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嵐西腦子裏熱烘烘的,她知道白妍婷不打沒把握的仗,她給出來的證據一定足以顛覆她,讓她痛不欲生。


    “我不想聽,白妍婷,我隻知道我愛他,我什麽都不在乎。”她機械的說著。


    此時的她就像是玻璃一樣,遠遠沒有金剛鑽那般的堅硬,隻要別人拿一個尖銳一點的東西來戳刺著她,她很可能立馬就破碎了。


    所以,她退卻了,她寧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願意放棄對周延朝的愛,好不容易,她把整顆心都給那個男人了,她不願意再收迴來了。


    白妍婷揚了揚手裏的錄音器:“隻是簡短的幾句話……宋小姐可以隨便聽聽。”


    說罷,沒等宋嵐西迴應,她便徑自打開。


    “你接觸宋嵐西的原因是因為你想為我報仇,對不對?”這是白妍婷的聲音,略顯得委屈。


    “對,我接觸宋嵐西的確是為了給你報仇,我恨她……我想要把她捧的高高的再讓她墜入地獄……”


    這聲音猶如當頭棒喝一般打在宋嵐西的心上,讓她痛不欲生,她的手狠狠的攥著,嗓子那裏哽咽著無法唿吸,疼出一大片。


    忍著著痛意,她繼續聽著縈繞在耳邊那熟悉的聲音。


    “所以,你娶了她之後會毀了她,是嗎?”


    “對……妍婷。”


    “延朝哥,我依然愛著你。”


    “對不起,妍婷,我會拿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你。”


    錄音器伴隨著這段對話的結束而關閉,白妍婷平靜的訴說著:“嗯……”拖長了尾音:“宋嵐西,你了解了嗎?女人,總是傻……如果你需要這段錄音,我可以給你……”


    宋嵐西努力的抬起自己的眼,那純淨的瞳孔裏蘊藏的水光讓白妍婷嚇了一跳,她從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哭成這樣。


    “你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白妍婷,陰雨天人們總是期望出現太陽,可是事實並不如預期的,太陽出來的並不一定及時,周延朝就是我陰雨天期待的太陽,隻是他來錯了時間,而我把他返當成了唯一的太陽……”


    她的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白妍婷甚至可以聽到她牙齒打顫的聲音……


    就連她也害怕了,這樣的宋嵐西看起來有些不正常。


    她試探的喊著:“宋嵐西……”


    “他,是為了給你報仇來接近我,可是我卻什麽都不記得了……他說,要照顧你一輩子……”


    宋嵐西的身子撲騰一下子跌倒在一邊的椅子上,額頭磕絆到了椅子上,立馬出血了,她順著椅子癱軟在地……


    白妍婷嚇的捂住了口,她趕緊逃離了現場,順便找了一個巡視的人。


    “你好,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客人喝多了暈過去了……你去看了看吧。”


    巡視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後小跑著往白妍婷指著的方向。


    等到達那的時候,發現四周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摸了摸頭,十分好奇……


    而,此時,宋嵐西已經離開了宴會現場,她穿著高跟鞋遊蕩在街上。


    滿腦子都是‘周延朝接近她是為了報仇給白妍婷’這個想法,為什麽,到底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不喜歡她,她唯一最愛的東西也給她剝奪了。


    那段錄音會不會是造假,會不會是白妍婷為了騙她隨便找一個人配合的?會不會是?


    她在心裏努力的說服著自己,可是不管用,事實還是勝過了她的猜測,她嚎啕大哭著……看著四周車來車往的大街,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了一般。


    那些快速飛馳而過的就像是影子一般讓她眩暈,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她記不起以前的事,對,她是精神病,她怎麽會記得以前的事,以前她就是一個精神病。


    她慢慢的走到一邊屋簷下外樓梯處,躲在那,蜷縮著自己的身子……瑟瑟發抖……像被人遺棄的小狗……


    ……


    宴會裏,找了半天都沒看到宋嵐西的身影,一向理性的男人已經快被自己逼瘋了,他的額頭上出現了細膩的汗滴。


    周圍的保安也在替他尋找,當一個保安告訴他見到一個女人離開時,他瘋了一般的開車駛離這座別墅。


    打開車窗,涼風來襲,可他根本就不顧,不停的尋找著……渴望有一點點的線索能夠發現宋嵐西的身影。


    最後,實在沒辦法,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找到了沈幕岩,讓沈幕岩查一下道路監控係統。


