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關索本不欲多管閑事,畢竟自己老母親被劫,夠煩的了,不過,畢竟吃了人家的飯,再者,他感到好奇。


    進莊來,一路又是紅喜字,又是高挑紅燈的,分明表明主人家有喜事發生,可莊主人卻說因事廢食,就連來了客人也隻是草草招待,全無心情,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關索還是第一次撞見這等事。


    看得出來,老莊主應該是個好客之人才對。


    老莊主有些意動,可隨之又想到了什麽,複又無奈的一歎,道:“你們……哎,還是算了,才二十來人……不是老夫趕人,吃罷了安,你們還是走吧……是非之地,別把麻煩帶給你們。”


    是非之地?


    關索心頭一動,看了李延一眼,可老莊主道:“嗬嗬,老人家怕是小覷了我們,想必你老人家應該是看出了我們的身份……不瞞你老人家,我們乃是軍中人,那二十士卒,都是以一當十的精銳,我旁邊這位,一杆大斧,就是百十人也近不得身;至於在下……老人家,不誇張地說,我等雖隻是二十來人,但若對敵,殺他二三百人全無問題……老莊主,說不盯我們就能幫了你,還是說說吧。”


    人少?


    那必然是要人手多才能解決問題了。


    看莊上應該有一定的自衛能力,如此還能令老莊主因事廢食,全無半點喜事樣子的,答案也就唿之欲出了。


    一為官軍,民不與官鬥。


    二來,就是匪徒了,而且,還是勢力頗大的匪徒賊寇,畢竟,盧家莊具備一定的武力,不是幾十上百人就能攻下的,人少了,老莊主也就不用這麽仇了。


    那麽,答案來了,若是賊人,很可能和白天裏劫了胡氏的那一夥賊人是一夥的,關索正愁找不到賊寇呢。


    “你們……好吧,那我就說說。”老莊主頗有些意動。


    聽老莊主一說,關索、李延又怒又喜。


    原來,老莊主姓盧,有一小女兒,年方十六,用後世的話來說,那是遠近十裏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可禍就出在這個“美”字上了。


    距離盧家莊不遠的狼脊山上嘯聚了一夥強人——三脊山有三脊,從南向北,因形而分別得名為龍脊山、虎脊山、狼脊山,其中,龍脊山為盜賊王王令公所占據,而虎、狼二山一直空著,一來,強人懼怕盧瑭寨的威勢,不敢虎口拔須;二來,附近的一些強人,大多都投了盧瑭寨,在三脊山附近這一片兒想另起一旗號,顯然不大可能。


    就在大約十一年前,從北來了一夥強人,占據了狼脊山,與盧瑭齋隔山而望。這夥強人並不多,隻有五六百人上下,但每一個都是敢打敢拚之輩,幾次交鋒,盧瑭寨也就默認了狼脊山強人的存在。


    前不久,老莊主的小女兒外出踩春,不巧被狼脊山的四頭領撞見,見其貌美就起了色心,欲要強搶,作為自己的壓寨夫人。在莊丁拚死下,老莊主的小女兒這才得脫,卻不想,沒過當天,那四頭領就引老了二百來賊人,揚言要滅了盧家莊。


    老莊主歎息道:“逼不得已,老夫隻能答應了賊人的要求,忍痛把小女嫁人……老夫當時存了個心思,要求那賊人明媒正娶,那賊人也答應了,老夫連夜到弘農城報官,求太守大人派兵剿滅賊匪,以救小女脫離火海,卻不想那廝……如今,二位也看到了,老夫再無其他辦法,隻能,隻能……哎!”


    關索眸子閃爍,摩挲著光潔的下巴,道:“沒猜錯,那賊人來接親的日子就在眼下了?”


    “一早就到。”


    “附近隻這一夥賊人?”


    “除了盧瑭寨,就這一夥了。”


    看了看李延,關索笑了,道:“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李將軍,應該就是這夥賊寇了。”


    隻是……為嘛又是十一年?!


    奶奶的,十一年前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李延點頭,道:“沒錯了,少將軍,應該就是這夥人了!”


    老莊主看看關索,又看看李延,不知二人為什麽突然高興,心頭正鬱悶著,當時不免有些不快,指著二人,道:“你們,你們……”


    關索道:“老人家放心,這事兒,我們還就管定了。”


    五六百人……正好手上這點人不大夠用,賊人卻下了山,分而擊之,收拾了這夥搶親的賊人,再殺上狼脊山。


    從這些賊人的口中,也能了解到娘親她們的情況、狼脊山的力量布置。


    把握能更大一些。


    想到這裏,關索心下更堅定了幾分,也不隱瞞了,可老莊主道:“實不瞞老人家,我等正是追蹤賊寇而至。白日裏,在下之家眷為賊寇所擄,緊追慢趕,卻無奈天黑,這才到莊上借住一夜,以待天明。我二人正愁不知賊寇出身,方才聽了老人家這麽一說,料想劫了在下家眷的賊寇應該和強娶你老人家女兒的是一夥。”


    原來是這樣。


    老莊主聽了也是一喜,道:“那應該錯不了,盧瑭寨的人斷不會做出劫人這等事來的。”


    看來,這盧瑭寨的名聲還真不錯。


    可緊接著,老莊主的麵色又是一垮,“隻是……非是小老兒小瞧了二位的本事,強人來接小女上山,帶的人可未必會少了,怎麽也得有一二百人,你們……”


    老莊主還是放心不下。


    李延看了看關索,見關索點頭,這才道:“老人家,你就把心放迴肚子裏吧,休說一二百賊人,就是四五百的軍隊,又如何?不知老人家可聽說關羽關君侯?”


