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城岌岌可危,一架架雲梯重新搭在了城牆上。城牆上西川軍看著還應付的過來,而神策軍搬動滾木的速度就明顯變慢,這也給了黃巢軍一線機會,他們瘋狂的沿著雲梯攀爬,誓要踏上漢中城牆。


    “給我下去!”二皇子推雲梯時,因為費力漲的滿臉通紅。他周圍的兩名士兵急忙趕過來幫忙,三人合力之下,那雲梯終於被推翻了過去。


    誰知城牆上忽的一陣騷亂,就見幾名黃巢軍士兵已經跳上城牆,和神策軍廝殺起來。


    戰況的變化超出了二皇子的預料,此時由不得他猶豫,他大聲吼道“預備隊上!”


    數萬名在城牆內休整的唐軍投入了戰場,原本被黃巢軍突破的城牆也在逐漸被收迴。


    二皇子一馬當先,一杆馬槊如蛟龍翻騰,直取了幾名黃巢軍的性命。預備隊跟在二皇子身後,但凡有二皇子沒有攻擊到的敵人,他們便衝上去將那些敵人收割一空。


    一名黃巢軍跳上城牆,此人彎刀在手,直衝進疲乏無力的神策軍之中。一時之間,二十多名神策軍竟是已經被他解決了性命。


    他一刀劃過一名神策軍的脖子,忽覺得頭皮發麻,急忙轉頭看去,就見二皇子兇神惡煞,馬槊直朝他臉上刺來。那黃巢軍躲閃不及,竟是被馬槊在臉上捅了個窟窿。二皇子一把收迴馬槊,來不及看那名黃巢軍的慘狀,便向另一個雲梯處趕去。


    就在那名黃巢軍被擊殺的同時,又有一名黃巢軍從雲梯爬了上來。但是緊接著,迎接他的便是無數杆閃閃發光的銀槍,那是二皇子身後的預備隊。


    隨著二皇子率領預備隊衝進戰場,唐軍漸漸穩住陣型,重新奪迴城牆。


    唐僖宗此時雙目呆滯,他聽著外邊的喊殺聲早已嚇破了膽,要不是此時有鄭畋和陳敬瑄在他身邊,他可能已經逃下了城牆。


    “兩位愛卿,這黃巢軍是惡魔組成,城牆上這麽多神策軍和西川軍,竟還是被他們攻上了城牆,依朕看,我們快點走吧!”唐僖宗握著琉璃酒杯的手不住地顫抖。


    “陛下,各路勤王之師正在趕來,隻要我軍堅持兩日,定能聯合勤王大軍擊潰黃巢的啊。”鄭畋心裏亦是七上八下,按黃巢軍這般攻勢,恐怕漢中城一天也守不住。


    然而此時的戰況遠比鄭畋預料的差,表麵上看來唐軍和黃巢軍你來我往,雙方雖傷亡慘重,但城牆還掌握在唐軍手中。可是身在戰場的二皇子知道此時唐軍已是強弩之末,所有人都在憑借一口氣在堅持,一旦黃巢軍再衝擊兩波,整個唐軍的防禦便會土崩瓦解。


    “吾誓與大唐共存亡!”二皇子怒吼,手中的馬槊揮舞地更甚,黃巢軍麵對暴躁的二皇子亦是選擇了暫避鋒芒,一時間二皇子身體周圍竟是一個人也沒有。


    誰知此時隻見漢中城北方濃煙滾滾,緊接著黃巢軍中便傳來了退兵的鑼聲。


    二皇子停止揮舞馬槊,一臉愕然地看著衝天而起的濃煙“這,這是黃巢軍的糧草起火了?”


    有如神兵天降,唐僖宗吃驚的看著遠處的濃煙,“不是說朱溫還有兩天就到嗎?”


    鄭畋也是疑惑地搖搖頭“陛下,臣接到的消息也是兩日後朱溫大軍便會抵達漢中啊?這是哪支部隊竟燒了黃巢軍的糧草?”


    正在此時,一名士兵飛速跑來“報——!啟奏陛下,唐虎軍主帥吳嶽正率領五萬唐虎軍從城東方向而來,他們說,黃巢軍的糧草是他們燒的,他們要借此機會入城。”


    “唐虎軍來了?”唐僖宗仿佛看到了救星,五萬唐虎軍雖說無法撼動三十餘萬黃巢軍,但是這股有生力量增添到城防上,堅守兩日不成問題。


    “快,快,朕要親自相迎!”唐僖宗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陛下,鞋子,鞋子!”陳敬瑄看唐僖宗隻穿了一隻鞋,拿著僖宗的鞋子喊道。


    城牆上所有人都累癱在地上,他們直接就那樣直挺挺地躺著,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他們也不會動一下。


    漢中東城門。


    護城河上的板橋緩緩落下,五萬唐虎軍整齊地進了漢中城。


    “咯吱吱—”隨著最後一名唐虎軍進城,護城河上的板橋便緩緩升起,東城門也慢慢關閉。


    “臣吳嶽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吳嶽看到遠處的唐僖宗,急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在地上。


    “參見陛下!”所有唐虎軍整齊地行了軍禮。


    唐僖宗立馬扶起吳嶽“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愛卿來的正是時候啊!”