    他則把車子停在一邊,靠著車窗,喘息一會,他真的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平日裏的能力在這一刻化為子虛烏有的情緒。


    當沈幕岩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幾乎在同一時刻按下了。


    “她在哪?幕岩……”


    “三哥……大嫂在你現在所停的位置的前一個十字路口往東走了……前麵是私人禁地。”


    “謝謝,老四。”周延朝掛斷了電話,發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然後停好車,一寸寸的搜索著。


    天空忽然閃過一道驚雷,雨水傾泄而下,打在周延朝的頭上。


    周延朝在雨水裏濕了眼睛,好半天,都沒看到宋嵐西的影子。


    他大吼:“宋嵐西……”


    躲在樓梯下的宋嵐西聽著聲音恍恍惚惚的,應著:“周延朝……”


    隻是這微弱的聲音已經讓周延朝動容了,他轉過臉,佝僂著身子,看到不遠處那躲在樓梯下的小人時,恨不得踹裂那些樓梯。


    他走過去,把她抱出來,沒想到小女人反抗的異常激烈。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她的情緒從沒有這樣激動過,周延朝很擔心,她要是再這樣掙紮下去肯定會撞到樓梯的。


    他心疼,一直在好言好語的安慰著:“西西,寶貝,告訴我你怎麽了!”


    “你走……你走啊……”宋嵐西冷冷的說著,看他的眼神裏帶著複雜的恨意。


    周延朝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他就那樣站在雨水裏,支撐起自己的衣服,生怕這個小女人被淋濕。


    他的動作讓宋嵐西哭泣的更厲害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周延朝……為什麽?”


    “西西,你到底怎麽了?告訴我,西西……”周延朝急不可耐,想靠近,又怕她排斥,她已經冷的瑟瑟發抖了。


    當他再次嚐試著把這個小女人抱出來的時候,小女人依舊排斥。


    他沒辦法了,隻得打電話給宋氳揚,宋氳揚的到來讓僵持的氣氛緩和了,他抱起宋嵐西,把她帶進了自己的車子裏。


    對周延朝示意:“你放心吧……交給我吧……迴頭聯係。”


    周延朝點點頭,單手攥成拳頭捂著唇咳嗽了幾下。


    “快迴去換衣服……”宋氳揚提醒。


    迴到家,宋嵐西是呆滯的,任憑誰和她說話,她都不聽,她也不說發生了什麽。


    蘇意茹很擔心,特地打了一個電話給林友蘭,想問問她那邊的情況,沒想到林友蘭說周延朝發高燒了,而且到現在還沒醒,一直在迷迷糊糊的喊著宋嵐西。


    放下電話,蘇意茹百感交集:“你說這兩個孩子到底是怎麽了呀,就是去參加一場宴會而已,怎麽會鬧到這個地步呢?一個在那邊發高燒,一個迴家一句話都不說……”說著說著儼然有要哭的**。


    宋氳揚趕緊勸慰:“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去看看他。”


    第二天,蘇意茹一天都在看著宋嵐西,可宋嵐西閉著眼,也不迴應,也不吃喝。


    等宋氳揚迴來,蘇意茹小聲的問:“延朝怎麽樣了!”


    “他今天早上一早爬起來去了公司,隨後被送去醫院了,高燒挺厲害的……我去醫院看了,他嘴唇都脫皮了。”


    這句話讓床上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宋嵐西動了動身子,終究忍不住,轉過身,詢問。


    “他很嚴重嗎?”


    愛情是什麽?就是那種把你傷得徹底,讓你痛徹心扉欲哭無淚的東西,你最後還要在苟延殘喘的情況下,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和它對抗。


    宋嵐西就是這樣,雖然知道周延朝不愛她,傷害了她,可是她心裏的那份愛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呢?


