仰起頭,祈求的看過去。


    莊哲沒說行與不行,而是問道:“為何要讀書?”


    男子要讀書的原因很簡單,要麽是為了功名利祿,要麽是胸中有大誌,想為百姓做實事,不外乎這兩點。


    女子呢?


    莊哲想聽一聽胖喵兒的理由。


    胖喵兒聞言撓了撓頭,想讀書的理由有很多,最大的原因還是她自己喜歡。


    “讀書能明理,讀書能解惑,讀書能開拓眼界,先生,我不想做白丁。”


    胖喵兒自認為是一隻聰明的貓,學到的越多她就會越聰明。


    讀書改變命運,這句話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談。


    “你倒是挺有想法。”


    莊哲點了點頭,小孩子天真浪漫,他倒是沒想過胖喵兒會說假話。


    “女子無法參加科舉。”莊哲突然冒出一句。


    胖喵兒聽了臉色驟變,一雙大眼睛瞪的滴溜圓。


    不滿道:“原來先生竟也是個俗人,對女子存有偏見。”


    “再說,我也不是為了科舉讀書。”胖喵兒努努嘴。


    此言一出,莊哲怔了怔,隨即大笑,笑聲響徹整間屋子。


    笑夠了,莊哲聲一收,帶著幾分暢快的道:“你這個小女娃,倒是有意思。”


    “可曾聽過一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生在世,誰又不是個俗人呢!”


    莊哲想起了自己,他曾經不也一樣嗎,躊躇滿誌,想為國家為百姓做一番大事業,結果落得這身殘疾。


    莊哲沒指著胖喵兒迴答,自顧自的道:“既然你想讀書,就過來吧,至於能學進去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謝謝先生!”


    胖喵兒一喜,把禮遞上。


    莊哲轉頭看了看徐子陵。


    徐子陵會意,上前一步,順勢接過收下。


    “莊先生,那束脩?”


    周老三問道。


    莊哲擺了擺手:“禮已收,束脩銀子就算了。”


    他教孩童讀書純屬興致所致,沒想過要以此為營生。


    “你叫什麽?”


    莊哲問。


    “迴先生的話,我叫胖喵兒。”


    胖喵兒答道。


    “胖喵兒……”


    莊哲拉長了聲音。


    周老三立刻接話,解釋道:“小女名為鄭苗,小名胖喵兒。”


    “原來如此。”


    莊哲點了點頭,對著徐子陵道:“你先帶這、這小胖喵兒去書房看看,該準備什麽跟她交代一下。”


    “是,恩師。”


    徐子陵得了吩咐,對著胖喵兒招了招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客廳。


    剛出門,胖喵兒鬆了口氣,笑嘻嘻的拉上徐子陵的袖子。


    “徐子陵,以後咱們就是同學了。”


    “同學?”


    徐子陵略顯疑惑。


    胖喵兒想了想:“是同窗。”


    徐子陵笑了笑:“沒想到你會找到這裏。”


    “熟人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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