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宋嵐西默默的盯著一邊的花瓶,看著裏麵已經枯萎了很久的荷蘭種風信子,張了張幹澀的嘴唇。


    “為……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沒有精神病……沒有……周延朝……”


    她的眸中泛著一抹唿之欲出的淚光,瞳孔呆滯,黯然的沒有焦距,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軀體,腳指頭狠狠的蜷縮著。


    突然,外麵傳來尖銳的高跟鞋聲,知道有人來了,她動了動。


    尖銳的高跟鞋踏踏聲在開門聲之後停止在室內的正中央。


    瞥了一眼,意識到來人是誰,宋嵐西的身體帶著輕微的顫抖:“出去,你給我出去。”


    “吆,大小姐,脾氣還挺大的嘛,也不看看你現在身處什麽地方……”腳步聲轉移到花瓶的方向,隨即便是擺弄著枯萎風信子的聲音:“這花好久沒人換過了吧,延朝每天忙的很,哪有空來看你,女人如花一點都不假,隻不過現在我嬌豔欲滴,你枯萎慘敗,嗬嗬。”


    聽到這些話,宋嵐西按捺不住心裏的怒氣,‘蹭’的一下子直起佝僂坐著的身體,赤著腳,幾步跑到女人身邊,順手抓起花瓶裏的風信子,淩亂的甩在女人臉上,力道之大之迅速讓女人一個措手不及,被那些枯萎的風信子劃傷了臉。


    等緩過神來之後,感覺到臉有些痛,女人摩挲著自己的臉,很快又慌張的放下自己的手指查看,等看到指尖的血跡時,忍不住放大瞳孔。


    “宋嵐西,你這個賤人,傷了我妹妹還不夠,又想打傷我?今天我就替我妹妹好好的教訓教訓你。”一把抓住宋嵐西的胳膊,牟足了全身的力氣把她強行摔倒在地。


    宋嵐西原本就生的較小,隻有162公分,女人卻足足有170公分,身高和力氣都不敵女人的宋嵐西一下子就被摔的胸口一震,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努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可是女人卻不依不饒,走過來,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嗬,你是什麽東西,敢對我發脾氣,耍狠。宋嵐西,周延朝都不要你了,他一心隻在我妹妹白妍婷身上,你這個殘花敗柳,還想掙紮,你等著在這個精神病院裏麵老死好了。”


    說完似乎還不解氣,又踹了宋嵐西幾腳。


    宋嵐西疼的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水,努力仰著脖子。


    “你這樣努力還不是什麽都不得到,周延朝愛的是你妹妹,你永遠也別想得到他,即使你做了那麽多齷齪的事情,即使你來威脅我,傷害我,他依舊不是你的。”


    這些話一下子把女人逼急了,女人聲嘶力竭的粗喘著氣:“宋嵐西,你真是嘴賤……怪不得周延朝把你拋棄了,想來也是,原本他愛的就是我妹妹,你頂多算是個替代品……你再掙紮,也隻能在這家醫院裏,對了,我似乎說錯了,是精神病醫院……嗬嗬……”


    冷笑幾聲,又要去踩宋嵐西的手腕,就在這時,外麵護士進來了,女人趕緊佯裝無意識的收迴腳:“你們的夫人不小心自己摔倒了……我想我應該先離開了。”冷眼看了幾眼宋嵐西,轉身離開。


    “夫人,你沒事吧。”進來的護士瞪了一眼女人,趕緊小跑著過去拉著宋嵐西起來:“下次她要再這樣,您要按下警報鈴,不然周先生會怪罪我們沒有照顧好你的。”


    “嗬嗬,他都不在乎我,怎麽會怪罪你們。”宋嵐西弱弱的迴應著,眼看著護士想要解釋著什麽,笑了笑,叮囑著:“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等室內安靜的時候,她忍不住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哭泣出聲來:“寶寶,都媽媽的錯,爸爸才不要你的……媽媽會堅強起來,不會允許別人傷害你的。”


    一整天,再也沒有其他人進入這間房間。


    宋嵐西就那樣直直的坐著,雙目無神的直視著正前方,直到夜幕降臨。


    此時,周家別墅裏卻是另一番景象,燈火通明。


    周延朝筆挺的身姿靠在窗子邊,正目不斜視的看著正前方的一副巴比鬆畫派的作品,畫裏流水潺潺,看一眼仿佛就能唿吸到裏麵新鮮的空氣。


    “先生……您找我?”門被禮貌的推開,進來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人。


    周延朝放下手裏的大吉嶺紅茶,闊步走向中年男人:“今天誰去看過她?”


