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民風開放,走在大街上男女看對眼了,就會眉目傳情一番,或者丟把折扇投個香包什麽的,。如今白天的秋老虎還很厲害,但齊州城的大街上去聚滿了人,都想一睹新任長官的風采。


    皇上新認命的刺史叫宋琛,約莫五十來歲,胖乎乎的樂嗬嗬的,倒想個彌勒佛,但熟識的人卻都知道這是隻笑麵虎,最擅長綿裏藏刀,殺人於無形。


    而大姑娘小媳婦對他並不感興趣,反倒是將手裏的香包都擲向他身後的一個青年身上。


    而青年的臉陰沉的能擰出水來,絲毫不覺得開心。


    “我說敬賢啊,你說你得了這麽多的香包,怎麽連個笑臉都沒有?你爹將你托付給我,以後我就是你的長輩,你看看可有喜歡的姑娘,我這做長輩的給你提親去?”宋琛笑嗬嗬地調侃。


    迴答他的是一聲“哼!”


    宋琛不以為忤,依然笑嗬嗬地向兩邊的人群揮手打招唿。


    唐敬賢恨不得立即到刺史府,趕緊結束這漫長的遊街。


    少府,掌管皇室需用的山海池澤之稅及官府手工業,原本這一職位是唐敬賢的父親唐守禮掌管,可在三年前,唐守禮就上本告老還鄉,皇上照慣例挽留了三次就讓他辭官了,就在朝中為這一職位打的頭破血流的時候,皇上直接下旨命唐敬賢接管,倒是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蓋因當時唐敬賢也才二十八歲,而他的父親在四十歲頭上才做到了少府的位置。


    當然有許多人反對,可少府六丞中為有擔任過銅丞的唐敬賢有才能有本事擔此大任,縱然反對聲如浪潮一波的一波的,但唐敬賢還是穩坐少府之職。


    這次也是因為周彥煜收迴了海運稅收以及開創了海鹽產業,才被皇上派來主持大局的。


    隻是一路上,這位新任刺史話實在太多,而且時時以長輩自居,每次都要逗得他麵色發黑才罷休。


    唐敬賢知道自己的臉比較招禍,在長安的時候家裏的大門都要被媒人踩平了,隻是他對婚姻並不在意,也不認為自己能做個好丈夫好父親,所以一直頂著父母的轟炸絕不改口,反正他弟弟的孩子都滿院子的跑了,也不怕唐家無後。


    周彥煜帶著徐太尉、竇老將軍和魏將軍為兩位大人接風洗塵,一時飯畢幾人也不停歇,即可就開始政務交割。


    如今,齊州城內還有些不太平,所以除了刺史府的衙役之外,魏將軍也留了一隊將士日夜巡邏,以保百姓太平。


    地方政務與軍權分割,徐太尉煜竇老將軍自去商議水師的布防,並不與他們一塊兒。


    而周彥煜雖然是隻接管了齊州政務一段時間,但對政務還是非常了解的,又有下官們的協助,倒也交割的迅速。


    最複雜的當時海運和鹽稅,鹽稅還好說,周彥煜隻要交給朝廷就行,但這海貿稅收就複雜的很。


    一時半會兒也交割不清楚,周彥煜也不著急,以後慢慢規劃就是。


    其實兩個也是老熟人,皇上的私庫都交給唐敬賢掌管著,周彥煜從他皇叔那裏訛來的寶貝,唐敬賢可是一筆筆都給他急著呢。


    等人都走了,周彥煜搓著手,一副貪財相,“唐大人,皇叔可有讓你帶什麽東西過來?”


    唐敬賢一臉的冷若冰霜,“你如今也是王爺了,而且又是最富有的藩王,怎麽沒見你向皇上孝敬什麽?”


    周彥煜嘿嘿地笑:“我這不是過年的時候送過一匣子金剛石嗎,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哼!這都快一年了,再過幾個月就該過年了。”


    這唐敬賢雖然長了一張俊臉,可誰都知道他是個貔貅,隻進不出,說聲守財奴都是應當的。


    “皇叔在皇宮裏什麽都不缺,我送什麽皇叔都不稀罕,隻好挑著稀奇的送了。”


    說到此,那張冰塊臉倒是有些鬆動:“我聽說是從海外運來的?”


    “是啊,大周朝不產金剛石,倒是海上國這些東西多的如石頭一般,隻是海路不暢通,能運來的倒少。”


    “這正是皇上這次派我來的目的。”


    大周朝一直鎖國,對外的港口並不多,如今也就泉州和琅琊台兩個, 泉州一直隻接待海外使臣朝賀,平時並不開放,如今若是想將海貿這塊的稅收裝進口袋裏,開放關口是勢在必行的。


    “皇叔的意思是要開放港口?”


