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意猛地站了起來,一張臉已經扭曲變形:“娘親,你說什麽?那個小賤人還活著?我爹還要認迴她?”


    “快坐下,看看你是什麽樣子!”


    燕如意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娘,你不是讓人·


    “閉嘴!”


    謝靜淑嗬斥一聲,忍不住捏捏眉心,這個女兒讓她母親慣得無法無天,偏偏一點心機都沒有,連她都不如,虧得外族勢力大,不然在這後宮裏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這些話也是能隨便說的?隔牆有耳!”


    燕如意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這是在我自己宮裏,身邊都是自己人,怕什麽!”


    “還是注意些好,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你爹他有心病,我是來跟你說一聲,先按兵不動,等我跟你外祖母商量了之後再說。”她從大將軍府出來之後就直接進宮了,就怕女兒聽到什麽風言風語去那雀兒的晦氣,若是起了衝突,恐怕是落不了好的。


    “娘,這事一定不能讓她成了,不然我怎麽辦?”燕如意嘟著嘴滿心的不高興,她之前從娘親那裏知道了有這對母女的存在,隻是娘親一直攔著她,才沒有去欺辱她們,她們倒好,現在還想壓她一頭。


    “娘你也是,當初怎麽就沒有做幹淨!”


    謝靜淑氣絕,這是做女兒的說的話嘛!


    “當初還不是因為你的好事將近,所以我才不願意手上沾血,這才讓你大伯領迴去處置了,誰能想到你大伯和大伯母瞞著我做了這麽大件事。”


    燕如意翻個白眼,說:“娘你就是心軟,對付敵人就得眼睜睜看著她咽氣。”對於讓她不爽的嬪妃和宮人們,她都是如此做的。


    “行了行了,這事你別管了,你就好好“養胎”,等事情做成了,你想怎麽對付她不成?我這就迴去了,想來你爹還有一番鬧騰呢。”


    想想,謝靜淑腦袋都大了一圈,小的不省心,老的也不省心,她這事造了什麽孽!


    然而,迴到太傅府,燕泓良正在正房裏等著她,見她迴來了笑眯眯地說:“那個孩子還活著。”


    等腦袋清醒後,燕泓良就大概猜到了這事情的經過,一定是他大哥不忍心,所以才騙了妻子,那孩子才能活了下來。


    謝靜淑滿心怒氣,說出來的話也不客氣,“這下你高興了?難道真要認迴來?我提前說好了,你要是認迴來,就當成個庶女養著,等她出嫁的時候,隻有薄薄的一副嫁妝,再多了可就沒有了。”


    燕泓良這一天都沉浸在女兒失而複得的喜悅中,倒是沒有想過其他的問題,聞言皺緊了眉,“陛下不是要娶她,若是嫁給陛下,難不成我們要用庶女去打發掉她?而且,她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女兒。”


    謝靜淑冷笑:“你可聽說過誰家前後出了兩個皇後,還是姐妹嫁給叔侄?雖然皇家不在乎人倫,可你讓如意怎麽自處?再者說,這家裏的每一兩銀子都是我掙得,跟你前邊的女兒什麽想幹!”


    雖然燕家越略有薄產,但父母離世的早,他是兄嫂拉扯大的,家裏的家產大都是他們掙來的,跟他沒多大關係,如今太傅府裏的產業大部分都是謝靜淑的嫁妝,還真跟他沒關係!


    “這事以後再說,等孩子迴來後再商量吧。”


    謝靜淑恨不得仰天大笑,她的這個夫君真是天真的很。


    “今天你也進宮了,皇上可答應你了?還是你的女兒認了你?她母親死的時候,她已經不小了,可記事兒了,難不成她還會認你這個爹?”


    一句話戳到了燕泓良的肺管子,他雖然給了雀兒生命,卻一天都沒有教養過,他不配為父,更不配得到原諒。


    頓時,燕泓良就萎靡了,呆坐半天,才開口道:“盡我的一片心吧。”


    周彥煜將這幾天外邊的事情都告訴了雀兒,雀兒正跟華兒鬥智鬥勇,聞言,隻說了一句話:“憑他如何,我是不會認他的。”


    後宮中,燕如意得到了警告,也不敢生事,倒是一片平靜。


    而外邊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事情終究是傳了出去,一時間陳年往事都被翻了出來,倒成了各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家說:“到處燕夫人生孩子的時候,八個月就生了,跟外邊說是早產,可我看著卻想是滿月的,當初想著是孩子養的好,如今才明白是怎麽迴事。”


    那家說:“燕大人一開始不是是個小官,但他長得一表人才,很多老大人都想招為乘龍快婿,他都說自己是有妻子的人,可後來卻火速地娶了現在的燕夫人,別人來以為他是跟大將軍府定了親,原來當初說的妻子是另有其人啊。”


    當初的一點不尋常,現在都被挖出來,並加以各種揣測,一時間,男的成了拋妻棄子的陳世美,女的成了勾人別人相公的蕩·婦,經營多年的形象毀於一旦。


    漸漸到了年關,賢太妃讓雀兒跟著她處理宮中事物,算是手把手一點點的將事情都教給她。雀兒也非常努力,沒幾天就熟悉了大概,賢太妃就將一些小事教給她做,慢慢地也樹立了一些威信。前些天在朝堂上吵得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她是皇後的熱門人選,哪個不長眼的會找她的晦氣?


