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到,這白蘇伐疊左擁右抱,絲毫沒有一副為君者該有的持重之感。但是,這眾美人被其支走之後,他立馬就換了一副麵孔,頗有仁君之相。


    但見這左葉護,頓了頓身子就稟道:“咱們派去吐穀渾的密探傳來消息,這吐蕃和吐穀渾都要到大唐提親,迎娶大唐公主。前段日子,這吐穀渾派了幾十個死士,前去阻攔這吐蕃使臣,就是要搶先一步,第一個給大唐皇帝提親。”


    這白蘇伐疊的覺悟的確比慕容伏順高出了不少,腦海一閃就已想到:要是這大唐將公主嫁給他們,他們與大唐的關係豈不是更近一步。不甘落後的他,隨即決定前去提親。但是轉念一想又說到:“本王已經有了王後,如若娶迴,這王後該如何安置?”


    “這王後之位,自然是要母儀天下,身份尊貴之人來主持。王後這些年雖然沒有過錯,但也無子,自然應該退居後位。如若迎迴這大唐公主,到時候即使王後不願意,微臣也願憑著三寸不爛之舌來說服王後退位。”


    白蘇伐疊看左葉護竟然這麽擁護迎娶大唐公主。頓時就樂了,帶著調侃的口吻問道:“你不是向來反對我再迎娶美人嗎,這次你怎麽不反對了?”


    左葉護於是怔了怔神迴話到:“啟稟大王,這迎娶美人和迎娶公主自是不能相提並論。迎娶公主是為了國家之安危,迎娶美人僅僅隻是為了私人之享樂罷了,兩相對比高下立判,所以,微臣這次必須支持迎娶這大唐公主,不能讓我王安落人後。”


    白蘇伐疊聽他此番話語深感受用:“既如此,那所有事情都全權委托你來辦理。該帶多少聘禮,該怎麽弄就怎麽弄,隻要能夠迎娶來這大唐公主,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如若辦成此事,這國相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這左葉護窺視國相之位甚久,可惜因為德行和肚量一直比不上這老國相耶律韜光,因此自然就站了下風。這次要是真能辦成此事,不僅他自己能夠在國內風光一把,在這西域諸國自然也是行雲流水,威風八麵。當聽到大王如此之承諾的時候,於是二話不說的叩頭謝恩。


    就這樣,克日,這左葉護已經準備好一切,前去大唐提親。麵對著春風一度的玉門關,這次望長安進發,不僅感激涕零,更為自己的夢想,自己的價值而去……


    於是乎,隻見這通往長安的官道上,一路吐穀渾慕容淵文,一路龜茲國左葉護,一路吐蕃使臣祿東讚!均是帶著金銀細軟,奇珍異寶,策馬揚鞭,直奔長安而來。


    話說這王玄策自領了這右衛率府長史之後,工作甚是清閑。閑來無事經常約見一幫朋友,談天說地,時不時的前往於闐王子的鴻臚客館處拉個家常,了解這西域之詳盡情況,頗為悠閑。當然,他們最常去的就屬這來賓館了。


    這來賓館,因為和貢院位置很近,所以先前叫做同文館。隨著這些年各國使臣,外地商旅的增多,掌櫃的一狠心,為了圖一個彩頭,就將這同文館改作來賓館。意思不僅通俗易懂,更為了招待八方來賓。


    這一日,王玄策又引著周陳二人隨著尉遲伏闍信,來到了這來賓館。但見一骨骼清奇,仙風俠骨之人,正在這裏細細品茶。定睛這麽一瞧,竟然是太史丞李淳風。


    隨即就迎了上去,躬身施禮到:“晚生王玄策,拜見李先生”。


    這時候,李淳風不經意間的則發現其手中竟然拿著一柄青釭劍,隨即一愣,頓時已經明了。


    原來這李淳風在今早,聽聞喜鵲應門,且左眼皮一直跳來跳去,掐指一算,今日定是要遇到好事。於是就出了太史局,到這街頭閑逛,走到這來賓館門口,恰好有些困乏,就進來歇歇腳,不曾想竟然在這裏遇到了好事。


    隨即大喜道:“你師父可是東野老人?”


    王玄策聽此一問,頗為吃驚。自從離開了師父,除了雪雁等親近之人,其他人並不知道自己師父是誰,這個李先生怎會知曉。趕忙問道:“不知先生從何處知之,您可是我師父之故人?”


    李淳風哈哈大笑道:“是此劍出賣了你!”


    原來這李淳風正是東野先生之師弟,這青釭劍乃是師父留給東野老人之信物,非徒弟而不傳!當見到此劍,他已經明了今日之喜事就是遇到自己的師侄。


    當王玄策與眾人明了這一切之事,也是頗為欣喜。正想坐下寒暄幾許。卻見這李淳風則是準備起身離開,臨走之時,撂下一句話寬心的話語:“沒事了,可以多到太史局看看”


    王玄策為之一笑,欣然允諾,恭送這李淳風之離去。


    故事再迴來說祿東讚,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這吐蕃與吐穀渾的交界地帶。看著高山頂上的白雪,望著腳下的遍地綠意,滿地牛羊。雖說一派恬靜安然的氣氛,但是這賽汝貢敦望了望前方的關口,不無憂慮的說道:“過了前麵這個關口,就到了吐穀渾地界了,我們應該多加小心才是”。


    隻見桑布紮望著前方漫漫長路道:“這吐穀渾已經歸順大唐多年,咱們又是朝貢的使臣,涼他們也不敢明著來,不過多加防備卻是上善之策。我看不如我們扮作吐蕃客商的模樣,一方麵可以混淆視聽,另一方麵更加行動自由!”


