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時,山坳之中屍橫遍野,血腥刺鼻,野鴨不駐,夜鳥不鳴,安靜得極度過分,恰死寂一般。【..】百度或者好搜“”:6d


    老三鎮定下來,一一查探兄弟們的情況,又組織懂得尋常醫術之人,對重傷者進行救治。


    “把死去的兄弟好生安埋了,記住他們的名字,永遠也不能忘記找會寫字的人,給每人個死去的兄弟立一塊碑位罷。”


    “劉哥兒,那些賊子的屍體又該咋辦”


    “將看得入眼的衣衫刮下來,武裝自己。至於賊人屍體,拖到叢林中草草安埋就是了”


    “這死人的衣衫,如何敢占為己有關鍵是此際天色將晚,受傷的兄弟們且需要人照顧,恐分不出人手來”


    “廢話少說,老子曉得你們無非是怕而已,哼真是奇了怪了,活人且不畏懼,被你等殺死以後,怎地反而哆嗦起來毫無由頭實話說了,今夜我們就是要在這山坳中歇息,怕死的趕緊滾蛋,少他媽在這裏礙眼。火頭軍,生火煮飯”


    老三很氣憤,但他深知練兵必練膽的道理,而今這山坳之中大戰過後,難免冷清,又是滿目瘡痍的屍首,說不得還真有些害怕。但他不管,他隻覺得,越是這般情景,越是鍛煉膽識和定力的好時機。


    他老三帶領的隊伍,不僅要能殺能打、懂謀略,還要有膽有識,天不怕地不怕。敵人不能怕,死人更不能怕。


    隻是很可惜,在死者為大,“神鬼陸離”的封建時期,漢子們又是第一次經曆這般情景,價值認同一時間很難轉變,要想除去心中魔障,還需要時間的磨礪。


    無疑,老三給了他們第一次。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負責夥食的兄弟夥懷著忐忑的心情做了晚飯。但等到吃飯之際,卻無多少人敢動筷子,一旦張口,便會想到腦漿迸裂而出的情景,不時地幹嘔,內中翻江倒海。


    老三哈哈大笑,三兩下解決一個麵餅。罵道:“你們當真半點卵用沒有,還說甚麽北上抗金。哼”


    被他一陣嬉罵,當場有得漢子不服氣,忍住難受吃了食物,可盡沒嚐出味道來,如同嚼蠟


    是夜,那山坳之中詭異而靜謐,像是陰陽兩隔的交界處,仿佛一閉上眼睛,就是陰曹地府。睜開一看,又是凡塵俗世。


    人世間最恐怖的東西在人心,而不再蒼生萬物。可惜,說起來容易,想克服卻極難


    好不容易,總算熬到天亮時分,老三卻不著急趕路。他等陽光射進山坳之中時,整隊集合。有兄弟來報,說重傷的的夥計在昨夜又死去了三五個。老三聽聞一個歎息人們永遠無法知道,意外和驚喜誰會先到來這是渙哥兒說的話,他深有感觸。


    但既為將領,對生命漠視固然不行。過於憂傷感懷也不行。


    隻見老三迅疾從神傷之中鎮定過來,朗聲道:“兄弟們,陽光來了,天亮了,你們心中對死神的恐懼還在麽”


    他這話說來唐突,兄弟們一片嘩然,忽地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看了一眼同伴,山川還是那片山川,草木還是那片草木哪裏有什麽鬼怪哪裏有什麽亡魂


    他們有人答道:“沒有了。”


    老三道:“以後再遇賊人,可敢殺之”


    兄弟們道:“敢”


    老三道:“將來遇到金狗,可敢殺之”


    兄弟們道:“敢”


    老三抽風道:“敢老子聽都聽不見,大聲點”


    之後便是視死如歸,一往無前的呐喊聲和咆哮聲。一句句鏗鏘有力的“敢敢敢”震得草木梭梭,飛鳥驚愕,野獸膽寒


    老三哈哈大笑,道:“傳令下去,這一路上多有匪患,像昨日這等惡戰不知還有多少兄弟們做好準備”


    他的笑聲被人聽來,使人或多或少不寒而栗。但細細一想也對,像昨日那般匪患且不畏懼,今朝又有了冰刃和馬匹,還怕他個逑


    殊不知,老三這一段戲言,盡成了真話


    他帶著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地穿越安慶府,來到蔪州地界,期間又尋得大夫為傷殘兄弟治傷,更有官差和駐軍前來盤問探查,當時遇到正兒八經的朝廷官差,夥計們有些膽怯,怕被人家誤以為是賊子一夥。


    哪曉得卻見劉哥兒拿出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給那人看後,盤問之人盡然點頭哈腰地對他行禮,還專門稟告當地知州或安撫使,給予許多糧食、藥物、衣衫


    老三也不客氣,一一接下,臨走時卻怪異地道:“迴去告訴你家大人,這蔪州境地最大的山賊已被滅掉,那天龍寨子不複存在了,叫他帶人前去抄剿,收拾尾局罷。”說完也不等帶路護送之人問言,笑嗬嗬地一勒韁繩,飛踢遠去。


    那人愣在當場,眼巴巴地看著這一眾布衣緩緩遠去兄弟們也是納了悶,暗想這劉哥兒到底什麽來頭,朝廷官差見了他也要禮讓款待,黑道綠林、山賊匪患在他眼底不屑一顧,這次真是跟對人了,說不得是嶽爺爺轉世投胎了呢


