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放心,錢塘江還有遊富春江,支流分水江的大小船隻要麽被征為官用,要麽被燒的幹幹淨淨,隻要卑職有一口氣在,不會讓反賊渡江。”


    官軍軍營帳,杭、秀、越三州指揮吏楊佑、程寅、向子喬,還有明州水軍指揮使孫方硯立於樂天麵前,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看著樂天,楊佑、程寅、孫方硯三人的眼盡是敬畏,不止是因為三人在樂天的華公司裏有股份,樂天是公司幕後的老板,更是敬畏樂天的能力,短短數年時間,樂天從小小的一個知縣能成為朝三品大員,更是以帝婿身份統領大軍,這份恩寵當今世有幾人能夠相。


    錢塘江隻是世人杭州到海鹽縣一段江麵的稱唿,在淳安以北到杭州這一段江麵喚做富春江,遊的是由蘭江與新安江匯流成為流富春江,在富春江桐廬段,分別有分水江、淥渚江兩道自西北向東南流向的支流大河注入到富春江。


    浙江多丘陵山脈地貌,本不利於大規模部隊展開集結,又有錢塘江將浙北一分為二,更極大的約束了軍隊的快速機動,由於有了山嶽的阻礙,便是拉直線百多裏的距離通常也要翻山越嶺多走近一倍的路程,甚至所花費的時間是在平原行軍所需的三倍以。


    與蘇杭水鄉平原不同,杭州以南及以西南這樣的地理地貌,莫說是運送糧草便是行軍都極不方便,更何況還有整個錢塘江水脈做為阻礙,錢塘江南的義軍迴援杭州還真是極為困難之事。


    有錢塘江與浙南的崇山峻嶺阻礙,又封鎖了方臘與浙南的義軍的聯係,樂天知道占取杭州指日可待。


    待的久了,杭州城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樂天心也微微有些焦躁,問道:“黃安,圍困杭州半月,你估計亂軍城的糧草還剩多少?”


    黃堪檢也不敢肯定,隻好說道:“卑職放幾隻信鴿與城,與潛伏在兄弟聯係一下。”


    “算了罷!”樂天搖頭,笑道:“城縱是有糧,缺肉也是一定的了,幾隻鴿子進了城,怕是立時引得一眾亂軍持弓攜箭的追殺,潛伏的兄弟豈不是暴露了!”


    “侯爺大才!”黃堪檢忙拍馬道。


    自從尚了茂德帝姬後,極少聽到有官員拍自己馬屁的聲音,如今手再次掌權,樂天又找迴了當初的感覺,不過馬屁聽的久了也會感到膩。


    辦正事要緊,樂天與黃堪檢說道:“本侯再交待與你一樁事情!”


    “侯爺盡請吩咐!”黃堪檢言道。


    在黃堪檢眼裏,樂侯爺是常勝大將,平海匪滅西夏,眼下杭州城又攻克在即,跟著樂天不止有錢賺還有前程可奔,如何不答應的響亮痛快。


    “派人渡江,拿樂某的書住試著聯係浙南浙西亂軍首領,能爭取歸順朝廷的便爭取過來!”樂天緩緩說道,隨即又哼道:“那方臘不接受朝廷招安,本侯不相信爭取不到他手下的那些將領嘍囉。”


    “是,卑職這便派人去做!”樂天話音落下,黃堪檢忙迴道,又笑著拍馬道:“侯爺仁義,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侯爺定下此計使我軍多少兄弟與兩浙百姓免遭兵燹荼毒,侯爺此舉大善,己經不是教了多少人造了多少級的浮屠,而是步步蓮花漫天生佛呐!”


    “對,對,對,佛爺又如何,佛救的人有咱們樂侯爺一句話救的多麽人麽?”


    “佛?不過在廟裏養了一群好免惡勞、遊手好閑的禿驢罷了,這些禿驢不事生產不說,常與寺廟周圍的婦人勾搭成|奸、敗壞風俗,殺之猶不解恨,那木雕泥塑的佛爺怎麽與咱們樂侯爺相。”


    ……


    黃堪檢話音落下後,楊佑、程寅、向子喬、孫方硯等人忙跟著說道。


    ……


    被官軍包圍,杭州城糧草日漸短缺,士氣也越發的低靡,


    不止是士氣低靡,因為城缺糧,半月以來,城糧鋪米糧售賣一空,縱是出價千錢一升,也是無米可買,有百姓餓斃街頭,城己開始出現餓殍。


    糧草短缺是方臘心之憂,但更優愁的是浙南義軍對自己的態度,久久不見浙南、浙西的義軍馳援,方臘心越發的不自信起來,自己身為摩尼教主率領摩尼教眾起事,雖從者甚眾,但自己對麾下教眾沒有諸多實際的約束,僅僅依靠教主這個名頭來維係下級關係,甚至在某種程度來說自己這個教主更是隻有像征性的首領意義。


    事實方臘的擔心也不是多餘的,曆朝曆代起事者麾下自立山頭的大有人在,似唐初翟讓手下的李密,唐末黃巢手下的朱溫皆是其翹楚。


    後世元末端也是隨摩尼教起事,最後令小明王死的不明不白開創大明王朝的朱元璋,亦是此人物,義軍又豈能沒有朱元璋這樣的人物,這讓久久不見援軍的方臘心越發的擔憂起來。


    聖公府,方肥稟道:“聖公,援軍久侯不到,城糧草日漸短缺,朝廷官軍又不出發起進攻,分明是想將我軍困死於杭州城!”


