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黑漆漆的一片,正中央有個被踢翻的椅子,椅子旁邊有幾滴血跡,周延朝的心懸的很緊,走過去,仔細的判別那些血跡,順著血跡的方向慢慢的行動著。


    血跡在一個棕色的桌子邊突然中斷,他想也沒想的掀開桌子,手在地麵上敲了敲,傳來入耳的迴音,幾乎肯定了這是一個地下室,他急促的四處尋找著入口,終於,在一側看到了一個小縫隙,掀開。


    “西西……”他向著裏麵喊了一聲,底下沒有任何的迴應。


    “西西……”他再喊,仍舊沒有迴音。


    心裏有些疑惑,僅僅思慮了幾秒鍾,他便果斷順著階梯往下,直接走進地下室,地下室裏很昏暗,一絲燈光也沒有,他掏出,打開手電筒,當那一小蹙光亮照到地上躺著的人兒的時候,他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這一幕對他來說衝擊太大了,他遙記得,當聽到白妍婷去世的消息,他瘋了一般跑到現場所看到的場景,地上到處都是狼藉,血跡散落了一地,灰暗繚繞了他的整顆心。


    他顫抖著身體,衝動的跑過去,手穿過那小人兒的背部,把她摟抱在懷裏,久久無法發出聲音。


    他的臉貼著她的,來試探她的唿吸,確定她的唿吸還在的時候,他才鬆了一口氣。


    然她手腕上流出的血沾染在他的襯衫上傳來血腥味讓他的心慌透了,他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抱著她往外走,無法形容此時的急迫。


    剛出地下室,他便打了一個電話給宋氳揚,交代了位置,宋氳揚也在這附近,所以可以迅速的趕來,隻是他沒想到那個男人那樣快,他從正門出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刺耳的停車聲。


    下階梯的時候,宋氳揚正揪住那個看守男人的衣領。


    當注意到他抱著昏昏沉沉的宋嵐西時,瞳孔放大,放開那人的衣領,火急火燎的跑過來:“西西……她怎麽了?”撫摸著她臉的手一直在顫抖,腳步隨著周延朝的跑動了起來。


    他們把宋嵐西送去了最近的醫院,慕尼黑大學附屬醫院。


    手術室的外麵,兩個男人相對而立,那驚慌感依舊沒有消除。


    “是我的錯,是我太大意了。”疲憊的聲音從周延朝的喉嚨深處散發出來,天知道剛才他多害怕這個女人出事。


    他的狀態宋氳揚看在眼裏,沒說什麽,隻低著頭:“我出去抽根煙,你在這。”


    “嗯……”


    走廊上來來迴迴在腳步聲反而讓周延朝的心更平靜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手術燈,好似下一刻那個女人就會出來。


    閆崇義趕到的時候,是粗喘氣的:“三哥,還好嗎?氳揚呢。”


    “出去了,西西在裏麵。”一動不動的站著,整個人都僵硬了。


    “三哥,你蹦的太緊了,去休息一會兒吧。”


    “不用了,我不累。”


    僅僅一次綁架,他已無法承受,假如這個女人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那麽他的心該碎成多少片?他為自己的想法驚慌,不,他的心是屬於白妍婷的,不可能再這麽短的時間內改變,


    夜深人靜,閆崇義陪著他站著,知道他不想說話,也就陪著不說話。


    幸而手術需要的時間不是那麽長,一會兒之後,宋嵐西就被推出來了,她的情緒看起來不是那麽穩定。


    宋氳揚也從不遠處跑了過來,順著手術車推著:“西西……你怎麽樣?”


    宋嵐西隻覺得頭頂上有人影在晃動,她張了張幹澀的唇口:“哥哥……哥哥……救我……”


    “別怕,西西,哥哥就在你身邊……”自始至終,宋氳揚一直緊緊地抓著宋嵐西的手。


    宋嵐西被送進病房裏,周延朝就守候在一邊。


    閆崇義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的不對勁,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幸而,宋氳揚率先開口:“周延朝,你迴去吧,我在這裏守著。”


    “阿姨會不放心……”


    一句話讓宋氳揚原本的打算慢慢的理性了起來,他拿著一旁脫掉的西裝,對著閆崇義示意了一番,徑直離開。


    病房裏,周延朝拖著椅子,坐到宋嵐西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閆崇義很擔心他:“三哥,你睡在一邊的床上就好了,你這樣子熬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沒事,你先迴去。”


    知道自己勸不動眼前的這個男人,閆崇義搖搖頭:“我先迴去,明早讓人送早餐過來。”


    “嗯。”


    淩晨過後,周延朝依舊維持著現在的姿勢。


    那躺著的人兒突然間激動起來,握著他的手狠狠的摳緊,滿頭大汗:“救我……救我……救我……”


    “西西……西西……”他趕緊抱著她,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別害怕,我在這裏。”


