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刺客,古來有之。有人說刺客是最古老的職業之一,能在曆史上留名的刺客卻不多。


    太白先生曾有詩曰: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每次看這首《俠客行》都有讓人熱淚盈眶熱血沸騰之感。不過吳老二更喜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這句。


    此時白玉帝國算起來應在漢朝差不多的年代,同樣經曆過春秋戰國之時,因此荊軻、專諸、要離、聶政、亦或豫讓、曹沫、朱亥等等刺客史上的偉大人物皆已名傳天下。


    吳老二不知道自己將來在後世會不會也有個偉大刺客的名聲,但他此時認為自己幹的絕對不是刺客的活。


    所謂‘一擊不中,遠揚千裏’是刺客的行事法則。這幫子錦衣衛大貂檔們在人黑玉國搞完恐怖活動之後不說迴家老實眯著吧,你先歇幾天不行嗎?不行,在老大劉瑾的指揮下,吳老二同一眾同僚們此時正摸黑想要進入黑玉國的軍隊營地中去。


    刺殺難不難?要吳老二說做好準備真不難,難的是怎樣安然撤退。然而現在看來想安然撤退也並不是什麽難事,難的是四、五十人大半夜的鑽進敵人的營地,殺完人之後再撤迴去。


    潛入黑玉國的軍隊營地不難,畢竟再曠野之中,幾近十萬人的營地。即使領軍大將再怎麽經天緯地之才,也架不住手下巡邏的士兵偷懶,何況是這麽冷的天。


    此時吳老二正一臉蛋疼的撅著屁股,躲在一處矮坑中借著雪光觀察不遠的軍營。不隻是他一個人,劉瑾沒長大腦似的,將所有迴來的人一窩蜂的全部送來黑玉國軍營送死。除了在黑玉國沒能迴來的三人加手下,留下幾名身帶重傷者,此次行動共計四十八人,此次行動就叫做斬首行動。不過如此沒頭腦的行動,讓吳老二猜測是不是白玉國皇帝想要清洗東廠,而劉瑾就是那個劊子手。


    “喂,你壓到我的手了。”


    吳老二轉頭看去卻是袁海不小心壓到張三的手。對於自己這三名手下,吳老二還是有點內疚的,帶人家來找死,事先卻沒漏點風聲,忒不地道。不過段天豹三人卻沒有一點不滿,甚至認為能參加這次行動是他們一生的榮耀,甚甚至子孫後代都將以他們為自豪。天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吳老二也隻能感歎這幾個家夥腦袋秀逗了。


    幾十名身手高強的刺客此時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黑玉國的軍營,準備找準時機下手。此次行動的現場總指揮是一名叫做秦瀚的執掌青龍堂的執事,吳老二以前不認得此人,但能夠擔當此位,想必本事不凡。


    此時在雪地中趴了有一個多時辰的吳老二不耐煩的對身旁的張讓道:“有沒有搞錯啊,還沒有命令下來。再趴一會我估計咱們全都得鬧肚子,還刺殺個什麽勁。”


    張讓深以為然的點頭道:“要我說,咱們好幾十的大高手,就是正麵殺進去都能夠秦舞陽那賊子喝一壺。到時營地內亂勢一起,咱們的軍隊趁勢而上,定能打一場大勝仗。”


    吳老二心裏也認為這麽多高手就算是強攻的話都能給黑玉國軍隊造成一定的混亂和損失,這四十多人各個身手不凡,不是普通士卒所能抵擋的,這之間的差距就如同將特種部隊投放到平民中差不多。平民即使人多,卻短時間形成不了什麽戰鬥力。不過士卒卻遠不是平民能比的,即使一時間慌亂,隻要有將校整合指揮,那吳老二這一堆人就別想有活著迴去的了。


    因此吳老二搖頭道:“竟扯淡,不說別的,咱們幾十人趴在這對麵能不知道,要是後方大軍調動的話你以為秦舞陽會不知道?再說了,咱這是斬首行動,像你說的橫趟過去殺得可都是小兵。對麵十萬大軍,得殺到什麽時候去?”


    張讓不服的道:“斬首是那麽好斬的?哪個將校營帳之外沒有值夜的親軍?咱們就是摸進去都不容易,巡邏的是一隊十個人,還有交叉巡邏之類的,整的不好啊,哼哼,我看咱都不用進去了!”


    張讓說的不是沒道理,現在的幾十人不是軍隊的士兵,紀律性沒那麽好,一個失誤引起對麵的警覺,還真是白在這趴著了。巡邏兵十人,這邊就得出十人幹掉對方,還不能讓對方報警。若是兩三個還好說,吳老二也認為一口氣弄死十個有點多了。


    但是,你還不能放任巡邏隊不管,交叉這東西,他們還沒摸清對方的規律,隻能是在外邊看著,隻得一點一點的殺進去,要想保持不出紕漏確實不容易。


    兩個人這邊正白話著,卻發現左邊己方撲出去十幾個人,看腳步都是高手來著。對吳老二來說什麽是高手?這個不好說,沒打過的,你就說再厲害他也不一定信,就像黑社會砍人,拿把刀誰怕誰!


