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財政大全,嚴頌秋腰杆都直了很多。迴到了自己的房裏,像一隻鑽天鼠在自己的床榻上到處扣扣索索的。好不容易在床的最裏麵找到一個非常隱蔽的位置,嚴頌秋柳眉一挑,黑黑的眼仁兒往旁邊直溜。


    “就這兒吧。”嚴頌秋將目光鎖定在此處,然後試著將手中的木盒子放進裏麵,最後再將床單下麵的棉絮別出來了一些,將它遮掩住了。


    “好了。”嚴頌秋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手掌。


    “現在就等著做晚飯吧,一定要讓哥哥大開眼界,讓他明白前些時候的那些飯菜是有多糟糕。”嚴頌秋隨手將額頭上剛冒出來的汗給擦掉了然後握著小拳頭信誓旦旦的說道。


    而嚴頌卿還呆在書房裏,手中的書頁已經被揉得不成樣子了。


    他知道妹妹說的沒錯,他念書需要的不是一筆小錢。當初父母留的錢財不少,可他們是外村人,而且無父無母沒有依靠,這些年為了打點村裏和學裏的那些無底洞,可是花費了不少。


    但是最大的一筆花用還是最近為嚴頌秋治病的花用。但是她傷的極重,王大夫這樣的普通大夫根本不敢治。


    嚴頌卿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妹妹這樣去死,後來隻有托人去了省城,花重金請了位退休的老太醫出診,才堪堪將嚴頌秋救迴來了。


    後麵還是王大夫看嚴頌秋實在沒有什麽大問題了,才勸嚴頌卿將那個老太醫辭掉換他來替嚴頌秋繼續看著。這才沒讓嚴家兩兄妹剩下的家財被耗光。


    嚴頌卿現在考慮的是該不該迴學院繼續上課了,妹妹考慮得沒錯,上學的確花費巨大。


    但是他不可能放棄啊。父親臨死之前是那樣的不甘地嘶吼,“卿兒一定要照顧好妹妹,一定要複興我海獅嚴家……”


    最後汙黃的泥石順著嚴父張得老大的嘴流進了他的咽喉中了。


    父親,我該怎麽辦!嚴頌卿抱著腦袋,痛苦地站了起來。一不小心手碰到了一個白瓷瓶,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響過後,書房裏最大的那個書架開始往右邊移動了起來。


    “這是?”嚴頌卿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他他在這生活了近十年了,從來不知道自家的書房裏有密室。


    等書架停止了移動,嚴頌卿這才鼓起勇氣舉著燈進去了。


    密室沒多大,差不多就十平的樣子。四麵牆上掛著仕女圖,嚴頌卿走近一看那畫上的仕女正是他的娘。


    不過,這和他記憶中的娘不同。他記憶裏的娘從來沒有像畫上的人一樣笑得那麽開心。她總是溫柔地對著他們笑,可是那笑容裏卻帶著濃濃地憂愁。眼神也不如畫上的少女一樣清澈,母親的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兔子一樣,一丁半點的動靜就會引得她瞪大了眼睛滿眼戒備的看著別人。


    嚴頌卿繼續掃視著,眼睛突然落到了正中央的案桌上,那裏放著一封書信。


    他連忙走上前去,將書信拿在手中。


    吾兒頌卿親啟:


    可能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和你.娘已經不在人世了。因為我們知道那些人追來了,那些硬要置我們與死地的人,又追來了。


    這次我們可能再也逃不掉了。我早該知道的,張家人一向奉行斬草不留根的,是為父疏忽了。


    你能看見這封信,說明你們已經逃過一劫了。你從小聰穎智慧,不像為父這般沒本事,隻能眼睜睜看著家族覆滅。


    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是為父不能對不起祖輩呀。你是我們海獅嚴家唯一的後人了,我希望你能夠承擔起複興嚴家的重擔。


    ……………………


    希望你能夠扳倒張琮全那個大奸,將海獅嚴家的門匾重新掛起來。


    看完這封信,嚴頌卿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父母的死沒有那麽簡單。


    事情發生的那天他去學堂了,而妹妹則被娘送到了村長家玩兒去了。不知有什麽事兒,兩人就去了北山。然後就遇上了十年難得一遇的泥石流,那麽多人隻有幾人受了點輕傷,就他的父母因此喪了命。


    原來這不是因為他們黴運壓身,更不是因為他們前世作孽,而是有人有心要害他們一家。


    嚴頌卿狠狠的抓.住桌沿兒,他是知道張琮全的。張琮全是當朝宰相,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有些地方他甚至可以淩駕與皇上,他如何能幫父母報仇呀。


    嚴頌卿正在埋怨自己的愚蠢時,突然手底下摸.到了一個凸起。


    “這是什麽?”嚴頌卿直接掀起鋪在桌上的青布。


    又是一封信!


