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解良常平村寶池裏。


    村上百姓則是更喜歡自稱“關家村”,就是這個很不起眼的村子,走出了一位威震華夏的名將——關羽!


    隻不過,關家村的人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與有榮焉,平日裏更多的是尷尬,這裏是曹魏治下。


    時夏。


    驕陽當空,村民三五成群的圍在樹陰下,不說不笑,麵色隱隱泛著苦澀,遠遠的望著村深處,幾個年輕人躍躍欲試,卻又給旁邊年長的人拉住。


    踏~踏~踏!


    村外,馬蹄聲聲,村民詫異,扭頭尋聲望去,隨著馬蹄聲臨近,村口閃出一匹戰馬,通體毛發雪白如銀,馬背上,一員小將,陽光下,銀色盔甲上隱隱可見的紫暈流轉,白底百花袍,背弓,挎劍,手中倒提了一杆長戟。再看麵相,也就十八九歲上下,唇紅,齒白,龍眉入鬢,鳳目含威,顯得貴氣逼人。


    好一個美少年、少將軍!


    待近了,少年翻身跳下戰馬,跨步來到一位長者近前,抱拳禮道:“老丈請了,敢問一聲,此地可是關家村?”


    長者正是關家村裏魁,平時哪見過這等人物,聞言連忙迴禮道:“正是。”


    “此可有一家胡氏?”


    裏魁眼角微跳,目光飄忽,偷偷地向村深處看了一眼,帶了一點提防,道:“不知小將軍口中的是哪一胡氏?”


    “蜀漢壽亭候關將軍之妻,胡氏金定。”


    “沒有沒有,這裏沒有小將軍要找的那個胡氏。”裏魁腦袋晃得好象撥浪鼓,一迭聲的否定。


    “沒有?”


    少年迷惑,神色中盡顯失落,沒有多說,隻是謝了一聲,轉身,牽馬,一步步離開,嘴裏卻咕噥著,“四下還有別的關家村?師傅和義父說娘她就住在這個關家村啊……或是師傅他們搞錯了吧……也罷,我再到別處打聽打聽……”


    少年,正是關索。


    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也想不出,隻是玩玩遊戲過過癮而已,電腦居然炸了,最讓他感到措手不及的是一睜眼,居然來到了三國時期!


    還成了關羽的兒子!


    用了好長好長的時間關索才適應了這個新身份,然後抖擻精神,迫不及待的辭別了師傅和義父,往關家村趕來。


    已經是217年了!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220年他的便宜父親,也就是關大聖人碩大的腦袋瓜子就要落地了,大哥也跟著一起掛掉了,沒幾年二哥也完蛋了。


    留給他的時間真心的不多了。


    一想到這個關索就想罵一聲,當初怎麽就手賤點選了隨機,要是選了黃巾起義……哪怕是隨機到官渡之戰也還有搞頭的,熟悉曆史的他完全可以抓住一些機會,趁勢而起,也有這個信心,可尼瑪的……這都已經217年了,三國鼎立,木已成舟,根本就沒有留給他的機會啊!


    這可不是在玩遊戲。


    更何況,他老爹是關羽,忠義無雙的關羽,想要自立山頭都沒可能。


    除非不認這個爹。


    好在,跟牛掰的師傅先學了黃公三略法,後又學呂望六韜文,十八般兵器也是樣樣精通,武藝雙全,穿越過來的他完全的繼承了下來這一切,雖然看不到稱王稱霸的機會了,可憑這一身本領,再加上對曆史的熟悉,努力點,在老劉家的這一片兒江山裏要風要雨應該還是可以的。


    前提是他那個牛掰的老爹三年後沒有掛掉的話,要不就難了。


    “等等,小將軍!”


    裏魁追了過來,“你剛才說,你娘……嗯,是胡氏,她在關家村?那個,嗯,敢問,小將軍你是?”


    關索溫和一笑,道:“老丈莫怪,小子也是聽我師傅他們說我娘可能在關家村。十一年前小子觀燈走失,是索家村索員外收養了小子,後跟隨師傅在山上學藝,也是最近才聽說關家村胡氏十一年前觀燈走失了孩子,至於她到底是不是我娘小子也……至於我,姓關名索,索家村的人也稱小子為花關索。”


    “你走失的時候所穿的衣服上,袖口是不是繡有‘關’字?”裏魁頗是急切的追問。


    “確有。”


    點點頭,關索心頭微動,忙從馬背上拿下一個小包裹,打開仔細看,裏麵是一套小孩的衣裳,展開,袖口處用紅線繡著一個“關”字。


    “沒錯了,沒錯了!”裏魁顫抖著手摩挲著那個“關”字,老眼漸漸紅了,拉著關索的手,道:“我記得很清楚,當年你走失的時候,正是穿了這一件!孩子,可憐的孩子,我是你二爺爺啊!”


    二爺爺?


    關索有點懵。


    突地,裏魁急道:“孩子,快去看看你娘吧,她……”


    關索更懵,“我娘?”