    祿東讚一聽這個,立馬拒絕道:“不,我們不僅要大張旗鼓的經過這吐穀渾,更要知會這慕容伏順”話語之後,帶著肯定的神色微笑著注視這他們二位。


    聽此一語,雖說桑布紮多多少明白了一些,但是這賽汝貢敦則是一副驚愕的表情,滿臉詫異的望著祿東讚。心想:就這已經夠張揚了,怎能更張揚呢,要明了這唐蕃古道雖已打通了很久,可是土匪也是不時出沒,如此一來反倒更容易被人給盯上。


    祿東讚似乎看出了賽汝貢敦的疑惑,於是又解釋到:“咱們的人個個都是武功高強的好手,要是來幾個毛賊土匪,根本都不在話下;咱們這最大的威脅不是毛賊,而是這吐穀渾的伏順可汗!”


    聽他這麽一解釋,桑布紮已經印證了他的猜測。但是這賽汝貢敦更是雲裏霧裏的一臉迷茫道:“什麽,難道這伏順可汗敢對咱們不利?”


    於是桑布紮就給他解釋到:“此次前去大唐提親,這消息估計早已被密探告知了西域各國的君王。你想呀,這吐穀渾雖然歸順了大唐,但是這慕容伏順崛起之心不死,何況吐蕃和吐穀渾更是世仇。我們要是真的和這大唐和了親,他們不就處境更加危險了嗎!”


    “咳,看我這腦子,如若我們扮作客商,在吐穀渾地界要是遇到危險,他完全有理由嫁禍他人,如若我們大張旗鼓他就不敢下手了”賽汝貢敦頓悟道。


    祿東讚也是微微一笑,緊接著不僅修書一封派人傳向吐穀渾王城;而且又傳下令去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進入吐穀渾地界。


    伴隨著夕陽的落下,草原早已被晚霞點綴的甚是美麗,隻見這伏順可汗和慕容淵明正在這宮殿的台階之上欣賞著草原的盛景,構思這吐穀渾的未來。但見一內侍前來稟告到:“啟稟可汗,吐蕃國使者說是有要事見您,已經在宮門外候著了”


    聽聞此報,兩人略感詫異。轉念一想,既然不知道所為何事,那就見見吧。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隻見這吐穀渾大殿之內,一身材魁梧的吐蕃使者就到了他們二位的麵前,躬身下拜到:“吐蕃國主鬆讚幹布特命全權出使大唐使臣祿東讚之使者拜見可汗!”說罷,雙手呈上了祿東讚的親筆書信。


    慕容淵明隨即走了過來,接過書信,在慕容伏順的示意下,就給開了封。隻見信上寫到:吐蕃國國相祿東讚拜謝可汗天恩。小臣特奉讚布之命,前往大唐國覲見天可汗陛下,我吐蕃國和貴國友好相處多年,此去大唐之路山高水遠,今日路過貴國,特來拜會可汗……


    一看這個,這慕容淵明和伏順可汗頓時就明白了:這是要讓我們派兵保護呀。看來前些日子,定下的事情,可是又要變化了。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但依舊迴複使者到:“請使者下去稍事歇息,替我感謝國相”


    帶使者退出之後,但見這慕容伏順鬱悶道:“你說這都什麽事呀,這剛到咱們的地界,就給來了個下馬威!”


    慕容淵明腦瓜子這麽一轉,趕忙安慰到:“可汗您先消消氣,這事我看這麽辦。我們的目的就是遲緩他們先到這長安,既如此就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放他們走,不就行了!”


    那也隻能如此了。雖說慕容伏順無奈的表示同意,但是這慕容淵明卻是決定也給他們來一個下馬威。


    又是一些時日,祿東讚等人自從入了這吐穀渾國境,還真是相安無事。這一日,在他們即將到達這吐穀渾王城之時,刹那間風雲突變。隻見這桑布紮指著遠方揚起的塵土,急促的給他們說道:“快看,前方是什麽?”


    眾人定睛這麽一瞧,隻見大隊人馬手持刀槍劍戟,奔馳而來。祿東讚隨即命令嚴加戒備。


    但見這吐蕃勇士在賽汝貢敦的帶領之下,一個個刀出鞘弓上弦,嚴陣以待。也就一袋煙的功夫,這幫人就奔了過來。


    隻聽為首的黑蒼龍圍住他們之後,隨即開口說道:“把這些東西留下,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卻見這祿東讚義正辭嚴的迴到:“我們乃是吐蕃國使臣,這可是要去大唐朝貢的,你要是劫了我們,似乎你們也不能安生下來,還不如高抬貴手吧!”隨即就讓人取來一百兩銀子。


    這黑蒼龍一看這個,立即蔑視的厲聲怒吼道“:爺既然搶劫的了,必會有福消受,不牢你費心!”


