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自樂天的額頭上滴落下來,便是連心髒都是顫巍巍的,這梁府後宅以後自己少來為妙,若不然下一個真的就是自己了。


    看了眼樂天,梁師成陰惻惻的說道:“咱家的家事,隻有你小樂大人一人知道,咱家也不希望別人也聽到此事。”


    樂天忙道:“下官定守口如瓶,絕不會向外泄漏半點!”


    點了點頭,梁師成悠悠說道:“既然此事隻有小樂大人一人知曉,今晚咱家還要麻煩小樂大人一趟,會派幾個人隨小樂大人去尋那萬俟卨,至於要做什麽,就不需要咱家多說了。”


    話音落下,梁師成微微側身,目光落在姚真兒的身上,又與樂天說道:“這個賤|人,你也幫咱家一並處置了罷。”


    聞言,姚真兒嚇的如同篩抖一般,硊爬著上前口中連連叫道:“老爺,妾身是無辜的,請老爺饒了妾身……”


    “老大人,都是那萬俟卨造的孽,如夫人也是身不由己!”樂天在旁邊勸道。


    “罷了,罷了!”梁師成歎了口氣,望著姚真兒說道:“咱家也不追究你這賤|人什麽了,迴去收拾自己的衣物,自行離府去罷,對外說就是咱家要遣散妾室。”


    “謝謝老爺開恩!”姚真兒擦了擦眼淚,向著梁師成磕了個頭,才起身向著後宅行去。


    看著姚真兒離去,梁師成歎道:“小樂大人,你說咱家本就一殘廢之人,娶妻是不是個錯誤啊?”


    此刻的樂天緊繃著神經,根本不知道怎麽迴梁師成的話,況且這話也讓人無法迴答。


    “咱家知道,這話你本就無法迴答。”梁師成苦笑了一聲,又說道:“小樂大人且先忙著罷,夜間咱家還要你幫忙做一件事。”


    說完,也不等樂天說話,梁師成徑自出了書房向前院行去。


    子時過半,樂天活動了一下有些酸漲的手臂,看著寫完的十幾道偽造的任命詔書,無法奈的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也成了國家奸佞的幫兇。停頓了一下,腦子裏又開始迴想今晚在言行間是否有破綻之處。


    沒過多久,一個梁府下人推門而入,行禮道:“樂官人,我家老爺請你去前堂辦事!”


    樂天心底不禁有些害怕,這梁師成會不會看破其間破綻,將自己給處理了。


    到了前堂,樂天看到梁師成一臉凝重的坐在那裏,幾個穿著尋常的陌生漢子唯唯喏喏的立在那裏,除此外還有兩個人,從氣質上看絕不是梁府的人。


    看到樂天來到,梁師成麵上無色:“今晚的事,小樂大人去監督一下。”


    樂天應了一聲,隨著這幾人出了梁府。


    夜色中,一行人到了萬俟卨府上,有壯漢上前敲打宅門,不明事情緣由的萬俟卨披衣起床前來開門。待萬俟卨出得門後,守在門前的壯漢不容分說,捂住口鼻用繩索捆綁個結結實實。


    這些人想來早就知道萬俟卨家中隻有萬俟卨一人獨在汴梁居住,將萬俟卨抬到床上,一人從腰間拿出一個葫蘆,其中傳來液體的晃動聲,隨即打開塞子立時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同時示意同行之人鬆開萬俟卨口鼻。


    被鬆開口鼻,萬俟卨口中叫道:“你等是何人,本官是朝廷命官……”


    未待萬俟卨將話說完,那人捏著萬俟卨的鼻子,將葫蘆口對準萬俟卨的嘴一股腦的將葫蘆中裝的液體灌入到萬俟卨口中。


    隻聽得萬俟卨喉結蠕動,嗓子中又有幾聲吞咽的聲音傳來,那葫蘆中的液體己經空了。


    這葫蘆中的液體灌下後不多時,萬俟卨四肢掙紮的動做漸漸的弱了下來,一雙眼瞳間的光芒也漸漸黯淡,又過了會,整個人昏睡了過去。


    將手中葫蘆塞子塞好,那人伸手扒開萬俟卨的眼瞳看了看,笑道:“時間選得倒是不錯,眼下春末夏初,不冷不熱的,又沒有蒼蠅蚊子,正是行事的好時候!”


    “你往他嘴裏灌的是什麽?”一直在後邊暗處觀望的樂天見萬俟卨人事不省才走上前來。


    那人忙迴道:“迴大人的話,小的往此人嘴裏灌的是臭大麻湯,這可是神醫華佗傳下來的好東西,喝上一碗能讓人昏睡不醒,能起到麻醉的作用,術後再喝能讓人減少便滋的排量。”


    同行的另一個壯漢嘿嘿的笑道:“這神刀七是這一行祖傳的手藝,禁宮的內侍們進宮之前都得挨上他們家一刀!”