    “嗯,你娘,胡氏金定,剛才二爺爺也是不得以才騙你……”


    裏魁很幹練,說話簡潔有條理,一邊拉著關索望村裏走,一邊解釋著,沒幾句關索就聽明白了。


    原來,源頭還在關羽的身上。


    當年關羽為鄉鄰出氣,殺了解良豪強於喜,卻沒有斬草除根,於喜的兒孫如今早已長大成人,前些時間,也不知從誰的嘴裏聽說了胡氏還在關家村,就聯絡了當初被關羽斬殺的孟坦(過五關斬六將的第二關第二將)的家人,以孟家人為首,連日前來尋胡氏的晦氣。辱罵、潑糞、扔石頭丟臭雞蛋……簡直是無所不用其及,甚至就連地裏剛長成的莊稼也給一把火燒了。


    隻差殺人了。


    關家村的人想管又不敢管,一來,當年被殺的孟坦的一個族弟如今當上了縣令,很有權勢;二來,因為關羽蜀中大將的身份,可在曹魏的地盤明顯是行不通,沒事的時候周圍的村子都有意無意的刁難關家村的人,用來彰顯自己敵視荊蜀的態度,更別說如今有事了。


    裏魁以為關索也是來尋胡氏晦氣的,這才出言相騙。


    關索越聽越氣,越聽越火,聽這個二爺爺說,胡氏這些日子來很是狼狽,更是有六天都沒敢走出房間了。


    陽光下。


    男人、幾個婦人、還有五六個七八歲大的孩子,加起來二三十號,圍著胡氏的,也就是關索小時候的家。


    一個個手裏或石頭,或臭雞蛋,又或者舀著糞水,有一下沒一下的瞄準著房子的窗戶、門,扔著,砸著。


    “啪!啪!啪!”


    石頭還好說,雖然硬,也隻是響一下,最多就是砸破窗戶砸進屋裏,可臭雞蛋、糞水就不同了,在門上、外牆上、窗戶上炸開,臭氣熏天。


    甚至,還有不少順著被石頭砸破的窗戶丟進了屋內。


    “那裏還沒有糊上!”


    可能是罵累了,至少關索過來是沒聽到罵聲,隻是近了,聽一個半大孩子指著房子叫嚷了一聲,隨即,一大塊還濕唿唿的糞便飛了過來。


    關索定眼一看,尼瑪啊,三間的房子,外麵都給糞、臭雞蛋什麽的糊了個嚴嚴實實!哪怕是還離著百米開外,那臭氣,都險些給他衝個跟頭。


    “住手!”


    大喊了一聲,關索飛奔了過去,二話不說,抬腿閃電幾腳,把幾個還準備扔髒物的家夥踹飛,一轉身,長戟一順,整個人橫在了眾人的前麵。


    “你是誰?”


    見關索頂盔貫甲,手提兵器,全不像是尋常人家子弟,為首的男子,當年孟坦的兒子孟強忙喝住了要衝上去的族人,抱拳作禮,問道。


    “關家三子,關索是也!”關索冷冷地掃了這些人一眼,逼上前一步,不耐煩地道:“趁著我還沒有發火,滾!”


    “關羽的兒子?”孟強一愣,眸子中閃過驚色,腳下不由後退了一步,上下仔細打量關索。


    “不錯!”


    “早聽說關羽有個兒子在關家村,一直不得見,尋你不到,沒想到,是你小子!當年關羽在洛陽殺我父孟坦,父債子償,殺不到關羽那賊廝,今日既撞見了你,說不得要先出出這口惡氣!”一聽對麵少年是關羽的兒子,孟強眼中冒火,咬牙切齒,從旁邊人手裏拿過一把刀跳了過來,照著關索的腦袋就是一刀。


    關索眸子一凝,一閃身讓開這一刀,抬腿,一腳踹在孟強的小肚子上,當時給踹飛了五米多遠,刀也撒手了。關索跟了過去,搶在孟強爬起來之前,一腳又給踩了迴去,低頭,冷笑道:“就你,也想找我父親報仇,你有站在他麵前的勇氣嗎?”


    他不習慣殺人。


    若不然,單以他武力99的牛掰屬性,即便眼下還是少年,沒有成長到顛峰,但憑著“迅雷”這一特性,現在的他和一流武將交手,都不會遜色太多,似這人這般的,眨眼間關索就能讓他身首兩處。


    孟強鑷懦,一動不敢動,感受著逼在脖項上的戟刃,大夏天的,他竟有了一股徹骨的寒冷,不敢說話。


    關家人可是有前科的,關羽當年就是殺了人才跑掉的。


    其他人一看,也傻了,看著關索,年紀大一些的、經曆過當年一幕的,一個個不由得都記起了關羽的身影,漸漸和眼前的少年身影重合,一哆嗦,拉住了身邊隱隱有些衝動的年輕人,沒一個敢上前的。


    誰知道這位爺是不是跟他爹一個德行。


    哼了一聲,關索喝道:“一群土雞瓦狗,瓚雞毛湊撣子,也敢來關家村撒野,信不信小爺分分鍾就讓你們到下麵找你死鬼老子團聚……滾!給小爺滾!要是再讓小爺在關家村看到你們,定斬不饒!滾!”


    抬腿又一腳,將那人踹出了老遠。


    “是,是,是,我們這就滾,這就滾,就滾……”知道關索厲害,孟強根本不敢多說什麽,連場麵話都省了,掙紮著爬了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的泥土,忙招唿了族人,眨眼間,唿啦啦地跑了個幹淨。


    隻是離開的時候,孟強的眼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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