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梁的一聲喝令,深陷驚懼當中的黃巾士卒們總算鎮靜下來,紛紛朝著營外湧出。


    但很可惜,漢軍此時已然將整個大營團團圍住,營門口也被數排長矛騎士堵截的水泄不通。他們如今儼然已經變作了落入虎口的食物,哪裏還有逃出的可能?


    當湧在第一排的黃巾騎士和漢軍的騎士在營門口狠狠相撞時,漢軍鋒利的長矛輕易地刺穿了他們的軀體,第一排的人身死,緊隨著第二排湧出的黃巾騎士也被長矛貫穿。


    黃巾士卒們開始騷動起來,原本穩而有序的衝殺已經變得毫無規律可言,更多的黃巾兵慌張的朝外奔湧,但漢軍卻趁勢提矛奔進。


    矯健的戰騎猛然衝刺,湧出的黃巾士卒被無情的給撞飛起來,不停地被往後拋起。


    死者越來越多,騷動儼然已經變成了混亂,黃巾士卒們此刻陣腳大亂,大半部分的人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惶然不知所措。


    這時候,漢軍騎兵已經揮舞著亮如秋霜般的環首刀殺入營中,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百戰騎士,十幾個人組成一隊箭矢衝陣,似攪割機般將混亂不堪的黃巾賊們切割成了無數零亂的小塊,血腥的屠殺儼然上演……


    “不可混亂,快給我結陣殺敵!”


    人群中,張梁揮槍喝喊,想要穩住軍心,但他的麾下此刻已經失魂落魄,人人隻顧自保,慌亂得無可言語,哪裏還有人聽他所令!


    “可惡!”張梁一聲怒罵,隻得撥馬奮殺,長槍揮起處,一名漢軍騎士被他刺落馬下,當他準備再次刺向第二名漢軍騎士時,冰寒的殺機從左前方傳來。


    張梁霍然轉頭,一名全身裹在漆黑鐵甲裏的雄壯騎士鬼魅般向他衝來,冷冽的眸子裏透出令人窒息的殺機,雪亮的長刀已經高懸半空。


    “殺!”


    張梁夷然無懼,拍馬抬槍迎上前去,戰馬交錯間,長槍與長刀毫無花哨地磕在一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


    下一瞬,戰馬帶著慣性繼續往前衝刺,將張梁馱到了另一旁。


    “張梁匹夫,汝今必死無疑,且再吃某嚴綱一刀!”


    張梁勒馬迴頭,隻見方才那名將軍如飛箭般又向他衝殺而來。


    “找死!”


    張梁望著襲來的嚴綱憤憤一喝,嘴角勾起一輪森寒的猙獰,正欲撥馬迎戰之時,四名黃巾步卒卻擋在了他的前麵奮聲大叫:“將軍且歇,此等鼠輩交付我等處理。”


    說著,四名黃巾步卒挺刀迎上了嚴綱。


    張梁麾下並不乏英勇無畏的戰士,大難當頭,有些士卒仍然膽氣不衰,敢於奮勇死戰。


    噗!噗!噗!噗!


    四輪寒芒劃過夜空,阻擋嚴綱的四名黃巾步卒被斬落了頭顱,血噴如注!


    這四人方死,又有十餘個黃巾步卒將張梁圍護起來,一名漢子叫道:“人公將軍勿須奮戰,我等必誓死護衛您,您且留心找尋機會,稍有可能時請將軍獨自突圍而出,小人們當與漢軍死戰!”


    “住口,我曲陽黃巾生死同依,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這種生死交關的時刻,張梁與他的兄長張角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膽色,他不會拋棄自己的兄弟獨自逃生苟且偷生。


    圍繞在張梁身邊的士卒一陣感動,一名身體瘦弱的黃巾道:“謝將軍如此厚待,可惜小人雙腿已經受了傷,不能隨您突圍而去了!”


    “汝休要說此渾話!”張梁躍下戰馬,振聲道,“給我撐住,好好握緊你的刀,本將現在就帶你們殺出去!”


    說罷,張梁縱目四顧,隻見自己的兩萬軍隊,此刻已然亡去七八,重傷者亦有數千,剩下的能戰之士已然不足千餘。


    “能戰者速速朝本將圍攏!”長槍劃空一揮,張梁瞪著怒目招唿軍士。


    一群尚能再戰的黃巾兵卒聞言,瞬間朝著張梁聚攏,眸子裏殺意濃濃。他們都是膽大無畏之士。


    眼見身後仍有近千餘臨危不懼的死士,張梁心頭鬥誌昂揚,“弟兄們,自古勇將不怯死而苟免,壯士不毀節而求生,願爾等隨本將奮勇死戰,咱們隻要衝出包圍,吳桓便能率軍與我們相匯!”


    “願隨將軍死戰!”餘眾慨然一應,紛紛挺刃上前。


    但是就在這時,漢軍軍陣突然分列開了一條隻夠一騎而過的縫隙,一名身著銀甲,肩掛血紅披風的俊郎將軍著槍喝馬從縫隙中駛來,此人正是單經。


    “張梁,念汝等也是豪勇鐵漢,單某奉勸爾等一句,即刻放下兵器投降,單某可留爾等一個全屍。汝不要再抱絲毫幻想,期待吳桓與汝匯合,如今他殺入西營,早已經落入我軍陷坑之內!”


