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的天要亮的稍微晚一些,吳嶽聽得營中熱鬧起來,便穿好鎧甲走了出來。


    陳二見吳嶽起來,急忙打了洗臉水,吳嶽享受著熱水敷在臉上的舒坦,問陳二外邊將士們在幹什麽。


    陳二道“將軍,王炎將軍帶了十架投石車過來,說是你昨晚安排的。”


    “唔。”吳嶽將整張臉都埋在熱毛巾下“我確實安排過,喊清平和王炎進來吧。”


    清平和王炎快步走進吳嶽的大帳,吳嶽已經洗漱完畢,正坐在桌上研究地圖。


    “參見將軍。”王炎和清平異口同聲。


    吳嶽抬頭看到二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幫我觀摩觀摩,我們應該怎麽打這粟州。”


    王炎和清平圍到吳嶽身側,二人紛紛看向地圖。


    “清平,你是飛虎軍的主將,你來說說怎麽打。”吳嶽示意清平先開口。


    “將軍,既然要打出我軍軍威,那自然便是光明正大的打,原本我還一籌莫展,但是王將軍的投石車按時送來,我想我們攻打粟州大可以采取強攻的方式。”


    清平畢竟長時間待在飛虎軍中,他的腦子裏更多的是特種戰術,而王炎明顯此時便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隻聽王炎道“將軍,我認為正大光明的打不等同於不要命的強攻,我們現在優勢是飛虎軍的高速機動性和強大的戰鬥力,但是這兩點在攻城戰中並不算優勢,加之要帶投石車過去,投石車前進的速度緩慢,這反而成了拖累飛虎軍機動性的因素。“


    吳嶽聽完王炎的分析,深以為然,他也明白王炎並未說完,便示意王炎繼續說。


    王炎接著道“將軍既然已經向德吉和頓珠宣戰,身在粟州的德吉必然已經有所防範,將軍出兵粟州,德吉恐怕會在途中埋伏。”


    吳嶽沒有說話,他腦子轉的飛快,思索著王炎所說的可能性。


    三人的商議沒有結果,吳嶽對飛虎軍很自信,他相信飛虎軍在野外的戰鬥力,即使被德吉埋伏,也能迅速擊垮埋伏的德吉軍。


    “這樣,清平,你去整頓軍隊,我們半個時辰後出發。”吳嶽敲了敲桌麵,站起身來。


    半個時辰後,飛虎軍已經集結完畢。


    吳嶽站於點將台上,飛虎軍騰出了一百人運輸投石車,話雖如此,實際上是由戰馬拉著投石車,這一百飛虎軍負責管理戰馬而已。


    “兄弟們!”吳嶽表情嚴肅“蘭州一戰,我軍損失慘重,不知多少萬弟兄命喪戰場,馮老將軍亦是馬革裹屍,這個仇,我們能忍嗎?”


    “不能!”飛虎軍齊聲大吼。


    “出發!報仇!”吳嶽大吼,飛虎軍鬥誌昂揚地向粟州而去。


    出乎吳嶽的意料,德吉並未在半路設伏,而是在粟州緊閉城門,等待吳嶽的到來。


    粟州四周地勢較為平坦,令吳嶽驚喜的,是此處周圍有著大量良田。吳嶽不知道的是,粟州名字的來源正是因為此地產糧豐富,才被唐太宗取名粟州。


    而粟州亦不過一座小城。先前吳嶽已經知道粟州城牆不過三丈高,待到了粟州城前,吳嶽才發覺粟州城牆隻是用黃土堆積而成。


    吳嶽和清平向粟州城下走去,粟州沒有護城河,因此隻能用緊閉的城門顯示著德吉心中的恐懼。


    “德吉何在!”清平大聲問道。


    城牆上一人探出腦袋“我是德吉。吳將軍息怒,先前攻打蘭州之事,皆是格桑多金那老賊的主意!你也知道,我不過是一名將軍,做不了主的啊。”


    “你做不了主,那為何如今占據粟州城?”吳嶽大聲喝問。


    “吳將軍,我也是迫不得已,格桑多金被你們結果以後,由於擔心吳將軍的滔天怒火淹沒了我,所以才出此下策啊,萬望吳將軍退兵!”


    “退兵?”吳嶽好像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言論“我說過,他日大仇得報,血染萬裏皇旗。這旗的第一灘血,便借用你德吉的了!”


    “唉!”城牆上的德吉長歎一聲“吳將軍,真的要打嗎?”


    吳嶽笑道“要不打也可以,你自縛雙臂,開城獻降,我保證不會傷你性命。”


    卻聽城牆上半天沒有聲音傳來,吳嶽眯著眼看去,隻見德吉正在看著吳嶽帶來的軍隊。


    德吉的聲音忽的傳來,這次他的語氣中帶著笑意“吳將軍,你我皆是真刀真槍的上過戰場的,你這五千餘人,就想砍下我德吉的頭顱?”


