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都從裏麵安上了鎖,估計那個麵具人這迴是進不來了,她就難得的睡個放心覺吧!雖然,這心,疼痛早就勝過了害怕。


    第二天一早,陸子璃便匆匆進宮去了,臨走,特地交代人午膳給王妃做些愛吃的菜式,吃了多少,迴來要稟明他。


    笑語剛剛洗漱完畢,聽聞子璃的安排,鬱悶的心情稍微緩解了幾分。


    唉!除了他心裏裝著另外一個女人,陸子璃還真是很寵愛她的。


    用過了早膳,正站在廊下發呆,家丁小柳來稟告說:“王妃,西藺公主來拜見,說是特地來感謝六王爺昨兒的救命之恩的。”


    笑語有些驚訝,想了想,趕緊說:“快請。”


    便收拾儀容,親自到府門前去迎接。


    “六王妃!”那夏沫兒一見她,便熱絡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笑語看著那張如花綻放的容顏,竟然有些恍惚。子璃曾經喜歡的女子,是這樣的美麗,她在她的麵前,竟然有些自慚形愧。她要拿什麽和她比?她要怎麽樣,才能將她從他的心裏趕走?


    夏沫兒和她一邊走著,一邊仿若知己一樣的笑著說著話,無非是公主表達謝意,她說些客套話罷了!本又不是朋友,有什麽話好說呢?


    夏沫兒走進了前院,放眼望向院子各處,輕輕的訝異了一聲:“咦?”


    笑語忙追問:“公主怎麽了?有什麽意外?”


    夏沫兒環顧了一下院子四周,有些吃驚的停下了腳步,似夢囈一般輕輕開口道:“這個地方好熟悉啊?我似乎是在哪裏見過?在哪裏呢?在哪裏…….”


    她的目光漸漸變得迷茫起來,美麗的眼眸中透著淡淡的傷,讓人忍不住的生了憐惜的心。笑語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卻因為她的話而瞬間提了起來。


    她說熟悉?這個院子她熟悉?


    笑語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了起來,想開口問,卻又不敢問。


    “哦,我想起來了。”夏沫兒一聲輕唿,低低的說:“是在夢裏,在午夜的夢裏,但是也許不是,因為,在夢裏這個院子種滿了茉莉花,這裏卻沒有。可是,為什麽我常常會夢到滿園的茉莉花,和一張模模糊糊的臉?為什麽我常常會聽到那個人在唿喚我的名字?這究竟是夢,還是前生的約定?”


    她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陷入了沉思的狀態,思緒有些漂浮,又似乎是清醒的。


    笑語震驚的望著她,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不敢去揣摩她的話。


    難道…..難道她,她是白茉兒?不對啊!據說白茉兒已經死了!那麽,她又是怎麽迴事?


    一張相似的容顏,一個如現實般真實的夢境……這是巧合,還是緣分未了?


    白茉兒似乎有些難受,用手捂住了頭,陷入了沉思中,一旁的侍女蕭蕭忙上前扶住她,柔聲安慰著:“公主、公主……那隻是一個夢,切莫當真,快冷靜一下。”


    笑語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忙問:“公主,您沒事吧?”


    侍女蕭蕭輕輕“噓”了一聲,將夏沫兒交給另外一個侍女,將笑語往旁邊領了領,彎彎腰福身見禮,帶著歉意小聲說:“王妃切莫笑話,其實公主沒什麽事,隻是自從五年前生了一場大病,醒來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模樣沒有什麽改變,性子卻完全不一樣了。還常常會說胸口疼,讓太醫看了好多次,都說是沒事,可是,看那痛苦的模樣,又不是裝的。而且,還常常會做夢,夢醒之後,有時也會念叨什麽茉莉花,但是自己又說不清怎麽迴事。”


    笑語有些心驚:難道是……難道是白茉兒的靈魂附在了夏沫兒的身上?


    她有些發抖,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夏沫兒。她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正獨自走到了花壇前方,低下頭,認真欣賞著壇中的百花。


    “你們公主是什麽時候生的病?又是什麽時候好的?”