    卻說這蔪州在安慶府以南,大江以北,屬皖南境地,本不算甚麽大的轄區,偶有凋零之際,也由安慶府統管或代管。


    隻因宋室凋零以來,這塊中原以南的地方,多有匪患盜賊,朝廷剿之不及,滅了一撥,又生一撥


    話不多說,老三一夥漸行漸遠,不多時來到蔪州境地,隻要速度快,不到一月時間,便可過江州,渡鄱陽湖而抵信州。


    到了信州就好了,那裏全是老三的舊相識,辛棄疾、黑娃、趙國公、趙汝愚,還有他那軍旅之中一幹狐朋狗友。


    其心中越急越躁,速度自也快捷,但卻苦了沒有馬匹的夥計們。這事老三很納悶,咋辦呢他向來想去,隻有“重操舊業”一途了,於是乎,他便帶著眾兄弟夥又搞起剿匪的勾當來


    每每行到大小州縣。老三必定登門拜訪,尋了官差“好處”,又問明當地匪患情況,隻要是確定的,他一定帶著這夥人布陣而上,群起而攻,剿了兵器錢財。殺了為虎作倀之首,收編了落草的嘍囉。全編成苦力軍,給這幾百個兄弟打雜。


    兄弟們也高興,沒想到這還沒參軍,便已然過了當官的癮。


    嘿那唿來換取的感覺真好,高高在上,掌握生殺大權


    轉眼之間,被老三平掉的“山頭”越來越多,轄地州縣長官對他感激不盡,都說他帶的不是布衣。而是一支剿匪滅盜的神兵


    老三也心安理得,最重要的是,夥計們的裝備越來越好,馬匹越來越多,戰鬥力越來越強,所謂兵強馬壯,他睡著了都能笑醒來


    安慶府一役。損失了盡兩百人,可而今不斷補充人員進來,他聽夥計們匯報,已然漲到了一千二三之眾。


    人多力量大,可人多了也麻煩,要吃要喝。關鍵是要團結,要令行禁止這些問題一時間湧來,可不好處理的。


    行路難啊行路難


    老三一路“坑蒙拐騙”,剿匪殺賊,來者不拒,螞蚱都是肉呢,他成了個嗜血的惡魔。兄弟們也成了一群嗷嗷亂叫的惡狼。


    “辛幼安啊辛幼安,看看老子給你帶了一支甚麽隊伍來你可得對我家渙哥兒好些,否則老子看白了你”老三騎在馬背上,自言自語。


    再經半月時間,這群大江以北帶來的隊伍終於抵達鄱陽湖,可船隻遠遠不夠,無賴之下,他隻好去求助江州知州,又把繳獲來的錢財打造大船,順風順水,一路南去,直逼信州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以秋其代序。


    八月中旬悄然遠逝,秋風秋雨就要來臨,在這詩情畫意的日子裏,所有人都在注意一件緊張的事情,便是秋季的科舉考試。但卻忽略一支浩浩湯湯的隊伍,他們正橫穿鄱陽湖而去


    到得一個秋高氣爽的清早晨,臨安府的舉子們還在應付最後的一兩場考試。


    趙汝愚沒在信州,他受了陛下傳喚,與史浩一道,早早趕去了臨安府,要與尚書省的官員們一起看看大宋舉子們的好文章、好詩詞


    辛棄疾仍在信州厲兵秣馬,他這一代將才、一代詞人,而今總算得誌,官家沒有遺忘他,他更賣命了隻想著北上殺賊,將特種戰技加以改良和補充,搞得有聲有色。


    突然,辛棄疾的營房之中,有得一個兵卒急報:“安撫使,大營北端、湖麵上來得一支隊伍,不見旌佩,不見旗號,但來勢浩蕩,不下兩千之眾,手中長劍大刀、強弩長矛、弓箭等武器人手有份,船隻排成橫排,成了鐵鎖橫江之勢,不知是敵是友,請安撫使定奪”


    辛棄疾聞言,一個突兀,急道:“傳張複北前來”


    那匯稟之人卻道:“迴安撫使,黑隊長去了信州城,說是趙國公有要事喚他。”


    辛棄疾納悶道:“越是用人之秋,越是出亂子。那夥人是甚麽時候被發現的”


    兵卒道:“水上的兄弟說,前日以來,湖麵上大霧彌漫,看不清楚,卻是今早上突然發現的。”


    辛棄疾有所了然:“來者可有甚麽異常之舉”


    那人道:“相距甚遠,不明動向,但其前進步伐半點不停,顯得坦然自若。”


    辛棄疾當機立斷,道:“多半是友非敵,但不容疏忽,傳令下去,叫水上的兄弟拉起鐵索,先不等來人靠岸;帶上兩個大隊,每隊五百人,安插於湖麵兩側,強弩準備;傳令偵察隊,以最快的速度沿大湖西岸而行,繞到來人後方;再帶八百兄弟與我一道,正麵相迎。若有變故,隻見我大旗一揮,便群起而攻”


    那人一一記下,正色道:“得令”便出了營房,將軍令分配給傳令官


    辛棄疾點齊兵馬、嚴令將領,一切準備就緒,不到片刻之間,可見其反應之快,看來是練兵有成了


    嗬他不曉得的是,那夥人便是老三帶來的隊伍,此際他正在船上和左右之人胡吹瞎編,講一些江湖往事給大家聽呢


    周邊百姓和漁民見狀,消息不脛而走,都說信州來了匪患,全不把朝廷和駐軍放在眼底,要來屠戮、要來搶錢、搶糧、搶女人。


    市井間的傳言越發高漲,大戶商家關門避縫,雞犬相鳴,卻不見往來,縣城之中,一派死寂。


    人言可畏,信州是大難將至歡迎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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