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平穩落地。


    一切恢複平常。


    看似平靜之下,就是又一次大的風波。


    顧謹洐因為顧楚甜獨自出去而憤怒,他將這個責任推給了陸思瑤。


    “陸思瑤,我警告你,甜甜要是發生什麽意外,我不會饒了你。”


    “她也是我的女兒,我能害她不成?”


    “你沒有資格再見她,以後也別想。”


    “顧謹洐,你混蛋….”


    電話裏兩個大吵一架,顧謹洐掛斷了電話,不想據理力爭。


    喬念聽到他在書房裏發火,聞聲而來。


    顧謹洐摔碎了杯子,將桌子上的文件扔到了地上。


    喬念嚇了一跳,站在門口不敢動彈。


    顧謹洐迴頭看到是她,收了收情緒:


    “沒事,找個人收拾一下。”


    他生氣了,樣子很可怕:


    “呃~”


    喬念轉身,顧謹洐大步上前拉過她:


    “跟你沒關係,不要往心裏去。”


    喬念看了看他:


    “甜甜他們馬上就要迴來了,你能不要這麽激動嗎?”


    他要保持父親的形象,情緒穩定。


    “是她差點弄丟了甜甜,我能不激動嗎?”


    喬念蹙了蹙眉頭:


    “甜甜多大了,她有手有腳,想出去誰也控製不了。”


    顧謹洐好不容易控製的情緒,又一次燃起:


    “如果不是受了委屈,她能自己出去嗎?”


    這不像平時的他,隻要是一涉及孩子他就情緒失控:


    “她是她媽媽,怎麽可能給她委屈受,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喬念一直知道,陸思瑤就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上。


    隻要涉及她,顧謹洐就會不自覺的爆炸。


    “是我敏感還是她的失責?如果甜甜發生什麽意外,誰能負這個責?”


    他在質問她嗎?


    當時如果不是她來求情,他也不會同意他們去。


    喬念有點受傷:


    “她不是好好的嗎?沒人想要傷害她。”


    顧謹洐瘋了,完全不聽解釋,不講道理:


    “如果她不是好好的,現在我會這麽心平氣和的待在這嗎?”


    好吧,這算心平氣和。


    喬念想要出去,顧謹洐拉著她不放:


    “幹嘛去?”


    “找人收拾。”


    他忘了,所以放開了手。


    所以在他們進家之前已經爆發了一次爭吵,每個人心裏都帶著火氣。


    顧楚甜感受得到氣氛不對,但又不知道是因為自己。


    “甜甜。”


    顧謹洐上前給她個擁抱,然後摸摸顧昀赫的頭,像小時候一樣。


    可是他們已經長大了,隻不過在他心裏還接受不了。


    顧昀赫挺討厭他摸自己頭發的,好不容易弄的造型。


    “爸,我累了。”


    還沒等他開口,顧楚甜就堵住了他的嘴。


    喬念站在一旁,臉色難看。


    她是不想她迴來嗎?


    “甜甜,爸爸有話要說。”


    躲不過的:


    “嗯。”


    他們上了樓,顧謹洐來到了她的房間,這間房不陌生,她不在的時候他經常進來。


    隻有她不在的時候,他才敢進的房間,估計隻有父母才這麽卑微。


    在他的心裏,孩子永遠站第一位,喬念一次又一次的見證過。


    “說吧。”


    顧謹洐突然有點緊張,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呃~你怎麽和媽媽吵起來了?”


    他應該知道,沒有原因。


    “不知道,可能是沒睡好。”


    她不說,找了一個可以搪塞過去的理由。


    顧謹洐看著她,繞到沙發坐下,伸手拉過她,示意讓她也坐下。


    每個父親都有說不出口的話,包括他:


    “甜甜,你是不是還恨她?”


    她曾說過恨她,顧謹洐親眼看到她當時有多崩潰。


    顧楚甜不語,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


    顧謹洐意味深長的說:


    “其實爸爸媽媽分開,不是她的錯。”


    他從沒有說過陸思瑤的壞話,哪怕他也很恨她。


    可是,他要安慰的人是他們的女兒,因為她已經出現了問題。


    顧楚甜的心理出現了問題,不僅僅是冷漠。


    如果隻是冷漠,顧謹洐並不在意,因為他也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在上流圈裏,每個人都該保持著冷漠和疏離。


    過度的熱情隻是愚蠢的象征。


    顧楚甜已經超出了這個範圍,明顯她對所有人都有敵意。


    顧楚甜抬頭看著爸爸的眼睛,試圖找到他沒說出口的謊言。


    “爸,為什麽?”


    顧謹洐拉過她的手,在他的手掌摸索,她的手很涼:


    “甜甜,爸爸媽媽確實很相愛,但是也存在了很多問題。


    那個時候我們並不知道,以為相愛就夠了。


    後來你們來的很快,問題一點一點被模糊放大。


    媽媽的性格很開朗,愛自由,她不想隻待在家裏相夫教子,爸爸工作很忙沒有心思關心她到底想要什麽。


    所以,我們一直爭吵又一直和好,我以為這隻是夫妻間的磨合,忘了我們本來就不合適。”


    爸爸第一次這麽跟她談心,也一次提到他們之間的問題。


    “爸,可是為什麽要讓我經曆啊,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家。”


    顧楚甜的眼睛紅了,這個家早就不是她一個人的家了。


    “甜甜,這就是你的家啊,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需要顧及任何一個人。”


    真的嗎?


    顧楚甜的眼淚流了下來,刺痛了他的心:


    “怎麽可能,現在家裏多了一個人,你們才是一家人,我是外人。”


    一句話憋在心裏已經很久了,顧謹洐皺了皺眉頭:


    “我們都是一家,爸爸一直都愛你。”


    怎麽可能呢?


    顧楚甜哽咽的說:


    “我想出去住。”


    出去住?


    顧謹洐第一次反應這麽強烈:


    “為什麽?”


    “我不想待在這裏,我不想看到你們幸福在一起生活,你們說話的語氣讓我難受,就像我不想看到媽媽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一樣。


    你不覺得很滑稽嗎?為什麽要這麽殘忍,難道一定要證明給我們看,你們很幸福是嗎?”


    顧謹洐從沒想過她會這麽敏感:


    “不是,你…..”


    “爸,讓我們出去住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顧楚甜咆哮著,這一次她崩潰了。


    放聲大哭是在安全範圍之內,可是這個家給不了她任何的安全感。


    顧謹洐心疼不已,甚至他的手都在顫抖。


    他能怎麽樣,放棄她還是放棄現在幸福的生活?


    好像自從他們迴來,他甚至都不敢和喬念親熱。


    不是她壓抑,而是他也很壓抑。


    她在意,他又何嚐不是?


    顧楚甜說的對,再這樣下去,他們都不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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