    巡邏隊過來了,十名士兵,踩著不整齊的步伐。現在大概淩晨三點鍾左右,所有的士兵都無精打采的。每天都有巡邏的,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任務了,更是一種慣性。天暖時還好點,正交戰的兩國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現在寒冬臘月的,馬上雙方都要收兵了,沒誰會想到對方還會來個夜襲,而且是武林高手的舍命夜襲。


    吳老二隻見己方出去的十幾人離巡邏兵的距離很近,近的恨不得隻要撲出去就能解決戰鬥。可惜終究沒有,為了使巡邏的兵士不發出一點聲音,那十幾人沒有動。等到這一波巡邏兵過去後,己方的人馬上調整方位。包括吳老二在內,所有人都向前方移動著,他們是一水的白色緊身衣,在雪地裏麵極不容易被發現。


    大概過了一刻鍾左右,又是一波巡邏的過來。吳老二很驚奇的發現對方居然沒有暗哨,這可能是此次行動唯一的好消息了。


    極短促的‘嗯’‘啊’聲過後,這一波巡邏隊算是解決了。馬上過去十個人迅速的將黑玉國士兵的鎧甲穿在身上,循著之前雪地上的腳印佯裝巡邏。外圍共有四波巡邏隊,裏麵營帳附近還有另外巡邏的,但是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等能混進去再說。


    吳老二和張讓連同手下在第三波才穿上鎧甲,其餘換不上鎧甲的也無所謂,隻要接近就行了。本來也沒想著能夠混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真當近衛親兵是擺設嗎?


    “喂,怎麽辦?”張讓這廝經過幾次和吳老二的言語交談便認定了吳老二比他有主意,於是不恥下問的率先開口。


    其實吳老二又有個屁的主意了,進來之後隻有十個人一隊,大家都分開了,隻能是一隊一隊的想辦法。之前進來之前說好的一起動手解決營帳間的巡邏隊的話隻能是個笑話,又沒有對講機,時機不是那麽好掌控的。


    吳老二帶隊走在東南角上,向裏麵看了看,小聲的道:“下一個拐角向裏麵走,遇見人不要慌張,找機會做掉。”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吳老二自打到這個世界起就沒見過完美無缺的計劃,不論是敵人的還是己方的,即使是自己安排的安保計劃也是漏洞百出,現在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行就動手殺吧!”張讓不緊張,隻不過想不出主意的時候一向主張放手而已!


    吳老二咬牙迴道:“殺你妹!壞了計劃怎麽辦?就算迴去了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就算是要動手也等別的組先動手,咱們能挺就挺!”


    吳老二奉行的是在我國一向大行其事的中庸之道,我可以不立功,但我也絕不會先動手壞了事。功勞可以不是我的,但壞事的也絕不是我。


    張讓聽吳老二如此說隻能恨恨的無語,其腳步踩在雪地,傳出一陣不正常的“嘎吱嘎吱”聲能表達他的不滿。


    “口令!”


    遇到內圈巡邏的了,張讓是無所謂,段天豹等人是一陣緊張,吳老二卻憊懶的答道:“兄弟不累嗎?都這個時辰了大家夥輕鬆一下不好嗎?還能有人混進來是怎麽的?”


    奇葩的迴答,換做戰事緊張的時候就該刀出鞘,大聲報警了。可惜已經半個多月無戰事了,對麵可能聽到過無數的奇葩答案。


    “娘老子的,一看你們走路就不像好鳥,有沒有酒了?我們哥幾個快凍死了!”


    這是一個年齡比較大的老兵了,什麽樣的事都見過,也沒有了初入軍旅的謹慎,聽見吳老二的迴答也認為對方是喜好偷懶的兵痞。


    吳老二晃晃蕩蕩的向對方走去,看清了,內圈巡邏的隻有一伍人,同時嘴裏不三不四的道:“鳥的酒啊,別的還有點!”


    對麵的老兵也看見了吳老二等人的麵容,不過並未產生疑惑,十幾萬人的大軍,每日巡邏的都是不同營的,有自己不認識的太正常不過。隻是聽吳老二的話語不自主的問道:“沒有酒還有什麽?”


    走到對方麵對麵的站定,吳老二笑嗬嗬的道:“酒是沒有了,小弟這有三十八度的熱尿你要不要?”


    老兵麵色一變,罵道:“去你娘的,和老子...”