    “今天的夜宴一切從簡,來的不過是自家人,倒也沒什麽,要緊的是其他時候,操辦的既要大氣又不能過於奢侈,還要體現皇家的威嚴跟尊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到時候就要你自己操辦了。”賢太妃如此說道。


    雀兒點頭受教,說實話,她挺滿意現在的狀態,就像在齊州的時候,能靠自己的努力站在他身邊,自己不僅能自保,也更給他帶來助力。


    兩人商議完事情,就一塊兒迴安樂宮。


    這些天,華兒隔三差五就要去安樂宮玩耍,她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一個一歲多一個連一歲都不到,怎麽就能玩到一起去了?”雀兒無比的鬱悶,這些天華兒不黏著她,她倒有些不習慣。


    賢太妃笑道:“大概小孩子都希望有個玩伴,姐妹兩個關係好也是一件好事。宮裏隻有她們兩個孩子,還是冷清的很,等以後你跟陛下成了親,多多生幾個孩子才熱鬧。”


    雀兒臉色緋紅,“太妃又拿我打趣。”


    賢太妃正色道:“這哪裏是拿你打趣,我說的都是實話。”


    雖然兩個人差了輩分,其實年紀上隻差了一兩歲,如今相處了一段時間,也漸漸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到了安樂宮,還沒有進殿門,就聽到裏麵陣陣笑聲。


    “肯定是華兒又淘氣了。”賢太妃笑道。


    兩人進了寢殿之後,就看到華兒在寬闊的大榻上蹦躂,而安樂公主坐在旁邊拍著手直樂,口水都流了一兜。


    “華兒,又淘氣呢?”雀兒笑盈盈地看著榻上兩個粉雕玉砌的小娃娃。


    “妹妹,笨蛋。”華兒張口就告狀。


    兩人不明所以,問奶嬤嬤怎麽迴事。


    牛嬤嬤笑道:“芳華公主嘰裏呱啦跟安樂公主聊天,可安樂公主會說什麽話,所以芳華公主就說安樂公主是笨蛋。”


    “噗嗤!”賢太妃忍不住笑開了:“剛會說話的娃娃嘲笑不會說話的娃娃,這也太好笑了。”


    “就你聰明!”雀兒刮刮華兒的小鼻子,將她摟緊懷裏。


    而一直坐著的安樂公主,一件雀兒去抱了姐姐,手腳並用地爬過來,也求抱抱。


    雀兒開心極了,放下沉甸甸的華兒,抱起安樂公主:“我們安樂聰明的很呢。”


    賢太妃抽出自己的帕子,給安樂公主擦擦流出來的口水,歎道:“好歹我是她的養母,她對你比對我親呢。”話裏酸溜溜的。


    牛嬤嬤也上前湊趣,“大概是陸女官和藹可親,所以特別招小孩子喜歡。”


    雀兒自己也納悶,無論是華兒還是安樂,活著是以前救下的小元宵,似乎都比較喜歡她,難道是她身上有特殊的魔力?


    小孩子最敏感,誰對她好她就喜歡誰,誰對她們有惡意,她們也會排斥那個人,這都是人的本性。雀兒打內心裏喜歡小孩子,對哪一個孩子都是發自內心的溫柔,所以一個個的都跟她要好。


    “我現在可不招人喜歡,華兒現在最喜歡的就是我們安樂了。”雀兒說完,忍不住在安樂粉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華兒見狀,立即撲過去要將安樂攆走,自己霸占雀兒的懷裏。


    見兩個小孩子爭**,爭的麵紅耳赤,大人們才趕緊上前將兩個小娃娃分開。


    見天色不早了,雀兒命人收拾東西,帶著華兒迴芳華殿。


    賢太妃也不挽留,她說:“這幾天總有人在我宮外探頭探腦的,我看著像是太後的人,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你把華兒帶迴去也好,不然我這兩個孩子恐怕顧不過來。”


    雀兒點點頭:“多謝太妃,我們會小心的。”所以她才非要將華兒帶走,若是燕如意在打什麽主意,如今也是打華兒的主意,她不能讓華兒在這裏連累了安樂公主。


    送走雀兒一行人,賢太妃跟牛嬤嬤歎道:“同樣是一個爹,人跟人怎麽就差了這麽多。”


    牛嬤嬤道:“就算是一奶同胞,還有差了很多的,更何況這兩個人不是一個娘,不僅不是,中間還有著深仇大恨,娘娘且看著吧,等過了年還有一場腥風血雨呢。”


    賢太妃自然知道她指的是燕如意肚子裏的孩子,她冷笑一聲:“若是兩年前,誰勝誰負還不好說,可如今,勝負早就定了,嬤嬤敢不敢跟我打賭,最後肯定是陛下贏。”


    牛嬤嬤樂嗬嗬地說:“奴婢才不跟娘娘打賭呢,奴婢的錢還要留著養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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