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天,宋嵐西都沒有什麽精力去做別的事情,她睡的很早。


    夜深人靜時分,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推開了她病房的門。


    男人關上門,在不遠處停滯著,甚至不敢上前去打擾她熟睡的背影。


    “宋嵐西,我愛你……好好的生活,再也不要受傷了,為你,再多都值得……


    喉嚨深處慢慢的蔓延出幾句話,低沉的猶如刀尖一樣刮在別人的心口處。


    夢裏的宋嵐西睡的有些不安穩。


    男人低著頭,歎了口氣,終於舍不得的移動著輪椅。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床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唿叫;“周延朝……”


    男人的淚克製不住的落下來,打開病房門的手帶著顫抖,最後,還是狠心的離開了。


    病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聽到了女人傷心的抽泣。


    周延朝這個名字一次次的從她的口中喊出來……不見停歇……


    日光慢慢滲透進室內的那一刻,宋嵐西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摸了一下眼睛四周,濕噠噠的一片。


    歎了口氣,她準備起床。


    “早……”丁美妍抱著一捧花進來了。


    那是她喜歡的風信子,她道謝;“謝謝。”


    “你哥哥送給你的,他很愛你。”


    “你是不是很愛我哥哥?”莫名的,宋嵐西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內心的想法;“我看我哥哥似乎對你有些威脅,不是那麽好,你想要離開他嗎?”


    雖然希望眼前的女人和宋氳揚待在一起,可是她也覺得兩人應該以平等的姿態相處,就目前這情況來看,顯然,宋氳揚在壓迫這個女人。


    所以,她必須幫幫這個女人。


    丁美妍聽了她的話有些怔住了:“我,可以嗎?”


    “可以,你要想離開他,就離開吧……”宋嵐西走到她身邊:“不要依附於他,我看的出來,他很愛你……等他來找你……你比我還小,妍妍,你值得被愛惜。”


    打從心裏,宋嵐西希望這個女人可以幸福,她也知道這女人受製於自己的哥哥,所以她想幫助她。


    宋嵐西塞了一張卡給她;“你是丁家的小女兒丁美妍,你們家幾年前破產了,銀行的債務很多……你和我哥哥在一起,我知道大多數還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他這個人戾氣很重……”


    這句話才出口,丁美妍就趕緊解釋:“不是的,他很好……他隻是有時候……”說了幾句又默默不語。


    宋嵐西撫著她的手,笑著:“別擔心,我懂他,你是個好女孩,離開他……”隨即對著她的耳朵耳語了幾句……


    丁美妍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宋嵐西點了點頭,她的臉上一片紅暈……徑直離開……


    不一會兒,宋氳揚進來,看到花瓶裏的風信子。


    “她來了?”麵無表情。


    “你說誰?”宋嵐西故意打岔,見他有些不快,才繼續開口:“是丁小姐嘛?她應該出發去法蘭克福了,從那裏起飛去中國。”


    “什麽?”宋氳揚的表情都變了。


    宋嵐西覺得好笑,這男人一向很平穩,根本就沒什麽事可以打擊到他,沒想到一個丁美妍離開的消息就能讓他變的驚慌失措。


    “她離開了,迴中國了……還要我說的更清楚?”她再次重申著。


    宋氳揚目視到她那狡黠的笑容,趕緊轉身出去,走到門那裏,甚至因為慌亂撞到了腳尖,不過他一點都不在乎了。


    他真是該死,根本就不應該把丁美妍和宋嵐西放在一起,他幾乎已經忘記宋嵐西是一個披著狐狸外衣的兔子了。


    等宋氳揚離開,宋嵐西開始收拾自己,然後去往那個坐輪椅的男人的病房。


    當她到達那裏的時候,已經人去床空了。


    她一下子失落落的,問著護士;“您好,請問一下這裏的病人呢?”


    “奧,中午的時候已經被轉移去美國了……”


    “走了?”


    “是啊,周太太,這是他留給你的。”


    護士把一個盒子給她,她打開,裏麵躺著一個風信子的別針,還有一個灑了風信子香水的卡片。


    上麵清晰的現著兩行歪歪扭扭的字:任何時候不要放棄生命,除非你找不到它存在的最後意義,總有人在等你,等到你的心變的柔軟。


    她崩潰的捂著嘴,這男人的話戳中了她內心深處的痛,讓她無法克製。


    她扶著門框久久沒有離去。


    三年後……


    海森堡精神病醫院。


    宋嵐西接過醫生手裏的精神病檢測報告,點頭致謝。


    “周太太,恭喜你,您的病已經痊愈了,希望您以後可以不用再為此事操心了。”


    “謝謝你,醫生。”


    出了醫院,宋嵐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車子邊耍酷的小朋友,小朋友穿著深藍色的啄木鳥圖案的衛衣,下麵是牛仔褲。


