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呢,三舅王三狼的聲音傳來。


    林逃逃一迴頭,就落進了溫暖的熊抱。


    “沒嚇著逃逃吧?不怕不怕,三舅在呢。”三舅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大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正當她把小腦袋鑽出來時,就聽到秦謂的聲音。


    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落進秦謂懷裏。


    “小公子你跟過來這湊什麽熱鬧?”王三狼一臉煩躁。


    秦謂卻像沒有聽到王三狼的聲音,更沒有看到王三狼臉上的不悅,滿眼滿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懷裏的小團子身上。


    “我們逃逃沒事吧?嚇著沒?”秦謂聲音溫柔,骨節分明的手落在林逃逃頭頂,順著發絲輕撫。


    一向沒個正形的秦謂,此刻眼中盡是驚慌和怒氣。


    在確定她並沒有受傷後,秦謂眼裏的驚慌這才淡去。


    隻是眼底的怒意更深邃了幾分。


    “爹,娘!你們怎麽又來井市了?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嗎!那些錢,由我們來想辦法,你和爹隻要在家帶好四個娃就行。你說你們,怎麽不聽勸,非跑這來呢?”


    讓林逃逃沒想到的是,連一向很少離開雲木依山的五舅舅,都一同來了。


    五舅舅說了阿公阿婆幾句,立馬問:“那婆子呢?對初一動手的那個婆子在哪?”


    阿婆連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說到陳小六相助的時候,二老眼中甚是感激。


    “那還真該謝謝那位陳市監。”王三狼道。


    王五猁附和點頭。


    林逃逃也在心裏低歎【陳小六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隻可惜,他命中無貴人相扶,得一生浮萍命。】


    【看來隻有等自己再長幾歲,能獨立行事了,再想法子助陳小六一臂之力。待其扶搖而上後邊,也能照拂一下她的舅舅和哥哥們。】


    秦謂神情一滯,當時就好奇起陳小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了。


    居然能讓逃逃這麽上心!


    這邊,王三狼和王五猁說什麽也不讓自家爹娘再在這裏賣提籃了。強行收好了東西,就要把二老送迴去。


    秦謂也在旁邊道:“叔嬸也太不讓人省心了,你們這樣,五哥哪裏還有心思在雲木依山做事?迴去吧,別再讓他們擔心了。”


    原本還想辯解的王江河打量著眼前的兩兒子,又看了看四個小娃,終是上了馬車。


    路過井市門口時,王田氏叫停了車,下去進了管事房,把市籍牌子給還了。


    出來的時候,是陳小六送到門口的。


    聽到聲音的秦謂,挑起車簾打量了那個小陳小六的男子好一會兒。


    直到馬車走得老遠了,秦謂才將簾子放下。


    他想,既然是逃逃想幫的人,那他就更得幫了。


    王江河和四個娃被送迴王家小院後,當天晚上,不僅住在雲木依山的王五猁迴來了,就連住在秦家大院的王三狼也迴來了。


    自然也少不了秦謂。


    “爹娘明兒就先帶著這些錢去鐵匠鋪子問問吧。”王三狼把一個十兩的銀錠的放在桌上。


    王五猁緊隨其後,也放了個十兩的銀子在旁邊。


    “原是想著,月底結了賬,才拿錢迴來的。眼下隻好先支出來了。我和三哥隻想爹娘別再去井市了。你們辛苦我們心疼,再讓逃逃兄妹跟著你們吃苦,我們就更心疼了。”


    “就是!您二位可是有七個兒子的人!得是我們多無能,才能讓一把數歲的你們拖著幾個小的去掙那點錢。”


    王金枝也從腰間拿出個五倆的小銀錠放了過去:“我覺著五哥說得在理,這些錢不夠的話,我這到了月底還有月銀。”


    “我這才去不久,現在支不出來月錢,但月底肯定能拿到月銀的。”王二熊也道。


    正當其他幾人要開口時,王大虎卻是起身:“是我無能,讓爹娘和兄弟們為難了。這親,我不想娶了。往後爹娘也別再操勞,安安生生在家過日子就好。”


    說完,王大虎徑直就迴了屋。


    “大虎!”任由王田氏喊了數聲,王大虎都沒有任何迴應。


    就連最後吃飯的時候,叫了半晌,人也沒出來。


    這不,以前有說有話的飯桌,氣氛一下就沉悶了。


    ……


    夜裏。


    王江河輾轉反側。


    爬坐起來,連連歎氣。


    “唉!說來說去,都怪我沒出息!”


    王田氏卻安撫道:“三哥,你已經是咱王家窪最有出息的男人了!若不是你,三年幹旱,他們幾個小的,怕是一個也活不出來。


    那三年,村裏除了咱家,還有誰家沒死人?要不是你,我和八個小的,還不知道能活幾個下來呢。”


    她說的都是實話。


    那三年,他們這樣的人家,簡直如同活在地獄之中。


    好多時候,睡下去的是五個人,一覺醒來隻有三個了,那兩是在夜裏活活餓死的。


    而他們家,全憑三哥在山裏行走的本事,一家十口都活了下來。


    “三哥,咱明兒就去問問看吧。也好讓大虎安下心來。”見身旁自家老頭不說話,她又道:“我知道,身為父親,你想靠自己給兒子成家,不想花他們兄弟的錢。我身為母親,又何嚐不想這樣呢。”


    見旁邊一直沒有動作的王江河點頭,田桂蘭又道:“可我覺得三說得對,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相互照顧。你啊,也別老拎著你那父親的尊嚴不放,還是得承認,我們老了做不動了。”


    說完,田桂蘭再沒開口,隻是靠在王江河身上,像以前一樣,安安靜靜的等他想通想明白。


    好半晌,王江河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兩人相視笑過,這才睡了過去。


    次日,待孩子們都出去上工後,王家老兩口把最好的衣裳翻出來穿上。


    還把一直舍不得用的頭油拿出來,把自己收拾得幹淨爽利,早早的出了門。


    就連林逃逃兄妹都被穿上了最漂亮的衣裳。


    這套小衣裳,還是前不久過年的時候,阿娘給她做的。


    兩個老的,領著四個小的,歡歡喜喜的出了門。


    路上,田桂蘭還按規矩,買了兩提喜餅。


    去鐵匠鋪的路上,正好經過井市門口時,就聽裏麵一片的歡聲笑語。


    王江河攔著一個出來的老者問:“老哥,裏麵這是出啥事了?咋這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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