    唐敬賢點點頭:“皇上早有此意,但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倒是最好的時機。”


    “那好,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先休息休息,明天我們去琅琊台看看。”周彥煜提議。


    唐敬賢也正有此意,說:“那我去跟竇老將軍說一聲。”


    竇老將軍與徐太尉還有要事相商,就派尤九陪著他們一塊兒去。


    尤九拍著胸脯說:“抱在末將身上,有什麽事王爺和唐大人盡管吩咐。”


    迴到魯王府,正好趕上擺飯。


    “王爺迴來了?我聽外邊的人說,那個唐大人是極俊朗的人,可是真的?”


    唐敬賢的確長得不錯,可這話是從雀兒嘴裏問出來的,周彥煜就有些吃味:“是長的不賴,但能比我長得好嗎?”


    “噗嗤!”雀兒忍不住笑出聲來:“哪有這樣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你若想看看,不如跟我出趟門?”


    “可以嗎?”雀兒眸子亮晶晶的,複又沉了下來:“王爺是去辦正事,哪能帶著我?”


    “這事好辦,你就還扮成男子的模樣不就行了,你也會騎馬了,明天我們走的慢點,也無妨了。”


    聽他都安排好了,雀兒才安心應了下來。


    她唯一一次出遠門,就是從長安到齊州,當時她還小,一路上都有大伯照應著到沒覺得什麽,這次卻沒什麽經驗,隻好去請教雪晴。


    “王爺出門,一般都事事準備齊當,大到車馬小到吃飯的碗筷,都要帶著自己的,並不用外邊的, 但這次王爺是公幹,也就沒有那麽麻煩,隻帶些基本的東西就行了,一會兒你跟著我一塊去拾掇拾掇,也學習學習。”


    第二天一大早 ,唐敬賢看到周彥煜身後的雀兒,眉頭皺的的都要夾死蒼蠅了。


    雀兒心中惴惴不安,生怕這個麵若冰霜的大人開口將她趕迴去。


    好在唐敬賢也隻是皺著眉,並沒有說什麽,他知道這位王爺向在我行我素,既然準備帶丫鬟伺候著,也就隨他去吧。


    好在雀兒一路上都沒喊苦喊累,一路上都是平平靜靜的,到讓唐敬賢對她刮目相看。


    要知道,他們周姓皇室**人向來任性,但拿先皇來說,先**愛當時宮女出身的惠皇後,惠皇後出身低賤,先皇不顧眾大臣的反對,一意孤行非要立為皇後,惠皇後仙逝後,又**愛年輕貌美的李夫人,而且大有廢長立幼的意思,這才逼得廢太子永臻有了謀反之意。


    周家人看上誰,就恨不得將整個天下都奉給她,而周彥煜這一路上並沒有對這個丫鬟多加照拂,這到是令唐敬賢對他刮目相看。


    可他哪裏知道兩人早就約法三章:一,不得因為雀兒的事情耽誤行程;二,在外人麵前,周彥煜要一視同仁,不得有特殊照顧;三,就是若雀兒不能支撐,自會先行離去,不得耽誤大事。


    周彥煜覺得無所謂,但雀兒卻不得不將話說在前頭,若耽誤了大事,她難辭其咎。


    其實周彥煜 一點都不覺得這些小事需要約法三章,他帶雀兒去琅琊台不僅是讓她長長見識,還有一點就是雀兒總能想出常人想到的主意,此次的目的事關重大,或許她可以想出利國利民的好策略來。


    由於幾個人都是騎馬而來,所以腳程也比較快,不過兩天時間就到了。


    既然到了,一行人也不著急,先到了驛館做休整,明天一早再出門。


    尤九是個豪爽的,他來之前就被弟兄們堵著要求帶些特產迴去,於是他叫上周彥煜:“王爺,不如我們出去逛逛,也好挑一些東西給弟兄們帶迴去?”


    周彥煜叫了雀兒,詢問她要不要去。


    雀兒雖然一隻咬著牙堅持著,但大腿被馬鞍磨得又紅又腫,如今是一步都不想走。


    於是,周彥煜隻好跟一個老爺們一起逛街去了,心中的苦悶無法言明。


    尤九倒是認識雀兒,也見識過了雀兒的算盤功夫,對她是崇拜的很,連他帳下的老手都比不過,若不是雀兒是個女兒家,他早就從周彥煜手裏搶過來了。


    其實男人也八卦的很,路過一個**門口的時候,尤九突然問道:“王爺,你說唐大人是不是有龍陽之癖,不然為何都這麽大了還不娶親?”


    周彥煜仔細地在他臉上尋找著,卻發現他說這句話是認真的,“本王也不清楚,大概是沒遇到想娶的人吧。”


    尤九一臉**地瞥了一眼**,說:“該不會是那裏有問題吧?”


    周彥煜真是無語了,他知道軍營裏什麽話都能說,到是不曾想尤九都混到副將的位置了還這麽不靠譜,也虧得軍中靠拳頭定輸贏,不然就這麽口無遮攔,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要不,尤將軍直接去問唐大人?我相信唐大人一定會如實相告的。”


    一想到那個冰塊臉,尤九渾身打了個冷戰,連忙擺手,“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王爺別跟唐大人說啊。”


    最後,周彥煜訛了三壇好酒當做封口費,尤九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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