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激動嘛,這不是找你商量嘛。”兩人做了一輩子的夫妻,燕泓印最清楚自己妻子的炮仗脾氣,緊忙抓住妻子的手安慰。


    金氏一屁股坐下來,恨恨地道:“謝靜淑那個賤人,好事不想著我們,壞事就想起你這個兄長來了,咱們就是給他們擦屁股的?”


    “這不是二弟來找我嘛,你提她做什麽!”燕泓印也不願意提謝靜淑。


    “那你打算去還是不去?”


    燕泓印歎道:“明天我還是去一趟吧,那也是我的二弟。”


    金氏冷哼一聲:“你當他是二弟,他何曾將你當大哥?”


    “說這些有什麽用,明天我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看家,我很快就迴來。”


    夫妻兩個商議定,金氏就帶著兒媳婦去廚房操持。青山雖然是個下人,但跟著燕泓良水漲船高,他們也不敢怠慢。


    燕泓良在府中等的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盼來大哥,開口就問:“大哥,我的那個女兒呢?”


    他發高燒的三天,迷迷糊糊中幡然醒悟,決定彌補自己這些年的過失,死人不能複生,活著的女兒他決定好好善待。


    燕泓印不知道他這麽問是何意,“二弟問這個做什麽?”


    “我打算將她接迴來,好好善待她,她今年有十六歲了吧?許配人家了嗎?”


    然而,燕泓印卻不正麵迴答:“此事弟妹可知道?”


    “這事我自會告知她。”


    這意思就是夫妻兩個還沒有商量妥當,或者說,燕泓良根本沒有跟燕靜淑商量。


    “為何二弟有這個想法?”


    燕泓良目視遠方,不知道在看向何處:“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當初是我見異思遷,倒是害得陸家家破人亡,如今我醒悟了,想好好待我們的女兒,也算彌補我做的錯事。”而且,他打算找迴女兒後,給她找一個好人家,然後自己去陸家墓地結廬懺悔。


    燕泓印見他真心懺悔,心中唏噓不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但是他卻不想告知他真相,誰知道謝靜淑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地事情來,“二弟不知?”


    “不知什麽?”燕泓良反問。


    燕泓印暗歎當真最毒婦人心,“當初弟妹讓我將那個孩子領迴去,不是像你說的給我們養著,而是讓我處理了,二弟知道處理了是什麽意思吧?”


    燕泓良如遭雷劈,怔怔地問:“她不是讓你們領養那孩子,而是讓你殺了那孩子?”


    燕泓印點點頭:“是。”


    聽到大哥肯定的迴答,燕泓良徹底心灰意冷,他癲狂大笑:“哈哈哈!她告訴我隻是將孩子送到鄉下養著,誰知道她連孩子都不放過!哈哈哈!”


    笑完,燕泓良看到牆上掛的寶劍,他抽出寶劍,衝了出去,“我去殺了那個毒婦!”


    唬得燕泓印急忙跟了過去:“二弟,你別衝動!”


    謝靜淑今日正在後花園宴客,這次請的都是京中有女兒的人家,其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賓客雙方言笑晏晏,氣氛非常融洽,謝靜淑聽了一籮筐的好話,正得意非凡,就看見夫君拎著寶劍衝了來。


    她大吃一驚,急忙上前問道:“夫君,你怎麽了?”


    而燕泓良也看見了她,舉起寶劍就刺了過來:“我殺了一這個毒婦!”


    幸好謝靜淑身邊仆人匆匆,有機靈的丫鬟急忙上前擋住了燕泓良的寶劍。


    謝靜淑氣得臉都紅了:“燕泓良!你發什麽瘋!”


    如今身後還有一幫貴夫人,她今天丟臉丟大發了!


    “謝靜淑,你把我女兒怎麽了?”燕泓良掙紮著還要刺過來,卻被仆役們牢牢地抓著手,動彈不得。


    身後的夫人們竊竊私語:“太後不是在宮中好好的嗎,燕大人這是何意?”


    然而,謝靜淑卻一下子就聽懂了,她僵著臉對這些官夫人們說:“真是對不住,我夫君最近一直病著,如今都有些神誌不清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日後我登門致歉。”這就是下逐客令了。


    這個夫人們雖然還想繼續看下去,但主人家下了逐客令,她們也不能死皮賴臉待著,徐太尉的夫人張氏笑道:“今天是我們打擾了,燕大人身子不爽利,自然好好好休養,我們這就告辭了。”


    賠著笑臉將人都送了出去,關上門,謝靜淑立即拉下臉來,衝硯泓良大吼:“你發什麽瘋!”


