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旁邊有人偷偷地幹笑起來,嗓音尖聲尖氣,笑聲中隱含著一絲善意的調弄。


    小健哥一下子就聽出了此人嗓音,腦殼一甩,對準那人就是兜頭潑去:“每次聽見你淫襠的叫聲我都想扁你……”


    一頓,眼珠上下一斜,瞟了那人兩眼,又道:“瞧你這德性,不僅笑聲淫襠,笑起來的模樣更是無比淫襠讓人瞄上一眼就能看清你的本性,你就不能收斂一下?不笑能死呀?”


    嬉笑之人天生一副淫襠麵孔,臉皮上總是掛著淫笑,還不時地吐吐舌頭舔舔嘴唇,那動作簡直就是一隻饞涎欲滴的小色狼。此人年齡和小健哥差不多,身材卻又瘦又小,生得是短小精悍玲瓏剔透,連骨子裏都透著一股精靈勁。


    此君臉皮相當厚,耳聽訓斥,不怒反樂,隨即舔著臉樂嗬嗬地靠上前來搭話。見他眯著一對黃豆眼,色迷迷地上前湊趣道:“令狐兄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讚美小弟了,咱們兄弟本就是同道中人嘛,誰還不了解誰的那點本性呢?所謂人之初,性本色,人不淫襠妄少年嘛。嘻嘻。”


    小健哥原來複姓令狐,令狐小健多半就是他的名字了,令人不由想起某本書上有一個叫令狐衝的小子。這名字不錯,與小健哥本人性格較為貼切,像狐狸一樣狡黠精靈,而且狐狸愛偷雞,令狐小健同樣愛吃雞,人、名蘊意合一,簡直絕配呀!


    小健哥聽他把人性發掘到了原始極致,也不好再對他加以批判,伸出一根中指朝屋頂一捅,朗聲丟了一句:“靠!”


    算是對他鄙視了一下子。


    見小健哥冷視自己,那小個子轉開話題,繼續打趣道:“在老大你的誘導之下,這《關雎》之曲,咱們頌唱得越來越溜了,真可謂聲情並茂雅俗共賞呐。小弟們齊聲合唱,氣勢磅礴,驚天地而泣鬼神,簡直是激魂蕩魄扣人心弦呐,震顫的小弟心窩窩裏好不慌慌呀。”


    小健哥耳聽話外之音,頗有意會地仰了下腦袋,哈笑一聲。


    話沒兩句,小個子眉毛一挑,麵露淫銫,又色迷迷地扯道:“要挑熟女,裙子好揪。老大一曲抒情小調唱出了小弟們的心聲,為小弟們做出了良好表率,實在是可親可敬呀。這小曲兒溜上嘴邊,便如貓爪撓心,越唱心裏越是發癢,窈窕淑女,君不可求,閉目遐想之際,不免讓小弟渾身騷熱,坐臥不安呐。老大,光在這裏對空吟唱有何趣味?不如你我現在就出去逛逛窯子,追求一下苗條熟女罷。”搖頭晃腦歪說一番。


    小健哥微睜眼皮,假作正經道:“我說你個跳蚤兒,課堂之上,屁股還沒坐熱就渾身發騷想三想四,我們臨安四少如果都像你一樣色心不改淫根不除,如此風流成性尋花問柳,豈能安心讀書?豈能成大器?”


    那瘦小子名叫金飛,綽號“金毛虱跳蚤兒”,額頭前醒目地留著一縷染成金黃色的頭發,發型很是時髦,因其腦袋不大,個頭不高,乍一看就像個跳蚤一般不起眼,因此得名跳蚤兒。


    這金飛出身官家,標準的官二代,是小健哥的死黨,也是一個調皮搗蛋的混小子,與小健哥榮幸地躋身臨安四劣少之列。不過這金飛天生“色”感極強,天才的雌性動物殺手,逢花就摘,遇豔便獵,小小年紀,就以極度好色聞名遐邇,奶是臨安人見人狠的好色小子。


    見他笑嘻嘻地應聲道:“老大,你就甭說我了,誰不知道你臨安第一少小健哥的大名呐,要說風流成性,又有誰人是你的對手呀。愚弟隻不過偶爾出門打打野味,采采野花罷了,可比不過老大你不僅家裏妻妾成群,就連外麵都是紅顏遍地呢,花花草草那可是無處不有,無處不在,數之不盡呀,就連咱們臨安的第一名妓都和你有一腿,老大你的風流魅力遠遠勝過小弟哩,可憐小弟仔處身老大淫威之下,怕是永遠也成不了大器嘍。”


    小健哥見跳蚤兒雙眼發紅,這話說著說著口水就要流下來了,知他心有饞涎妒忌之意,眨眨眼皮,傲然道:“有自知之明就好,不然我怎麽做你老大。”


    跳蚤兒大拇指一翹,轉而拍馬屁道:“老大身為我四少之首,不僅沾花惹草的能耐無人可及,而且幹那個事的本領更是強人一等,風月場上,那可是唿風喚雨,翻雲蹈海,一代霸王風采,怎能不令我等小弟欽佩,做我們老大那是名副其實啊。”


    大力吹捧一番,突然悄悄湊近小健哥耳朵根,低聲道:“老大,昨晚‘含蕉苑’可是有些吃不消了?”


