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邊境,多吉次旦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片密林。他在出兵前不停地給他們的王去丹貢布說明為什麽不應該去招惹吳嶽,這支擊潰十萬突厥精銳的軍隊非同小可。但是去丹貢布認為吳嶽此時率軍勤王,夏州定然防備空虛,所以嚴令他務必拿下夏州。


    密林好似一頭巨獸,張開大嘴在等多吉次旦率軍進去。敏銳的直覺告訴多吉次旦,這片密林殺機重重。


    “將軍,斥候來報,夏州城隻有兩萬守軍,這林子不可能有危險。”副將索朗旺堆一直看不慣多吉次旦這樣小心謹慎的樣子,可偏偏王就喜愛多吉次旦,令他無比怨恨。


    多吉次旦搖了搖頭“我覺得這片樹林不能過。”


    “將軍,你可忘了王的旨意?必須拿下夏州城,你要是再這般猶豫不決,休怪我迴去參你一本。”索朗旺堆冷笑道。


    多吉次旦歎了口氣,他揚起右手“全軍聽令,保持陣型進入林中,務必小心!”


    十萬吐蕃軍緩緩地向樹林內走去,直快出了樹林,亦是沒見到半分唐虎軍的影子,索朗旺堆冷笑道“多吉次旦將軍,您老了,這種樹林都不敢通過了。”


    多吉次旦眼皮跳了跳,他心裏一陣悸動,忽聽得樹林一側出來鼓聲,他大吼“有埋伏,全軍警備!”


    誰知隨著鼓聲結束,樹林內卻沒有半個人影衝出來,多吉次旦亦是感覺困惑無比,可心頭那種危險的感覺始終懸著讓他很不舒服。


    就在此時隻聽見身後一聲接一聲的巨響傳來,那巨響如九天之雷炸於地麵,而後隻見大地爆開,無數火光閃過,吐蕃士兵被炸的人仰馬翻。


    數不清的士兵一瞬間變成了碎屑,飛起來的石塊更是不知穿透了多少人的胸膛。


    “這,這是天神發怒了。”索朗旺堆急忙下馬,跪在地上開始禱告。


    “這究竟是什麽?”多吉次旦驚恐交加,但見騎兵的戰馬已被嚇得四處奔走,踩死踩傷無數士兵。


    “唐軍引來了天雷,唐軍引來了天雷!”從未見過炸彈的吐蕃軍亂成一鍋粥,強大的殺傷力和衝擊力嚇得幸存的士兵向天祈禱。


    多吉次旦的戰馬也受了驚,他被狠狠地摔到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全軍聽令,向後撤!”多吉次旦不顧眼冒金星,閉著眼睛吼道。


    可是吐蕃軍早已亂成了一團,多吉次旦吼聲再大,也被戰馬的嘶鳴和士兵的驚叫蓋了過去。


    多吉次旦終於腦袋裏嗡嗡聲小了些,他睜眼看去,隻見大半士兵已經在剛才的衝擊中喪失了性命,剩餘的士兵有部分受了重傷,眼看已經沒了生還的希望。


    有戰鬥力的士兵加起來竟是不超過三萬人,他看到跪在地上還在禱告的索朗旺堆,一腳踢了過去“哪有什麽天神,這分明是唐軍的新武器!”


    索朗旺堆臉色驚恐,他看了一眼多吉次旦,而後繼續他的祈禱。誰知此時樹林四周喊殺聲傳來,多吉次旦恨恨地甩了甩手,而後向靈州方向跑去,他邊跑邊喊“快撤!快撤!”


    不用他喊,殘餘的吐蕃士兵聽到喊殺聲時已經頭也不迴地向樹林外逃去。


    安排這場伏擊的正是王炎,他率領宇軍殺將出來,一刀結果了還跪在地上的索朗旺堆,而後哈哈大笑。


    “將軍,要不要追擊?”


    王炎搖搖頭“窮寇莫追,吳將軍已經在靈州駐紮好了,就等他們一頭撞進去。”


    說完,王炎將大刀收迴“兄弟們,打掃戰場!”


    且說多吉次旦帶著兩萬多吐蕃士兵逃了兩個時辰,見沒有追兵過來,這才停了下來。


    驚魂未定的吐蕃士兵時不時的看向身後,就怕唐虎軍追過來。


    “不用看了,他們不會追的。”多吉次旦拍了拍額頭,爆炸的威力還在他腦海裏輪迴播放。


    “將軍,唐軍是不是請來了天神啊。”一名吐蕃士兵聲音中還充滿著恐懼,周圍的士兵聽到他們關心的問題,急忙都湊了過來,他們想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進軍夏州天神發怒了。


    多吉次旦裝作輕鬆的樣子“肯定不是,上次唐虎軍擊潰突厥十萬精兵,據說就有這種可以發出巨響,威力無邊的東西幫了唐虎軍大忙,現在看來,這應該是他們掌握的新武器。”


    “不是天神發怒就好。”那名士兵拍著胸膛,在他看來,死亡不可怕,就怕天神對他們不高興了。


    另一名士兵眼神裏依舊充滿驚恐“可是就算不是天神發怒,唐虎軍有這種武器,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多吉次旦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不要想那麽多,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先迴靈州再想下一步怎麽辦。”


    靈州城內已經沒有了黑煙,偌大的靈州城空蕩蕩的,隻有唐虎軍士兵在街上走動。


    “戍弟,沒想到你就這麽走了。”吳嶽靜靜地站在鮮府門前,看著那被切去一角,而且毫無光彩的門匾。


    鮮府的大門也被人拆了,吳嶽腦海裏浮現出吐蕃軍入城後瘋狂搶劫,這大門阻礙了他們搶劫的路,被殘忍拆除的樣子。


    “將軍,逝者已矣,勿過於悲傷。”範長期跟在吳嶽身後,看吳嶽情緒低落,便開口說到。


    吳嶽摸著鮮府門框上的刀痕“長期,我沒事,我隻是覺得,此仇,我必報!”


