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那牛知府又開口道:“令狐兄,你不必難過,盡可放心,愚弟一定將那偷竊寶玉的賊人捉拿歸案,給你出氣。”


    令狐長思勉強麵色好看了點,擠出笑容道:“如此有勞牛老弟費心了。”失落感久不散去,情緒依然很是低落。


    小健哥搭話道:“世伯,我剛才從現場迴來,差役兄弟們都已收場,不知發現了蛛絲馬跡沒有?”


    牛知府道:“剛才我和你父親也去了現場查看了一下,暫時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那竊賊作案手段很是高明,現場沒有留下一點證據,迴頭我讓龐捕頭再仔細勘查一遍,希望能找到些線索。”


    小健哥歎口氣道:“是呀,那飛賊手段高明,用毒藥害死了護院的兩隻大狼狗,還敲暈了我家一個身強力壯的家丁,看來不是尋常之賊呀。”


    牛知府道:“賢侄可有見過那飛賊麵目?”


    小健哥迴道:“慚愧呀,我趕到時,飛賊已逃走了,沒見著,不過後來聽家丁說,此賊身穿緊身衣,遮著麵孔,輕輕一跳,就能飛上屋頂,想來是個有點能耐的江洋大盜。”


    “這飛賊本領高強,絕非一般小毛賊。”昨夜發生的事,牛知府已經聽了家丁口供,點點頭。


    一想又道:“前些天,永德珠寶行的李老板家中也遭遇了蒙麵大盜洗竊,損失不小呀,作案手法也有相似之處,這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為。”


    永德珠寶行李員外是臨安有名的大戶,家宅戒備森嚴,不想也遭了劫,看來遭劫的也不是隻有自己一家,小健哥心裏稍微有了安慰,扭頭對父親道:“父親,你都聽到了,這飛賊神通廣大,就連李員外也被偷了,他可是比咱家有錢呐,被偷的寶貝一定不少。”麵色浮出一絲幸災樂禍。


    “沒素養,人家遭殃你高興什麽。”令狐長思劈頭就是一聲訓斥,對小兒的態度很是不滿。


    小健哥陡遭喝叱,想想自己怎會說出這麽沒水準的話,心裏偷著樂就行了,你說我說出來幹嘛呢,真個找罵。


    耷拉著頭,喃喃道:“孩兒不是那個意思了,其實想說,這飛賊並不是故意針對我們來的。”


    小兒口不遮攔,令狐長思不去理他,扭頭與牛知府聊起來。


    小健哥被冷落在一邊,大感沒趣,想撤吧,這當兒不是時候,屁股又癢起來,渾身難受,正要撓抓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朝屋裏走來,抬頭一看,原是一隻大螃蟹體型之人。


    來人原是龐捕頭,龐斜。


    先前聽說這個大螃蟹在另處勘察現場,此時迴來報告勘查結果,果見那龐斜跨進門來,翻著白眼,張口便道:“迴大人,屬下已將作案現場仔細勘察了一遍,發現了一絲線索。”


    這死螃蟹進門竟然對我小健哥熟視無睹,實在是好無禮,怎麽說我小健哥也是令狐家的大少爺,對主人也不點一下,真是白長了狗眼。忽地想起昨日私塾內發生的不快之事,心中更加來氣,暗罵兩聲:“本少還沒找你這個為虎作倀的死螃蟹算賬呢,你倒送上門來了,今日定要給你難堪。”


    卻聽那牛知府問話道:“發現了什麽線索,快快道來。”


    龐斜稟告道:“稟大人,屬下在一處房間現場發現了一張散落在地的紙張,上麵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腳印。”


    牛知府不以為然:“留下一個腳印有什麽稀奇。”


    龐斜道:“大人,那腳印尺寸嬌小,明顯是一個女人的鞋印。可以斷定,這入室盜竊的賊人定是一個女人。”


    小健哥心中微感意外:“竊賊是個女的?怎麽沒聽十四妹說起?不過,十四妹也在房間現場留了痕跡,這腳印是誰留下的就難說了,如果是十四妹留下的,可就有些不妙了,萬一被逮,豈不是把我這個幕後黑手揪出來了?”轉念又一想,蔑道:“單憑留下個腳印,就能查獲真兇,就怕你死螃蟹還沒這個能耐。”


    想到這裏不再擔心,繼續聽龐捕頭匯報,卻見牛知府麵色一驚:“原來是個女賊,這女賊本領還不小嘛,前幾日李員外家宅同樣遭竊,同樣留下一個小女人腳印,龐捕頭,你看與這個案子有關係嗎?”