    “陛下受驚了。”吳嶽深情的道。


    唐僖宗聞言一下子眼淚就流了出來“愛卿,要不是你來,朕都以為自己要被黃巢軍活剮了啊。”


    吳嶽笑道“陛下,神策軍和西川軍極力防禦,陛下當相信他們才行,唐虎軍到了,陛下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看到沒,看到沒,什麽叫忠良?”唐僖宗擦了擦眼淚和鼻涕混合的臉龐,拉著吳嶽說道“愛卿此番救駕有功,說吧,要什麽賞賜?”


    吳嶽躬身道“陛下,黃巢未滅,臣不敢談功!”


    唐僖宗擺擺手“權當戰前激勵你了!”


    吳嶽單膝跪地倒“如此,臣謝陛下!”


    “快快起來,說吧,想要什麽?”唐僖宗又扶起吳嶽。


    吳嶽沉吟片刻,開口道“陛下,臣欲求一官職。”


    “官職?你想要什麽官職?”唐僖宗不懂吳嶽的意思,按理說吳嶽乃是一方節度使,手握軍政大權,比起如今的京官可謂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臣是陛下親封的定難節度使,現在欲陛下任命臣為隴右道節度使!”吳嶽斬釘截鐵地說道。


    “隴右道節度使?”這次不光是唐僖宗,就連跟在唐僖宗身後的所有官員都以為吳嶽是腦子裏進了水。


    “可是隴右道如今被吐蕃占領。”唐僖宗語氣充滿著驚訝。


    “那臣就替陛下把隴右道奪迴來!”吳嶽大聲說道。


    唐僖宗拍了拍吳嶽的肩膀“好!朕就封你為隴右道節度使兼定難節度使!”


    “臣,謝陛下!”吳嶽語氣充滿欣喜。


    唐虎軍安置在了漢中城北,與禁軍軍營相鄰。禁軍大帳內,二皇子正欲出去,卻被鄭畋叫住。


    “老丞相有何指教?”


    鄭畋先看了一眼大帳外,然後才低聲道“二殿下可是要去找吳嶽?”


    二皇子點了點頭“對啊,我們自幼便是好友有何不妥?”


    二皇子見鄭畋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開口道“老丞相,要是沒事我先去找嶽子去了。”


    鄭畋一把拉住二皇子的袖口“二殿下,這吳嶽,野心不小啊。”


    “大膽!你敢挑撥我和嶽子的關係?”


    鄭畋小聲說道“二殿下莫要發怒,且聽我道來,隴右道有涼州乃中原之扼要,有蘭州乃西北之咽喉,更有河西走廊乃是良馬的產地。”


    “掌握了涼州,就等於捏住了長安的脖子。而一旦有了河西走廊的戰馬供應,到時候騎兵大舉南下,如入無人之境啊!”


    二皇子明顯被鄭畋所說震驚到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野心勃勃!”


    二皇子正欲將桌上的杯子摔下,卻忽的住手“不可能,嶽子不會是那種人的。”


    就在此時,二皇子的親兵過來報告吳嶽已到了軍營之外。


    “二殿下,好機會!”鄭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二皇子搖搖頭“不可,如今大敵當前,我們要一致對外,至於你說的,等嶽子來了,我們當麵對質。”


    “二皇子!”


    “嶽子!”


    吳嶽和二皇子一個熊抱“沒看出來啊,你現在亦是可以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了啊!”


    二皇子一拳打在吳嶽胸口“你小子,現在也是一方封疆大吏了,來來來,進來坐!”


    進了大帳,二皇子臉突然沉了下來,吳地問道“二皇子,怎麽了?”


    二皇子將鄭畋所言一五一十地給吳嶽說了出來。“說吧,你是不是安的這個心思?”


    “呸—!”吳嶽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吳嶽是那樣的人嗎?”


    “當然不是,但是現在是特殊時期,嶽子,你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


    吳嶽氣的站起身來“我要有那個心,我為什麽要千辛萬苦去打下隴右道,然後花那麽多年培養一支騎兵部隊?”


    “此話怎講?”


    “你,你們!”吳嶽手指指著鄭畋和二皇子點了點“我吳嶽要是有稱帝之心,為何還要來漢中救駕?長安城現在乃是一座空城,我為何不駐紮長安坐山觀虎鬥?”


    鄭畋啞口無言,二皇子按住吳嶽的肩膀“嶽子,不要激動,是我們多慮了,我代表我和老丞相正式向你道歉!”


    吳嶽冷哼一聲“不接受!把你們的人撤下來,今夜讓我們唐虎軍來負責城防!”


    說完吳嶽甩了甩袖子,大踏步地走出來禁軍大帳。


    “這,這,二殿下,此人竟是如此”鄭畋話未說完,二皇子便笑道“嶽子的為人我知道,而且他已經原諒我們了,不然為什麽要說把我軍撤下來?”


    “他想讓神策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會有場惡仗。”二皇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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