    燕泓良赤紅著雙眼冷笑:“我發什麽瘋?你這個毒婦害死了我女兒,這些年我都被你蒙在鼓裏,可不是要發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謝靜淑還想狡辯。


    燕泓良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恩愛多年的妻子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你如何對待陸敏我不過問,可那個還是個孩子啊,你怎麽就下得了狠手!”當年燕泓良是打著謝靜淑為妻,陸敏為妾的主意,可陸敏倔強著不肯同意,他惱她不為自己著想,所以對於謝靜淑的手段是默認的態度。陸敏生了女兒之後,他也意興闌珊的,隻關心謝靜淑的肚子,對陸敏母女不聞不問。


    房間裏的侍女們都退下了,隻剩下夫妻兩個像烏眼雞一樣瞪著對方,十幾年的恩愛假象徹底被撕下。


    “你聽誰胡說八道的,我撕了他的嘴!”謝靜淑氣急敗壞,當初她為了表現自己賢良淑德,對燕泓良說是將那個女孩送給別人養。


    “你還狡辯!大哥都跟我說了!”


    謝靜淑梗著脖子說:“當初我將那孩子給了大哥,委托他給那孩子找個好人家,而且還給了他一筆銀子,他為何要這樣汙蔑我!”


    “大哥如今就在府裏,你敢不敢跟大哥對峙!”


    謝靜淑是死不認錯的性子,叫來了燕泓印,她率先開口:“大哥,我敬你是兄長,也信任你的人品,所以才將那孩子交給你,讓你給找一戶好人家,你為何現在汙蔑我說我害了那孩子,讓我們夫妻離心!”當初她找來燕泓印的時候,就是打著將他拉下水的主意。


    燕泓印何曾跟婦人爭吵過,被謝靜淑一頓搶白,急的麵紅脖子粗的,“弟妹,你怎麽這麽說話,當初是你給我錢讓我將那孩子處理了,怎麽現在不認賬!你自己不動手,就派人盯著我,你給的銀子我一兩都沒動,我這就迴去將銀子給你送來!”


    “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指使你了?拿不出證據你就是汙蔑!”


    倒把燕泓印氣個倒仰,他一甩袖子對燕泓良說:“這是你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燕家有這樣的毒婦,當真是宗族的恥辱,二弟你抽個時間迴去一趟,我們分了宗,以後各過各的吧。”


    不等燕泓良說什麽,他腳不停歇的出了太傅府的大門,青山追出來要送他迴去,也被他拒絕了,自己租了一輛馬車,不待停歇的迴了家。


    “二弟找你什麽事?”金氏看到自己的丈夫迴來了,急忙上前問道。


    “快給我做個飯,餓死我了。”


    二兒媳張氏急忙下廚去了。


    “到底怎麽迴事?”金氏又問了一遍。


    “你讓我先喝口水。”燕泓印抱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幾杯茶水。


    “怎麽,你二弟都沒給你水喝?”


    燕泓印放下茶杯,歎道:“果然是為了那件事。”


    金氏神色一凜,“他問你什麽了?你怎麽迴答的?”


    “還能怎麽迴答?我就說前幾年雀兒就沒了,他們大吵了一架,謝靜淑還汙蔑我,我一起之下就迴來了,一會兒你將她給的銀子找出來還給她,以後我們跟他們分宗,各過各的。”


    當初收下那筆錢就是怕謝靜淑起疑心,如今倒成了攻擊他的武器。


    金氏一聽,氣得柳眉倒豎,“這個毒婦,自己做的事情還敢汙蔑我男人!”


    “行了,別生氣了,以後我們就是兩家人了,我們不沾他們的光,他們以後也別想讓我們做惡事。”


    金氏心中恨恨,她雖然脾氣暴躁,心卻非常柔軟,罵夠了方說:“幸好當初我們將雀兒送的遠遠的。”


    夫妻兩人唏噓一番,按下此事不提。


    然而,太傅府卻不如表麵上那樣風平浪靜。


    燕泓良決定明日辭官,並向皇上請罪。


    謝靜淑卻不同意,這樣以來,她辛辛苦苦隱瞞的搶奪別人的丈夫的事實就暴露在陽光下,她這些年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都要毀於一旦,甚至有可能影到宮中的太後娘娘。


    “她是你女兒,難道如意就不是了?你不為我考慮,也要為我們的女兒考慮啊!”


    “你現在想起來她是我女兒了?當初我要管教她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她是我女兒,一個兩個都護著,養成現在這個跋扈的性子,你知道同僚都怎麽說我嗎?連自己的的女兒都管教不好,說我不配做人師!”


    謝靜淑哭的雙眼通紅,聞言恨不得抓花他的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如意不過是好玩一些,你做父親的這麽說自己的女兒,你還是人嗎!”


    兩人起先爭吵還顧忌著,到後來什麽都顧不得了,嗓門越來越大,到是吼得全府都知道了。


    謝靜淑身邊的大丫鬟們都嚇得瑟瑟發抖,誰知道主子們冷靜下來後,會怎麽處置她們這些聽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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