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吳嶽早早地便起來了,昨日宇軍已抵達夏州並紮營。


    “宛靈,你好生歇息,我走了。”吳嶽一身盔甲,英氣十足。


    李宛靈輕輕點點頭,而後忽的一笑“祝夫君旗開得勝!”


    吳嶽告別李宛靈和母親,而後踏上戰馬,向校場走去。校場內隊伍排列的整整齊齊,王炎和清平正在門口迎接吳嶽。


    “末將參見吳將軍!”


    “怎麽樣,準備的如何了?”


    “我軍隨時待命!”


    “好。”吳嶽走上點將台,而後看著校場內精神抖擻的士兵,又看了看隨風飄揚的宇字旗和充滿肅殺之氣的五千唐虎軍士兵。


    “報——!”一名士兵跑進校場“稟將軍,範長期大人率內軍準備完畢,現集結於西門!”


    “好,你下去吧。”吳嶽深吸一口氣“取我戟來!”


    陳二雙手捧著吳嶽的長戟,吳嶽接到手中,而後抬起長戟,戟尖指天“出發!”


    不需要過多的戰前動員,宇軍沒有參加勤王,打吐蕃又沒有參戰太多,心裏早已憋了一口氣,吳嶽的出兵在他們耳朵裏超越了無數的美妙音符。


    此次內軍出動了兩萬,於夏州城西門和宇軍兵合一處,向南而去。


    一日後,大軍抵達安定,安定正在舉行科舉考試,考生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支威武的部隊。“臣馮唐參見吳將軍!”安定城門口,馮唐親自出迎。


    吳嶽雙腿夾了夾馬腹,戰馬緩慢向前“安定在舉行科考,大軍不便入城,在城外紮營即可,明日一早我們就會離開。”


    是夜,震軍大將軍蒙宇亦快馬來到了安定煙軍大營“末將參見吳將軍!”


    “蒙將軍請起,最近武陽如何了?”吳嶽最關心的便是那支不明武裝勢力對武陽的威脅。


    蒙宇拱手道“末將已摸清武陽南山之地形,就在今日也正好搞清楚了這股勢力,他們竟是一支黃巢潰軍,共兩千餘人一路西逃,直逃到了這裏。”


    “黃巢潰軍?”吳嶽腦海裏又浮現出黃巢被打的打敗的那夜,神策軍、鴉軍和唐虎軍一路向東追殺,這股潰軍居然反向而逃,得以逃出生天。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終究沒逃掉命運。”吳嶽捏了捏拳頭。


    “將軍的意思是,殺了他們?”範長期問道。


    “必須殺了他們!”吳嶽冷笑道“殺了他們,才能平息八萬長安百姓的怨氣!”


    “王炎,取地圖來!”吳嶽道。


    蒙宇從懷裏掏出一副羊皮地圖“吳將軍,末將有更為詳細的武陽地圖。”


    吳嶽攤開那地圖,蒙宇指著一處山穀“此處名為狼窩溝,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這股黃巢潰軍就駐紮在此。”


    “狼窩溝?”吳嶽看向那裏,狼窩溝地處鹽井西南約四十裏的山中。


    “傳我軍令,大軍連夜出發,震軍原地待命,待煙軍到了此處,震軍和煙軍從兩側夾擊,務必全殲這股黃巢潰軍!”吳嶽指了指名叫吳家門的地方。


    宇軍行了一夜,太陽剛升起時,恰好抵達吳家門。


    “傳令震軍出發!”宇軍內飛起一隻雄鷹。


    這股黃巢潰軍統帥不是別人,正是黃巢手下大將孟楷,他原以為逃到西邊進了吐蕃的地盤,自己這股人可以模仿李克用,在隴右道壯大實力,誰知自己剛來武陽不久,便發現武陽縣駐紮進了一支部隊,而這支部隊的軍旗很清楚,他們是吳嶽的唐虎軍。


    一開始孟楷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但是慢慢地他發現這支唐虎軍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正常駐防,便也放下心來,安心地當自己的山大王。


    誰知今日吃過早膳,手下慌張來報,駐紮鹽井的唐虎軍向自己這邊進軍了。


    “他們全都出動了?”孟楷驚的站了起來。


    “四,四萬人,全部朝狼窩溝而來!”前來報信的手下慌慌張張地道。


    孟楷急得左右亂轉,曾幾何時自己手中掌握千軍萬馬,四萬唐虎軍他還沒放在眼裏,可如今這四萬唐虎軍就像是催命的閻羅,自己隨時會被碾成碎末。


    “報——!”又一名手下飛奔而來“一支約摸四萬人的唐虎軍自吳家門向狼窩溝而來!”


    “八萬人?”孟楷嚇得差點坐到地上,自己隻有兩千多殘兵敗將,吳嶽為了對付自己出動了八萬人?


