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岩漿從山頂噴發而出。


    灼熱感簡直要把人熱化。


    “都去死吧!”太歲咒罵。


    顧萱萱的雙眼猩紅,“太歲,你憑什麽頂著冷蒼翼的麵孔做壞事!?你給我等著!”


    冷蒼翼的口中發出桀桀桀的笑,“這都是窮奇自願的!”


    神獸不斷地撞擊著封印。


    封印已經出現了裂縫。


    顧萱萱感覺到有源源不斷的靈力迴歸身體。


    可岩漿也在不斷向周邊蔓延。


    南蠻國的百姓都會遭殃。


    顧萱萱攥著拳頭使勁敲打著結界,急得臉蛋都紅了。


    “吾先走了。”冷蒼翼轉身就走。


    “不許走!你給我站住!死太歲!”顧萱萱大喊。


    就在這時,天神來了。


    他們一邊阻擋著岩漿蔓延,一邊又將冷蒼翼團團圍住。


    顧萱萱鬆了口氣,她疑惑道:“咦?天神怎麽也來了?”


    “我讓他們來的。”閻王加入神獸,幫他們一起破開封印。


    顧萱萱捏著拳頭使勁砸著封印,“死封印,你快破啊。”


    天上,天神明顯處於劣勢,被太歲逼得節節敗退。


    他們拿太歲毫無辦法。


    因為太歲實在太虛無縹緲了,它是天地間的惡念所化,根本沒有生命,所以是殺不死的。


    哪吒跑了下來,他的額頭上掛著汗水,喘著粗氣,“萱萱,太歲好強,我明明殺了他好多次,可他就是不死!”


    “太歲隻能被淨化。”顧萱萱的話音剛落,封印啪的一聲碎了。


    顧萱萱從封印中被放了出來。


    天神求救:“白澤,你快來!我們牽製不住他了!”


    “他又要逃了!”


    於是,顧萱萱扛著白澤劍,縱身飛到了空中。


    她踩在柔軟的雲彩上,目光清冷,“太歲,你的死期到了!”


    冷蒼翼的眼底湧著黑氣,他嘴裏發出桀桀桀的笑聲,“窮奇也會一起死!你舍得嗎?”


    “……”天神沉默了。


    他們都知道窮奇對白澤的重要性。


    可顧萱萱卻不慌不忙地咬破了手指,一滴血飛到了冷蒼翼的眉心之間,“窮奇,我把你的生死契轉移到別人身上,你願意嗎?”


    生死契的轉移,隻要窮奇同意即可。


    冷蒼翼的臉扭曲、猙獰,軀殼裏似乎有兩股力在對抗、相撞。


    他額角的青筋鼓起,眼神片刻清澈,他啞聲道:“萱萱,殺了我。”


    “不要!我已經有辦法救你了!”顧萱萱紅著眼,搖搖頭。


    “等太歲再次占據我的身體,他會毀掉人界的。”冷蒼翼沉聲開口,“萱萱,我跟太歲是共生的,隻要殺了我,你就不用獻祭了。”


    瞬間,顧萱萱的腦袋跟有煙花炸開一樣。


    眾人這才明白,為何窮奇自願成為太歲的容器。


    白澤,可以不用獻祭了!


    等顧萱萱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濡濕一片。


    “萱萱,快動手吧!”天神催促著。


    冷蒼翼道:“萱萱,快!太歲想逃,我壓製不住他了!”


    他的臉抽搐,似乎有魔鬼要衝出體內。


    “萱萱……太歲逃走的話,就抓不住了!”哪吒急得跳腳。


    “快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催促。


    “萱萱,你低頭看看人界!百姓水深火熱,生不如死!”二郎神勸道。


    顧萱萱緊了緊手裏的白澤劍,似乎下定了決心。


    “窮奇,你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她恍然大悟。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一直以來,冷蒼翼看她的眼神都那麽憂鬱。


    冷蒼翼痛苦地闔上雙眼。“萱萱。不要哭。”


    “嗯。”


    顧萱萱舉起白澤劍,顫抖地捅進他的心髒。


    “啊——”太歲痛苦地哀嚎,“白澤,你怎麽敢殺吾!”