    蕭蕭想了想說:“五年前的八月初九病的,九月初六才好。”


    笑語沉吟了一下,默默記在了心裏。


    “王妃,為什麽你們王府種的最多的,是梔子花?”夏沫兒不知何時走到了她們身邊,開口問道。


    蕭蕭趕緊閉了嘴,恭恭敬敬的退到了夏沫兒身後候著。


    “嗯?”笑語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失措的望著她。


    “我是問,你們誰這麽喜歡梔子花?怎麽滿院都是梔子花?”夏沫兒笑著問。


    “哦,我,我喜歡。”笑語忙迴答。


    “王爺呢?王爺也喜歡梔子花?”夏沫兒看似無意的開口問道。


    “他?他,也許最喜歡的是茉莉花吧?”笑語歎了一口氣,幽幽開口。


    “哦。”夏沫兒點點頭,方才還低落的眉間,竟然綻放了笑意。


    笑語的心,卻隨著這笑意揪了起來。


    人家才是有緣人啊!走了一個白茉兒,又來了一個夏沫兒。即便是白茉兒死了,卻又將她的靈魂寄托在了夏沫兒身上,子璃如果得到了她,也算是彌補了曾經的遺憾了。


    那麽,自己,又算是什麽?自己,又有什麽可以和她去爭的條件。


    笑語的心,突然就涼了下來。


    迷迷糊糊的送走告辭的夏沫兒,她還在無邊無際的失落中,迴不過神來。


    心,怎麽就這麽痛呢?是不是,自己該自動的退出,成全仍舊互相牽掛的他們?


    陸子霖呆呆的坐在院子裏,望著院中的假山發呆,母妃的警告聲猶在耳邊:“子霖,她是你的皇嫂!你從今天起,絕對不許再靠近她一步!你難道不想要命了嗎?你難道想要母妃也給你陪葬嗎?你難道想要重蹈五年前的覆轍嗎?你忘了我們被追殺的日子了嗎?仇,還沒有報,你卻將心都沉淪在了兒女情長上,而且還是一個你不該去喜歡的女人!你馬上給母妃清醒過來,不許再對她動心思!”


    子霖歎了一口氣,一拳捶在假山石上,手都痛了起來,可是,身體的痛,又怎能比得上心裏的痛?


    家丁過來稟告說:“王爺,外麵有一名年輕女子求見您。”


    子霖由痛轉喜,忙問:“可是六皇嫂?”


    想了想,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她若是來,哪裏用得著通報,早就大大咧咧的闖進來了。所有的禮儀規矩,在她那兒,屁都不是。


    “不是,是一名年輕女子,還帶來了這個,說是…….”家丁手裏捧著一樣東西,呈到子霖麵前。


    子霖臉色微微一僵,忙追問:“她說什麽?人呢?”


    家丁壯著膽子說:“她口中喚著您的名字,說是找您。說…….說您答應了娶她……”


    子霖的臉色大變,一雙俊美的眸子裏隱隱泛起了波瀾,薄唇緊緊抿著,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還有些發抖。


    “把她給我帶進來!”他的眸中布滿了烏雲,好像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午膳子璃沒有迴來,笑語草草吃了一些,坐在廊下趴在欄杆上發呆。


    秋風頓起,有些涼意襲來,她抬頭望望變了的天色,從廊下站起身,有些說不上來的鬱悶和失落。


    天已經陰了下來,烏雲就在頭頂盤旋,天色也慢慢暗沉了。都快要到晚膳的時間了,陸子璃還是沒有迴來。


    他在做什麽?和那個西藺公主在說話?還是,故意在躲著她?


    正在呆呆的神遊中,雨已經下了起來,而且越下越大,院子裏的花草樹木被風雨吹打著,殘紅遍地,莫名的有些淒涼。


    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顧家丁們的阻攔,大步奔入了院中。


    “小七!”笑語有些驚喜,忙迎了上去。她現在正在鬱悶中,夠義氣的陸小七就送上門給她虐待來了,讓她怎麽不開心呢?欺負比自己膽小好脾氣的人,比欺負勝過自己膽大強勢的人,有成就感多了。


    她的話音剛落,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陸子霖已經奔到她身邊站定了。


    她疲乏的臉上原本帶著期待的笑容,卻在看清他的臉色時,落了下去。


    陸子霖一臉陰靄的麵對著她,原本動人的雙眸,此刻盛滿的,全都是掩蓋不住的憤怒和失望。


    “小七,你怎麽……”笑語有些心驚的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雲笑語!你真狠啊!我竟然從來也不知道,更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麽狠心的女人!”他咬著牙,努力壓抑著,不讓更多的人聽到自己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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