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想起敲門聲,傅景允說了一身進來。


    “王爺。”蘭心彎下身子行了個禮。


    “什麽事?”


    “迴稟王爺,顧少爺和楚姑娘已經先行離開了。”蘭心道。


    “他們倆走了?”傅景允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居然都沒來和自己說一聲,就這麽走了?


    “是”蘭心點點頭。


    實際上剛剛在顧忻要她傳話的時候,她就有了這個想法了,可是卻沒想到,沒等自己開口,顧忻就拉著楚絳煙留著大幾了,留下呆愣的她。


    “行了,我知道怎麽迴事了。”傅景允垂下眼,擺擺手。


    這麽多年的朋友了,難道他還不知道顧忻在想什麽?無非就是怕自己因為鬱文祺的是心有不爽,到時候一腔怒火發泄在他的身上,再不小心“傷”了他的煙兒,那就糟糕了。


    蘭心點頭,“王爺,那……”


    “王妃呢?”傅景允打斷了蘭心的話。


    “迴王爺,王妃在屋子裏呢。”蘭心迴答道。


    “她晚飯應該沒怎麽吃好,記得給她送點吃的。”傅景允吩咐著,想了想,又道,“再加一盅燕窩。”


    雖然凝兒似乎很是不喜燕窩,不過還是忍一忍吧,畢竟特殊時期,還是應該補一補的。


    “是。”


    等蘭心出去,傅景允坐下,靠著椅子背,眸色幽深。


    今晚上鬱文祺簡直是得寸進尺,居然跟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話,吃東西都堵不住他的嘴!


    而且,除了他,凝兒的舉動似乎也有點反常,倒不是說平常不一樣,而是就因為和平常一樣,所以才有些不對勁兒。


    她應該嗆聲鬱文祺的啊,今天居然隻是一直在安安靜靜的吃東西,而且最後說出的話,更像是阻止鬱文祺說什麽。


    闔上雙眼,傅景允長唿出一口氣。


    再睜開眼睛時裏麵已經是一派清明,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還是想想接下去該怎麽辦吧。


    另一邊,薛凝坐在屋子裏,百無聊賴的拿著一根一指長的銀針不停戳著那燃著的火焰。


    蠟燭上的火焰很小,她卻玩的不亦樂乎。


    “王妃還真是悠閑啊。”一聲略輕挑的聲音響起。


    “比不上半夜跑別人房間的人悠閑。”


    薛凝還嘴道。


    鬱文祺輕笑一聲,也沒多說,直接坐了下來。


    “我有讓你坐下來嗎?”薛凝挑著細眉,不客氣的說。


    “王妃早晚要說的,倒不如我直接坐下,還省了王妃你的口舌。”鬱文祺笑的像隻偷腥的貓。


    麵對鬱文祺的舌燦蓮花,薛凝直接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他了。


    這人簡直就是有毛病啊,自己說什麽他都當做好話聽,自己不說話他也能自己找話。


    “王妃,我今天和你說的,不知道……”


    碰!


    茶杯和桌麵相碰發出一聲悶響。


    “手滑了。”薛凝麵無表情的道。


    鬱文祺隻是笑笑,眸光微閃,“王妃要小心啊。”


    “嗯。”


    見薛凝不說話了,鬱文祺竟然也安靜了下來,明明剛剛說的話被打斷了,可是他也沒有了要繼續的意思。


    “你晚上,似乎吃的有點少。”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今晚他雖然和傅景允兩個人各種無形的刀光劍影,不過,他可是一點沒有忽視掉薛凝,她雖然一直在吃,可是估計吃的還沒有顧忻吃的多。


    “少嗎?”薛凝反問,斜著看了他一眼。


    “我感覺我今晚吃的不少啊,氣都氣飽了呢。”說到這,她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鬱文祺自然聽出來這是在擠兌他呢,卻隻是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王妃,我感覺你對我有偏見。”鬱文祺有些委屈地說道。


    白了他一眼,女子沒有說話。


    她對他何止是有偏見啊,如果可以,她巴不得再也看見他才好呢。對她而言,這人就是個大麻煩,而且是那種類似於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的大麻煩。


    望著他怔怔地出神,薛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鬱文祺呢?