    黑氣源源不斷地從冷蒼翼的軀體中湧出,隨後在空中消散。


    冷蒼翼的軀體也灰飛煙滅,消散在空中。


    顧萱萱想要抓住他,可什麽都觸摸不到。


    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太歲帶來的一切天災消失,一切恢複如初。


    遭遇過火災的不夜淵,重新變得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遠處傳來歡唿聲。


    “太好了!”


    “太歲終於死了!”


    “白澤是大功臣。”


    “恭喜恭喜!”


    上前諂媚的天神無數。


    顧萱萱用手背揩去臉上的眼淚,她收起了白澤劍,從人群中逃出來。


    她迴到不夜淵,眾神獸都同情地看著她。


    【萱萱……】


    顧萱萱沉默著,眼中隻有麻木。


    蕭璟行抱著她,紅著眼道:“師姐,你別難過……”


    “師弟,我好困。”她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走。


    蕭璟行牽著她的手,帶她去小木屋。


    “師姐,其實窮奇……”


    不等他說完,顧萱萱就躺在床榻上,闔上了雙眼,唿吸變得均勻。


    厲若蘭、封珩跟蕭璟行遙遙對視。


    “師姐,好像鎮定過了頭,不對勁。”厲若蘭擔心地說。


    封珩捂著受傷的肩膀,“師姐隻是太累了。”


    蕭璟行盯著顧萱萱的臉龐,沒有吱聲。


    ……


    顧萱萱一覺睡了三個月。


    她再次醒來時,蕭璟行抱著她嚎啕大哭。


    “嗚嗚嗚……師姐,我還以為你再也不願醒來了。”


    厲若蘭、封珩也揩去眼角的淚。


    顧萱萱被他吵得耳朵疼,她撅著嘴,“師弟,你好吵啊。”


    “唔……”蕭璟行不管再哭,他努力迫使自己閉上嘴。


    顧萱萱伸了個懶腰,她的眼底重新恢複神采,“我要迴家,我想娘親了。”


    “……”厲若蘭、封珩詫異地看著顧萱萱。


    她怎麽不提窮奇的事?


    不會把窮奇忘了吧?


    “好,師姐,我帶你迴家。”蕭璟行破涕為笑。


    “師姐,天界為你舉辦了慶功宴……”封珩小心翼翼的說。


    厲若蘭剜了他一眼,“閉嘴!有什麽好去的?”


    顧萱萱搖搖頭,“我不想去。”


    ……


    又過了三個月,顧萱萱才迴到東嶽國。


    此時正值黃昏,顧萱萱站在白鹿書院外。


    一大批學生從書院大門中魚貫而出。


    顧玉玨在門口看到顧萱萱的一刻,整個人都僵住了。


    半年沒見,他長高了許多。


    他眼淚瞬間飆了出來,他衝上去抱著顧萱萱,“妹妹!”


    “妹妹,你迴來了!你終於迴來了!”


    “我就知道你會迴來的嗚嗚嗚……”


    “二哥,我來接你放學啦。”顧萱萱笑道。


    顧玉玨抱著顧萱萱轉圈圈,“妹妹,你迴來了!嘿嘿嘿……”


    “啊……不要轉了,我看見星星了。”顧萱萱扶著腦袋。


    李星池擔心地說:“顧玉玨,你別轉了,萱萱暈了!”


    “哦。”顧玉玨抱歉的放下顧萱萱,眼淚不停地掉著。


    他激動地在顧萱萱臉上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


    “萱萱,我好想你。”


    “我打!”顧萱萱啪的在顧玉玨臉上拍了一巴掌。


    啊——


    顧玉玨捂著臉,委屈地問:“妹妹,你為什麽打我?”


    顧萱萱正色道:“娘親說了,就算是哥哥也隻能親萱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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