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師,下雨了,如果明天不停,應該有希望。”


    陳笑看著窗外,跟紀錦說道。


    紀錦她們吃的是民宿提供的晚飯,很有州城特色,她還挺愛吃的。


    陳笑都已經吃完,她還在慢慢的吃著。


    聽到她的話,應了一聲。


    “也不一定。”


    也是。


    特別好的雲海,不好等的。


    不是下雨就一定能出。


    陳笑湊到紀錦身旁,“紀老師,你一直沒能拍到嗎?”


    紀錦搖搖頭。


    有過一次機會,那次還有彩虹。


    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可惜了。


    陳笑見紀錦神色微沉,眼裏閃過怒意。


    想著可能跟霍清淮有關,便岔開了話題。


    “你師父對你挺好的。”


    紀錦其實對言楓有些愧疚的。


    畢竟一路走來,言楓確實事事照顧,傾囊相授。


    她能成為現在的紀錦,可以說言楓功不可沒。


    是她蠢,居然沒想到,一個男人這麽幫助,不求迴報。


    怎麽可能隻是當她是徒弟而已。


    等發現的時候晚了,將關係弄到這種不尷不尬的地步。


    “嗯,他對我很好,但我無法迴應,隻能遠離了。”


    “真的是很笨的方法,但也找不到其他的。”


    陳笑挺好奇的,忍不住問:“我覺得這樣溫柔的很適合你呢,你為什麽不動心?”


    “那你喜歡……”


    她說到這裏,怕碰到紀錦的禁忌,停了下來。


    “算了,不說這個了,咱們看電影吧。”


    紀錦笑了下,“沒事的,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能平靜的直麵才說明過去了,如果總是逃避,反倒是橫在心裏。”


    陳笑小心翼翼,“那我問了啊?”


    “問吧。”


    “你是隻喜歡霍清淮那種類型嗎?”


    紀錦很坦然,“是的。”


    “我也不是隻喜歡那種類型,是隻喜歡霍清淮這個人,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


    陳笑聽到實話,反倒懵住了,“可是你跟霍清淮……”


    紀錦抿了口酒,突然笑出聲。


    陳笑:“……”


    她覺得不該說這個話題。


    “算了,我們還是看電影吧。”


    紀錦攔住她,“不是好奇麽。”


    陳笑:“……不好奇了。”


    紀錦拉著她坐下,“我這都開口了,你不聽了?”


    陳笑看著紀錦在笑,眼裏卻滿是悲傷。


    好想時光倒流,打死剛才好奇的自己。


    “我沒事。”


    紀錦又喝了一口酒,“我隻是覺得,他那樣對我了,我還喜歡他,顯得我很賤。”


    “……”


    陳笑連忙抱住她,“怎麽會,喜歡一個人是我們的權利,別人不喜歡就不喜歡唄,關我們什麽事。”


    “所以,你還喜歡我哥哥?”


    “……”


    陳笑幹了杯酒,“對,我還是喜歡你哥哥。”


    今晚坦白局,誰也不瞞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敢肯定,我就喜歡他,對別人都沒感覺。”


    紀錦理解她的感受,“我後來跟霍清淮鬧成那樣,是真的想劃清界限的。”


    “他能喜歡我,我很驚訝,心裏也是有些驚喜,但我沒有那麽完美,我有缺點,我想報複他。”


    “報複那三年他對我的冷漠,見死不救等等。”


    “可我現在,也沒有很開心。”


    “尤其是聽到他死訊的時候。”


    紀錦的手開始抖,仿佛還能感覺到那一刀紮進霍清淮胸膛裏的感覺。


    鮮血似乎還在她的手上,怎麽洗都洗不掉。


    陳笑握住她顫抖的手,手在她後背上下滑動,安撫她。


    “我覺得沒問題,誰還沒點脾氣了。”


    “而且他也確實有錯的地方。”


    有些話,紀錦沒有說。


    淚失禁又開始。


    眼淚擦都擦不完。


    陳笑越是安慰她哭的越是厲害,最後她也不說了,緊緊抱著她。


    給與力量和安慰。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們就抱著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聽到叫喊聲。


    人也在晃,晃的酒都要吐出來了。


    咚咚咚——


    “果果!”


    劇烈的敲門聲,紀錦和陳笑懵懵的醒過來。


    還沒反應,房間門就被撞開了。


    “果果!”