    “聖公,援軍不到,我等不能坐以待斃,不如由末將帶兵殺出城外與官軍決一死戰!”大將龐萬春拱手言道。


    “聖公不可!”軍師汪和尚擺手,將目光投向龐萬春,大聲說道:“城外二十餘萬官軍以逸待勞,我軍士氣日漸低靡,此時我軍出城決戰無異於是拿將士們的性命當做兒戲!”


    龐萬春打仗雖勇,卻不敢與方臘的師父汪和尚頂嘴,隻好言道:“軍師所言是為有理,但難道讓我等這樣困守孤城,直到疲憊不堪,坐以待斃麽?”


    汪和尚說的有理,龐萬春說的何嚐又沒理,一眾義軍將領們紛紛交頭接耳。


    派出去的士卒久久沒有消息,援軍更是久久不至,方臘心也愈加慌亂起來,但方臘知道自己決不能慌,自己一慌整個義軍的軍心完全散了亂了。


    一時間方臘也拿不定主意,故做鎮靜說道:“以諸位來看,如今當如何計較?”


    軍師汪和尚略做思慮,言道:“聖公,長此以往困守孤城也不是辦法,聖公不妨率軍出城,征集糧草與收攏勤王之師……”


    “退出杭州城,難道眾多將士的血白流了麽,我等付出的辛勞白費了麽?”不等汪和尚將話說完,方臘怒聲道。


    聖公府一眾義軍將領噤若寒蟬,自青溪起事以來,從未見過方臘發過如此大的火,有汪公老佛之稱的汪和尚更是方臘的師父,方臘如此失態是前所未有之事。


    聽方臘發怒,汪和尚眼有黯淡之色,不再言語。


    話音落下,方臘立時感到不妥,忙道:“軍師,方才是本公出言不當,還望軍師莫要見怪!”


    汪和尚忙道:“聖公之心,貧僧是明白的!”


    “軍師所言甚為有理!”在這時,宰相方肥也是說道:“聖公出城,留有精兵駐守城池,聖公則不憂杭州有失,待兵多將眾糧草富足便可迴援杭州,裏應外合一舉擊潰官軍。”


    “末將附宰相、軍師之議。”自官軍圍城之後一直不言的呂將言道。


    在呂將眼看來,方肥與汪和尚的建議最為靠譜,且不說義軍暫且能不能打迴杭州來,但此舉實能不讓自己這些人困死在杭州。而且朝廷官軍圍城,所有用之策便是圍三闕一,本有意讓義軍退出杭州,並未有趕盡殺絕之心。


    放棄血戰得來的杭州如割方臘之肉一般,雖說不是放棄方臘心還是有不舍之意,思量許久才下令道:“依宰相與軍師所言,由方七佛率兩萬人馬駐守杭州,本公率大部出杭州收攏義軍征集糧草,再迴頭裏應外合與官軍決一死戰。”


    ……


    打定了主意,杭州城自是不能久留,而且六萬大軍出城後,城餘下的糧草足夠留在城的兩萬士卒吃一月,依靠杭州城高大的城牆與寬闊的護城河,方臘自認為方七佛能守到自己揮師來救之時。


    多呆一日便多耗費一日城的糧草,當日晚間日落後方臘率麾下六萬士卒悄悄自湧金門、清波門分頭而出,沿錢塘江向西南行去。


    ……


    黃堪檢稟道:“侯爺,得斥侯來報,方臘率麾下人馬出了杭州城,向西南方向行去。”


    方臘撤出杭州,不出樂天的意料,樂天點頭後,接著問道:“此刻的杭州難道成為空城一座?”


    黃堪檢言道:“迴侯爺,卑職命人前去打探,看到城頭還有許多亂軍士座,想來方臘隻是將主力撤出杭州,留有偏師鎮守杭州。”


    樂天吩咐道:“趁夜色,向城投入信鴿,問問潛伏於城的弟兄,此時的杭州城內還有多少反軍駐守?城還有多少糧草,不要本侯多說,你明白本侯的意思。”


    “是,卑職心明白,會著城的兄弟相機行事!”得了吩咐,黃堪檢忙出去辦事。


    在黃堪檢剛剛出去,鎧甲的撞擊聲傳來,有士卒來報一眾軍將領前來拜見.


    點頭,樂天示意讓這些將領進來。


    “侯爺,亂匪大部離去,我軍是不是該攻城了?”


    “侯爺,圍困杭州半月,什麽時候攻城呐,兄弟們都等不及了!”


    人進入軍帳,便聽到有摩拳擦掌的請戰聲傳來。


    sanjiang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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