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不好,灰蒙蒙的天空好像要壓到人的胸口,壓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夏州節度使府內雖是站滿了大小官員,卻一片寂靜。伴隨著陣陣馬蹄聲傳來,所有人都好像鬆了口氣,又感覺心裏更緊張。


    “參加吳大人。”所有官員行禮道。


    吳嶽心中一震“我看各位大人臉色都不太好,可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所有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無人敢說話。吳嶽見狀心中更為緊張“長期,你來說。”


    範長期低聲道“吳大人,綏州方麵的信鷹部隊傳來了消息。”


    “綏州?”吳嶽先是疑惑了一下,綏州刺史李德賢和自己沒有過節,便是關內道節度使舜正雅雖然和清平軍有過摩擦,不過雙方都和解了。


    吳嶽忽的想到櫻桃說她要去綏州探親,吳嶽心中一緊“可是櫻桃出了事?這八號是幹什麽吃的!”


    範長期泣不成聲“大人,八號身中數箭而亡啊!”


    吳嶽隻覺得眼前一黑,他緩緩地說道“長期,具體是什麽事情。”


    範長期未答話,將信鷹帶過來的條子交給了吳嶽。


    吳嶽拿著紙條看了半天,此刻的他猶如一尊雕像,櫻桃為守身撞死在台階上的話語猶如晴天霹靂,打在吳嶽的腦海中。


    吳嶽坐在節度使的位子上凝固了一般,夏州所有官員全都鴉雀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吳嶽隻覺得一行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他最喜歡的女孩,和為他鞍前馬後的親兵,居然在綏州喪命了。


    櫻桃自殺,八號被萬箭穿心,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吳嶽忽的一拍桌子“擂鼓聚將!”


    除了範長期外,所有夏州官員聽得此話全都跪倒在地“大人,三思而後行啊!”


    範青渾身顫抖“大人,綏州,打不得!”


    吳嶽大怒“我最愛的女孩和最好的兵都被綏州刺史的兒子弄死了,我若是忍了這口氣,那我這節度使不如不做!”


    範長期這才開口道“大人,臣同意對綏州用兵。”


    所有夏州官員都驚訝地抬頭看向範長期“長期,你休要亂語,綏州是關內道的地方,綏州刺史可是能直接麵見天子之人,我們不能亂來呀。”


    範長期冷笑道“各位大人,吳大人最心愛的人和他的親兵被人逼死,我們還因為這等條條框框約束了,依我看,不如不當男人!”


    吳嶽怒火更甚“長期說的在理!全都起來,今日誰敢阻攔我對綏州發兵,按軍法處置!”


    夏州官員一個個站起身,皆是不敢說話。吳嶽冷哼一聲“擂鼓聚將!”


    節度使府門口的聚將鼓響了起來,一通鼓畢,蒙宇和馮鐵信已經帶著威軍震軍的高層趕了過來,緊接著清平也趕到了節度使府。


    “末將參見大人!”


    “各位請起。”吳嶽臉色鐵青“馮鐵信蒙宇清平何在!”


    馮鐵信蒙宇和清平三人對視一眼,急忙道“末將在!”


    吳嶽拔出節度使案桌上的令箭“爾等聽令,我命爾等迴去速速準備,帶上三天的幹糧,一個時辰後出兵綏州!”


    “末將領命!”軍人的職責是聽令,而不是對命令做出疑惑,馮鐵信蒙宇和清平三人雖然心中不解,但他們還是領了命令迴去準備了。


    “範青何在!”吳嶽一手捏著令箭,一邊問道。


    範青出列道“臣在。”


    “我命你去內軍準備糧草,明日派一萬內軍向我大軍出發!”吳嶽將令箭丟了出去。


    範青躬身應是,吳嶽一拳砸在案桌上“李曾,我必取你項上人頭!”


    “長期,你速速迴去準備,隨我一同出征!”


    一個時辰後,吳嶽到了威軍和震軍的駐地,威軍和震軍已經準備就緒,所有人都靜靜地佇立在軍營內,等待出發的命令。


    “兒郎們!”範長期大聲吼道“我們吳大人的親兵和未婚妻,在綏州被綏州刺史之子逼死!我們應不應該報仇!”


    “應該!”所有人大聲吼道。一身新鎧甲陳二聽到綏州刺史之子時不由得捏緊了刀柄,也跟著眾人喊了起來。


    吳嶽抬起手“兄弟們,謝謝你們幫我,吳某感激不盡!唐虎軍,不戰則已,戰則必勝!”


    “不戰則已,戰則必勝!”


    “不戰則已,戰則必勝!”


    士卒的呐喊聲響徹雲霄,吳嶽抬起的手一把揮下“出發!”


    唐虎軍整齊的步伐如一曲戰歌,從夏州響起,傳遍天下。


    一日後,皇宮內。


    僖宗和二皇子正在欣賞一場高水平的蹴鞠比賽,他看著蹴鞠在那些人腳下傳來傳去,眼看就要射門,卻聽得一個太監稟報關內道節度使舜正雅求見,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中直罵舜正雅沒有眼色。


    僖宗不舍的看了一眼蹴鞠的場地,而後跟著太監走了出去。看到舜正雅焦急的站在門口,僖宗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舜正雅看到僖宗出來急忙跪地道“陛下,出大事了,吳嶽反了!”