    她愛他無疑,恨他也無疑。


    宋氳揚看了她一眼,體貼溫柔道:“西西,他不會有事的。”看著自己妹妹那紅腫的眼睛還有眼睛裏麵布滿的紅血絲,他忍住了脫口而出的**。


    夜裏,終於忍不住,宋嵐西掀開被子,起來,發動車,找到了周延朝所在的醫院和樓層……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周延朝病房的門,打開門的那一瞬間。


    她看到白芳菲的身體正趴在周延朝身上,他們兩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哥哥說他燒的很厲害,為什麽?為什麽他們兩個會手牽著手?


    她想進去質問他,可最終隻是站在門前,驀然離開,腦海裏都是周延朝騙她的想法。


    她走後沒多久,白芳菲便鬆開了周延朝的手,她在醫院守著周延朝一天了,終於被她逮到機會了。


    “西西,她來過嗎?”床上突然傳來微弱的詢問。


    “沒有,延朝,你發燒很久了……你和宋嵐西到底是怎麽迴事?”


    周延朝不說話,頭昏沉的厲害,心裏的想念層出不窮。


    白妍婷也很心酸,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周延朝永遠不會有這種感覺吧。


    迴到家,宋嵐西更加的沉默寡言,這讓蘇意茹很擔憂,畢竟自己的女兒有嚴重的抑鬱症和狂躁症的病史。


    她隻覺得自己快要焦頭爛額了,她的西西隻有被傷害過才會這樣吧,她突然就懦弱了,不想讓宋嵐西離開宋家。


    “氳揚啊……我們退婚吧……西西這樣,我真的很害怕……之前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受到了傷害才會如此,我不管周延朝做了什麽,可我女兒受傷了……我原本是把我的女兒交給他,讓他保護她。”


    因為宋嵐西的沉默寡言,蘇意茹很崩潰,她受不了曾經的事再來一次。


    宋氳揚鎮定的安慰著:“我們請人來家裏給她檢測一下。”其實他也害怕,宋嵐西這幾天的表現太不正常了。


    蘇意茹點點頭,哭著捂住臉。


    隔天,他們請來了權威的心理諮詢師還有醫生。


    經過半天的檢測和接觸,心理諮詢師和醫生滿目憂愁。


    “宋太太,不好意思,您的女兒的確有抑鬱症和狂躁症複發的傾向,而且還伴隨著自閉……刺激她的事情可能對他影響太大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蘇意茹差點要昏倒:“這種事情不是要慢慢形成的嗎?我的女兒才幾天而已,是不是你們弄錯了……”


    “您也知道我們一直很權威,之前的治療我們醫院耗盡心血,我想這一次恐怕更困難,不過有個好消息是……宋小姐這次不是持續性的,而是間歇性的……而且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才能徹底下結論。”


    “你說的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時好時壞……宋小姐比較排斥治療……也不喜歡和我們接觸,我想我們有必要做一個初步的評估。”


    ……


    送走醫生,蘇意茹隻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快要崩塌了,她胸口痛的喘不過氣來,支撐在沙發上休息了半天。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擅自來到了周家。


    林友蘭和周子雄見到她,一直在詢問著宋嵐西的情況,可是她隻是哽咽著,看著憔悴到極點的周延朝。


    “延朝,你能不能告訴阿姨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話未說出口,淚已經出來了。


    才幾天的時間,這兩孩子都病成這樣,讓人心疼。


    林友蘭也著急:“小茹,你別激動啊……有什麽話咱們好好說呀……你這一激動,我都不知所措了。”


    蘇意茹擦幹淚求:“哎……看我真是的……我今天來……其實,是想說,親家母,這婚咱們還是退了吧。”


    林友蘭呆了:“小茹,你到底再說什麽呀?這兩個孩子訂婚宴都已經辦了,而且你看他們那麽相愛,怎麽能說退就退呢,我對西西那麽喜歡……”


    周延朝的眼都紅了:“為什麽要退?她還是不願意見我,是不是?”他痛的腦子都快要炸開了。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再怎麽查都查不到,他根本不知道宋嵐西為什麽會那麽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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