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先前因為誤會差點兒和朝廷的軍隊幹了起來,種伯再不想讓人認為他是為了這些禮物才幫種放和種家,連忙推辭道:“先前冒犯差點冒犯太子殿下天顏,太子殿下寬宏不糾已是讓老夫無地自容,又豈能……”


    不等種伯說完,柴宗訓打斷道:“種伯你能代表自己拒絕我的好意,種伯你能代表‘種家村’拒絕我的好意麽?”種伯頓時為之語塞,“況且!事情隻是我代表二娘的對‘種家村’的一點小小心意,其實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即便我送你們‘種村家’金山銀山,若是坐吃山空也不過如流水般過手,左手進右手出。”


    種伯聽柴宗訓似乎話中有話,連忙問道:“莫非太子還有……”


    “我且問種伯句,種伯母在你們‘種家村’做飯的手藝如何?”種伯楞楞了看了柴宗訓半晌,不明白他問此話何意。


    “若論手藝,種氏在我們‘種家村’也當屬一絕,特別是做這些野味,或炒或燜或燉或烤。反正怎麽說呢?一樣野味能在她手上變出好多種味道,‘種家村’其他媳婦卻是沒有她這份本事。”種伯如實答道。


    聞過種伯的迴答,柴宗訓輕輕笑了笑,又細思了片刻,言道:“第一車禮物就這麽決定了,種伯也不必再說什麽,我皇家送出之禮,還從來沒收迴之禮。”見柴宗訓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種伯也唯有沉默不語,“至於這二車禮物,卻是留給種放一……”


    不想柴宗訓話才說了一半,種放又拜倒在地,打斷道:“辜負陛下,未應太子之請,心中已是愧疚萬分。種放也是讀聖賢書之人,禮儀廉恥還是知道的。”說著!重重叩了三個頭,“還請太子收迴成命,不然種放不敢起身。”


    見種放態度如此堅決,柴宗訓心中一驚,不過好在他已是想到對應之策。


    “種放!你這又是什麽跟什麽?連話都不聽我說完,就般臆測武斷?”種放抬起頭看向柴宗訓,額間叩地之處已是紅了大團,“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做決定,如果你覺得這個主意還是不能讓你滿意,我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就走。”


    種放和柴宗訓對視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柴宗訓有心現在就將種放扶將起來,但他卻是知道如果種放沒有聽完自己的話,絕對是不會起身的。


    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柴宗訓,似乎都在期待他所說的讓人滿意的主意。“我是想以種伯母這麽好的手藝,窩在‘種家村’這個地方,卻是有些可惜了。何不開封城中專門開一家做野味的飯館,這樣一來,種放也不必擔心你父母離你太遠,隻要你想他們了,給我父皇打聲招唿,出得皇宮就能見到他們。”


    “這似乎倒是個兩全之策。”種伯點了點頭,似乎認同了柴宗訓之言,可是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又猶疑了起來,“主意雖好,可是開封城中寸土寸金,隻怕種家大郎打一輩子獵也未必會掙得出一家飯館來。”


    “錢的事情我待會再說。”柴宗訓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其實我讓種伯母開野味飯館並不是臨時起意。


    “種伯你想過你沒有?你與其讓村中之人所打獵物賣給那些黑心貪婪的商人,為何不不賣給你們都信任的人?若是種伯母開了這麽一家飯館,你們‘種家村’所打獵物也不愁沒有銷路,我想種伯你們應該想得過此種伯父和種伯母吧?”聽柴宗訓娓娓道來,種伯越發覺得這件事是好處多多了。


    “信得過,自然信得過。”種伯連連點頭道:“要是飯館真開得起來,我們也不用忍受那些黑心貪婪商人的盤剝了。”


    “要是真能的這樣,我們‘種家村’的日子就好過多了。”種父歎道,轉過頭對種母道:“我決定了,等我身體好了以後,我一定進山多打獵物,一定多多賺錢,爭取有一天我們家也能開一家屬於我們自己的野味飯館,不!應該說是開一家屬於‘種家村’的野味飯館,這樣一來我們‘種家村’就不用再看人臉色生活了。”


    不得不說種父的思想覺悟還是挺高的,不隻是想到了他們家未來的,而且還為“種家村”作了打算,並以之為奮鬥目標。


    “可是僅我知道的,開封城中的店麵可不便宜,不說太好,地段稍偏的,每年最少要十幾兩銀子,好點兒的幾十兩,這還不算貴。”副將突然打斷道:“要是靠近皇宮周圍的地段,每天收你上百或數百兩,也一點也不稀奇。”


    聽完副將的話,種父種母怔住了,便是種伯張大了嘴,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種伯也算是有見識的的人,也想到開封城中的店麵應該不會便宜,盡量高估,可是聽副將這麽一說,種伯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


    “乖乖!”種父隔了半天才說道:“這麽貴?一兩銀子都就夠我們一家子過個豐順年了,要這麽多錢,我看還是算了吧?掌勺的,就是把我賣了我也不夠。”


    本來種放被柴宗訓說得勾起了心中一絲希望,如果能好好讀書他又豈有放棄之理。但副將把話說完之後,便是先前鬥誌滿滿的種父,也立刻像焉了氣的皮球,立刻選擇了放棄。種放就像才從岸邊爬起來,還沒來及得慶幸大難不死,馬上就又是一個巨浪襲來,將他卷入了江心,再也看不到。


    經曆希望再到絕望,任誰都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種放臉上各種的表情都被柴宗訓盡收眼底,一樣都不曾落下。


    似乎為了安慰種父,統軍主將說道:“如果種大哥和種大嫂在開封城中開飯館,我一定帶著營中兄弟去照顧你生意。”副將反應也不慢,連忙搶道:“也算我一個。”種父苦笑了起來,在他看來是不會有這麽一天了。


    看到種父臉上的苦笑,誰也不肯開口說話了,誰也不知道該怎麽相勸了。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柴宗訓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種伯父和種伯母都不必為了租店麵的租金而擔心,拉來的兩車禮物,前麵一車我已經分配了,至於這最後一車卻是送給你們種家的。”柴宗訓故意頓了一頓,“我建議除一些有用的東西外,他們可以把他變賣了,我想這些錢應該足夠種伯父和種伯母開一間飯館的了。”


    所有人都訥訥的看著柴宗訓,當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剛才幾乎所有人都走進了思維的誤區。


    副將拍了拍腦袋,說道:“我怎麽沒有想到?別的東西我不敢說,這裏麵可是有一根去年南唐進呈的一根百年老參,這是這根百年老參就能值數百兩銀子。若是遇上識貨之人,就是賣上上千兩都不奇怪。”


    “你怎麽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你打開看過的?”統軍主將臉色一變,質問副將道。若是副將他真的這麽做了,便是犯了大罪,保不準連統軍主將也保不了他。副將也知道此事的輕重,連連搖頭。


    “早上皇後去選禮品的時候,末將就幸跟隨在側的,別的東西都沒太注意,隻是皇後叫人裝這根百年老參的時候,故意說了‘這根百年老參留在宮中也沒什麽用,種放老父正在病中,也許用得著它’。”聽了副將之言,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那敢情好!那就把這支百年老參賣了。”種父倒也沒有什麽多的想法,隻是琢磨著能讓將這支百年老參賣了以換作租店麵的錢。統軍主將和老伯臉色都是一變,他二人都知道這支老參不能輕動,既是當今皇後著意叮囑厚賜,若就這麽賣,明顯是卻對皇後的不尊敬。


    看著種放似乎想說什麽,柴宗訓搶在他麵前說道:“你也別再說什麽推辭的話,這些東西你父母究竟需不需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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