    “吳嶽,定難節度使吳嶽?”唐僖宗感覺腿一軟“他怎麽反了?”


    舜正雅大喊道“陛下,那吳嶽世受皇恩,居然不思報答,對綏州,悍然出兵了。”


    唐僖宗大怒“好個吳嶽,朕對你這麽好,你居然做出這等叛逆之事!”


    剛出來準備如廁的二皇子聽得此話,急忙跑到僖宗身前跪下“父皇,嶽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您一定查清楚啊。”


    僖宗扶起二皇子“我的好兒子,舜正雅大人紅口白牙在這裏上奏,難道舜正雅會欺騙朕不成?”


    舜正雅急忙道“陛下,二皇子,微臣所言,句句屬實。”


    二皇子喃喃自語“不可能,嶽子怎麽可能會反,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


    舜正雅躬身道“二皇子,微臣也不敢相信吳嶽會如此,但他發出兵綏州已經成了事實。”


    “這不可能!”二皇子抱著頭喊道“父皇,一定有其他原因,一定有其他原因!”


    僖宗摸了摸下巴“吾兒言之有理,舜正雅,你告訴我,吳嶽為何發兵綏州?”


    舜正雅歎了口氣“陛下,吳嶽的一名婢女到綏州探親,吳嶽派了他的一名親兵保護,不料綏州刺史李德賢之子李曾看上了這婢女的美貌,要強娶為妾。”


    唐僖宗哦了一聲“原來如此,不過一個婢女,一個親兵而已,不至於如此吧?”


    二皇子拍了拍額頭“父皇,這婢女定是吳嶽最親近的婢女櫻桃,他們二人早已互有好感,所以吳嶽發兵實屬怒火太盛,並非想反叛朝廷。”


    “那婢女為了不落入李曾的魔爪,以頭撞台階而死,而那名親兵為了保護那婢女,被綏州軍萬箭穿心。”僖宗接過舜正雅的奏折,一字一頓的念道。


    二皇子驚唿“什麽?這李曾著實可恨!”


    僖宗將奏折丟到地上“李德賢念著先祖的功勞,肆意妄為,如今發生這種事了,他想起朕來了?”


    舜正雅聽得僖宗話語已經沒有怒火,這才歎了口氣“這李德賢也是,縱容自己的兒子,現在惹到了吳嶽,陛下,您看該怎麽做?”


    僖宗沉吟一陣“吳嶽乃我朝支柱,文治武功堪稱一流,這樣,你親自去一趟綏州,傳朕口諭,讓李德賢帶著李曾給吳嶽賠罪,也勸吳嶽不要太過生氣,讓他早日退兵吧。”


    舜正雅接到唐僖宗的旨意退了下去,二皇子有看著趕忙迴去看蹴鞠比賽的唐僖宗,不由得搖了搖頭,吳嶽的性子他知道,雖然他不會反叛,但是就憑這一道口諭,就要吳嶽退兵,隻怕有點異想天開。


    且說,綏州城外二十裏的地方,威軍震軍和清平軍已經紮營完畢,所有將領此刻都在吳嶽的中軍大帳內。


    吳嶽鋪開信鷹部隊傳來的情報,上邊清楚的寫著綏州城共守軍五千,沒有配備重武器,如今他們全部都在北城牆駐守。


    吳嶽看完後將那情報遞給範長期,範長期查看後又交給馮鐵信,待所有將領觀看完畢後,吳嶽問道“各位,有什麽意見?”


    馮鐵信道“大人,五千守軍,雖然沒有配備重武器,但是我軍也沒有攻城器械,此戰還需耗費些時日。”


    蒙宇點點頭,讚同馮鐵信的說法。吳嶽看清平欲言又止,便示意清平說話。


    清平道“大人,我軍可以從其他城牆入城,然後直接擒了李德賢!”


    吳嶽否決了清平的注意,清平軍是精銳,但是現在僅憑一條情報,就讓精銳部隊冒這麽大的險,他並不願意。


    範長期這才出列道“大人,臣以為,應該給綏州下最後通牒,限他們三日內將李曾交出來,我們便退兵。”


    馮鐵信急道“長期,這可不行,我軍長途跋涉趕過來,若這麽退了,豈不是白費力氣?”


    範長期神秘的一笑“李德賢必然不會交出李曾,這三天內,我軍可以製造攻城器械,同時想必長安那邊也會得知消息,我們要讓天下人知道,是綏州不義在先,而不是我唐虎軍以大欺小!”


    “不過。”範長期一頓“吳大人,臣還有一點擔憂,便是靈州那邊。”


    吳嶽迴頭看了看地圖“我剛幫了鮮戍一個大忙,他權力沒有穩固之前應該不會有大動作,而且他真敢出兵,我不介意連靈州一起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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