    “長期,有件事交給你去辦。”吳嶽轉過身,向靈州刺史府走去。


    範長期跟在吳嶽身後“將軍請講。”


    “你寫一封對去丹貢布的宣戰書,落款寫成征西大將軍。”


    範長期先是答應,而後忽然說道“將軍,吾以為落款不應這麽寫。”


    “為何?”


    “落款若寫成征西大將軍,則隴右道其餘吐蕃勢力必然心生警戒,我軍便必須將中心放置在西方防止其他吐蕃偷襲,如此,不利於我軍長遠發展。”範長期躬了躬身子。


    吳嶽點點頭“長期言之有理,那這樣,落款寫成定難節度使。”


    就在這時,清平飛速跑來“將軍,緊急軍情!”


    “慢慢講!”吳嶽一個激靈。


    “王炎將軍在夏州城西埋伏,以炸彈為主要攻擊方式,不費一兵一卒殺傷吐蕃七萬餘人,並斬了吐蕃副將索朗旺堆!”


    “幹得漂亮!”吳嶽和範長期同時說道。


    清平咽了一下口水“多吉次旦正率領兩萬多殘軍向靈州而來。”


    “來的好!”吳嶽大吼“擂鼓聚將!”


    靈州刺史府被當做了臨時的中軍大帳,事實上唐虎軍進了城後都沒有紮營,他們全都按照部隊編製在一定的區域內住到了空無一人的百姓家中。


    吳嶽快步走進刺史府,蒙宇和馮鐵信亦是飛奔進來。


    吳嶽向蒙宇和馮鐵信敘述了吐蕃軍的遭遇,而後說明多吉次旦正在向靈州撤退後,馮鐵信擦了擦手掌。


    “他奶奶的,勤王半個月,結果就最後追殺了一晚上,一點都不過癮,這次他們吐蕃來,算他們倒黴!”


    吳嶽笑道“馮老將軍切勿輕敵,將士們戰意如何?”


    馮鐵信拍了拍胸脯“將軍放心,我們威軍,一個個都跟狼崽子一樣,就差打一場仗來讓他們發泄一下了。”


    蒙宇亦是開口道“我們震軍也差不多,這場仗必須打的舒坦!”


    “好!”吳嶽拍了一下桌子。


    吳嶽看似平靜,實則內心充滿殺意,這支吐蕃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進京勤王之時前來攻擊,而且居然殺光了三萬靈州軍,並且屠殺了靈州所有文官,他已下定主意,往靈州前進的吐蕃軍必須全部為靈州慘死的冤魂償命。


    “蒙宇聽令!”吳嶽將令箭交給蒙宇“吐蕃於靈州失利,必會向安定逃去,石峽是他們的必經之路。震軍即刻出城,於石峽設伏,記住一個吐蕃士兵都不能放走,否則軍法處置!”


    “末將領命!”蒙宇拱手道。


    “馮鐵信聽令!”吳嶽大聲道“你不是說威軍自上到下全都戰意盎然嗎?威軍埋伏於靈州城北樹林,待靈州鼓聲響起,威軍務必大肆殺出,切記,一定要窮追不舍!”


    “末將領命!”馮鐵信吼道。


    “我倒要看看你馮鐵信的威軍能不能震懾住這幫吐蕃潰兵。”吳嶽笑道。


    馮鐵信大笑“將軍,威軍將士若有氣勢不足者,我馮鐵信都饒不了他!”


    過了半日,多吉次旦正邁著疲憊的步伐向靈州而來,卻見靈州城頭軍旗飄揚,吳字旗和唐虎軍軍旗在風中揮舞,好像在囂張地向多吉次旦宣稱著他們的強大。


    “多吉次旦!你們為何不宣而戰,竟是對我大唐靈州用兵?”吳嶽傲立城頭,披風隨風飄揚。


    多吉次旦強壓下心中的驚訝,他想不通吳嶽如何到了靈州“吳嶽,靈州阻礙了我軍東進的道路,所以它必須被抹去!”


    “大膽!何其目中無人?你忘了我軍天雷的威力了嗎!”吳嶽怒喝。


    多吉次旦腦海裏瞬間閃過樹林裏的慘景,而他身後的士兵更是一下子騷亂起來。樹林裏的一幕太恐怖了,恐怖到他們一輩子也忘不掉。


    就在此時,隻聽靈州城上戰鼓響起,緊接著靈州城北樹林裏無數士兵喊殺著向吐蕃軍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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