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諂媚笑容的高岑看著葛從周派人將糧食運走,隻得無奈地賠笑。


    不多時,運走糧食的士兵便趕了迴來。葛從周雖運輸了這許多糧食,表情卻依舊嚴肅“給我搜,狠狠地搜!”


    “葛將軍,這,糧食都運走了,還搜啊?”高岑正要向葛從周身旁走去,卻被葛從周的親兵攔住。看著閃閃發亮的刀刃,高岑隻得咽了下口水,而後向後兩步。


    “高員外,你捐獻糧食,也算有功,可否請我喝杯茶?”強行沒收了高岑糧食的葛從周,對高岑的稱唿也直接由名字變成了員外。


    高岑麵臉笑容,手掌指向客廳方向“這是當然,葛將軍這邊請。”


    葛從周擺擺手“何必要去客廳呢?我看這荷塘,景色倒很美呢。”


    說完,葛從周倒不管高岑的臉色,徑直向倉庫反方向的荷塘走去。這荷塘雖比不得慶州柴桐府邸的池塘,卻也別有一番精致。


    高岑給下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下人準備茶水過來。


    “高員外會享受啊。”葛從周拿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而後放迴桌上“喝著好茶,坐於池邊,愜意,愜意,哪像我們呐,整天打打殺殺的,保不齊呀,哪天就丟了性命。“


    葛從周說完,伸了個懶腰,就見士卒紛紛跑來“將軍,查遍了,沒有雜人。”


    葛從周點了點頭,對高岑道“既然如此,我們便離開了,多謝高員外盛情款待。”


    說罷,葛從周把玩了一下手裏的茶碗“高員外這茶碗,是夏州琉璃廠生產的吧,著實精致好看。”


    高岑笑道“葛將軍好眼力,既然葛將軍喜歡,便送葛將軍一套。”說完,高岑命下人取來琉璃茶碗一套,葛從周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高岑的宅院。


    炊煙繚繚升起,岐州城終於安定下來,誰也沒有注意到城南兩頭雄鷹衝天而起,直朝西北方向飛去。


    然而葛從周的心依舊高懸不下,雖說在高岑的院中自己表現的十分鎮靜,可是入了城的飛虎軍始終如軒仔頭頂的利劍,讓他放不下心。


    “來人,把薑飛給我喊過來!”


    “是。”


    薑飛來到葛從周房中時,葛從周正在吃飯,可是葛從周隻看著碗裏飯,卻是一口也未吃。


    “葛將軍?”薑飛小聲問道。


    “薑飛?”葛從周站起身來“說話聲音大點,咋像個娘們?我問你,那批運送了糧食的人,可曾離開岐州?”


    薑飛擦了擦腦門的汗,要說岐州城乃是大城,每日進出之人何其多也,他怎能知道那些人出得城沒。但是那些人普遍身材健壯,這幾日似乎沒有那麽多身材健壯之人出城,想到此處,薑飛便道“迴將軍,他們未曾出城。”


    “未曾出城。”葛從周驚的站起“那高岑分明說那些人已出了岐州。”


    “這麽說,高岑在騙我。”葛從周來迴踱步“可是,我的士兵已經搜索過高岑的宅院了,未曾發現有人藏匿。”


    葛從周仔細迴想去高岑院中時發生的一切,搬糧食,於荷塘邊飲茶。


    “荷塘!”葛從周突然大喊一聲,而後立刻道“來人!整頓兵馬,包圍高岑宅院!”


    岐州百姓驚慌失措地看著身著鐵甲的士兵向高岑宅院飛奔而去,不多時,葛從周已率領士兵包圍了高岑的宅院。


    聽聞門外有動靜的高岑急忙小跑出來,看得門外的葛從周和數不清的士兵,他便明白葛從周已反應過來。但是身為信鷹部隊駐岐州的隊長,高岑自然麵色坦然。


    “葛將軍,這,這是何意?”


    葛從周冷笑一聲“高岑!你包庇罪犯,還不快快招來!”


    高岑苦著臉道“葛將軍說的哪裏話啊,下午你的士兵搜也搜過了,我院中的糧食也皆被搬走,你現在怎的又汙蔑我呢?”


    “哈哈!”葛從周大笑“高岑,我的士兵搜過了你的院子,但是有一個地方,我們都忽略了,那就是你院中的荷塘,單說荷塘,我自然不信裏麵藏了人,但是荷塘中有座假山,這就有點意思了。”


    葛從周說完,馬鞭向前一指“給我進去,搜荷塘中的假山!”


    若說跟隨葛從周前來的是岐州衙役,那要從水深一丈的荷塘前往中間的假山,還有些困難。奈何葛從周帶來的皆是百戰精兵,不消片刻,一座直通假山的浮橋。


    “給我搜,仔細地找這假山上可有洞口!”葛從周又坐在下午坐過的地方,他身邊陪著的依舊是高岑。


    天色漸暗,搜查假山的士兵已經點起火把。過了不多久,就聽一名士兵喊道“這裏有個門!”