    那神刀七正色道:“莫要說笑了,行事罷!”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有人褪去萬俟卨的衣裳,隻見這神刀七自腰間拿出一柄似月牙狀的彎刀,在燈頭上烤了烤,又布擦拭了一番,對準萬俟卨的下三路一刀下去,立時間一股腥臊的血腥氣息在屋子裏彌漫開來,隻見正處在昏迷的萬俟卨掙紮了幾下,幾個按住萬俟卨的壯漢忙摁住了其的身體,讓體不能扭|動。


    那神刀七不愧是做一行的行家,行起刀來如行去流水般速度飛快,三下五除二,萬俟卨的下半截連同附屬配套設施盡數被摘除了下來,十分的血腥醒目。


    樂天見了,一股嘔吐的欲|望從心底升起,又極力的壓抑下去。


    完事後,神刀七月拿出一隻麥稈插|入尿|道,隨即又拿不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擦拭了一下術後的地方。


    這萬俟卨是代自己受過,頃刻間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樂天有些於心不忍,但又想靖康之後此人對嶽飛的做為,樂天心中的內疚與負罪感立時少了許多。看著神刀七忙接下來的步驟,問道:“這是何意?”


    神刀七一邊忙著手頭上的事情,一邊迴與樂天的話,說道:“方才塗在傷口上的東西是豬苦膽,有消腫止痛之用,這麥稈是怕撒尿的地方長子,留著排尿用的!”


    為了顯示自己的“清白”樂天歎了口氣,與昏死過去的萬俟卨說道:“我等讀聖賢書之人,自是知道仁義禮智信,可你卻甚是可惡,讀的是聖賢書,卻不思報效國家黎民百姓,滿腦子想的是肮髒邪惡的東西,又幹些有礙觀瞻的勾當,真為我等讀書人之恥也,如今雞飛蛋打,實不足惜。”


    樂天這般做作,自然是給梁師成府上的幾個奴仆們看的。


    將一切事情忙完之後,神刀七指示著手下人將門窗關死,隨後一行人才出了萬俟卨家的大門。臨行前,一個梁府的下人不忘將從萬俟卨身上割下來的“寶貝”用油紙包起來塞入懷中,用來迴去交差。


    汴梁夜間的街上燈火通明,梁府的一個下人從懷中掏出些銀錢遞與神刀七,說道:“二位辛苦了,這是我家老爺給二位的辛苦錢!”


    “謝謝!”神刀七將手伸了出來,要拿那銀錢。


    “等等!”梁府下人將手縮了迴去,眼睛微眯著說道:“我家老爺可是給了二位三倍的價錢,還望二位不要將今晚之事宣揚出去,若是走露了半點風聲,下場二位是清楚的!”


    “那是,那是!”神刀七額頭微微冒汗,將銀錢收到了懷裏,才連聲道謝的離去。


    待那神刀七二人離去,梁府的下人嘻笑著從懷裏將萬俟卨的寶貝拿出來掂了掂,又與樂天說道:“樂大人,請隨小的去府中複命罷!”


    樂天點頭,看著梁府下人手中的事物,險些嘔吐了出來。


    交了差,樂天出了梁府,晚間也叫不到轎子牛車代步,一路步行向保康橋家裏行去。


    一路走來,樂天特別留意身後,總感覺有人尾隨著自己,心中暗暗吃驚,暗道莫不是梁師成起了疑心,派人暗中尾隨自己。


    心中有鬼,樂天心裏不得不這麽想。


    眼下距離寅時不遠,樂天又怕梁府有人尾隨自己,索性不迴保康橋的宅子居住,在街邊尋了家客棧投宿。


    客棧的店夥計將樂天迎上了二樓,洗了把臉剛剛坐在榻上,便聽到有人敲門。


    “誰?”樂天警惕的問道。


    “官人,是奴家!”


    樂天的話音落下,隻聽到外邊傳來一聲柔柔的聲音。


    聞言,樂天心中咯噔一下,這道柔柔的聲音自己自是熟悉的,忙上前開了門,隻見那姚真兒懷裏抱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立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


    伸手將姚真兒拉進屋來,樂天走到樓道口四下張望,沒有見到一人,才迴了屋,說道:“你怎尋了過來。”


    “妾身懷了官人的骨肉,不來尋先生又來尋誰。”姚真兒將包裹放下說道,離了梁府沒了著落,心裏沒了甚麽主意。


    原來這姚真兒離了梁府,便躲在梁府外,見樂天與梁府的幾個家奴出去又迴來,最後一個人迴家,才遠遠的跟了上來。


    “你來時可見有人跟隨?”樂天不安的問道。


    姚真兒搖了搖頭,“奴家見沒人跟在官人後邊,才敢追了來!”


    這婆娘倒不傻,樂天想道,又說:“你可還有什麽去處?”


    “奴家有個遠房表叔住在祥符縣,除此外便沒有其他親戚了。”姚真兒迴道。


    “你且先去投你那表叔,將地址告將與我。”樂天說話間,從懷裏掏出些銀錢與姚真兒,又說道:“梁師成心狠手辣,若是知道你我的事情,二人定然是一個也活不成,切莫走露了你我間的關係。”


    之前在梁府書房裏梁師成與樂天的對話,姚真兒聽得一清二楚,心中自然知道那被誣陷的萬俟卨是什麽下場,忙點頭。


    樂天不敢再在這間客棧居住,將姚娘子安排在此居住,迴到家裏將來到汴梁的屠四叫了起來,又拿了些銀錢,暗地裏吩咐屠四來到客棧將姚娘子送去祥符縣,莫走露了身份雲雲等。


    屠四雖然不知道樂天是什麽意思,但以前是做幫伇的現在成了正經吃皇糧的人,又知道樂天真實的身份敢不從命。再者說自家這位官人本事大的很,不明白的事也照做。


    送走了姚真兒,樂天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不過沒幾日,又得到個消息,那個被自己設計,被汴梁城百姓毆打的蔡鋆因為父親蔡京的蔭庇,過幾日便要去杭州府上任當知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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