    “先生,今天白芳菲小姐去看過夫人,走的時候臉上受傷了,應該是夫人弄的,聽醫院的人說夫人已經呆坐一天了。”中年男人有條不紊的描述著,時不時的注視著周延朝的表情。


    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周延朝越過管家,徑直下了樓,很快,就傳來跑車發動的猙獰聲音。


    一路上,周延朝把車開的飛快,心裏生疼,該死的,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不是任由別的女人糟蹋的,看來計劃得提前了。


    到了醫院,他火速趕往宋嵐西所在的房間。


    打開門,那坐在床上的小女人慢慢轉過臉。


    看到她臉上幹涸的淚痕,周延朝很想走過去抱一抱她,就像以往一樣,在她耳邊說著自己的想念,可是,他不能。


    見他不說話,宋嵐西冷冷的轉過臉,笑著:“離婚就好了,我們兩離婚你就自由了,你放我走多好,為什麽把我關在精神病醫院?周延朝,我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你出軌,你愛誰我都沒關係,我隻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好嗎?”為了肚子的孩子,她千萬不能再衝動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當離婚這兩個字劃過周延朝心裏的時候,他的心揪緊的很悶,他怎麽會舍得離婚?除非他死,不然他是絕對不會放開這個女人的。


    “西西……”


    低沉的嗓音讓宋嵐西不可抑製的顫抖了一下,這樣的深情卻是她不能再奢望的。


    她站起來,僵硬的走到周延朝身邊,拽著他西裝的衣袖:“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不想其他女人再來糾纏我。”卑微的就如草芥一樣。


    “宋嵐西,不可能。”


    三個字宣判了宋嵐西的結局,她驚慌失措的一下子揪緊周延朝的衣袖,努力的仰起頭讓自己可以看清楚這個男人。


    “你不愛我,何必讓我在你身邊,我知道你不愛我,你愛白妍婷……分開對你我都好,不是嗎?周延朝。”猛然間,她受不住的大聲嘶吼著。


    周延朝一動不動,慢慢的,輕柔的掰開她的手指,一個打橫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西西。”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頰:“我上癮了。”低下頭想要吻她的唇,最終卻克製了。


    宋嵐西閉著眼,抖動著睫毛,不說話。


    周延朝退到一邊,在離她的床隻有幾公分的地方站著,盯著她有些促局不安的臉頰;“我申請了禁止探視令,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你,好好睡吧。”


    宋嵐西心裏一愣,白芳菲是白妍婷的姐姐,按理說今天自己把她的臉給打傷了,周延朝應該很快就知道,為什麽他沒有對自己冷眼相待,反而這般溫柔?還申請了禁止探視令?


    之前,她和白妍婷起了衝突,這個男人傷害的都是自己,怎麽一下子變了?


    一會兒之後,困意來襲,終於熬不住了,宋嵐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見她睡著,周延朝垂下睫毛,輕輕的走到她的身邊,替她撥開淩亂的發絲:“寶貝……我愛你,晚安。”心裏隱忍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這女人就像是毒一樣引誘著他,讓他萬劫不複。


    一直待到淩晨一點,看她沒什麽過大的動靜,周延朝才起身離開,下了樓,發動車子。


    路上,給自己的好友閆崇義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大哥,什麽事。”


    “崇義,計劃提前,幫我照顧好西西。”隨即掛斷了電話。


    ……


    第二天一大早,宋嵐西是在極為吵鬧的聲音裏醒過來的,睜開眼的那一刻,房間裏擠滿了人,而且這些人的腳步極為淩亂,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其中一個護士似乎在命令著什麽。》≠》≠,


    “你們快去給她換衣服……”


    “你們兩個下去看著外麵的大門……”


    聽著這些命令,宋嵐西有些摸不著頭腦,到底發生了什麽?


    呆愣之間,有人掀開她的被子,把她拉起來,迅速的拾掇著,她就像是一個破碎的娃娃一般,被換好衣服,被化好妝,又被帶著下了樓。


    大樓門外停了一輛黑色的奔馳房車,宋嵐西一眼就認出那是周延朝送給她的車,她一般出行都是這輛車。


    可是現在車子旁邊卻圍滿了記者,她很是不解。


    一邊的護士長有些急迫的看著自己身邊的幾個護士:“你們和我一起送夫人上車,不許有任何閃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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