    紀錦被人直接從床上拉下去。


    寬廣的懷抱,熟悉的清冷氣味。


    那張臉熟悉又不熟悉。


    外麵的冷風一吹,她徹底清醒,才知道地震了。


    “笑笑……”


    “會有人保護她。”


    霍清淮帶著她往寬闊的地方去。


    但紀錦為了拍攝雲海,住在了山腳下的民宿。


    而這裏居然是地震帶。


    四麵都是山,山石落下的很快。


    民宿瞬間就成為廢墟。


    “小心!”


    霍清淮將她護在懷裏,墜入無邊黑暗。


    “霍清淮!”


    紀錦聽到悶哼聲,趕緊去摸他的後背,果然一片濕熱。


    “你別動,慢慢鬆開我,我找人來救你。”


    霍清淮抱緊她,“別動,這個時候任何石頭都會塌下來。”


    “我的人找不到我,會來救我們,你別害怕。”


    紀錦怎麽可能不害怕。


    顧沉敘可是說他的身體不好。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假死,但她剛才看到他臉色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好。


    說明他的身體沒有完全的休養好。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心軟……”


    霍清淮在她耳邊低笑一聲,“果果,這個時候,還是說點我喜歡聽的吧。”


    “你不是不承認你是霍清淮麽,還什麽希爾先生,弄個綠眼睛,真能裝。”


    霍清淮也是瘋了,覺得被她罵著,也比她不理自己強。


    “行,都是我的錯,我為我做過的一切向你道歉,對不起。”


    紀錦抿唇,默了默說:“你還是少說話,保留體力。”


    “果果,我現在不能睡,如果我不說話,我就會睡過去了。”


    “……”


    紀錦哦了聲,“那你說吧。”


    霍清淮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想到什麽說什麽。


    “如果我這次真的死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胡說什麽!”紀錦怒道,“不管你怎麽樣,我都不會原諒你!”


    霍清淮笑了一聲,“我想知道,你聽說我死訊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沒感覺。”


    “哦。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迴霍家砸了秋千,燒了所有我送你的東西?”


    紀錦沉默。


    霍清淮道:“我來替你說。”


    “閉嘴!”


    “那我睡了?”


    “……”


    紀錦深吸了口氣,“那你說吧。”


    霍清淮卻沉默。


    紀錦瞬間慌張,“霍清淮!”


    “在。”


    “……”


    霍清淮緩了緩,才開口:“你是想清理過去的一切,跟我重新開始對麽?”


    紀錦沒說話。


    霍清淮:“其實你在考慮了,隻是需要些時間。”


    “所以你就假死?”


    “嗯。”


    “……”


    紀錦生氣又無語。


    她沉默下來,霍清淮也沒繼續說。


    周圍感覺不到任何空氣流通。


    鼻息間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她也不敢動。


    怕二次傷害到他。


    隻是,越來越覺得,氧氣不夠了。


    “霍清淮,你不要再試探我,你肯定跟手底下的人有特殊的聯絡方式,趕緊叫他們過來。”


    霍清淮沒有立刻出聲,在紀錦輕輕抽出手臂,想去探他的鼻息的時候。


    他才說話。


    “這是地震,就算是有特殊的聯絡方式,救援也需要時間,需要機會。”


    “外麵還在震,誰也不敢動,萬一動到不該動的石頭,要命的。”


    紀錦默了默,“那你別睡。”


    “嗯,不睡。”


    他說是那麽說,但紀錦能感覺到,他逐漸失去的溫度,已經緩慢到幾乎消失的唿吸。


    這一刻,不知道是什麽滋養出的勇氣。


    她吻上了他。


    不是蜻蜓點水,是學著他以前親她那樣。


    霍清淮感受到濕軟,抱著她的手更緊了。


    卻扭頭避開了她的親吻。


    他低笑了一聲,“果果,我們本來就沒有氧氣,這樣恐怕氧氣流失的更快。”


    “……”


    紀錦問:“溺水的時候,不就是這樣?”


    “不一樣。”


    霍清淮避免她擔心,又做出什麽事情。


    雖然他挺喜歡她主動的。


    便繼續和她說話。


    “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紀錦很輕的嗯了聲。


    霍清淮問:“怎麽知道的?”


    紀錦如實相告:“我姐夫買的房子在我姐姐對麵,有個暗門,我不小心碰到,聽到他們聊天。”


    “所以,知道我沒有見死不救,迴去把秋千砸了?還說了那些話?”