    吳嶽沒有答話,吳嶽身旁的清平指著德吉道“你若不信,打開城門,我們便戰一場,看誰能贏?”


    德吉噗的一笑“這位將軍莫非在說笑?我城中有五萬精兵,糧草充足,我便把城門關了,看你們能奈我何,還是用五千人來攻城?”


    德吉的笑聲好像感染了他周圍的士兵,一時間粟州城牆上笑聲不斷。


    吳嶽輕輕搖搖頭“也幸的他沒有投降,否則我還不知道怎麽慰藉馮老將軍在天之靈呢。”


    說完,吳嶽和清平調轉馬頭,向飛虎軍的軍陣走去。


    “清平,現在是什麽時辰。”迴到軍陣,吳嶽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太陽微微西斜,似乎快到傍晚。


    “將軍,正是申時。”


    “申時。”吳嶽自言自語一遍“擂鼓,命令投石車給我對準了城牆扔炸彈!”


    說完,吳嶽翻身下馬,用棍子在地上畫了一條線,而後在線的中間點了一下“這是城門。”


    “這兩個地方,給我狠狠地炸,給我炸出兩個缺口。”


    吳嶽說完,扔掉手中的棍子站了起來“告訴弟兄們,今晚我們要在粟州吃晚飯。”


    吳嶽說完的時候,戰鼓已經響了起來。粟州城牆上的德吉看著吳嶽的軍陣,那眼神,好像在看傻瓜。


    隻見飛虎軍整齊地讓開幾條道路,後方的投石車皆被推了出來。清平身為飛虎軍主將,指揮投石車的任務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取炸彈!”清平異常冷靜。


    飛虎軍的動作整齊劃一,全部撬開裝著炸彈的箱子。


    “拉投石車!”


    投石車旁邊的飛虎軍拉下兩根繩子,就見裝石頭的籃子迅速地降了下來。


    “裝炸彈!”


    幾乎是同一時間,十架投石車都裝上了炸彈。


    “點!”


    沒有多餘的動作,飛虎軍士兵點燃火折子,而後引燃了炸彈上的引線。


    清平蹭的拔出腰間的唐刀“放!”


    投石車發出咯吱的聲音,而後就見炸彈被高高拋起,朝著粟州城牆飛去。


    每五架投石車扔出去的炸彈都準確地炸在一處,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站在城牆上的德吉頓時笑容凝固,他忽然覺得吳嶽似乎胸有成竹。緊接著隻覺得城牆一陣搖晃,他居然差點摔倒在原地。


    上次攻打蘭州,德吉和他手下的將士都已見識過炸彈,因此此次吳嶽攻城,炸彈雖勢大,卻沒有造成多大的心理恐懼。


    德吉看著自己的將士全都表現的正常,也是略微放下心來。卻不料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城門左側的城牆竟是轟然坍塌,漫天黃土中,城牆露出了一道兩米寬的口子。


    “快!派人去防守那個口子!”德吉的話未說完,又是一聲巨響,城門右側的城牆亦是出現了巨大的缺口。


    德吉提起武器快步向城牆下走去,他心中還是比較鎮定,畢竟吳嶽雖然在城牆上轟出了兩個缺口,但是他德吉尚有精兵五萬,而吳嶽手中隻有五千騎兵,他不信吳嶽敢攻進來。


    誰知吳嶽好似瘋了,飛虎軍戰陣中的鼓聲忽的一變,四千騎兵從馬背上的牛皮袋子中取出了步槍,當然在德吉看來,他完全無法理解這是什麽東西。


    隻見那四千騎兵分為兩隊,每隊各兩千人,就向著城牆的缺口衝了過來。


    城牆的缺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米寬的缺口不夠德吉布置多少弓箭手,因此他當機立斷,調集了重甲步兵擋在缺口最前方。


    說是重甲步兵,以彼時吐蕃的生產力,這重甲步兵不過和唐虎軍普通士兵的鐵甲差不太多。


    隻見那騎兵隊迅速衝來,他們忽的舉揚起手中的武器,那武器居然冒出火光,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這是?”德吉疑惑地看著飛虎軍的進攻,緊接著他就發現擋在前邊的重甲步兵竟是一個個頭上或者胸口冒出血來,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這是什麽武器!”步槍的出現顛覆了德吉的認知,這東西好像天神的武器,冒著火光,便取了自己手下的性命。


    一麵倒的戰爭終於令德吉恐慌起來,他從沒想過區區幾千人便突破了自己布置的重重防禦,那幾千人如殺人機器,德吉的軍隊尚不到有效攻擊範圍,便已經被結束了性命。


    德吉的軍隊終於驚慌起來,當第一個擋在前邊的士兵怪叫著向後跑去時,城內數以萬計的精兵便如潰堤之潮,開始瘋狂地向後湧去。


    “站住!不許後退!”德吉的聲音顯得很微小,當一顆子彈打穿他的頭顱後,他終於再也說不出話來。


    吳嶽在城外靜靜地看著這場屠殺,他的心中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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