    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身子在他的懷裏顫抖,那份痛苦伴隨著輕微的抽泣,他狠狠的遏製住著她的那份躁動。


    好大一會,她才慢慢的安分下來,傳來均勻的唿吸聲。


    周延朝把她放下來,取過毛巾,順著她的手掌向上,仔細的擦拭著她的手臂,臉頰,脖頸。


    視若珍寶一般的對待著,不希望她再次陷入夢靨裏。


    可是事實往往不盡如人意,宋嵐西的夢靨越來越多,下半夜,她基本上都在哭泣,一會醒來一會醒來。


    她的痛苦周延朝感同身受:“寶貝,你這是在折磨我,我的心都要被你剜空了。”他努力的平複著這個小女人的情緒,可是她依舊痛苦。


    這樣的折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宋嵐西睜開眼。


    一眼,宋嵐西便看到手肘支撐在自己床邊的男人,他的眼睛紅彤彤的,發絲有些淩亂,衣服同樣如此。


    “你救了我……”她伸手想要摟住男人的身體,可身體太虛弱了,男人意識到了,立馬迴摟住她。


    “謝謝……我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我都沒能和你結婚,我怎麽能去死。”


    她的嗓音十分虛弱,聽上去讓周延朝的心很緊:“乖。你現在很虛弱,不要說話了好嗎?”


    宋嵐西沒有迴應他,自顧自的說著:“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幸好你來了……延朝……”她的手指張開,貼合著他寬闊的背,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真切的感受他。


    “寶貝,你安全了。”周延朝迴以同樣的擁抱:“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讓你害怕了……”


    宋嵐西隻乖巧的靠著他,閉著眼,可在閉眼的一瞬間,她的腦海裏浮現的是那個男人拿著刀子割開她手腕的場景,還有空洞黑暗的地下室。


    她驚的渾身冒冷汗,身體突地從周延朝的身上彈開。


    “西西,你怎麽了?”周延朝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宋嵐西一句話都不肯說,五個手指狠狠地抓在一起,關節處上方已然泛著微白的痕跡,身體也在小幅度的顫抖。


    這時,閆崇義進來了,手裏拿著海鮮粥還有一些湯。


    “三哥……”他把湯遞給周延朝,周延朝揭開:“西西,吃早點,好不好。”


    宋嵐西移開自己的目光,看到湯裏的紅色枸杞時,顫抖的更厲害了。


    這些紅色的枸杞像是那人逼迫著她看自己流下來的紅色小血珠。


    “我不喝……我不要喝……我不喝……不喝……”她猛的倒在床上,拿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周延朝放下湯,好脾氣的勸著:“西西……這樣會熱壞的,你出來,好不好?”


    宋嵐西沒有說話,縮在被子裏的身體一直顫抖著……


    良久之後,才慢慢的平複了下來,睡了過去。


    她平複下來之後,正巧宋氳揚過來了,他的眼睛裏麵也充滿了紅血絲,看樣子也是一夜沒睡。


    “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個男人綁架西西是因為我的父親,之前他在我父親的公司工作……被裁員後心生不滿……不過,他招的太快,這裏麵有些不對勁,而且他把綁架西西的過程拍成了視頻……”宋氳揚突然歎了一口氣,眼睛裏似乎有水光在閃動。


    一年前,宋嵐西遭受的痛已經讓他瀕臨崩潰邊緣,現在,老天還要折磨她。


    他忍著自己的激動,如魔鬼:“從現在開始,無論是誰,隻要欺負了她,我會讓那個人痛一輩子。”


    旁邊的閆崇義顫的冷汗都出來了,他早說過這個男人是魔鬼,現在看來這個男人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視頻,我可以看看嗎?”


    周延朝接過宋氳揚遞來的。


    當看到那個男人以刀尖劃過宋嵐西的手腕時,他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勒的很緊,無法再唿吸下去,抓著的手力道大的駭人。


    看到宋嵐西被男人帶到地下室,那崩潰的模樣讓周延朝徹底失控了,關了。8±8±,o


    “我先出去一下……”


    他穿好西裝,閆崇義和宋氳揚並沒有阻止……因為他們都知道周延朝是一個冷靜理性的男人,即使他再憤怒,他所做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之內。


    然而,這一次,事情出乎於他們想象,周延朝開車直接駛往監獄,通過關係找到了anderson。


    anderson看到周延朝的時候,明顯的有些緊張:“你要做什麽?”他不是看不見這個男人臉上那出奇的憤怒。


    “你嚇到她了。”周延朝聲音輕的不像話,卻莫名的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當看到周延朝手指間夾著的一個透明瓶子時,anderson退後了幾步:“這裏麵他麽的是什麽鬼?”


    “鹽酸,被我稀釋了。”周延朝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細小的鉗子:“分量,根據你聽話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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