    “門?”葛從周徐徐站起身來,他本想進得那門去看一看,卻想到飛虎軍各個身懷絕技,自己貿然進入,隻怕著了飛虎軍的道。


    “高員外,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你在假山上裝個門作甚,這門後邊又是什麽?”葛從周又緩緩坐下,問道。


    高岑哭喪著臉道“迴將軍,我經商十餘載,家中且有些錢糧積蓄,這糧食下午已經獻給將軍,剩下的錢嘛,便在假山上的山洞內。”


    “哦?”葛從周細細看著高岑,卻見高岑的臉色除了肉痛,便再也看不出別的了。


    “砸開門!”葛從周大喝一聲。


    就聽假山上一陣哐當聲響起,而後先前那名士兵又喊道“將軍,門外是一個斜著通向底下的洞!”


    “看得到洞底下什麽樣嗎?”


    “看不清!洞太深了!”


    “高員外。”葛從周轉向高岑“你的損失,我會賠償給你的。”


    “給我往洞裏丟幹柴!”葛從周又一次站起來,這次他站起來的很快。


    聽得假山上一陣忙碌,一人高喊“葛將軍,丟了很多幹柴了!”


    葛從周嘴角斜起“好,準備,把火把丟進洞內!”


    然而不等葛從周喊完,卻聽高岑的聲音響起“通通住手,誰敢往洞內丟火把,我就要了你們葛將軍的性命!”


    眾士兵急忙迴頭,就見高岑一手捏著葛從周的脖子,另一隻手握著短刀,刀尖直指葛從周脖子上的血管。


    “高岑,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啊,居然能趁我不備一擊擊中要害。”葛從周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激怒了高岑。


    高岑的手僅僅地握著短刀“葛將軍,恕我無禮了。讓你的士兵都把武器放在地上。”


    葛從周輕輕地點頭,而後道“傳我命令,所有人放下武器!”


    不論在假山上的,還是在院牆外負責包圍的士兵,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讓他們全到院中來。”


    葛從周在高岑手裏,高岑的話就像聖旨。就在所有去除武裝的士兵聚到了高岑院中之時,隻見假山上忽的出現了人影,那些人影不斷增多,沿著葛從周手下搭建好的浮橋走了過來。


    “葛將軍,好久不見。”


    葛從周看去,那為首之人正是飛虎軍大將軍清平。“清平?你怎的在這?”


    清平噗嗤一笑“葛將軍來此,不就是為了找我們嗎,現在我們來了,怎的問出這般話來。”


    說完,清平朝身後擺了擺手,跟在他身後的飛虎軍士兵便衝出去將院中的葛從周士兵綁了起來。綁了一刻鍾多,所有人終於被綁起來。


    “高隊長,幹得漂亮。”清平拍了拍高岑的肩膀,而後示意高岑放開葛將軍。


    “葛將軍,坐。”


    葛從周冷哼一聲,而後坐到清平對麵。


    “介紹一下,夏州情報司屬岐州分隊隊長高岑。”清平翹起二郎腿。


    葛從周歎了口氣“落到你們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清平搖搖頭“葛將軍說的哪裏話,你我皆是各為其主,說起來咱倆倒是沒什麽過節,何必整的你死我活呢?”


    “那你留我在此是何意?”葛從周思索了一下,而後問道。


    清平笑道“葛將軍手下有五萬精兵,我不過千把人,萬一葛將軍迴去了,這五萬人不得把此處踏平了?”


    葛從周忙道“我發誓,我放你們安全出城!”


    “葛將軍,你我皆不是三歲小孩了,這些話,你自己都不信吧?”清平笑道“我找葛將軍借一下令牌,待你的士兵出了城,我自然會放了你。”


    “借令牌?休想!”


    葛從周正要拔出腰間的刀來,卻覺得脖子一股涼意傳來,他微微低頭,隻見清平手中的唐刀已經抵在自己脖子處,頓時驚的葛從周瞳孔緊縮。


    “林雲,解下他的令牌!”


    “是!”林雲絲毫不給葛從周麵子,直接從葛從周腰間便解下了令牌。


    而後,隻見林雲一把提起綁在旁邊的葛從周親兵,而後扒下了那名親兵的盔甲。


    “別說,這身盔甲還挺合身。”林雲傳上那盔甲,而後拿上葛從周的令牌,便向外走去。


    “葛將軍放心,明日一早,我便放你迴去,你便在此好好歇息一晚。”


    是夜,駐紮在岐州的守軍收到林雲假傳葛從周的命令,放棄防守岐州,星夜拔營向原州趕去。


    而吳嶽和範長期,已經在原州拉開了口袋,等著獵物一頭紮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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