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宮中的守衛已經不是前些年的情況了,這邊剛把消息送出去,這邊周彥煜已經知道了。


    “讓她們往外傳吧,朕倒要看看謝允能做到哪一步了。”原本他想等一等的,可謝家人步步緊逼,他再忍不下去了。


    自從進了宮,他一直都處於被動挨打的位置,可如今她們手都伸到了他身邊,若還是姑息,下一步恐怕就是朝雀兒出手了,他不能冒這個險。


    大將軍府。


    謝允剛從小妾床上起來,正準備去正院跟老妻一塊兒吃早飯,就看見兒子謝壽安進來了。


    “你來了,你媳婦和孩子呢?”謝老夫人如今滿心都是兒子、孫子了,見兒子身後沒有帶著最愛的大孫子就開口問道。


    “父親母親,大事不好了!”謝壽安心急如焚。


    謝允坐的端端正正地,看到兒子火急火燎地,開口訓斥:“都要做公爹的人了,一點都不莊重,有什麽事情值當大過年的瞎嚷嚷?”


    謝壽安摒退下人,才開口道:“剛宮裏送出消息來,是太後娘娘宮裏好多人都被皇上抓進詔獄了,我派人查了一下,太後娘娘派人去抓芳華公主,誰知道人沒抓來,自己的人都折進去了。現在娘娘心急如焚,等著父親出主意呢!”


    “什麽!”謝老夫人大驚失色,“她怎麽沒跟我打招唿就動手了?”


    “母親,難道這是你的主意?”


    謝老夫人臉上訕訕地,說:“我之前是有過這個主意,想讓如意將芳華公主放在自己宮裏用來要挾皇上,可後來出了些事情,就沒有做啊,這事估計是如意自己想的,我是一點兒都不知情。”


    謝允揮揮手,說:“現在不是追究這個事情的時候,你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


    說到是周彥興將人救下來的時候,謝允勃然變色:“怎麽中間還有他的事情?”


    謝壽安歎道:“他就是中間最大的變數,若不是他,太後娘娘的事情說不定就成了。”


    “皇上他怎麽做的?”


    想到皇上的手段,謝壽安心中就沒底,“皇上將人都扔進詔獄了,那些人每一個嘴是嚴的,進去不到半個時辰就都招了,其中的主謀就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宮女紅杉。”


    “紅杉?怎麽不記得有這麽個人?太後娘娘身邊的嬤嬤呢?”謝老夫人詫異。


    “聽說是出宮養老了,這個紅杉是有心機的,不過幾天時間就得了太後娘娘的青睞。”


    謝老婦人氣得胸口起伏不定,“這個賤婢,害死我的如意了!”


    “看來我們要提前動手了。”


    “什麽?”謝壽安沒聽明白。


    謝允敲敲桌麵說:“本來我打算是要等娘娘生了之後逼宮,可如今隻能提前行動了,不然我們就隻能被動挨打了。”


    “父親!”謝壽安明白了謝允的意圖後氣急敗壞,“兒子說句不好聽的,太後娘娘畢竟姓燕不姓謝,難不成要拉著謝家一家人給太後娘娘陪葬!”


    “混賬!”謝允猛地拍向桌子,雖然已經年老,但他的武力值不減,一掌下去震得桌上的粥碗都翻了。


    “我難道隻是為了太後娘娘?還不是為了你和你的孩子?”


    謝壽安跪在地上,抱著謝允的大腿,差點痛哭出聲:“父親,我隻想我們一家平平安安的,那個位置不是我們能想的,收手吧!”


    謝允一腳將這個沒出息的兒子踢開,恨鐵不成鋼:“你個沒出息的,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好!如今周彥煜都將刀架在我們脖子上了,難不成我們還要洗幹淨脖子等他來砍?”


    謝老夫人一見唯一的兒子被踹了一腳,心疼壞了,不由地對謝允發火:“你個老不死的,做什麽對我兒子發火!壽安說的也有道理,這麽大的事情不應該好好籌劃嗎?你打兒子就能將事情做成了?”


    早些年謝允的後院並不太平,妻妾鬥爭太厲害,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她這個兒子自小也是七災八難的,直到她肅清後院,他們娘兒倆才活了下來。


    “你懂什麽!”謝允斥責道:“這是我們男人們的事情,你別摻和。”


    見謝壽安捂著胸口呻·吟,謝允心也疼了,態度也緩和了下來,“行了,既然你反對,這件事就先擱置,你出去查查事情進展如何,然後迴來報於我。”


    見父親放棄了,謝壽安心中安定下來,捂著胸口退下了。


    看著這個唯一的兒子,謝允心中暗歎,他這個兒子是個好的,若是出生在尋常人家,一定是一個好官,隻可惜出生在他們這樣的人家,不爭也得爭。


    顧不得吃早飯了,謝允匆匆去了書房,他要找心腹去商議此事。


    謝靜淑也一大早就聽說了這個消息,她等不及大年初二迴娘家了,初一一大早就跑迴了娘家。


    “母親,你說這事怎麽辦啊?”