    紀錦當時的什麽心情。


    很生氣。


    她喜歡霍清淮的,但又討厭他的自以為是。


    總是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樣子,不顧別人什麽感受。


    即便是被誤會了,也不說句實話。


    就那麽套路她,一次又一次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幹什麽。


    誰這麽求和的?


    砸秋千,燒掉那些過去,是真生氣,故意那麽做的。


    說給霍家人的話,也是說給他聽的。


    結果他又開始整那一套。


    假死。


    換個身份跑到她麵前來。


    這次倒是做的很充足,把眼睛顏色都改了。


    “找誰問的。”霍清淮跟她貼的很近,她的情緒變化在黑暗裏看不清楚,卻感受的很清晰。


    他就也沒問她在想些什麽,因為能猜個百分之九十多。


    紀錦答:“我有你手底下一個人的聯係方式。”


    “不是破軍他們這些,什麽事都會完全告知你,隻聽你命令的人。”


    “是你當初讓他打了一槍,故意搞出救我一命的那個場麵的隊長。”


    霍清淮其實知道,但也沒戳穿。


    他手底下的任何人,都不會隱瞞他任何,都要聽他的命令行事的。


    “他給你我的病例以及我那些年治療,和自我傷害的視頻,你才信了,我不是裝病。”


    紀錦沒跟陳笑說完的話。


    就是這些。


    她確實什麽都知道了。


    可心情複雜的,不知所措。


    所以,她才跟陳笑聊起這件事,也是想找個方向。


    現在,他本人就在這裏了。


    就直截了當的問了。


    “霍清淮,你跟別人就算了,跟我怎麽就不能實心實意,實話實說?”


    霍清淮也是後悔。


    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時間也不能倒流迴去。


    解決眼下,展望未來才是更迫切的。


    沒想到也還是搞砸了。


    “是我不對。”


    紀錦想聽的不是道歉。


    有些事情發生了,做過了,傷害了,道歉也沒用了。


    不過說到這裏。


    她輕聲說道:“你也沒什麽錯。”


    “我們兩兩相抵了。”


    霍清淮有些激動,動了一下。


    碎石落下,砸到他的傷口上。


    沒忍住,薄唇溢出悶哼聲。


    紀錦著急卻又無能為力。


    淚失禁又開始了。


    霍清淮和她貼著臉,感覺到濕潤。


    在黑暗裏待的久了,微微也能看清點輪廓。


    霍清淮給她擦眼淚。


    她趕緊阻止,“別再動了。”


    “我為什麽流眼淚,你又不是不清楚,又不是我想哭,我一點也不為你傷心難過。”


    “嗯,我知道。”


    霍清淮沒再動。


    他沒感覺到震感,想必是地震已經結束了。


    他的狀態不好,估計過去了至少半小時了。


    他的人還沒找過來,不是個好情況。


    “還有什麽想問我的?”


    都兩兩相抵了,紀錦還能問什麽。


    “你的人怎麽還不來?”


    她話落,就聽到有動靜。


    “先生!”


    紀錦趕緊迴應,“我們在這兒!”


    特助聽見紀錦的聲音,跟消防員一起扒開石頭救援。


    但突然,消防員阻止了他。


    “情況不好。”


    特助臉色一變,“不好救嗎?”


    消防員說:“他們落下去的時候,這位先生就抱住了這位女士,將她護在身下,石頭都落在他身上。”


    “他現在是自己成為一個屏障,護著這位女士,如果我們將這位男士先救上來,這些石頭坍塌就會砸到這位女士身上,受傷還是小,怕是會危及生命。”


    特助問:“那先把我們夫人救出來?”


    消防員:“但這位先生受傷了,他的體力正在消散,現在抱著這位女士,其實也是給他撐著,如果這個撐力沒有了,他即刻倒在地上,石頭壓下來,怕是……”


    特助急切,“那到底怎麽救?”


    消防員為難:“我們隻能說盡可能救,可你們做好準備,恐怕生還的,最後隻有一個。”


    特助沒來得及說話,聽到霍清淮下命令。


    “把我老婆先救出去,我沒事。”


    紀錦不能再浪費時間。


    石頭挪開,光亮進來,她看到霍清淮滿臉的汗,連嘴唇都白了。


    她的手上,全是血。


    “霍清淮,我現在慢慢挪出去,你必須給我撐住,否則就算你死了,我也不讓你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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