    話還未等說完,隻見刀光耀眼,‘刷拉’一聲而過。眼角的餘光見自己的兄弟們被人捂著嘴,割喉而未發出多餘的聲音。


    吳老二揮刀入鞘,老兵的嘴還呐呐的罵著自己未罵出口的髒話,隻不過再也沒有聲音傳出去而已。


    “速度解決,其餘人警戒!”吳老二也不知道自己指揮的對不對,隻不過有主意總比沒主意要好。


    快速的將幾具屍體的用雪掩蓋了一下,吳老二帶人繼續朝裏麵推進。現在的情況是十個人必須要分兩隊了,距離可以近一些,但不能一直在一起。張讓想了想揮了一下手,其手下跟著另一名帶隊的分成一組,他則和吳老二段天豹等人在一組。吳老二看著他笑了一下,沒辦法自己這邊十個人有三個都指揮使,那個叫做郭勝的家夥雖然和二人是同一職業——宦官,但卻不願交流,張讓就是過去了,也不知二人誰說話為主導,因此情願聽吳老二指揮。


    “張兄,一會咱們挑隱蔽的地方走,等其他人那邊打將起來,必有有身份者從帳中出來。到時咱們隻管埋伏在一邊,定能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兄弟好主意,可別到處瞎走了,要是再來個問口令的,咱可就沒辦法了。”


    張讓這廝剛說完,火光的陰影處傳來響亮的問話聲:“口令!”


    這兩字猶如寒冬裏吞下一碗冰,驚得段天豹等人心裏拔涼拔涼的,就是張讓也是一呆。


    吳老二不緊不慢的邁步向對方走去,邊走邊壓著嗓子道:“有毛病啊,這麽大聲!大半夜的嚇著別人怎麽辦?”


    對麵不為所動,慢慢的晃出五個身影,為首的怒目瞪視著吳老二道:“你哪個營的?沒聽見我問你口令啊?”


    張讓等人刻意放鬆自己緊張的神經,吳老二吊兒郎當的道:“你管老子哪個營的,老子說自己是白玉國的你信啊?”


    對麵被吳老二這話語驚得呆了一下,隨即不滿的道:“你上官怎麽管的手下士兵?吾乃左營奮威校尉江戶,你是誰的兵?”


    吳老二剛想編個什麽話以拉近距離,突然外麵不遠處傳來喊殺聲。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向遠處望去,隻見有人影互相砍殺,江戶見此大聲道:“有奸細混進來了,快和我去殺敵!”


    說罷一馬當先的向混亂之處奔去。附近不斷有巡邏的士兵奔向那裏,火光漸漸多了起來,營帳中不時有士兵模糊著雙眼手拿兵刃走出來,吳老二看了看無奈的道了聲跟上,踩著江戶的腳步向交戰之處跑去。


    沒辦法,眼見著亂起,當先奔向外麵的都是士兵,而且看這樣子即使有將校身邊也都會跟著親兵,幾人絕沒有下手的機會。


    吳老二心裏恨的牙癢癢,不知是哪個笨蛋暴露了行跡,否則繼續下去說不定還能有點機會,現在隻能看情況再說了,不行的話就隨便殺點人跑路就是。


    來到近處,隻見海大富和熊大熊二兄弟以及另外幾位東廠的人皆手拿兵器不斷砍殺。吳老二心裏叫了一聲苦,沒有立即動手。但沒有立即上去幫忙,現在即使自己出手也無濟於事。


    “吾乃奮威校尉江戶!所有人聽指揮!去三隊人實行包圍,再上去兩隊人幫手,其餘人等戒備刺客同黨!”


    原來現場還真是叫江戶那哥們官最大,所有的巡邏或者出來看情況的士兵皆聽指揮。陸續的有錦衣衛的人過來幫忙,江戶也不斷的指揮士兵上去包抄。


    吳老二不理會張讓的眼色,暗暗的看了一眼,此時東廠的刺客們基本都來了,就連青龍秦瀚和另幾位執事都率人加入戰團。可惜黑玉國的士兵更多,現在大約聚集了三四百人,即使東廠一眾人身手再好都不能占上風。


    吳老二罵了一聲笨蛋,這幫人不趁著大部分人被這邊吸引前去放火引發更多的騷亂,居然還有心情來這參戰,吳老二也是醉了。看著江戶大聲的指揮著,吳老二惡從膽邊生,慢慢的接近他。


    此時江戶正焦急的望著戰團,他是今晚的值夜校尉,一般其他將校不會出來的。突然間冒出來這麽多刺客,即使己方能撲殺對方,恐怕傷亡也不會小。


    正著急間見吳老二帶人走到自己附近,大聲的嗬斥道:“看你娘看,還不上去幫忙!”


    吳老二裝作慌張的答應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喊了一聲“上!”卻‘刷’的一劍將江戶的腦袋砍了下來,隨即胡亂的指揮起來。


    江戶身邊並沒有什麽人,吳老二此時接替了他的職位,趁其他人都將注意力放在戰圈中的時候喊道:“北麵來敵,大家小心!去兩隊去左邊,小心偷襲...”


    在吳老二的一同胡亂指揮之下,黑玉國的士兵終於出現亂象。青龍秦瀚等人趁機殺出包圍圈,而吳老二也率人和秦瀚等匯合。也不是就這麽跑了,趁亂還將那個自稱奮威校尉的首級帶了出來。


    由於此次任務東廠一眾損傷過多,最後卻隻有吳老二殺了一名校尉。


    被殺死的黑玉國最高職位者名為江戶,後人稱白玉國此次執行任務的人為“江戶四十八手!”後根據各人臉型發展成啪啪勢,名揚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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