    嚴頌卿沒有猶豫直接打開了,這是嚴母寫的信。嚴頌卿一目十行,沒一會兒就看完了。


    母親原來是太後的在孫女——信長郡君,他和妹妹的外婆居然是當朝公主,而他的父親則是曾經能與張家向抗衡的海青嚴家。在一次關於海事政策的博弈中,主張來海的激進派嚴家輸給了主張鎖海的保守派張家。


    在朝廷上占了上風的張家趁著這股勢鑽了嚴家的空子,誣陷嚴家造反,最後嚴家落得個滿門抄斬的後果。而身為嫡幼子嚴父和信陽郡君一起攜手私奔逃過了一劫。


    這,這,這,簡直讓人不可置信。嚴頌卿雖然知道自己的父母絕對不是普通的農家夫婦,但是也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居然出生如此不凡。


    而嚴母信裏的意思和嚴父完全不一樣,嚴父要求嚴頌卿複興嚴家,而嚴母則是懇求嚴頌卿一定要將妹妹保全好。


    終於知道自家的一切底細,嚴頌卿的心裏反而輕鬆了一些。


    嚴頌卿睜大了眼睛,目光裏那些掙紮和迷茫已經完全消失了。


    我不會放棄兩個中的任何一個的,它們並沒有什麽衝突不是嗎?嚴頌卿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準確的答案,將自己手中的信放進了信封裏,小心的收了起來。


    他現在不準備把這些信給妹妹看,信中提及的事情太過複雜危險。妹妹還小,又是重傷初愈,還是緩緩吧。


    嚴頌卿又走到幾個偌大的箱子旁邊,將蓋子一一打開,裏麵的東西嚴頌卿竟沒有一個認識的。


    搖搖頭,他又將蓋子關上了。按照信中所說,這些都是二伯從海外帶來的一些新鮮物拾。


    看來我的見識還是太過短淺了呀。嚴頌卿歎息道,以後再說吧。


    ……


    都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嚴頌秋才端著三菜一湯進了飯廳。


    “哥哥,快來吃飯吧。”嚴頌秋朝著坐在一旁看書的嚴頌卿喊道。


    嚴頌卿連忙抬起頭來,很給麵子的附送了一個笑臉,“這就來。”


    嚴頌秋勤快的將碗筷擺好,然後便坐定等著嚴頌卿動筷。


    嚴頌卿夾的第一道菜是春筍炒臘肉。春筍新鮮清脆,帶著幾分微微的苦澀味,與油膩但是別有風味兒的臘肉形成強烈的反差,讓人吃下去後口齒留香。


    嚴頌卿心裏美極了,一連夾了幾筷子,簡直讓他欲罷不能。


    嚴頌秋看他的筷子隻在那一盤菜裏麵劃拉,停下了自己的筷子,積極的推銷自己的菜,“哥,別隻吃那一道菜。這個韭菜炒蛋,蒜苗迴鍋肉都很不錯的,你嚐嚐呀。”眼前那一盤韭菜炒蛋黃的燦爛,綠的青翠,讓人很有食欲。而那迴鍋肉更是色澤黃亮,五分之二是適當的瘦肉,另外五分之三也是沾著辣醬的肥肉。


    嚴頌卿賞臉的夾了蒜苗迴鍋肉,然後又開始欲罷不能的伸筷子。


    可是不管嚴頌秋怎麽推銷她的那個韭菜炒蛋,嚴頌卿的筷子愣是沒往裏麵伸過。


    看來,他不喜歡雞蛋或者是韭菜呀。嚴頌秋在心底暗暗記下了。


    兩人吃了個飽,嚴頌秋收拾碗筷,而嚴頌卿也沒有偷懶,那些抹布在那擦桌子。


    “哥哥,當初你還說什麽鄉裏鄉親的,要互幫互助。”嚴頌秋邊刷碗,邊吐槽,“看吧,你還親自去瞿姨家讓她家送點菜來。可她家呢,明明答應得好好的,到了飯點兒,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嚴頌卿低著頭,也不反駁就在那使勁兒擦桌子。


    嚴頌秋撇撇嘴,“得虧李峰他義氣,不然我們今天晚上得和西北風填肚子了。”


    嚴頌卿劍眉微低,很是抱歉的說道,“都是我的錯,我明天去重新找一戶人家,叫他們送菜來吧。”


    “還是我去吧,就你那冤大頭的樣子,我實在不放心呀。”嚴頌秋搖搖頭,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明天我去買菜。”


    “可是……”嚴頌卿又想到那些謠言,想要阻止妹妹。


    “沒什麽可是的,明天就讓我這個災星去會會那這個八婆吧。”嚴頌秋將袖子往上一撈,嘴巴故意歪著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我現在就要去幹架”的樣子。


    嚴頌卿被妹妹給逗笑了,他但是忘了。李峰那小鬼頭是全村人嘴巴最大,嚴頌秋和他待了一下午,肯定什麽都知道了。


    既然妹妹已經知道了,他也就沒話可說了,直接默認了。


    嚴頌秋心中暗喜,手上的動作更麻溜了。


    “妹妹,我,明天可能要去學堂上課了。”嚴頌卿有些吞吞吐吐的。


    嚴頌秋正高興著呢,頭也沒抬,語調輕快的迴了句,“要去就去吧,免得耽擱了,家裏有我呢。”


    一聽這話,嚴頌卿徹底蔫兒了。


    妹妹一點兒也沒把我放在心上,哥哥心裏苦。


    作者有話要說:茶壺今天早了一個小時,感覺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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