    “天殺之賊!”怒目瞪視駛來的單經,張梁一陣咬牙切齒,喝罵一聲,就地揀起一柄環首刀,朝著單經飛擲而去。


    下一刻,隻聽得“鏘啷”一聲響,張梁飛射而出的環首刀被單經一槍給撥將落地。


    “哼,真是冥頑不靈!殺了他們!”陰寒的眸光從雙眼中閃過,單經揮槍朝軍隊下達了殺令。


    見漢軍再次逼近,張梁毫無懼意,手中長槍一舞,厲聲嘶吼道:“眾軍迎戰!我們殺……”


    “殺……”


    張梁話音一落,身後的那群黃巾士卒隨即應聲一吼,挺直兵刃撲向漢軍。


    廝殺再次展開,但隻在些許的時間,迎上漢軍的這群黃巾士卒就已經身首異處。


    鬥場正中,張梁渾身血跡斑斑,身邊已經僅剩一名士卒。漢軍沒有絲毫的遲疑,挺著森寒的兵刃繼續圍攏。


    “人公將軍,今至險境,待小人先為將軍捐軀!”看著迫近的漢軍,那名黃巾士卒沒有絲毫猶豫的大吼一聲,毅然決然的撞上一杆長槍,隨即憤然大叫:大賢良師萬歲!


    盯著倒入血泊的決然赴死者,張梁的心揪了一下,麵色露出一絲悲痛。


    “張梁,汝已是窮途末路,棄械投降吧!”望著張梁已經孤身一人,單經心下也是頗為憐憫,出言再勸。


    “哈哈……”


    張梁聞言卻是放聲大笑,表情決然,骨子裏透著一種毫不懼死的意誌,笑罷,昂然抬首,厲聲叫道:“我黃巾起義,推翻暴政,今雖天不助我,大事難成。但某張梁絕不向昏君的鷹犬投降,就是死,某也要奮勇大殺一場,為我黃巾多誅狗官!來吧……”


    他說著,將手中那杆血跡斑斑的長槍握的更緊了。此刻,他手中的長槍再不是一杆兵器,顯而可見那是他的靈魂,裏麵蘊含了他那永不屈服,誓死不降的精神!


    一片烏雲飄來,遮蓋了夜空中僅有的淡弱光芒,在漢軍火把的映照下,他那張堅毅的麵龐顯現出了一絲淒涼。


    夜風瑟瑟吹動,撩動他淩亂的黑發……他決不會降服,今天他知道他的人生最後一刻,隻有戰死!


    “唉……殺了他!”


    單經盯著張梁,眼眸中掠過一絲不舍,深深歎了口氣,幾乎是很不情願的說出了這話。


    這位窮途末路的好漢,至死也不降服的氣節,由衷得讓自己欽佩!


    “諾!”


    眾士卒齊聲迴應,挺著森寒的兵刃迅速將包圍圈收攏。


    “我張梁沒那麽容易死!”


    張梁發出如虎嘯般的嘶吼,舞動長槍迎麵血戰。


    “呀……”


    漢軍士卒一陣憤喝,齊齊圍殺,幾十杆長矛直刺張梁心窩後背,一時間殺意凜凜。


    張梁奮起神威,撩動長槍,振聲大吼,抖槍橫掃,數杆長矛應聲而斷。


    噗!


    正前方的危險雖然解除,但後背的危機就悄然逼近,一杆長矛刺入了張梁的後背,鮮血溢出,疼痛霎時傳遍了他的身軀。


    “呀……黃巾英傑,忠魂佑我!”


    張梁廝聲一吼,緊咬鋼牙,瞪著虎目反身一刺,一槍便挑死了那名漢軍,隨即他把長矛拔出,狹在左手。


    “哈哈哈……”張梁放聲大笑,眼冒紅光,“不懼者再來,張某照樣挑他的心窩!”


    這一幕,他要天下人都知道,縱是窮途末路也無法撼動他的膽色,孤身陷險境也不能磨滅他的鬥誌,他表現出來的勇氣縱然不能如項羽一般可以改變戰局,但卻一定能捍衛他戰士的尊嚴!這就是他張梁,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這一幕幕,牽動了單經的內心,誅殺張梁的念頭在內心深處有了動搖。腦海中甚至萌生出希望張梁能夠憑借自己的勇武和無法磨滅的意誌突圍而出,縱然死都別死在自己手上。


    “你有那種本事嗎?加油呐!”


    人非木石,看著張梁,單經心生同情,在心裏暗道,此刻連他都為張梁捏著一把汗。自己真的希望他能逃走。


    “張梁此賊,以一人之力敵我軍百餘人之圍,真可謂百人將也!如此人物卻失身做賊,真是惜哉!”英雄相惜,此刻連殺人不眨眼的嚴綱也策馬至單經身前,發出了惋惜的悲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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