    若說逃,唐虎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且帳下騎兵各個以一當百,自己這兩千人還不夠別人塞牙縫。


    且說吳嶽率軍行至狼窩溝,但見此處雖地處山穀,卻四麵有險峻之高山,易守難攻。不多時,八萬唐虎軍已經完成了對狼窩溝的合圍。


    “吳將軍!”狼窩溝內,一杆白旗升起“我們投降!”


    “投降?”吳嶽冷笑“喊話,讓他們把孟楷的人頭交出來,可饒他們不死!”


    話喊了出去,狼窩溝內一片安靜。吳嶽微微揚起手“弓箭手準備!”


    就在此時,隻聽一人高唿“吳將軍莫要衝動!”


    不多時,狼窩溝內一片騷亂,而後一人提著一個黑色的布袋走了出來“吳將軍,這是孟楷的頭顱。”


    吳嶽示意清平打開,清平看後輕輕點了點頭“將軍,正是孟凱的人頭。”


    “你們雖已投降,但是你們這等能殺了自己主將之人,我不敢用。”吳嶽冷哼一聲。


    那人急忙跪到地上“吳將軍,吳將軍,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你說了交出孟楷的人頭,便饒我們不死。”


    吳嶽笑了笑,而後擺了擺手指,弓箭手全都收起了箭。


    “我答應了饒你們不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若就此放過你們,隻怕長安城的八萬冤魂不會答應。”吳嶽道“罰你們去挖五年礦,五年後成自由身,你們可答應?”


    “答應!答應!”那人急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感謝吳將軍不殺之恩!”


    “清平,率飛虎軍押他們去安定,交由馮唐安排。”吳嶽看著地上磕頭之人,冷冷地道。


    曾經不可一世的黃巢軍,現如今隻有靠殺了自己的主將才能苟活,世事之無常,讓人唏噓。


    “大軍於鹽井紮營,一日一夜行軍,宇軍已疲憊不堪。”吳嶽下令道“向渭州去丹貢布宣戰,便說,去丹貢布派人窺伺武陽,其心不純。”


    且說去丹貢布收到吳嶽的戰書,一半是驚,一半是氣。


    “這該死的吳嶽!”去丹貢布扶著額頭“我何曾向武陽派人了!”


    去丹貢布身後,一名青年男子冷笑道“大王,吳嶽奸賊,他欲出兵,自然會編出一些理由來。”


    “五河,季英棄我而去,我悔不當初!”去丹貢布懊惱道。


    五河道“季英此人,唯利是圖,不堪大用,吳嶽這等奸賊必不會重用他。大王,現今之計,渭州城高六丈,南有渭河,我軍可與之一戰。”


    去丹貢布歎了口氣“我軍十萬精銳被吳嶽全滅,現在城中雖有十萬士兵,可是都是些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莫不如我們向朱溫求救?”


    “萬萬不可!”五河慌忙道“朱溫此時定不會和吳嶽翻臉,朱溫意在中原,他不會幫我們的,而且我們若向朱溫求救,他定會給吳嶽賣個順水人情,我等得不償失。”


    “那,那可怎麽辦?”去丹貢布此刻隻想丟下渭州跑路,可是在渭州的生活他亦是舍不得。


    五河神秘一笑“大王,您莫非忘了蘭州之主去丹多吉?那可是您的親哥啊。”


    “可是,我兄弟二人一直不和。”


    去丹貢布沒說完,便被五河打斷“大王,再怎麽樣,去丹多吉是您的親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您隻需將渭州獻給他,他也不會為難與你,你也可以當個快活王爺,可是若是被吳嶽攻破渭州,我等的性命,隻怕難保啊。”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你即刻替我擬一封書信,請求去丹多吉出兵助我。”去丹貢布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說起話來亦是利索了不少。


    武陽,唐虎軍中軍大帳內,範長期等高層已經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各位,依你們看,渭州如何打?”吳嶽坐到正席。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範長期道“我們需要知道渭州的情報。”


    “渭州共士兵十萬,皆是新兵,未經訓練,其新主帥現在是一個叫五河的年輕人。”清平笑道。


    “十萬新兵,渭州城高六丈,南有渭河天險,若強攻,我軍雖能拿下渭州,定會傷亡慘重。”王炎皺著眉頭道。


    “我軍可否截斷渭河,以水之力衝破渭州城牆。”蒙宇指著渭河。


    “萬萬不可!”吳嶽道“我軍還未到毫無辦法之際,截渭河以淹渭州,最後受苦的還是百姓,我們不是為了打敗去丹貢布,而是為了收複渭州之地,接迴我大唐被去丹貢布奴役的百姓。”


    “自渭河潛入渭州如何?”範長期指著渭河。


    “萬不可大意。”吳嶽搖搖頭“我們不知道這個五河軍事能力如何,不可兵行險著。”


    幾人討論一日,未能得出個結果,便隻得暫且退去休息,待大軍到了渭州城畔,再做定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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