    對於女子的視線,則是非常享受,如果可以,他希望她的視線能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他自然不會去喊醒她。


    不過就算他不開口喚道,薛凝自己也能夠反應過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女子正要說什麽,忽然傳來了一陣叩門聲。


    “王妃。”


    是蘭心的聲音,薛凝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低聲對著仍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道:“你怎麽還不走?”


    “我為什麽要走?”男人滿不在乎的問道,現在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蘭心現在就在外麵,你居然還問我這句話?!”薛凝感覺自己要氣瘋了。


    一旦蘭心進來了,看見他和自己坐在屋子裏,指不定會怎麽想呢!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薛凝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問道。


    這人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來了吧!


    自己剛剛還想這人是個大麻煩,現在一看,果然沒有想錯,真是個特別大的大麻煩!


    “不想做什麽呀。”鬱文祺迴答的無比輕鬆,“我就是來找王妃你聊聊天,你幹嘛那麽激動啊?”


    “況且蘭心是個懂分寸,識大體的丫頭,被她看見,也不會有什麽事兒的。”


    聽著鬱文祺的話,薛凝真想一口血全噴在他的臉上!


    “王妃,您睡了嗎?”許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聽到薛凝的迴話,蘭心忍不住又喊了一嗓子。


    “啊,那個我沒事兒,蘭心你先外麵等一下吧,我剛剛已經睡下了,正在穿衣服呢!”薛凝連忙喊道。


    蘭心疑惑的眨眨眼,明明剛剛王妃屋子裏的蠟燭還在燃著呢,怎麽一下子就變成在睡覺了呢?


    不過,她雖然在心裏疑惑,嘴上卻什麽都沒問。


    打開門,薛凝對著蘭心笑道,“怎麽來了?”


    “王妃,王爺要我來給您送點吃的呢。”蘭心眼睛地轆轆的轉了兩圈,表情那叫一個可愛。


    “你這是什麽表情?嗯?”薛凝抬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臉蛋,心裏暗暗感歎手感不錯。


    “自然是在羨慕王爺對王妃你有多好啊!”蘭心乖巧的迴答道。


    “嗤!”薛凝被她逗笑,又捏了她的臉蛋一把,“就你能說!”


    “嘻嘻。”蘭心把餐盤上的幾個碟子和小碗放到了桌子上,


    “快趁熱吃吧,涼了就該不好吃了。”


    “好。”


    薛凝本身也是餓了,再加上這些點心都是她喜歡的,所以不知不覺居然全部吃光了。


    反應過來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結果就聽見蘭心問,“王妃吃飽了嗎?”


    薛凝:“……”這是把她當成豬了嗎?


    實際上蘭心倒沒有別的意思,她家王妃吃的多她開心還來不及呢,所以見薛凝都吃完了,便順嘴那麽一問。


    “不用了,我吃的很飽了。”薛凝抬抬手。


    見薛凝似乎是真的吃飽了,蘭心也就不多問了,拿過那碗燕窩,“王妃,這裏還有一份燕窩,是王爺特意吩咐廚房做的,您趕緊吃了吧。”


    “好。”


    知道是傅景允的吩咐,薛凝自然會乖乖的吃完。


    快速的吃完了燕窩,薛凝摸摸肚子,一臉滿足。


    “王妃要不要出去走走?”蘭心提議,“畢竟您剛吃了這麽些東西,還是不要立刻就睡了。”


    要是換做平時薛凝肯定就出去了,可是今天……


    “算了,外麵風大,我還是在屋裏走走就好了。”薛凝搖搖頭心裏把鬱文祺罵了個一百八十遍。


    “也好。”想著自家王妃身上還有傷,蘭心了然的點點頭。


    “那婢子先把這些撿下去。”


    “嗯。”


    看著蘭心離開房間,房間門被重新合上,薛凝癱坐在凳子上,長長的唿出一口氣。


    忽然,她猛的起身,然後拿著桌上那根銀針就朝著來人的脖頸劃去。


    “王妃。”鬱文祺一手抓住薛凝的手腕,一邊無奈的喚了一聲。


    “鬆手!”薛凝冷硬的說道。


    “王妃真是暴躁呢。”鬱文祺搖著頭感歎。


    “鬱文祺你想死嗎?!”薛凝又掙紮了兩下,卻仍舊沒掙紮開。


    “我可一點都不想死。”鬱文祺輕笑。薛凝眼神一寒,直接抬腿,朝著男人兩腿之間的脆弱處踢去。


    大驚之下,饒是鬱文祺也不禁變了臉色。


    看了看仍舊是一臉怒氣的薛凝,他忍不住搖著頭,“你未免也太心狠了吧,萱兒。”


    薛凝卻是連看都沒看他。


    “萱兒,剛剛要不是我躲得快,說不定就廢了啊!”鬱文祺心有餘悸。


    怎麽不廢了你呢?!薛凝在心中大喊。


    “哼!”