    此時的祿東讚經過這麽仔細的一番觀察,雙方人馬也都差不多,即使打將起來也不至於吃虧。再定睛這麽一瞧,清一色的青海驄,微微一笑,已經知曉了事情之大概。於是就繼續和這幫黑衣人枉費這口舌,消磨這時間……你來我往就這樣僵持了一炷香的時間。


    這時候但聽另一黑衣人道:“大哥,給他們磨蹭什麽呢,開始吧。”於是這黑蒼龍隨即就舉起了馬刀,形勢陡然緊張。


    但在此時,遠處一隊兩千來人的軍士,氣勢洶洶,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


    一看這陣勢,黑蒼龍隨即命令道:快撤,快撤”。不大一會,這些黑衣人就逃的不見了蹤影。這桑布紮擦拭這這額頭的汗珠道:“咳,多嚇人呀!”


    隻聽祿東讚微微笑到:“嚇人,這幫人本質上不是劫匪,這是給咱們的下馬威呀!”


    “這從何說起?”。桑布紮和賽汝貢敦異口同聲的問到。


    “他們的馬匹不僅是一樣的,而且還是正宗的青海驄。劫匪怎能有這麽整齊的馬匹,定是吐穀渾兵士假扮的,況且剛才那一番道理那個劫匪能不明了呢?”祿東讚沉穩的迴到。


    兩人也是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


    轉眼間這兩千軍士已經到了跟前,打頭的正是國相慕容淵明。但見其趕忙跳下馬車,拱手致歉道:“我還是來晚了,竟讓賢弟受了如此之驚嚇,萬望贖罪”


    祿東讚一聽這個,隨即翻身下馬,客客氣氣的迴禮道:“多虧國相及時趕到,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是什麽後果呢”!


    慕容淵明接著又假惺惺的對旁邊一小將吩咐道:“你,帶領五百人馬,快去追,一定要將他們繩之以法”。這小將一聽這個,手一揮,就帶著五百兵丁風馳電掣的追擊去了。


    祿東讚趕忙推辭道:“不用不用,走了就走了吧”。


    這慕容淵明隨即奉承到:“這怎麽可以呢,這可是在我吐穀渾境內,發生這樣的事情,這都是我治國無方,讓賢弟受此驚嚇,理該如此!”。


    兩人接著又對視一笑,寒暄也就此結束。


    慕容淵明因為以前和祿東讚有過幾次照麵,所以彼此還算熟悉。因此也就客客套套的拉著祿東讚的手說道:“我和大王已經看到賢弟的書信了,大王已為賢弟準備好酒席,隻等給賢弟接風洗塵”。


    這祿東讚聽聞如此盛情,趕忙推辭道:“萬萬使不得,我們這次僅是路過貴國,主要還得前往長安朝見大唐皇帝陛下”


    “不急,不急,此去長安路途遙遠,也不在乎這一兩日,等先見到大王,相聚之後再議”說著不容祿東讚繼續辯解,就拉著他上了自己的馬車。一眾吐蕃人,看此情形,隻能跟著前去。


    這一路上,兩人聊了很多很多,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涉及到敏感話題不是慕容淵明給岔開,就是祿東讚給繞走。兩人也都是心照不宣。


    幾個時辰之後,趕在天黑之前,他們就到了這擁有雪域風情的吐穀渾王宮,這祿東讚也按照應有之禮節拜見了伏順可汗。一番寒暄之後,兩方人員,分賓主落座之後,這宴席也就開始了。推杯換盞之間,但見這慕容伏順假惺惺的問到:“不知國相此次前去長安所為何事?”


    這祿東讚看他打著這番啞謎,於是就迴到:“我讚布因仰慕這大唐文久矣,故而讓我帶著一些貴族子弟,前往大唐學習求教!”


    因為這些年,前往大唐太求學的列國學生甚多。故而慕容伏順對這番話語,也沒有太多的辯解。就隨口迴到:“這樣甚好。既然到了我吐穀渾,就多住幾日,讓慕容國相多多陪陪你們,觀瞻一番我吐穀渾的新氣象”。


    伏順可汗明白,祿東讚此行的目的他並沒有說明,但是對這種心知肚明的事情他也不需要點開。能做的,就是拖住他們,好讓自己的人搶先一步,這樣也就沒他們啥事了。在慕容伏順的眼中,提親似乎就是這樣簡單,誰先到就是誰的,而這也正是他的悲哀之處。


    宴會就這樣在歡樂、祥和且貌合神離的氛圍中進行這……


    結束之後,慕容淵明按照比以往更加隆重的禮節,安排著祿東讚一行。雖說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可是當祿東讚前去辭行的時候,總是見不到這慕容淵明,也見不到這伏順可汗。


    就這樣,時間已經又過了三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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