    說罷,嘿嘿奸笑兩聲,話中大有譏誚之意。


    迴想昨晚與跳蚤兒在含蕉苑的不恥勾當,小健哥心知肚明,身為老大,能力偶爾出點問題不打緊,顏麵何等重要,那肯承認吃不消的事兒,一瞪眼睛,正色道:“哪裏有?”


    跳蚤兒輕輕嗬笑一聲:“老大還挺愛麵子嘛,這種事可不能硬撐吆,就謙虛一迴吧,昨晚‘小石榴’花裙之下苦苦求饒,小弟可在隔壁房間聽得清清楚楚呐,嘿嘿。不過老大你放心,此事天不知地不知,鬼不知神不知,唯有你知我知,愚弟一定為你保守秘密。”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綢包,暗裏塞進小健哥手裏,小聲道:“這裏有一包小弟珍藏多年專治陽委早池的祖傳靈藥,小弟我一直沒舍得享用,令狐兄與小弟是生死之交,小弟怎能目睹老兄身受煎熬而不相助哩,小弟我忍痛割愛,送與老兄,區區小禮還望笑納。”


    小健哥瞪大眼睛,無語,瞥了一眼那包靈藥,故作生氣道:“你大哥我,不過……不過……就是偶爾那麽一二次而已,何必搞得這麽神秘兮兮……”


    又瞅了一眼那包份量不少卻不知效果如何的祖傳靈藥,伸手假作推讓一番:“這是你珍藏多年的寶貝,我怎麽能奪人所愛呢,還是收迴去吧……”


    跳蚤兒一個勁地塞讓:“令狐兄與小弟手足之情,身患病症小弟怎能忍心袖手旁觀呢。這個,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良心會受譴責的。”


    說著又雙手將綢包推了迴來。


    二人推搡一番,小健哥假作推讓不過,探頭瞟了四周一眼,見無人注意自己所為,便一把將綢包收入囊中,道:“卻之不恭,小弟的心意,為兄就收下了,不過,說實話,那晚上我是在和小石榴那個……那個……在演練……完全是逗著玩……,沒來真的……”


    跳蚤兒陰笑道:“了解,了解,老大最大的優點就是身懷絕技隱藏不露,沒遇到真正的對手是不會輕易發招的。”


    小健哥牽強一笑:“過獎,過獎。”


    說著,手腕一抖,麻利地將那包壯陽靈藥收入懷中。


    跳蚤兒偷瞄一眼,假作沒看見,也不再揭他短處,兩人舉目相視,彼此心領意會,哈哈怪笑兩聲。


    這時,坐在前頭的大嘴嚅聽了兩人竊竊私語,似是在討論什麽好吃的,奇心陡起,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大嘴裏,便扭過頭來,傻嘻嘻地問道:“兩位哥哥在分什麽好吃的呀,可以給我一份麽?”


    小健哥白了他一眼:“你個張大嘴,有吃的就往上湊,真個豬玀,一邊去。”


    大嘴嚅理正詞嚴道:“你說過,咱們臨安四少從來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有好東西不要獨吞,分一些給大嘴吧。”


    小健哥沒好氣道:“吞,吞,吞,吞你個頭,除了吃你還知道什麽。有些東西是能亂吃的麽?小心吃多了,搞得你口鼻流血精盡而亡呀。”


    大嘴嚅驚疑道:“吃多了很嚴重麽?精盡而亡很可怕麽?”


    小健哥隻覺對這呆子說話無疑就是對牛彈琴,不僅在學問方麵智商低下,在性知識方麵更是沒有悟性,實在傻得可愛,搖頭歎息一聲,不知怎麽給他解釋其中奧妙。


    誘導這等性無知的傻兒,不是三二天能夠培養起來的,看來隻有來硬的才能讓他閉嘴了,索性來個扮虎嚇豬,於是大聲恐嚇道:“這玩意吃了會讓你雞雞腫得像根大黃瓜!你說可不可怕?”


    大嘴嚅驚得差點沒把爆米花噴出來,沒想到這吃東西還能讓雞雞變大,驚恐之下眼珠子都不轉悠了。他生來對男女之事沒啥情趣,最大的興趣就是吃爆米花,小健哥一句玩笑話愣是讓他沒捉摸出個名堂來,隻好惶惶不安地傻笑幾聲,不再向小健哥討要好吃的了。


    這邊,喜洋洋見少爺耍弄傻兒大頭嚅,忍俊不止,咯咯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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