    鬱文祺感覺自己真是中毒了,因為他竟然感覺這樣的薛凝,也很可愛。


    重新上前一步,他道:“萱兒,我們家可就我一個根苗,你要是廢了我,可是要賠的。”


    薛凝橫了他一眼,直接道:“你怎麽還不走?”這個煩人精!


    “我還想多和萱兒你說說話呢。”鬱文祺雖然身體仍舊和薛凝保持著距離,但是話卻是已經貼了上來了。


    薛凝轉過頭,直直的望著他,“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鬱文祺。”


    “萱兒你這麽說真是太傷我心了。”鬱文祺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


    薛凝對比卻是扁扁嘴,“鬱文祺,你能不惡心我麽?”


    鬱文祺:“……”薛凝這話直白的讓他竟然接不下去了。


    “你到底想幹嘛?和我聊天這種廢話就不用說了。”薛凝抬眼,眼神冷漠,“你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麽?”


    “當然有啊!”鬱文祺使勁的點點頭,“比如說,你究竟是誰。”


    薛凝之前冷冷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下午的時候,這人就和自己說了這番話。


    她當時真的是很震驚的,她完全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除了傅景允之外的人發現她的不對勁,畢竟,當初在丞相府的時候,她雖然軟弱,可是保不準再其他人眼裏就是所謂的扮豬吃老虎。


    可是鬱文祺呢?居然發現了她摔下懸崖的事。


    那種地方,摔下來基本上就是必死無疑了,然而她此時卻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這不能不說是很奇怪了。


    是的,她今天騙了傅景允。


    她和他說什麽事也沒有,結果卻是這麽大一件事。


    她不是有意想要瞞著傅景允的,隻是還沒想好該怎麽說。


    衣袖裏的手緊握,指甲幾乎摳進了肉裏,薛凝這才又開口,“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句話你今晚都問我幾遍了?”鬱文祺有些好笑。


    “別管幾遍,你一次都沒有正麵迴答我,不是嗎?”薛凝的聲音聽上去一如平常,可是她知道,這是疼痛讓她保持冷靜,相信傳來的痛感讓她十分清醒。


    “好吧,我正麵迴答一下。”手微微合攏抵在唇上,鬱文祺道,“我隻不過是想和你多呆一會兒罷了。”


    薛凝皺起了眉。


    “等迴了帝都,唉。”鬱文祺這聲歎息代表什麽,他們倆自然都是知道的。


    薛凝抿著嘴唇,不說話。


    “至於我下午和你說的那件事嘛……”鬱文祺故意抻著長音,“反正你究竟是誰對我而言也不重要,我知道我對什麽樣的你有什麽樣的感情就行了。”


    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不在乎眼前女子究竟是不是董思萱,況且他比較喜歡成為了傅王妃之後,會笑會鬧,睚眥必報的小丫頭。


    “你想什麽呢?”薛凝眯起眼睛,這家夥笑得好詭異啊!


    “我在想,現在的你比較可愛。”鬱文祺微笑著答道。


    “有病!”薛凝冷哼,她剛剛就不應該問。


    “鬱文祺,我建議你去看看大夫,反正你們際鬱山莊有的是錢,找幾個好的大夫給你看看腦子吧。”她毒舌起來,那可真是絲毫不留情麵。可鬱文祺卻不在乎,“我要是找不到大夫,萱兒你會幫我找嗎?”他溫柔的望著女子。


    “不好意思,沒興趣。”薛凝直白的拒絕。


    “那,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際鬱山莊……”最後幾個字,鬱文祺說的聲音極輕,不過卻足夠薛凝聽清楚了。


    薛凝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要是說剛剛算是陰雲籠罩,那現在就該是狂風大作下起漂泊大雨了。


    “鬱!文!祺!”


    薛凝一字一頓的低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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