    謝老夫人淡定地喝著茶,瞥了一眼毛毛躁躁的女兒,說:“這些年大風大浪你父親都過來了,這點小風小雨算什麽!”


    “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


    “你也知道是關心則亂啊?放心,你父親你兄長都出去為這件事奔走了,想必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見母親如此迴答,又見不到父親,謝靜淑隻好怏怏地迴太傅府了,連別人的宴會都沒有去,更沒有心思去。


    但凡有人有動作,就不會不被發現,總會有蛛絲馬跡顯現,更何況周彥煜一直派人關注著大將軍府。


    “他真的派人去調兵了?”周彥煜挑眉問單膝跪地的丁響。


    謝允在大周朝的地位超然,可以隨時帶著二百人的親兵,但他的五萬駐軍卻在晉地,離長安不遠不近,大軍拔營,怎麽樣也得大半月的時間。


    “的確如此,他手下的心腹親自帶著兵符去的。”


    掐了這麽久,馬上就要正麵對上了,周彥煜心中還有些期待。


    “朕知道了,還按照我們的計劃來。另外,繼續派人跟著他們,有什麽事情及時報過來。”


    如今才大年初五,也不需要上朝,周彥煜處理完正事,就想去芳華殿看看雀兒和華兒。


    此時,賢太妃正帶著安樂公主在芳華殿串門。


    雀兒感激地說:“那天真是謝謝太妃了。”


    賢太妃說:“那天我跟安樂睡得早,外邊鬧起來了,嬤嬤才叫醒我,也沒幫上你實際的忙。”


    這種事隻要有心,雀兒就無比感激。


    “那我也謝謝你,你對華兒的心我們都看得到。”


    想起那天的驚心動魄,賢太妃歎道:“太後還是這種唯我獨尊的性子,做事也心狠手辣,連孩子都不放過,當初先皇將安樂跟她生母放進宣室殿養著,就是怕她對她們母女下毒手。”說起來燕如意還跟眼前的這位是異母姐妹,性子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養了這麽久,感覺華兒就是我的命根子,那天真是嚇壞了,這些天都是將華兒拘在宮中,生怕她出去再有個閃失。”雀兒心有餘悸。


    賢太妃笑道:“做父母的都一樣,等以後日子就好過了。”


    她意有所指,雀兒也聽明白了,兩人相視而笑。


    周彥煜剛走進芳華殿宮門,就有太監上前稟告:“啟稟陛下,賢太妃在殿裏跟陸女官聊天呢。”還能隱隱約約聽到殿裏的笑聲。


    進了大殿,就見華兒滿殿亂跑,而安樂坐在榻上咯咯直樂。


    雙方見過禮,周彥煜就將安樂公主抱在懷裏,他見安樂的機會太少,每次見了抱都抱不夠。


    “乖安樂,又胖了啊。”周彥煜笑嗬嗬地顛了顛手中的胖娃娃。


    賢太妃笑道:“這還多虧了華兒呢,有她經常來找安樂玩兒,她性格開朗了,胃口也開了,可不就胖了。”


    “胃口好是好事,小孩子胖些更可愛。”周彥煜親親安樂的小臉,這是他皇叔唯一的骨肉,他肯定會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


    見兄長姐姐都誇小妹妹,華兒不樂意了,邁著小短腿抱著周彥煜的腿,仰著小臉求誇獎。


    眾人大笑,周彥煜說:“我們的華兒也可愛。”


    被誇獎了,華兒得意地看著妹妹。


    迴答她的,就是安樂傻嗬嗬的樂。


    “正好趁著賢太妃也在這裏,朕宣布一件事,朕打算給兩個妹妹封食扈地,就在晉地。”


    作為大周朝的公主,待遇是非常不錯的,賢太妃道:“她們都還小,現在封食扈會不會太早了?”


    一般的公主大都是在七歲上封食扈,如今這兩個公主卻情況特殊,而且周彥煜有其他的安排,不得不賢將兩個妹妹的後路鋪好。


    “不早了,這事就這麽定了。”


    轉眼新年就過去了,元宵節雀兒也沒出去,隻在芳華殿吃了些湯圓就算過節了。


    周彥煜笑話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雀兒也不以為意,事情不能成定局,她的心就放不下來。


    不過,就算不能出去看花燈,芳華殿中也歡樂無限。


    華兒第一次吃湯圓這種美食,吃第一顆的時候整個小臉都亮了,吃了五個之後還要嚷嚷著要吃,卻被雀兒無情的拒絕了。


    華兒小嘴特別甜,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討,雀兒被哄得心花怒放,最終妥協了,等明天中午再給她吃炸的湯圓,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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