    心中暗說了一聲“胡吹大氣”,老莊主臉上卻正色道:“關君侯的威名小老兒豈有不知之禮?遙想當年君侯斬顏良、誅文醜,過五關斬六將,千裏走單騎,乃神人也!我等百姓民間多有信之……不瞞二位,小老兒家中還有君侯的長生牌位。”


    李延笑了,一指關索,謂老莊主道:“那老人家,你可知他是何人?”


    “恕小老兒眼拙,這位是?”


    關索一拱手,道:“在下河東關索,不才,老人家口中的君侯正是家父,我乃是他老人家不孝的第三子。此次,在下正是攜了母親,欲往荊州尋父。”


    李延則在一旁添油加醋,壯關索聲威,“可能老人家消息慢了許多,就在幾日前,我家少將軍出河東,過三關斬八將,殺敵過千,就是河東的百戰之軍都奈何不得,更何況這區區的草寇!”


    老莊主麵色一肅,道:“果真?”


    關索一笑,“這世上,豈有亂認父親的道理。”


    老莊主肅然起敬,連忙站了起來,衝關索深深一禮,道:“小老兒不知是少君侯當麵,多有怠慢之處,還望少君侯見諒。”


    “老人家,這這是……哎,折煞關索了。”關索忙一把攙起了老莊主。


    叫出了家人與關索見禮,看到老莊主的小女兒,關索也不免驚豔了一下,雖不是什麽傾國傾城,倒也是一小家碧玉了。


    又客套了幾句,老莊主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的喜色,眸子中閃爍著希望,“少君侯的本事小老兒還是相信的,隻是賊人甚眾,而你們,嗯,武器簡單了些……小老兒祖上也多有習武,為官一方,倒是頗有一點家私,我這裏正有一些軍械,少君侯可揀趁手的拿上一些。”


    說著,老莊主讓下人抬出了數十口大箱子,打開一看,關索、李延也是不禁驚喜——箱子裏,哪裏是一些軍械那麽簡單。


    弩!


    數口箱子裏裝的全是弩,李延一看就知道,這是正宗的軍中製式,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弓!


    一石的,二石的……數十張強弓無一不是精品!


    刀槍劍錘,矛槊……隻要是二人所能想到的兵器,在這裏居然都能找到!


    甚至,還有幾箱的兵甲。


    老莊主不說,關索真的會以為這老頭兒是開兵器鋪的。


    關索連忙道:“老人家,這些兵器來得實在是太及時了,有了這些,我們對付賊寇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當下,關索也不客氣了,叫過二十名士卒,隻要能用上的,全都掛身上了,不大一會兒,這二十人整個大換裝。


    連精氣神也變得不一般了。


    李延也選了一口佩劍,一身衣甲……比他本來的,強多了。


    見關索隻是上去抓了幾件兵器在手上掂了掂後就退在了一旁,全無挑選的意思,老莊主不由道:“少君侯,不挑上一件?”


    老莊主有自信,他家中幾輩收藏下來的兵器,無一不是精品。


    可看關索的意思,分明不入眼中。


    關索嗬嗬一笑,道:“不是不想,實在是沒有合適的。”


    他的兵器,弓、劍、戟,連帶坐騎甲胄,全是師傅花嶽送給他的,除了一杆長戟很普通外,其餘者,皆可稱之為一寶,弓,乃是一張二石弓,畫鵲描金弓;劍,乃是一口龍泉劍,龍泉自古出名劍,他這一口,雖然還算不上名劍,卻也能削鐵,隻是不能如泥;甲胄也是出自名家,名為雁翎甲,通體亮銀,陽光下隱有紫暈;戰馬據師傅花嶽說,乃是來自大宛的寶馬……真要起個外號什麽的,關索完全能夠得上“四寶將”之稱。


    他唯一需求的,隻是一杆好戟,隻是,老莊主的這些兵器中雖然有戟,但最多也就和他的那杆差不多,而那杆又是師傅所贈,全沒有換的必要。


    “哦?”老莊主眉頭微皺,上下看了關索幾眼,應該有幾分眼力,“難怪少君侯看不上小老兒這點破爛,原來有更好的,隻是……”


    老莊主看著靠在牆邊的關索的長戟,笑道:“少君侯的這把戟看上去實在是一般……小老兒的祖上也有習武之人,僥幸得了南宮長萬的畫龍擎天戟,當時也創下了一點名聲。隻是後人不孝,再無人能用得這戟,以至蒙塵……小老兒見少君侯也是使戟之人,今日有緣,欲將此戟獻給少君侯,不知少君侯意下如何?”


    “畫龍擎天戟?南宮長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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