    龐斜迴道:“從跡象上說,令狐大人這起失竊案與李員外那起頗有一些相似之處,依屬下看,應該是一個人所為。”


    “嗯。”牛知府鼻腔一哼,麵色一緊,道:“龐捕頭,近些日臨安城可是不太平呀,盜賊橫行,流寇肆虐,鬧得雞飛狗跳,民怨甚深,就連令狐大人這樣的顯赫家門也敢下手,這盜賊可是太猖狂了,我們當差的不能維護一方平安,保百姓安寧,你說,我們在百姓麵前還怎能抬起頭來?”言辭平和,卻大有問責之意。


    龐斜連忙躬身:“卑職辦案不力,不能保一方平安,辜負了大人的栽培,請大人懲罰。”


    牛知府長腔慢調:“本官隻想督促你盡職盡責辦事,沒有懲罰你的意思,不過近日在你管轄內出了這麽多事,本官也不能不過問,有必要給你施加點壓力,限你十日內將飛賊緝拿歸案,如若再無所作為,那就休怪本官不講情麵了。”話裏大有警告之意。


    小健哥聽入耳中,心領意會,心知昨日自己受了龐斜白眼,牛知府借此機會在為自己出氣,不由好是開心,禁不住哼出聲來。


    龐斜斜了不遠處小健哥一眼,麵色不驚,嘴裏陰聲怪氣地應付著:“屬下明白,一定盡心盡力抓賊。”雖是語氣恭謹,表情卻甚是輕慢,似乎沒把上司的話放在心上。


    小健哥越看越覺麵前這張螃蟹臉不順眼,又是暗罵兩聲:“死螃蟹,小小的捕頭,還這麽勢力,定準是那蔡青蟲在背後撐腰,才這麽狗仗人勢。”


    想起那蔡青來,心裏更是發狠,詛咒他不得好活,總有一天讓他跪在麵前叫爺爺。


    牛知府也看出了龐斜對自己陰奉陽違,不爽了,提高聲音道:“話都和你說了,還站在這裝什麽傻,還不快去辦事。”


    老牛畢竟是自己上司,龐斜不敢開罪,躬身行了個禮,這才退下,走出門外,低聲嘟囔了一句:“死老牛,你先威風著,早晚要下台,那時候咱們走著瞧。還想威脅我,老子偏不幹事,看你能把我怎麽著?”


    小健哥與他相距不遠,聽出他滿嘴牢騷,隨也跟出門來,上前一步,譏笑道:“龐大捕頭,別以為傍上了新主子就可以目中無人了,我令狐家沒虧待過你,別做那忘恩負義沒良心的事,小心出門被狗咬。”


    龐斜迴頭,笑臉一綻,換了臉色:“令狐少爺這是什麽話,這些年來龐斜從不敢忘恩,不過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呀,若有做的不周到之處還望多多包涵。”


    小健哥麵色不動:“你知道吃著鍋裏的還看著碗裏的人,最後會怎樣麽?”


    龐斜麵色微變,嘴巴依舊笑嘻嘻:“健少對我還是有點誤會呀,以後你會明白我苦心的,在下還有公務在身,這就告辭。”話沒兩句,拔腳便溜。


    龐斜隻怕小健哥說出更多不中聽的話來,無顏應對,匆匆敷衍兩句,拔腳急奔,轉眼間沒了影子,


    小健哥見麵前肥胖之軀橫行而去,像極了倉皇逃去的大螃蟹,隻覺好笑,返身迴到了屋裏,麵向牛知府道:“這死螃蟹不知好歹,世伯幹脆一聲令下把他撤職查辦,讓他在衙門裏沒得混……”


    話未完,就被令狐長思一聲壓下:“小兒不得滿口汙言。”


    一邊,牛知府看在眼中,卻微笑不語。


    屋外,龐斜一腳踏出來,立馬擰起一臉橫肉,揮拳向屋裏一揮,做了個示威動作,似乎聽到了屋裏人的說話,發泄了一下子,那時轉身大步而去。


    大廳內,小健哥迴想方才牛知府厲聲責訓龐斜,心中好不快慰,不顧老父臉色,依舊笑嘻嘻道:“世伯,謝謝你剛才給小健解氣,姓龐的最近神氣得很,吃裏爬外的東西,就該殺殺他的氣焰,讓他知道世伯的威風。”


    牛知府掠須大笑。


    這時,一邊靜坐的令狐長思隻覺二人無趣,起身走進了後堂。


    老父不在,更可暢所欲言啦,小健哥一個蹦先搶到老父的座位上坐好,歇歇腰先,而後想起昨日曾托付牛知府打聽那蔡青的底細,便又開口道:“給龐捕頭背後撐腰的那個蔡青,想必世伯已經打探到了一二吧?”


    牛知府道:“我調查過龐捕頭,他對那姓蔡的出言謹慎,隻說這蔡青是浙江宣撫使董大人的朋友。”


    小健哥驚了一跳:“宣撫使?那可是大大的官呀?”


    牛知府恩了一聲:“宣撫使掌管一省軍政,權傾一方,不是一般人物呀。”


    小健哥心波輕蕩:“這麽說,那蔡青挺牛逼了,的確來頭不小呀,怪不得死螃蟹被他收買神氣十足的,猴子騎在老虎身上,也他奶的神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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