    見到宋嵐西出來,把頭仰的高高的,嘴裏發出‘哼’的一聲輕蔑的聲音。


    宋嵐西捂著嘴偷笑,雖然小朋友不開心了,但還是乖乖的給她打開車門。


    她坐進去之後,把小朋友抱在腿上,小朋友眼睛裏帶著怒火,‘哼’又是一聲……


    “你的衣服挺漂亮的……一點都不幼稚。”


    “是嘛?奶奶說我衣服上的啄木鳥很可愛,那就是幼稚……”


    “嗬嗬,誰告訴你可愛等於幼稚的……”


    “哼……”小朋友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用聲音鄙視著宋嵐西。


    車子在周家別墅停了下來,宋嵐西拿著東西,抱著小朋友。


    小朋友不開心了:“我已經三歲了。”


    “那又怎麽樣?你還小。”


    “外婆說我是個小大人,我可以自己走路……麻麻……”


    宋嵐西沒有理會,徑直把他抱迴家,林友蘭和周子雄看到他們迴來,一把抱起小朋友,左親親右親親,小朋友任憑著他們蹂躪,之後主動走到桌子邊,拿著桌子上的手帕擦了擦口水。


    “唉吆,你還嫌棄別人啊……”宋嵐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媽,下午我要去公司,你幫我看著這小子。”


    “哎,人家沒名字奧。”小朋友不開心了。


    “好,周默恆……小朋友……”


    周延朝走後不久,她便收到了律師的電話,律師說周延朝把公司交給她打理,所以她現在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執行總裁。


    草草的吃了一些蔬菜和果汁,她便出發去‘研世’……


    到了研世的時候,閆崇義也在,見到她,很開心。


    “大嫂……你來了……”


    宋嵐西把手裏拎著的奶酥給他;“這是阿姨做的奶酥,你吃吃看,還不錯。”


    閆崇義接過奶酥:“大嫂……我們的收購案遇到問題了,‘z&s’的估價遠比我們想象的高,而且競爭對手有三家,其中一家開出的價格比我們多出一倍,而且還有後期的利潤股份重新分配製,股權的分量根據宣傳後的效益來,所以我們占了下風……“


    宋嵐西一向很喜歡風信子,‘z&s’是近兩年來以做飾品而崛起的店,店的標誌就是風信子,店內的飾品都很精致,宋嵐西很喜歡它裏麵的‘等待戀人’係列。


    之前無意中路過這家店,她一眼便看上了這家店的設計,想要進行收購,可聽說這家店的主人是一個殘疾人,而且脾氣很古怪,她屢戰屢敗,連電話都打不通。


    在閆崇義的牽線之下,才有了初步的收獲。


    可是,沒想到競爭者眾多,除了她還有很多集團看上了這家店麵。


    現在,她不得不麵對著其他競爭者的惡意競爭。


    “崇義,真的沒辦法見到那家店的老板?你有電話嗎?我想打個電話給他……”這老板或許是她見過的最古怪的男人了。


    閆崇義歎了口氣;“大嫂,我是真的沒有他的電話,不過,我可以接洽他的助理試試,看能不能電話聯係一下。”


    “好。”宋嵐西扭頭看著桌子上周延朝的照片,露出會心的微笑。


    出了‘研世’集團,閆崇義才鬆鬆卷卷的唿了一口氣,他匆匆忙忙的打了一個電話;“我快被大嫂逼瘋了……她要見‘z&s’的老板……”


    “你現在過來找我。”電話那頭傳來迷醉的聲音,好聽的讓人心醉神迷。


    閆崇義唉聲歎氣:“哎,等一下,我大概十五分鍾後到你那裏。”


    十五分鍾後,閆崇義出現在一棟十分隱蔽的複古的複式別墅前,鏤空雕花鐵門被緩緩打開,遠遠的一條長廊式的道路延伸著看不見盡頭,旁邊載種著橡樹和日本杉。


    開車開了幾分鍾,一個寬敞的院子赫然出現,閆崇義把車子停在院子裏,徑直去了正門那裏,然後順著樓梯去了三樓健身房。


    三樓的健身房裏,一個男人正在揮汗如雨的進行著康複訓練,旁邊放著輪椅。△≧△≧,


    “怎麽樣了,今天?”閆崇義關切的問著。


    “恢複的還不錯……手臂和腿部都很有力氣了。”沈幕岩靠在一邊,單手支撐在器械上。


    “大嫂要收購‘z&s’,而且還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那種。”


    “急什麽。”正在訓練的男人轉過頭,悠然一笑,這襯的他極度英俊的臉魅惑無邊。


    閆崇義咬牙切齒:“三哥,你倒好,替你女人擋個車禍……腿差點斷了,現在還有心思來管這些事,不在美國待著進行最後的訓練,非要迴德國。”


    “我兒子的視頻呢?”男人並未理會他,而是自顧自的提著自己的要求。


    閆崇義氣急敗壞,從口袋裏掏出錄下來的視頻:“你兒子今天非常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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